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的高興,李姨也跟着應和:“可不是的嘛,那姑娘連做飯都不會。”
她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就這麼歡歡喜喜的離開了。也真是可憐了我,其實我也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啊。
隨後,他們便喜氣洋洋的呆在外面看電視,我則苦哈哈的在廚房裡忙活,有些菜我不會做,糾結了半天,才硬着頭皮出去請教長輩,李姨是個熱情的,興許老人家都是喜歡勤勞的姑娘,我這樣熱情的搶活幹,估計在她們眼裡也算得上是個勤快的姑娘。
我也在心裡感到十分慶幸,幸好之前那姑娘夠懶,這才襯托出了勤勞的我。最後,我在李姨的幫助下,成功的完成了一桌子的年夜飯,看着滿滿一桌子菜,我感到很自豪,感覺很有成就感。
我會做菜,但一下子做十多道菜還從來沒有嘗試過,所以過程雖然辛苦了一點,但看到這樣的成果,我還是蠻開心的。
吃飯的時候,外婆又將我一頓猛誇,誇的我整個人開始翩翩然的時候,樑景就橫出來,一下子將我高高翹起來的尾巴整個給砍掉了。
“我家是不是沒有鹽?”
“啊?”我有點懵,因爲我光顧着聽她們誇我,舉着碗筷到現在還沒有動過筷子,外婆和李姨都說好吃,看她們的表情我當然是絕對的相信,而且看那色香就知道了,肯定不會難吃,其實我還是蠻看好我自己的。
廚藝不精,但也不會很差。
樑景挑了一下眉,笑了笑,順手就夾了一筷子藕給我,這是過年必須要吃的菜,以前我不喜歡吃芥菜,但一到過年,再不想吃,我媽也非要我吃一口,理由我也不知道,據說好像是個傳統的意思。
其中藕也是,我倒是沒有想到,樑景在國外那麼多年,自家傳統到還是沒有忘記。我吃了一口,沒啥味道,我想應該是一片的緣故,就給自己夾了一筷子過來,再吃,這嘴裡能淡出個鳥來!
我稍稍回憶了一下,有可能是放太少了,做菜的時候,放作料我不太能把握度,有時候確實會發生放多或者放少了的情況。今天這麼大的場面,竟然失手了。緊接着我將桌子上所有的菜都嚐了一遍,除了李姨搭把手的那幾樣大菜之外,整個都偏淡,沒什麼味。
“吃淡點健康,老人家就該吃淡點。”外婆看了我兩眼,又瞪了樑景一眼,就笑呵呵的給我解圍。
樑景那樣子大約還想說什麼,只見外婆身子微微一動,道:“再怎麼樣,都比那個李妍好,你們剛……”
“行了,我知道了。”外婆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樑景給打斷了,速度之快,語速之極,令人咋舌啊。
我想了一下,這個叫做李妍的女人,應該是樑景的前度。有可能還是那種不可提及的前度,我也不是多八卦的人,樑景的過去我也沒興趣去窺探,就算我有那個興趣想要去窺探,他老人家要是不願意透露,我也別想知道。
飯後,外婆和李姨各自塞了個紅包給我,我推了好幾下,可最後她們硬是將紅包塞進了我得口袋裡,沒辦法,我也只能先拿着。之後,樑景被外婆罰去洗碗了,他應該是個十分敬重長輩的,他幾乎沒有半點推辭就很自覺地去做了,說實話,我沒看過樑景洗碗,我很想看,我還想拍照。
可是外婆拉着我去客廳看電視去了,還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我偶爾往廚房裡看看。不過,外婆好像有些誤會我了,大概是我多次看廚房的緣故,外婆忽然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說:“你也真是個好姑娘,小景剛剛那麼爲難你,這會你倒是心疼起他來了,洗個碗沒什麼的,對男人不能太好,太好了就會將他們慣的沒有邊了。就會覺得你的好是理所當然的,你給他做家務也是理所當然的,可這世界上哪有理所當然的事情。”
“雖然,男人在外面打拼是很辛苦,但也不能太心疼他們,而忘記心疼自己,知道嗎?有時候這大多數男人啊,也是犯賤,你對他越好,他就越不在意你,你對他不太好了,他反倒就扒着你不放了。我們小景,就是典型的犯賤型。”
咦,這外婆是在教我怎麼對付男人嘛?或者是在間接告訴我怎麼對付樑景?我看了她兩眼,又忍不住轉頭看了看廚房。
只一會功夫,這外婆又變卦了,推了我一把,說:“行了,我這個老太婆也不妨礙你們,想去幫忙就去吧。”
老外婆啊,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啊。
最後,在外婆的熱情推搡之下,我也只能站了起來,進了廚房。此時的樑景,就站在廚房的水槽前,不聲不響,任勞任怨的洗着碗。
我站在他的身後,張望了兩眼,見他洗完的手法很熟練嘛,看來平時也沒少洗碗。我像個監工,雙手背在身後,笑呵呵的看着他洗碗,道:“你猜剛纔外婆跟我說什麼?”
“什麼?”他完全沒有要猜的意思。
“她說你是典型的賤男。”
他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側目瞥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不動聲色的迴應我:“是嗎?等會我去問問。”
“沒有啦,我就是縮減了一下,她說你是犯賤型,我就是縮略了一下。”我轉過身子,老老實實的說。
手臂蹭到口袋裡硬硬的紅包,忽然想起來,就趕緊將兩個紅包拿了出來,遞到樑景面前,說:“還給你吧,我不好意思拿,雖然我是真的很愛紅包,但還是要還給你。”
樑景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拿過去,“老人家給你的,又不是我給你的,還給我做什麼。”
“我還給她們,她們也得收啊,不收我才只好還給你,你再還給他們。”
“不要,外婆要打我的。”
這話說的,他都三十二了,外婆還會打他!別跟我開玩笑了好麼!
還不等我說話,他忽然轉過身來看我,“你是不是想幫我?”
“啊?”一下子就轉開了話題。
“嗯,謝謝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忽然伸手扯過了我的手,將洗碗布塞在了我的手裡,然後洗乾淨了手,放下了袖子,說:“再用清水洗一遍擦乾就可以了,我出去休息一下。”說完,他就走了,走的很直接很乾脆,沒有半點猶豫。那兩個摸起來厚厚的紅包也還在我手裡。
好吧,他就專門坑我。
然後,我就把碗清了一遍,擦乾淨,放整齊。之後,我們陪着兩個老太太一塊看春節晚會。
茶几上擺滿了水果,還有各種各樣的瓜子啊花生啊什麼的,我們四個人圍着茶几而坐,嗑着瓜子,看着節目,偶爾說兩句笑話,聊兩句八卦。看不出來,樑景的外婆也很潮,跟她聊娛樂八卦竟然比我知道的還多,感覺跟這個老太太很聊得來。
客廳的燈光暖暖的,地暖的溫度也剛剛好,沒想到,這個年竟然能過的這樣開心,王月玲女士走後這兩年,每一個年都過的死氣沉沉,一直沒有像今天這樣愉快過。
樑景家不放煙火,老人家熬不住夜,十來點就去睡覺了,我與樑景一塊呆到近凌晨12點的時候,他忽然起來,讓我穿好衣服,便帶着我乘電梯去了屋頂的平臺。
平臺上設置了椅子,我們並肩坐在那裡,12點整的時候,幾乎是一瞬間,遠處的天空就炸開了花,各色煙花爭前恐後的打開在漆黑的夜色中。這附近並沒有人放煙花,因此那種炸開花時候的響聲都很遙遠,一點也不刺耳,更重要的是,在這裡坐着,能夠很好的欣賞到煙火的燦爛。
雖然那是人家放的,但在這裡看着,就好像是特意爲自己放的一樣,很漂亮。
美的事物人人都喜歡,這一場‘煙火盛會’持續了好一會,我還忍不住拍照了,所以我果然心裡住着一個少女,看到這種東西,還是忍不住會覺得很浪漫。
這會,我就忍不住問了,“你怎麼自己沒買?”
樑景是很淡定,說:“不費一分一毫,也沒有半點危險,就能看到煙火,幹嘛還要那麼浪費自己去買,還那麼危險自己去放。每年這個時候,你都沒有看到那些新聞報道嗎?手被炸飛的多的是,我不想冒險。”
這話,我竟然無法反駁。
我與他在平臺上坐了好一會,直到感覺到冷了,我們纔回室內。我本來是想要回家的,結果樑景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帶着我去打牌了。
說實話,但凡是賭博性質的牌局,我都不大樂意跟他一起去,因爲我幾乎沒見他贏過。
“我不去了吧。”
“人家身邊都帶着人,我不能不帶,現在這個點也找不到其他人,你也沒事。”
“噢,你不怕輸錢啊?”我站在車子邊上,打趣的問。
“早就習慣了。”
有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可結果我還是被坑了。我們到了會所,他們打了一圈,樑景第一個被放炮,一摸口袋,然後衝我攤開了手說:“我忘帶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