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做完自我介紹以後,衛國大手一揮說要請大家出去吃飯。因爲武館裡人人相處融洽而且大部分都是歲數較小的年輕人,平日都時常三五成羣的出去喝酒。所以聽了衛國的提議大家無不歡舞雀躍,除了幾個短期班的學員和晚上有事的人外,十之八九都表示會去。正在大家七手八腳收拾東西的時候,從外面突然闖進來一羣人。所有人一看這些人飛揚跋扈的神氣就知道是來者不善。但是誰不知這條尚武街是武館街,從街頭到街尾大大小小有十幾家武館。雖然武館之間時有摩擦但是一看這羣人臉都很陌生,顯然並不是這條街上的人。而且衛國雖是粗人但爲人和善從不與人結怨,所以從來沒有哪個武館的人來這裡找過茬。
“幾位,我們要關門了。”一個學員對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人說。
“關什麼門,我們還沒收治安費你們就敢關門?”那人身後立出來一個膀大腰圓的人,態度十分囂張說完就把那個學員推到一邊。
馬躍是武館中太極拳班的教官,而且在武館中已經工作多年。幼時也是孤兒曾被一對不能生育的夫妻領養。不想後來他的養母意外懷孕生下了一個男孩,從此便不再疼愛他並百般的辱罵毆打他。最後馬躍負氣離家出走,在街頭流浪多年。後來偶然遇到了衛國,從此便留在了衛國身邊。那幾年的流浪生活一個人摸爬滾打,也跟過一個黑道老大對一些事情瞭如指掌。馬躍一下就聽出來對方的意思,看了看對方的老大並不是街面上的人就走上前客氣的說:“幾位大哥想是剛來這裡不久,我們館長與戰鷹也算是故交,因此從不用交治安費。”
“戰鷹算哪顆蔥?既然你們館長和他是故交,難道今天沒去醫院看看他?”那人裂開嘴臉上的橫肉全都擠在一處。
戰鷹是本市數一數二的人物,黑白兩道沒人不賣他面子。衛國雖然和戰鷹並沒什麼交情,可是馬躍和他曾經一起在外面混的。馬躍後來和其他的人都斷絕了來往,只有戰鷹因爲爲人豪爽實在心地不算壞,所以一直保持着聯絡。而且戰鷹十分講道義從不幹那些落井下石背後使絆的事。凡是戰鷹收取過保護費的店家,他也絕對會保證他們的安全。兩人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戰鷹若是出了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馬躍眉頭一皺聲音沉了下來:“什麼時候的事?”
“嘿嘿~就昨天晚上。以後這裡都是我們管的。”那人以爲馬躍怕了他,更加得意的說:“就是我們乾的,他的手下昨天晚上都被我們收拾了。”
“尚武街從沒人收過治安費,就算你們接手了他的地盤也不能隨便就壞了規矩,畢竟很多小混混都在尚武街的各個武館或多或少學過些武藝,一旦向某一家收取保護費都很可能會引起大的火拼。因此無論是誰接手了這條街也沒人敢來這裡收錢!!!馬躍現在已是怒火中燒,說話也不似剛纔那麼客氣。
“哼,我敢收就敢壞這規矩。你哪那麼多廢話滾一邊去。”那人伸手狠狠的一推。馬躍輕輕接住他的拳頭,肩膀帶着胳膊往後微移卸去了他的力道。又向前猛的移送將那人全部的力量連帶自己的都送了回去。那人猝不妨及竟跌出去老遠,倒坐在一堆護具中。武館的人鬨堂大笑:敢來這裡收保護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麼樣。
那人滿臉通紅的站起身,出道以來他還從來沒出過這樣的洋相。他用力的脫掉上衣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後衝馬躍撲上來。拆了十幾招他卻佔不到一點便宜,倒是馬躍處處把他轄制住摟手打頭。不一會那人臉身上就幾處掛了彩,他擦掉嘴角的血咒罵了一句又撲上來。此時馬躍已經不把他放在眼裡,穩穩當當的接住他的拳頭,不料竟感覺手臂一陣痛麻。接着他就感覺五臟翻涌不止腳下不穩,不由得撞翻了盛器具大鐵筐直接摔到走廊口。
劇烈的響聲引起了一直藏在男更衣室中的陳棟的注意。先前他慌亂之中無意間躲了進來,抱着腿縮在角落裡心亂如麻。後來他隱約聽到了腳步聲,沒過多久就看見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透過縫隙一隻手將一袋零食放進來,他雖沒看見那人的臉可通過衣袖猜出是坤。就在他要開口拒絕的時候坤一聲不響的把門關上了。從早上一直被警察盤問的他到此時滴米未進,其實早就飢腸轆轆了。正望着門口的零食出神的他突然聽到如此異常的聲音,不知外面出什麼事好奇的打開門匆匆的跑了出去。
陳棟來到練習室門口見馬躍還躺在地上,所有的學員都緊繃着臉瞪着在門口叫囂的人。陳棟看見立在大廳中間正叫囂的人右手冒着縷縷藍氣。當然這隻有他能看見,可他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陳棟腳旁的馬躍費力的咳嗽了幾下,想要站起身只覺得兩隻腳都沒有力氣,用力的登了幾下就是站不起來。而那個人又拎着拳頭衝了過來,陳棟見那人拳頭上拖着長長的靈氣,知道馬躍鐵定挨不起這一拳。他不知哪來的勇氣衝上前張開雙手擋在馬躍身前,緊緊的閉着眼睛。
忽然他感覺身上一暖,好像是什麼人抱住了他接着就覺得自己腳下輕飄飄的。只聽哐的一聲,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坤的懷裡。坤抱着自己直接撞在休息椅的鐵架上。陳棟不想救自己的居然是坤愣了一愣推開坤胳膊:“滾開!”坤攤開手,胸前的衣服已是破破爛爛,大片的血跡滲了出來。
原來氣焰囂張的小混子也愣在原地,他倒是不是因爲坤受傷的事。而是因爲剛剛就在他要觸及到陳棟的一瞬間坤突然就出現,那時陳棟身邊除了馬躍沒有任何人。即便有人也絕不可能那麼迅速衝到他面前。而且當他的拳頭砸在坤的身上的時候就像砸在鐵板上一樣,隨後就是比他更強大的靈力衝擊過來。要不是他反應快及時跳出去,那麼現在撞在鐵架上的就是自己了。他愣了一會連忙收起自己的驚訝,開口說:“還有誰不怕死的就……”
“行了,小六。我們走。”一直立在這羣人前面的老大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可是……”那個小六心想自己要是這麼走了,那剛剛捱得打不是白捱了。他剛說了兩個字就看見自己的老大冷冷的盯着自己。他不敢再說下去趕緊跑回自己大哥的身後。一羣人呼呼啦啦的離開了誰也沒有再說半句話。
原本興致勃勃的學員此刻也都沒了精神,紛紛跑過來要帶坤和馬躍去醫院。坤利落的站起身走到馬躍身邊,伸手將他拉了起來。被坤拉起來的馬躍立刻感覺腹內灼熱忽然不翼而飛了。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對趕來要帶他去醫院的學員說:“我沒事,只是皮外傷不要緊。咱們別被那些人壞了興致。走,收拾收拾喝酒去。啊不對,是吃飯。嘿嘿~衛老頭要是見咱們喝酒又要發飆了。”他笑了一聲就沒了聲音,他忽然想到那個小六的話。馬躍擔心起戰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住院了,不知道他情況如何。可當下他也不敢將愁容掛在臉上以免影響了其他人的情緒。
衛國知道馬躍的心事便故意按了一下馬躍的腦袋:“臭小子,每次喝多了半夜回來都找不到鑰匙。把門拍的山響,害我大半夜還要從被窩爬起來給你開門。今你要是想喝酒就別跟我去了。我可不要你,要是要你喝酒那這些傢伙都要嚷嚷着要喝了。我可沒那麼多錢要你們灌那些馬尿。走走,趕緊都收拾一下去吃飯。”
待所有的人都走出去的時候衛國悄悄將幾百塊錢塞進馬躍手裡:“今天晚上都這個時候了,明天你買點東西去看看他吧。”馬躍待欲不要,怎奈衛國死死的按住他的手不容他不收。
坤換了一身衣服也走出來對衛國說:“我就不去了。小免還在家裡呢。”
“把她接來一起去吧,我還沒見過她呢。”衛國說。
“不了,她要是去了下兩個月的伙食費就要緊張了。”坤說完不等衛國再留就離開了。
小免放了學剛進家門就大聲喊道:“坤啊,你不說給我買了一大袋零食麼在哪呢?”
“飯在桌上,你吃吧。”坤仰靠在沙發上指了指餐桌。小免鼓着臉跳到她腿上錘着坤的胸口說:“死小坤,是不是又忘記了。還我的零食還我的零食……”
“嘶~”坤彈起身捂着胸口。小免驚訝的望着她問:“怎麼了?”她還從來沒見過坤這樣,哪怕是戰鬥中受傷也不見她如此。坤擺了擺手說:“沒事。你吃飯吧。”剛說完坤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坤沒精打采的接起電話突然大叫了一聲:“什麼?陳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