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的這一週裡,出乎張陳意料的是,獄使總部沒有像劉諾說的那樣派人來領自己過去問話,並且星期四的時候,劉諾還特地關於這件事聯繫張陳,知道沒有獄使找來不禁心生疑慮。
張陳自然不知道總部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自己的生活正常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張陳也難得去理睬。
另外就是蟲螢的事了,那晚過後的第二天早自習,蟲螢便告訴張陳這個星期週末,也就是十月十四號那天,邀請張陳去自己家裡。因爲蟲螢說道,每個月的十四日,爺爺一整天都不會呆在家裡。
同時,蟲螢也在下課的時候告訴張陳,自己之前來這學校打萬足白蝄的主意是因爲自己的母親需要很厲害的鬼蟲幫其去掉身體裡反噬的中級鬼蟲。
張陳自然問了問蟲螢爲什麼不用自己身體裡的那隻高級鬼蟲,蟲螢便低撘着腦袋說自己身體裡那隻高級鬼蟲自己根本無法自由操控,稍微出一點以外母親那虛弱的身軀就會承受不住。
爲了防止意外發生,張陳讓蟲螢週五下午就回家,等到週日自己便會自己過去,同時讓王藝芷留在學校裡,不告訴其這件事情。
不巧在週五晚上的時候,張陳右胸口的血靈從長期的沉睡中醒了過來,張陳自己都能夠明顯感覺到血靈與之前的與衆不同,那半截身體中隱隱流動着之前在山洞地穴之中吸收的那個噁心怪物的綠色汁液。
…………
十月十四日
張陳一大清早鍛鍊之後,便換上了秋裝走出校門。蟲螢家距離學校也就步行十五分鐘的路程。當看到那日式古木屋的時候,也瞧見了正坐在房子外焦急等待自己的白髮少女。
“張陳,爺爺很早就離開了,你快進來吧。”蟲螢看見張陳的身影后立即站起身開心地說道。
“你們這房子需要換鞋子吧?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日本木屋似乎都需要打赤腳。”張陳走近這老舊的木屋一看,雖然外部老舊了一些但是內部的構造還是十分精緻,蠻有一番韻味在其中。
“沒關係,直接進來就行了。”蟲螢看上去有些焦急,便讓張陳跟着自己直接走進了木屋。跟着蟲螢的步伐,在走廊上右轉沒走幾步便抵達了目的地。
蟲螢推開門,兩人走進去後。張陳感覺到房間裡有一種古香古色的感覺。同時在木牀上躺着一個身體極其虛弱地婦人,可以看出其年輕時一定有着傾國傾城的面容,不過此時此刻顯得極爲滄桑。
同時在木牀旁邊坐着一個面容英俊的中年男子,見張陳走進門後立即起身相迎。
“你就是螢兒提到的張陳吧。真是麻煩你了。螢兒還不去倒杯茶水來。我是蟲螢的父親。蟲天成。”蟲螢父親十分禮貌地說着。
“母親她……”蟲螢似乎十分急切想要張陳幫其母親去除身體裡的鬼蟲。
“快去倒茶,你母親都拖了這麼久了再等幾分鐘又何妨。”中年男子十分嚴厲地說道。
蟲螢點了點頭便退出了房間,而面前這位中年男子突然面色一變。數只小蟲從其體表上爬了出來,並且將尖銳的口器刺進了男子的四肢。
頓時,蟲天成的全身肌肉都膨脹了起來,擡起一拳朝着張陳迅速有力的揮動過來。不過張陳倒是不慌不忙,因爲這樣的攻擊比起寧夜的攻擊實在是差距太大了。
“啪!”蟲天成重重地一拳被張陳用右手掌輕鬆接下不禁心中大駭,同時使出了和蟲螢類似的招數,在拳頭頂端鑽出了一隻寄變蟲。不過那小蟲剛準備鑽進張陳的手掌,便落入了手掌中裂開的嘴巴之中。
張陳並沒有從面前這蟲天成身上感覺到敵意,所以也沒有作出反擊。
誰知道下一秒,蟲天成全身臌脹的肌肉變回了原樣,手臂也收了回去,突然雙膝跪地十分誠懇地說道:“謝謝你在學校裡救了螢兒一命,她就是我夫妻倆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現在她回來了,她母親也能安然離開了。”
“蟲叔叔,快快請起!”張陳連忙扶起了跪在自己面前的蟲天成。
“蟲螢她不是說我用血靈能夠治好她母親的病嗎?”張陳問道。
“唉,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蟲天成的精神極度低迷,頭上也冒出了不少白髮,帶着張陳來到了木牀邊。
蟲天成將蓋在婦人身上的被褥慢慢掀開,藏在內部的婦人身體實在是另張陳驚愕失色,婦人全身都猶如被什麼東西從內部吸乾了一般,變得極其乾癟,而且不少部位還出現了腐爛的空洞,全身沒有一絲血色,而且體溫大致也只有二十餘度。在張陳眼裡這樣的人基本不可能存活。
“蟲叔叔,這!”
“我也很驚訝,爲什麼她能夠一直活到現在。現在想來,她是放不下自己的女兒。從蟲螢週五回家,並告訴了她學校的事情已經平息了後,她的身體狀況便開始越來越差,一直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不過她前天晚上告訴我說,想要見一見你。”
“見我?”
“對,所以我用一種方法將她體內最後一股生氣給封印了起來,現在我就將生氣給放出來。”蟲天成說完,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將手掌放在了婦人的腦門上,漸漸地在其臉龐上有了一絲血色,並且慢慢睜開了雙眼,乾涸無色地嘴脣輕輕地張閉着,慢慢地吐出了話語
“你……就是張陳嗎?長得還真的蠻俊俏的。這麼久謝謝你在學校裡照顧我家螢兒了,如果不是你……咳。”婦人說着,突然咳嗽了一下,讓一旁的張陳大驚失色,不過情況立即緩和了下來
“蟲阿姨,你有什麼事就儘管說,我一定會做到的。”張陳十分禮貌誠懇地說着。
“嗯…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讓你幫我照顧好蟲螢的下半生,帶她離開這裡永遠都不要回來。”
“靜,你……”一旁的蟲天成十分驚訝,沒想要自己的妻子竟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天成,你還想讓蟲螢跟着那死老頭子受苦嗎?我想讓我的女兒過上好的生活,這張陳眼裡告訴我可以相信他。”
張陳聽了後,自然知道這婦人將其誤會成了是蟲螢的男朋友,但是這種時候,張陳並沒有說話。
“那我父親在螢兒身上佈下的印記該如何?”蟲天成問道,但隨後看着妻子的目光似乎讀懂了什麼,輕聲嘀咕了一句:“知道了。”
婦人的臉上開始越來越差,似乎生氣快要用盡了,對着張陳說道:“張陳,可以答應我的要求嗎?帶蟲螢離開這裡,照顧好她的下半生。”
張陳凝注神,用雙手緊緊捏住了婦人冰冷的手掌十分誠懇地說道:“蟲阿姨,你放心,我張陳一定會做到的。”
“好,好……”婦人剛說完兩個好字,氣息便消失了,同時身體開始土崩瓦解,在其身體內有一個長着數十體節的淡黃色晶體蟲。
“中級鬼蟲蚰蚺!”
張陳目光一橫,一把將其抓住,儘管這蚰蚺不停地撕咬同時從體節處分泌出高溫體液,但是張陳卻絲毫不受影響死死抓住蚰蚺的身體。同時讓胸口的血靈將這晶體蟲全身的血液給吸乾了。
“嘎吱!”就在這個時候,張陳身後的房門打開了,端着茶水的蟲螢走了進來,看着面前這一幕,手裡的茶杯轟然落地。目光呆滯地一步一步挪動到牀前,趴在牀邊大聲地哭泣。
而身旁的蟲天成一記手刀劈砍在了蟲螢的後脖頸之上,讓其一下子暈倒在地。
“蟲叔叔,你這是?”張陳有些不解地問道。
“剛纔蟲螢她母親不是說了嗎?蟲螢她體內還有着我父親留下的封印,如果不將其抹去,那個老頭子就能順着氣味找到蟲螢,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我父親也不是一個簡單角色,所以爲了避免意外,我必須得將封印抹除才行。”
蟲天成說着便開始從腳趾開始化爲各類小蟲,同時擡起頭看着張陳問道
“你不是蟲螢的男朋友吧?”
“……恩,我們就是普通朋友關係,但是之前……”
“沒事,我很早就看出來了,我知道你是爲了她母親能夠安心。你現在可以給我一個理由,讓蟲螢跟你走的理由嗎?”
“我只好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就不會讓蟲螢她受一點傷害的。”張陳很認真地回答道。
“好吧,我相信你,到時候隨意幫我和蟲螢她媽在哪裡立一塊墓碑就行了,也能證明我們兩夫妻在這世上走了一遭。”
說完蟲天成腦袋也化爲小蟲全部鑽入進了蟲螢的口中。在張陳的感應下,那些小蟲似乎朝着蟲螢身體裡的一個部位爬去,一旦觸碰到那裡就會灰飛煙滅。但是蟲天成所化的蟲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向着那個位置而去,以自己的生命來抹滅印記。
“蟲螢,你有一對很好的父母啊。”張陳感應到那印記在最後一個小蟲爬過去一併消失後,對着面前深深一個鞠躬,抱着昏迷的蟲螢永遠離開了這間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