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我的心情大好,其實每次吃過飯我的心情都很好,人生在世有什麼能比“吃”更具吸引力的呢?對於我而言,“能吃”而且又“有的吃”就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因爲“能吃”證明身體好,“有的吃”證明生活好,有了這兩樣我的人生就很圓滿了。
“這邊,這邊。”剛走出房門就看見張洋蹲在地上,很誇張地衝我揮着胳膊大聲呼喊,我突然有種脫力的感覺。
我無奈地走過去,在張洋旁邊蹲下來,他神秘地從身旁的紙盒子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毛茸茸的身體有些顫抖,兩隻烏黑的眼睛驚恐地看着我,還有溼漉漉的小鼻子,是一隻可愛的小狗。
“好可愛啊。”我的天性就是喜歡一切動物,記得一次我抓到了一隻蜘蛛,整個寢室強烈要求我處死它,但我還是很有善心的把它養在了飯盒裡(當然不是我的飯盒),無奈飯盒的主人忍受不了天天想着它吃飯,終於讓它入土爲安了,這一點足夠體現出我對動物的一片摯愛之心(哎,別拍我,開個玩笑嘛,呵呵~)。
“不用謝,這是我撿的。”張洋自以爲是地解釋着。
“我本來也沒想謝你。”我白了他一眼,我又沒說我想要,自作主張地給我,還想讓我謝他,不會是腦子進水了吧。
張洋可能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斜着眼睛看了我半天,然後撓撓後腦勺,像受了欺負似地說:“你還真是不一樣。”
我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這種話我聽多了,不就是身世可憐點兒,脾氣倔強點兒,嘴巴惡毒點兒,行爲粗野點兒,還能有什麼呢,無所謂。
“那個小琪是誰?”我用手縷縷小狗的毛,漫不經心地問。
“你都聽到了?”廢話,就在我耳朵邊上發生的事情,這小子的智商到底是多少。
“她是子維大學的同學,好像是他的女朋友吧?”張洋邊說邊進入思考的狀態,讓我差點兒給他兩巴掌,女朋友還有好像的,這個人......我徹底無語。
“是你乾的嗎?”我按耐住自己想揍人的衝動,繼續問道。
“什麼?”張洋一臉白癡相。
“勾引人家女朋友。”
“喂,你說話能不能客氣點兒?什麼‘勾引’,小姑娘,你懂這個詞的意思嗎?”張洋不滿的抗議道,“當時杜子維只是說‘這是我同學’又沒說‘這是我女朋友’,我怎麼會知道。”
聽起來像那個人的作風,遇到這樣的人還要講含蓄,活該他被搶,真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做人的基本常識。
“那你就搶了?"我繼續梳理着狗毛。
“也不算搶吧。”張洋也伸手摸了摸小狗,然後接着說,“其實我對那個女人沒興趣,只不過她打電話約我喝酒,我就去了,結果喝醉了,然後就那麼回事兒了。”
原來如此,簡直就是是一羣傻瓜。
我抱着狗狗站了起來,白了一眼仍然蹲在地上的張洋,想了想說:“你和子維是好朋友吧?”
“那是當然。”他連想都沒有想就脫口而出。
“那就去解釋一下吧。”我有些無奈,到底誰比誰大呀,還要我來操心。
“解釋什麼?”聽了這話我差點兒趴地上,再和這個人糾纏下去恐怕我都要腦癱了。
“當然是你和那個小琪的事呀,你沒大腦嗎?現在杜子維是誤會你了,他以爲你是故意的,他以爲你背叛了你們的友誼,背叛了你的好朋友,懂不懂?他不能原諒你的就是背叛。你去告訴他你沒有背叛,是那個女的主動勾引你的,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我非常有魄力地吼出這些話,心情舒服多了,所以又扭過頭用同情的聲音加了一句,“順便告訴你的朋友你是個白癡。”
其實,我從心裡希望他能按我說的做,因爲我知道杜某人真的很受傷,而我儘管討厭他,但又真的很不希望他受傷,真是非常矛盾的心情。
我已經看到張洋攥成拳頭的雙手了,不過本小姐從來不怕暴力,於是得意洋洋地轉過身,得意洋洋從他身邊經過,順便沒有忘記給了他一個很溫柔的白眼兒。但是令我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真是早該想到衰人的朋友怎麼說也是衰人,張洋居然優雅的在我前面伸出了腳,於是正得意洋洋的我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向着地面栽去。
就在我要顏面盡失的去親吻大地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臂拽住了我的胳膊,順勢把我拉了起來,我連忙轉過頭,用充滿感激的眼神看着我的救命恩人,居然是張洋。
“你不是很希望我出洋相嗎?”我眯起眼睛挑釁着說。
“你別太囂張了,我討厭囂張的女人。”張洋的話充滿了霸氣,他的眼睛很漂亮,瞳孔是深褐色的,在夕陽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光亮,看起來像......巧克力?不明白我怎麼這麼有創意,我拼命壓抑着纔沒有笑出來,“讓你討厭是我的榮幸。”
“你真是......”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張洋剛要說些什麼就被一聲巨吼打斷了。
我們兩個詫異地轉過頭,只見杜子維滿眼冒火地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我和張洋對視了一下,這才發現他依然還扯着我的手臂,由於都想給對方以壓迫感,我們的距離似乎......似乎超越了正常的友誼範圍。
我狠狠地瞪了張洋一眼,早知道和傻瓜攪和在一起準沒好事兒,看來現在需要解釋的人不光只有張洋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