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聞耳邊再有聲音只感覺身下軟塌塌的,一睜開眼卻看見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叢裡。遠遠的她聽見前面傳來一陣水聲。她爬起身來循聲走過去隔着幾顆樹望見一對少女正坐在溪邊說笑玩耍,不由得全身一震。)
溪邊草地上一個形容不過十六七的小女孩,捧過另一個年紀大點的女孩手裡花,放在鼻下嗅了嗅神情兀自陶醉了一會。接而挑揀出一朵寶藍色的小花別在另一個女孩的頭上:“姐姐戴上花可真漂亮。”
“哪有你漂亮啊!呵呵我家小殊兒才漂亮呢~我家小殊是最漂亮的”
“只有姐姐才覺得,才覺得我是最漂亮的~”
“哪有,咱們族裡誰不說你是最美的。”另一個女孩寵愛的摸摸她的頭說。
“也就是咱們族裡吧。看昨天來的那個公主,一身的珠光寶氣要所有人看的都直瞪眼,就連離都一直盯着她看~”小女孩嘴裡說着,神色有些黯然:“尤其是她頭上那隻珠釵,聽離說是一萬年纔有一塊的上古靈石打製成。要是我也有就好了,說不定離也會盯着我看。”
“那破珠釵有什麼好稀罕的,咱們寶庫裡有的是珠寶首飾,回頭我去給你找個比她還好的。”
小女孩搖搖頭:“爹爹說咱們沒有,說的時候還特別的遺憾呢。”
“咱寶庫那麼大,爹爹一定是沒找到。說來那公主可真好笑,看着弱不禁風的樣子,想不到吃起飯來可真嚇人。咱的人就夠能吃的了,她比咱們還能吃。她一個人吃了咱們這兒三個男人的飯,哈哈~”年紀大點的女孩看着自己的妹妹不開心,趕緊把話岔開。
“呵呵~姐姐就是壞,老揭別人的短,連來咱們這裡做客的公主你都不放過。搞得那公主還撲在離的懷裡不住的撒嬌。那公主也很喜歡離呢,一直要離陪着她。要是~要是我也能要離陪着我,在他懷裡撒嬌就好了。”無論說什麼殊說不到三句準會提起離,這讓她姐姐特別討厭離。
“快看,是離!他,他要走過來了。”殊說着嬌羞的低下頭,淡粉的臉上一副情竇初開的嬌羞模樣。
“殔小姐、殊小姐你們怎麼在這裡啊?地上涼當心受寒。一定又是你姐姐把你拖到這裡來偷玩的吧。”離走過來望着殊溫柔的說。可後一句卻是望着殔說的,語氣裡隱隱透着責備。
“我們的事還用不着你管。”殔口氣頗硬。
“大小姐,身爲姐姐應該以身作則纔是。看你盤腿坐在地上還只穿着襲衣,這要是叫人瞧見了~”
“叫水打溼了不脫了還穿着啊!穿溼衣服那不是更容易着涼。”殔搶白道。
離皺了下眉頭,又打量了一下殊和殔,口氣分外的嚴厲:“爲什麼衣服會溼?你們下水了?殊小姐穿的是殔的衣衫麼?”
殊低下頭小聲的嗯了一聲。殔眼見離又要責備殊,所以不等他開口站起身來:“關你什麼事,問那麼多幹什麼?什麼時候庶家也管起宗家的事了?”
“你~我是殊小姐的先生,教導她也是分內之事,本人也只是盡其職責罷了。”
“教導?我這個姐姐不比你親,教導她難道就不是我的分內之事了?這裡沒你的事,你去陪那個嬌裡嬌氣的公主吧。”
殊見兩人又吵起來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害羞抓着離的衣角:“離先生,不怪姐姐。是我不好,是我一時貪玩,腳底滑了一下跌進水裡了。幸虧姐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只是溼了衣服沒有出事。您可千萬別跟我爹爹說,要不姐姐又要被責罰了。”
殔一把拉過殊,梗着脖子不服氣的講:“要告就告好了,大不了再挨頓打,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是來這裡玩是我出的注意,和殊沒關係。”
離與殔四目相視,爭鋒現對誰也不可退讓一步。半晌,離哼了一聲無言走開。殊見離一臉怒色的走了,忍不住掩面而泣:“完了,離一定討厭了我。一定覺得我沒聽話,不是個好公主。”
殔本以爲殊是擔心自己會被責罰才難過的,沒料想還是爲了離。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待要發火,見殊哭的可憐又不忍,少不得又哄她逗她。
不遠處的殊望着那一幕幕往事心如刀絞,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忍着不要淚掉下來。待到她在擡頭,自己已經置身於一間陰暗的屋子。
“你說,你知不知錯。”一個老人立在堂下,聲音說不出的憤怒。
“你都把我綁了,還問這麼多幹嘛。”被綁在長凳上的殔歪着下巴,很不耐煩
“姐姐~你快給爹爹認個錯吧。爹爹是我不好,姐姐都是因爲我纔去搶蘭公主的珠釵的。求您繞過她吧。”殊心疼的看着殊顫聲向自己的父親求饒。
“是她自己不好。我說我要買,她不賣。我說我換,她也不換。我問她怎麼樣才肯給我,她自己說有本事我來搶。”
“你~你這個不孝女,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老人說着,提起一根足有胳膊粗的木棍,狠狠的朝殔身上蓋了幾十下。乍時,殔的後背鮮血淋漓慘不忍睹。可是即便這樣殔也一聲不吭,既不求饒也不喊痛。
殊上前阻攔卻被老人推在一旁:“你也被她帶壞了!連你也想氣我死我麼!”
待到衆人實在看不過去,全都冒死上來勸阻的時候,殊也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昏了過去。殔的繩索一解開就直身要去扶妹妹,怎耐身上鑽心的疼,還沒起身就滾到地上。她爬到妹妹身邊煞是心疼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說:“你打了我妹妹10板子,你記住了。”
“怎麼你還想報仇!養虎爲患不如今天我就打死你。”老人舉起木棒待要再打被離死死的攔住:“大人,求您看在已經仙逝的夫人的面子上,且繞過她這一次吧。夫人可就這麼兩個女兒,殔小姐從小就和殊小姐相依爲命,如今見殊小姐捱打心疼至極才口出不敬的,必定不是真心。還愣着幹什麼,快扶兩位小姐回房請大夫看傷。殊小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拿你們試問。”離心理知道殔但凡說的話必是真心,不等殔再開口就呵斥下人。這聲呵斥看似是對下人說的實際是對殔講的。殔心理明白離的意思,自己再捱打無所謂,可是殊的傷要趕緊醫治。當下殔不再說話任由人擡上藤牀離開暗室。
忽然情景一換,殊發現自己站在一堆僕人當中。她環顧了下四周認出自己竟然身在烏戈山下,突然聽見有人說話又回過頭。
“姐姐,你別難過啊。我只是去玩兩天就回來了。”殊拉着一身華服的殔,顯得十分端莊大方的殔笑着說。妹妹自幼就體弱多病,三百多年從沒有離開過族地半步。這次突然被蘭公主邀請去做客,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殔心裡的擔心盡悉寫在臉上,又不忍拂了妹妹的興致,少不得強顏歡笑
“呵呵~姐姐終於笑了。我從來就沒離開過這裡,這次終於可以像姐姐一樣出去玩玩了。等我回來,我也給你講外面的故事好不好?而且~”殊偷偷的眇了一眼身側的離“有先生在,我不會有事的。”
殔點點頭寵愛的摸摸殔的臉,還是不忍就此分開。
“小姐,我們該啓程了。別傷心了那我們只是個七天八日也就回來了。”離見時候不早再不動身就要晚了。
站在人羣裡的殊見隊伍開拔,突然衝過去大喊着:“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