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羽滿臉無奈,向前眺望良久,眼中卻只是白茫茫一片,哪裡還有什麼女子的蹤影只得輕聲嘆道:“這下可好,我們徹底找不到那兩隻妖了。這麼看來,那個白衣女子可比那隻雪狐法力高深得多。”
溪妃啐了一口,滿臉不屑:“什麼法力高深!不過就是幾千年的騷狐狸,我就不信她有什麼能耐!等老孃抓到了她,定是要扒了她那身狐狸皮,順便取了她的內丹下藥!她以爲那小小的障眼法就能逃過老孃的眼睛?笑話!你們兩個跟我來!”
說罷,溪妃長袖一捲,辨了辨方向,躍起身形,向着山谷中徑直飛了過去。
張然羽二人連忙跟上,隱約覺得事有蹊蹺,但又偏偏說不出究竟爲了什麼。
冰原之中一片蒼茫,依舊紛紛揚揚,飄散着冰冷的雪花,大雪迷濛了雙眼,但卻見不到一絲狐妖的蹤影。那一抹純白的顏色就像是消失在這漫天的大雪之中,與天地間的銀白融爲一體。
“哼!雕蟲小技,還敢在老孃面前撒野!”
溪妃怒哼一聲,雙手疾速結印,只朝着虛空一劃,便見漫天的大雪猶如被人挑開的珠簾一般,瞬間分向兩個不同的方向。簾幕之間,再無一絲冰雪,溪妃輕蔑一笑,揚了揚手,當先奔了過去。
張然羽與荊千雪兩人緊隨其後,誰知就在他們通過那雪簾的一刻,天地忽然間暗了下來,竟然帶着幾分不安的氣息……
是殺氣!
張然羽大吼一聲,手中火焰刀狠狠遞出,罡風斬破虛空的桎梏,凌利一斬!
劃破黑暗,閃着灼熱的赤芒!
卻只見白影一飄,輕輕巧巧之間,竟然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黑暗無光的空間之中,一雙如野獸般的眼睛在窺伺着刀光的源頭,眼神深處泛出的嗜血紅光,如同奪命的寶石一般,引人沉淪,致人死亡。
白影掠過,那血紅的眼睛不知曾經成爲多少人的噩夢。張然羽微微一愣,凝神靜氣,便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倏然出手,火雲刀帶起陣陣熱浪,凌空斬下!
空氣中燃起紅蓮般熱烈的味道,便見那一襲白衣閃過,頓時鮮血四溢,噴涌而出。
而後,天地間重新恢復了原有的色澤。
一片白茫。
漫天蒼茫之間,唯有一抹觸目驚心的血色,灑落在雪地之上。
張然羽輕嘆一聲,收起了火雲刀,低頭看向半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她的身體有一絲絲細小的顫抖,肩膀上的血跡染紅了她純白的衣袍。
原本以爲她必然會被打得原形畢露,沒想到她仍然能夠維持着人類的樣貌。那隻冰狐小心翼翼的守在她身邊,用戒備的眼神看着張然羽,生怕他會有所動作。
溪妃和荊千雪兩人被那狐妖的障眼法引到別處,現下聽到動靜,都已趕了過來。
那白衣女子揚起倔強的頭看向他們,眼神中有着深切怨恨的光。那冰狐蜷縮着身子躲在她身後,嘴裡發出“啊嗚啊嗚”的悽慘叫聲。
忽然間,雪原之上傳來了陣陣劇烈的“沙沙”聲,隨之而來的,還有數不清雜亂紛紛的冰狐低鳴聲。
張然羽心中一驚,急忙四下巡視,卻只見山坡上騰起了一陣雪花的波浪,仔細一看,方知竟是數十隻雪狐朝着他們的方向奔了過來,在距離不足五丈的地方,那些銀白的雪狐騰空一躍,轉眼便成了人形,皆是些白衣白袍的美麗女子,卻個個橫眉冷目,劍拔弩張。
溪妃冷哼一聲:“你們以爲人多勢衆,老孃就怕了不成?!”
此話一出,那些白衣少女紛紛亮出手中劍刃,空氣間揚起無數明顯的殺氣,以及……怒氣。
荊千雪一言不發,屠龍匕已經出擊,便見空中銀光一閃,她那迅若鬼魅的身影已然衝入敵人陣中。便見屠龍匕一閃,已有數聲慘叫應聲響起,鮮血爆裂開來,溫熱的血灑在冰冷的雪原上,落下了一個個深紅的坑洞。
那白衣女子心中一陣刀絞般的痛楚,忽而仰天大叫道:“不——”
“族長!”
“你們都給我走!給我回去!都給我滾回去!”
話音方落,卻只見屠龍匕寒光閃耀,便聽“嗖”的一聲,又刺入了一人腹中。
荊千雪猶如索命的閻羅,在那些雪狐之間來回穿梭,所到之處,血色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