“道友所言不差!”村長聽老邪頭和自己說話,便回道:“當初確實有位神拿我們的村子做過長生實驗,當時我們爲了貪圖悠久的歲月便同意了。”
說到這裡,村長自嘲一笑道:“其實哪裡有同意不同意的說法啊!人家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只能怎麼做,根本不可能有反對的機會的!”
“也是因爲那位神的實驗,所以我們這纔有了現在不死不活的下場。”
“本來我是和另一位仙人說過這些事情,那位仙人也告訴我,如果事情不對,可以立即聯繫他,他會幫我們。”
“直到最近我發現村民們開始陸陸續續有了些變化!”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陳二,對着陳二說道:“就像你在外面感受到的那樣,你聽到的那些孩子,老人的笑聲哭聲,都是這裡的村民。”
陳二大驚的同時又有了一些疑惑。
他的經歷和在印魔島的經歷特別相像,可這裡是因爲神的實驗,那印魔島呢?難道那裡也被做實驗了?可那些不同的地方是怎麼回事?
陳二心裡有些彆扭,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但又說不上來,只能開口安慰村長說:“沒事的,我相信村子一定會好的!”
“唉……”村長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這座村子本來就是被獨立出來了一個空間。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既然你們說外面都十萬年過去了,恐怕那位神不是放棄這裡了就是外面世界遇到了一些天大的變化!應該,沒什麼辦法了。”
陳二心裡一緊,卻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了。
“道友,不知道以後有什麼打算?”老邪頭問道。
村長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我剛纔也說了,村子發生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已經脫離了當初那位神的計劃,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說的變化就是外面風中的老人,女人和孩子攻擊我的事情?”陳二把“攻擊我”三個字咬的很重,他覺得他很快就要抓住事情的中心了。
村長無奈的點了點頭。
“是啊!當初的計劃是不得長生便入輪迴,可是現在他們只落得了個不人不鬼的狀態,而且會對活着的人主動發起攻擊,摧殘致死後再吞食其血肉!”
“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有往心裡去,總覺得萬事皆有可能,發生一些異變是在所難免的,可是當發生這種狀況的村民越來越多的時候,我這才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可這時候我已經沒辦法阻止了啊!”
“那你的鈴鐺?”陳二又問。
老村長掏出半個巴掌大小,金燦燦的鈴鐺後,又嘆了一口氣道:“是那位神留下來的,說可以保村子太平!只是沒想到,成爲了對抗那些變異村民的東西。”
老邪頭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兩人聊天,發現終於能插上一句話了,於是他趕緊問道:“不知道道友有沒有想過,或許是那位神已經發現他的實驗發生異變,這才留下了鈴鐺,放棄了你們的村子?”
村長張大了嘴巴,渾濁的眼睛裡露出濃濃的恐懼,在這一刻,他又想到了另外的一種可能。
“那會不會他研究的東西,根本就不是讓咱們這些凡人證得長生?而從一開始就想讓我們變成這樣?只是因爲時間沒到,所以才留下了鈴鐺,用來拖延時間?”
村長的話中,把他們這些修煉者也加入了凡人的行列。
有些事,不敢想就永遠沒有可能,但當你往那個方向想了,思緒也就多了。
以前村長對那位神有着絕對的信任,所以根本沒考慮過那位神的實驗有什麼不妥,如今一旦開始懷疑,自然就生出種種可能出現的情況。
而且,全部都是壞的情況!
陳二內心極度掙扎,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的看法,因爲關係實在是太過巨大。
掙扎了許久,嘆了一口氣,他還是決定不說了。
只要東方以若和東方以惜沒事,那自己也沒必要多管閒事,等明天一早她們醒來後,三人上路就好了。
有些能幫的事,自己可以隨手幫一下,可不能幫的事,自己沒必要逞強,否則容易把自己陷進去。
自陳二從印魔島出來後,心境一直在改變。
從東方家族納新選拔的等待中,他和肖放深夜對話,讓他開始對這個世界有了些興趣。
選拔中,肖放和賈步凡奮不顧身去救對方,讓他開始對以往認知有了疑惑。
遇到面具男的刺殺,寧致遠挺身而出,讓他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開始了重新思考。
家族比武中,東方玄爲還陳二一個公平,同族長東方問天戰鬥,又給陳二內心帶來巨大震撼。雖然後來東方玄變得讓陳二有些琢磨不透,但也讓這公平二字在他內心生了根。
爲了報恩,賈步凡爲幫助肖放逃離東方家族而死,死前在身下留了半個“忍”字,更是將陳二從麻木拉回到有血有肉。
可就算是經歷了這些,陳二也只能做到爲了夥伴,爲了朋友去戰鬥。
至於陌生人?陳二自認爲做不到肖放和賈步凡那樣。也不能說陳二就真的有多麼冷血,而是一個人的性格沒有那麼容易轉變。
這次南山村的危機,還沒浮現的時候陳二就有了一種身處漩渦的壓抑感,如今瞭解到這麼多遠超自己認知範圍的東西后,他憑什麼往裡摻和?
憑那些書中的大道理?
可那些大道理沒告訴他面對那些看不見的、能帶來深入骨髓冷意的“東西”後該怎麼做,沒告訴他面對陰官怎麼做,更沒告訴他面對神啊,仙啊留下的問題該怎麼做!
想摻和是需要資本的,陳二覺得自己只是個剛入神通境的小修士,這趟渾水他攪不起。
更何況他知道的那些東西關乎更大!
書上有告訴他,萬事皆有因果。他不想扯上因果,他只想安安靜靜的裝瘋賣傻,只想在東道會結束後回到東方家找出真正的面具男,找出罪脈背後想害自己的人。
如果有可能,他還想搞清楚東方玄和東方冥到底怎麼了,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是帶自己出印魔島的人,一個是爲了“公平”,爲了自己挑戰族長的人。
如果的如果,再有可能的話,他還想探一探東方問天的情況。這個就和別的東西都無關了,僅僅是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