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辛夷塢】_分節閱讀_3

個孩子,在孩子身上傾注全部的心思,把他教育成一個像自己一樣的知識分子,然後安靜地老去,而孩子又重複跟他一樣的一生。

第二章只道是年少(3)

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可是如果他的一生一定要這麼度過,他想,至少在他還有理由任性的時候,爲什麼不可以做一些計劃之外的事情,一點小小的意外並不會讓他偏離他的人生軌道,但是可以使他快樂。於是中考結束後,紀廷在他的高中志願表上填了市五中。五中是跟G大附中齊名的重點中學,大學升學率每年穩居全市前兩名,但它更吸引紀廷的是,它的校址跟G大正好分別位於這個城市一南一北,如果他考上了五中,勢必是要住校的。活到近十六歲,紀廷還從來沒有離開過父母身邊一個星期以上,最長久的一次紀錄保持在他初中一年級那年的暑假時參加的一次爲期五天的夏令營,儘管夏令營是學校組織的,但他離家期間,媽媽還是牽掛得不行。其實紀廷也覺得挺好笑的,他並不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也並不調皮搗蛋,大部分時間他都能把自己打理得很好,可父母偏偏那麼緊張。聽說是因爲媽媽懷他的過程相當不順利,在他之前已經不慎流掉了一個在腹內成型了的孩子,好不容易懷上了他,在肚子裡還是三災九難的,又是個早產兒,所以他父母恨不得把他用根繩子永遠系在身邊,在對他的教育上也不肯有半點行差步錯。紀廷覺得自己是可以理解父母的苦心的,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太渴望離開他們身邊喘口氣,即使一會也好。

幸運的是直到志願表交上去之後,他父母也沒有過絲毫懷疑,也許是因爲他們認爲兒子繼續就讀於G大附中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了,根本無須操心。五中雖然難考,但是紀廷對於自己的成績還是相當有信心的,只要沒有太大意外,他收到五中的錄取通知書將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提前想象着父母到時爲之色變,但又無可奈何的神情,紀廷在緊張之餘,還感到了不可抑制的竊喜。這樣的快樂甚至超過了他獲得了全年級僅有三個名額的優秀畢業生榮譽時的喜悅感。

初中的畢業典禮是跟小學的一起舉行的,由於止怡姐妹倆也正值小學畢業,所以顧維楨夫婦和紀培文夫婦一起出席了孩子們的畢業典禮。當紀廷作爲畢業生代表上臺致辭時,看着斯文清秀的他在臺上,用他特有的柔和語調侃侃而談的時候,不只是紀培文夫婦驕傲得雙眼溼潤,就連身爲老友的顧維楨一家也覺得與有榮焉。

不過,最出人意料的是,向來調皮搗蛋的止安雖然讓老師頭痛,所以絕對與優秀畢業生之類的榮譽絕緣,但是不得不承認她在學習上還是有天分的,整天玩鬧之下,成績依然不錯,平時作業不是很認真,測驗什麼的也是馬馬虎虎,可越是重要的考試,發揮就越突出。她也經常自稱是“考試型選手”,這次小學畢業考更是驚人的成爲全年紀最高分。老師可以不給她優秀畢業生獎,但是按照慣例必須授予給畢業考成績第一名的“學習優異獎”卻不得不落到她的頭上。

校領導上臺頒獎的時候,所有獲獎學生都站成一排,止安即使站在臺上,仍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笑容,倒是她那羣從小一起長大的狐朋狗友,起鬨地在臺下吹口哨、用力鼓掌歡呼。她也配合地在校領導給她頒獎後,做出一個狂喜地親吻獎狀的姿態,惹得臺下人一陣笑聲,就連向來害羞安靜的止怡也站了起來,用力給妹妹鼓掌。

紀培文望向顧維楨,說道:“你看,你們家止安還是有點意思的。”顧維楨搖頭,“這孩子要是有你們家紀廷一半的懂事我就高興了,成績倒是其次,做人的修養纔是最重要的。”

紀廷站在止安的身邊,這時的他只比止安高半個頭,他看着止安把獎狀卷着拿在手中,對着臺下粲然一笑,六月的驕陽彷彿也爲之暗淡。他也不禁露出會心的笑容,雖然止安跟他不像止怡一樣的親,但在他心裡,她也是他的妹妹一樣,所以他打心眼裡的高興。

晚上兩家人一起在紀家吃飯,紀廷的媽媽徐淑雲親自在廚房忙活了一下午,汪帆也進去幫忙,大家入座時,自然是一桌的好菜。顧維楨還從自己家裡帶來了平時捨不得喝的好酒,打算借這個機會跟老朋友喝幾杯。一坐下來,顧維楨就拍着紀廷的肩膀,好好誇獎了一番,紀培文夫婦雖然謙虛了幾句,可是看着兒子的時候,喜悅之情還是溢於言表。倒酒的時候顧維楨也給紀廷滿上了一杯,說道:“紀廷好樣的,別說給你爸媽長臉了,顧伯伯看着也高興,今天你也喝一點。”紀廷還沒說話,徐淑雲便已笑着出言阻攔,“他還是個孩子,哪裡會喝什麼酒,你們兩個大男人喝就是了。”

第二章只道是年少(4)

紀培文卻對着妻子笑道:“男孩子嘛,喝一點還是沒事的,平時不讓他喝,難得今天高興,他想喝的話意思一下也無妨。”徐淑雲這纔沒有說話。

紀廷看着眼前小酒杯中的透明液體,不由犯了難,說實話,從小到大,他還是滴酒未沾的,可是看着小說和電視裡那麼多好酒之人,彷彿這酒就是瓊漿玉液一般的東西,他又覺得有幾分好奇,便端起來在鼻子邊聞了一下,一股刺鼻的味道又讓他猶豫了。

止怡在一旁看着,抿嘴笑道:“紀廷哥哥還是不要喝了,看着也不像什麼好喝的東西。”

紀廷正要把酒杯放下,止安卻探過身來,拿起他的酒,“我看看,到底酒有多好喝。”

顧維楨皺眉道:“小女孩子不準沾酒,像個什麼樣子。”

止安撇撇嘴,還是把酒杯放到脣邊舔了一下里邊的液體,然後咂舌道:“也沒什麼嘛,不過就是這個味道。”說着用手背拭了一下嘴脣,把酒遞還到紀廷面前,揚着眉,笑着看紀廷,像是無聲地挑釁。紀廷接過酒,悶聲不吭地仰頭一口喝下,他沒有料到酒會有那麼辣,嗆得咳個不停,徐淑雲和汪帆一陣手忙腳亂,又是遞紙巾,又是給他拍背,止怡忙給他拿了杯飲料。

止安嗤笑了一聲,說道:“至於嗎?”

一向很少對她說重話的汪帆也開口說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你不激你紀廷哥哥,他也不會一口喝下去。”

“你們誰聽見我叫他喝了。”止安不服氣。這時紀廷已經大致平復下來,不知道是被嗆着了,還是酒精的緣故,又抑或是羞慚,白皙的臉上一片潮紅,他聽見汪帆責怪止安,連忙說:“汪阿姨,不關止安的事,是我不會喝酒,喝得又急了。”

紀培文也說道:“怪她幹什麼,是我們家紀廷本來就不會喝酒。”

“這點酒都不能喝,還說是男生。”止安並不見好就收,又補充了一句。

紀廷的臉更紅了。顧維楨面朝止安斥道:“你懂什麼,你要是能學到你紀廷哥哥的一點好處,我們就不知道省心了多少。”

止安揚起頭,“他有什麼好,不就是一個破優秀畢業生嗎?有什麼可稀罕的?”

顧維楨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在跳動:“這不稀罕的東西你也沒得到過,我怎麼就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眼看氣氛急轉直下,徐淑雲忙打圓場:“老顧,止安還是小孩子,你那麼較真幹嘛?”

一直沉默不語的止怡卻放下筷子,輕聲說道:“爸爸,止安今天也上臺領獎了,爲什麼你們就只記得紀廷哥哥得了獎,沒有一個人提到止安呢?”

這席話一說,在座的大人面面相覷,顧維楨也一時無語。

這時,止安站了起來,對着姐姐說道:“誰在乎他們表揚?反正他們眼裡只有一個女兒。”說完將凳子往後一推,便離開了飯桌,跑出紀家。

“止安!”止怡叫了一聲,見她不理會,也站了起來,“爸爸媽媽,我去看看她。”說着也跟了出去。

紀廷也想去,但只覺得一陣眩暈。另外四個大人愣了一會,又開始沉默地吃飯。半晌,還是紀培文開了口,“老顧,說句實在話,你們覺得這樣對止安公平嗎?”顧維楨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汪帆看了丈夫一眼,然後說道:“止安成績一向不錯,我們也不是不知道,不過這孩子太過於狷急,我們是希望她除了學習好之外,在其他方面也收斂一些。更何況,止怡這次考得並不好,我們怕誇了妹妹,卻傷了姐姐的心……可憐天下父母心,不過確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紀培文沉默了一會,再次說道:“真的是因爲這樣嗎?維楨,汪帆,有些事情我不說你們也明白,我不是過問你們的家事,但是,孩子雖然小,但她們心裡是有感覺的……”

眼看汪帆臉上露出了悽然的神情,徐淑雲忙拉了丈夫一把,“別說了,吃飯吧,止安只是一時鬧小孩子脾氣,沒事的。”

四人這才繼續吃飯。紀廷聽得一頭霧水,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多嘴,他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便索性也起身說道:“顧伯伯,汪阿姨,爸、媽,我頭有點暈,進房間躺躺。”

第三章那一天的夕陽(1)

紀廷進房間之後,徐淑雲笑道:“這孩子,看來真是一點酒都不能喝。”其餘幾人只是牽強笑笑,一頓飯在幾人如同嚼蠟般的感覺中草草吃完。

汪帆和徐淑雲剛收碗,止怡就走了回來,一進門就對汪帆着急地說道:“媽媽,我找不到止安,怎麼辦?”

汪帆安慰她道:“傻瓜,學校那麼大,你上哪找她去,這一帶還有誰比她更熟?放心吧,在外面累了她就會回來。”

送走了顧維楨一家,徐淑雲還在廚房裡收拾,紀培文走進兒子的房間。

紀廷半靠在牀頭,閉着眼睛,帶着耳機,臉色依舊潮紅,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專心聽什麼。紀培文坐到牀邊,小心地摘下紀廷的耳機,紀廷感覺到動靜,睜開眼,連忙坐了起來,“爸,有事?”

紀培文將耳機湊近自己的耳朵,剛拿近一些,就聽到裡邊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他皺了皺眉,將隨身聽按停,取出裡面的磁帶一看,是Beyond的演唱會專輯。當時正是Beyond大熱的年代,顧維楨的學生裡也有不少人很迷這個樂隊,所以也大致聽過一些,可他一聽到這些狂熱的敲擊樂的聲音和嘶喊一般的歌唱,就覺得頭痛得不行。當然,他了解年輕人的喜好跟他們這一代人不一樣,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向文靜的兒子也會喜歡這個。

“我以爲你在聽你媽媽買給你的鋼琴協奏曲。”紀培文將磁帶和隨身聽交還到兒子手上,淡淡地說道。

紀廷垂下眼睛,下意識地用手玩着耳機的線,答道:“也聽,不過聽多了就煩了。”

“這個……你不覺得太吵?”紀培文指指隨身聽裡面的磁帶。

紀廷笑了,但是沒有說話。他當然不會說,他其實就喜歡這樣瘋狂一點的音樂,不知道爲什麼,聽着都有種歇斯底里的快感。

紀培文看着兒子的笑容,他想,也許他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瞭解這個一直讓他引以爲榮的兒子。見紀廷沒有說話,他決定把話挑開了來說:“我聽你們附中的陳校長說,好像你在志願上填了五中?”他儘量讓自己的口氣漫不經心一些,就像平時跟兒子的聊天。

紀廷立刻睜大了眼睛,看了他父親一眼,然後好像明白了什麼,眼裡有一種光芒迅速隱去,但是隨後他選擇了沉默。紀培文見他不語,又接着說道:“五中也是不錯的,但是那學校的人比較雜,而且離家又遠,所以我跟你媽媽商量了一下,都認爲你還是念我們學校的附中比較好,所以,我們託了陳校長,幫你把志願改了回來。”說完這番話,紀培文認真地看着兒子,可是他從兒子臉上看不出什麼痕跡,這樣讓他忽然沒來由地覺得心裡沒底,於是他補充了一句,“兒子,我們都是爲了你好,從小到大,你都是一個好孩子,是我和你媽媽的驕傲,我們的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

“爸!”紀廷打斷父親的話,“我明白的,我填五中也是好玩來着,一時興起而已,正後悔呢,你們改了也好。”他將隨身聽裡的磁帶取了出來,然後從牀上下來,“爸,我出去散散步。”

看着紀廷走出房門口,紀培文覺得有些擔心,兒子是懂事的,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太平靜地接受這件事,自己反而不安,所以他問道:“去哪裡散步?天就要黑了,別去太遠。”

紀廷在房門處回頭,“我只是在學校裡走走,很快就回來,放心吧,我不會走得太遠。”

他離開家,漫無目的地在黃昏的校園裡走,心裡是什麼感覺,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殘存的酒精在灼燒着他,可是心裡卻是澄明的,只覺得胸口中某個地方,有團棉絮一樣的東西在堵住,也不是痛,只是覺得悶,哭不出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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