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和胖子偷果子的事被張寡婦知道了,逮到之後胖子之後這傢伙還在抵賴,當時連哭帶嚎地發誓,他要是偷了果子,出門就掉水溝裡。
張寡婦家門口不遠處有一個小水溝,不過那裡常年乾涸,胖子這也算是長了個心眼。誰知道說完這話的第二天就下了一場大雨,一夜之間水溝裡的水就蓄滿了。
雨停了之後我和董胖子就出去玩,走到水溝旁邊的時候,這傢伙腳底下一滑,當時就掉進了水溝裡。
好在那水溝裡的水不深,再加上大人來的及時,這才撿回了胖子的一條小命。
片刻之後,臺階下面才傳上來董胖子帶着哭腔的聲音:“小夏哥,我真的沒有騙你。還有……要是嫌下來的慢,你就學我,一下就到底了。”
也不知道這傢伙摔壞了沒有,我心裡着急卻也不敢加快步伐,生怕步了胖子的後塵。他有那一身肥膘墊着,摔下去沒事,不過我這副身子要是從這裡滾下去,八成就得散架了。
很快我也到了臺階底部,山羊鬍子他們已經在最後一級臺階上等我了。這裡面雖然還是黑漆漆的,好在沒有瘴氣一類的東西,打着手電也能瞧到幾十米遠。
眼前是一座橫檐飛樑的宮殿,滿是中原風格。相比於上面的“宅院”,這裡才真的能稱得上是宮殿了。
和外面整個赤達城不同的是,這裡完全找不到一點草原的風格。屋角起翹,顏色鮮豔,分明就是宋朝的建築風格。
宋代建築最傑出的就是園林、宮殿和皇陵,所以這一時期的建築,一改唐代雄渾的特點,屋脊起翹,大量使用油漆都是這一時代的特點。
連董胖子都看出不對勁兒了:“小夏哥,這裡怎麼看着跟上面的赤達城有些不太搭。”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這傢伙現在都學會瞞着我了,我也懶得搭理他。
宮殿的門緊閉着,這讓我更加懷疑通爺他們根本就沒有下來過。不
過董胖子還是那句話,這裡不止一處入口,保不齊通爺他們從別處進來了。
這門很高,門口立着兩尊石獅子,這也是中原的習俗。
要說蘇合南征北戰,擄幾個中原的匠人也不算稀罕。不過建造宮殿可不是一般的平民匠人能做的,這裡面很多手藝都是密不外傳的。
想不到蘇合身邊也有精通建築的大師,光這手筆,足以和汴京宮相比了。
“蘇合這傢伙也真是的,建了這麼大的一座地下宮殿,你說他圖什麼呢。”董胖子一邊朝門縫裡瞅着,一邊嘀咕着。
突然,胖子身子一怔,隨後指着裡面叫道:“裡面有人!”
說着,胖子就要推門,卻被山羊鬍子攔了下來:“你小子不要命了?要是門裡有機關,我們都得玩完了。”
經山羊鬍子這麼一嚇唬,胖子也冷靜了下來。
我問他看見什麼了,他說剛纔從門縫往裡瞅,看見一個黑影站在那裡。
我也打着手電朝門縫裡看了看,燈光的盡頭還真有一個人影,不過我盯了十多秒鐘也不見那人有什麼動作。
那該不會是尊雕像吧?
這麼想着,我頓時覺得不那麼害怕了。當務之急是進去瞧瞧,我扭頭看向拓跋荒:“你先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機關。”
拓跋荒摸了摸門,又看了看門上的鳥獸浮雕,看了半天之後搖了搖頭:“我也不太確定,你們跟在我後面。”
拓跋荒說話總是能讓人莫名的心安,我們幾個大力地點了點頭,隨後紛紛拿出防身的東西,防着一會兒打開門之後有什麼東西竄出來。
拓跋荒慢慢推開門,等了幾秒鐘之後,閃身走了進去。我們幾個跟着他走了進去,眼下算是進到了真正的納蘭宮了,我感覺全身被一種異樣的感覺包裹着。
如果通爺他們沒在這裡的話,幾百年來我們就是第一批進到這宮殿裡面的人。六七百年過去了,這座宮殿會不會也像上面的赤達古城異樣
,原封不動地保持着原樣?
往前走了十幾米,一個人擋在了我們前面。這正是我和董胖子從門縫裡看到的那個黑影,我本以爲這不會是一個陶俑之類的東西,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那麼簡單。
這人身上穿着全套的鎧甲,腰上掛着一把長刀,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從他露在外面的皮膚看來,跟活人沒什麼區別。
胖子也看傻眼了,伸出手去就要摸一下:“小夏哥,還別說,這人像做的還挺逼真,要是不知情的,八成以爲這是個大活人……。”
胖子話沒說完,突然媽呀叫了一聲,猛地把手縮了回來:“這……這是真人!”
怎麼可能!我當即表示懷疑,伸手也摸了一下那士兵的臉。
這下子我也被嚇得不輕,這士兵的臉上竟然還有彈性!
“這人到底死沒死啊。”胖子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我奓着膽子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隨後戰戰兢兢地說:“沒氣兒,應該是死……死了。”
山羊鬍子倒是淡定,他瞟了我們一眼,慢慢說道:“幾百年前的人了,當然是死了。要是不死早就變成糉子了,那還能這麼老實地站在這裡讓你們摸。”
山羊鬍子說的有道理,不過這具屍體實在是詭異,既沒有腐爛,也沒有變成乾屍,保存這麼完整的屍體,別說是見了,我連聽都沒聽過。
我問山羊鬍子,他說:“老頭子今天就再讓你們長長見識。”
說着,老頭子拿出傘兵刀來,在屍首的臉上劃了一道一寸長的傷口。出乎意料的是裡面流出來的並不是鮮血,而是一股銀白色的液體。
這些液體順着臉上慢慢滑落在地上,竟然變成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顆粒狀。看到這裡我算是明白了,這是水銀!
用水銀給屍體防腐我倒是聽說過,不過皮囊裡面灌滿水銀的做法我還真是聞所未聞。山羊鬍子將傘兵刀收了起來,隨後擡手將士兵腦袋上的頭盔取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