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寺大院門口,穿着普通僧袍的白鬚老人此時面容慈祥的站在院落門口。而大門旁則是佇立了數十位寺院內的弟子。
“方丈您真要離開寺院嗎?”爲首的一個年紀超過四十的中年僧人面色憂鬱地問道。
“我命中的生死劫難即將臨頭,而你們每個人卻都不相同。若是待在寺院中怕是會波及到大家,要是寺院內有弟子因爲老衲之事而妄生,我那堅定的心念也會就此動搖。”方丈的語氣十分堅決。
“我們定會死守寺院,還請方丈在度過劫難後回來引領我們。”
“甚好甚好。”
白鬚老人摸着長長的鬍鬚悠然的朝着山下而去,然而在下山的途中,本是屬於重點保護景區的嶽麓山,竟然在不少路標以及垃圾桶上用白紙貼滿了些許反叛暴動的標語。
當老人走下嶽麓山腳時,一幫頭上綁着白色繃帶的熱血青年正圍着一臉掛着政府牌照的小汽車,大聲嚷嚷,並且已經將機.車的前照燈砸壞,而坐在駕駛位上的一位斯文男子顯然被這一幕給嚇傻了。
眼看一個青年拿着鐵錘就要砸向前擋風玻璃,在場的所有人耳中回想起一陣安寧祥和聲音,面色漸漸平靜的暴動青年開始慢慢從政府車輛周圍散去。
“謝謝大師。”本是摸不清頭腦的車主見到方丈走向這邊後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天下大亂,民衆之心不可守。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可避免。載我去濱水路37號,順便與我講一講現今長沙的情況如何。”
“師傅請上車……”
政府車輛行駛在城市之中,平日裡本是應該熱熱鬧鬧的城市街道,現今唯獨有一些餐飲店還在做生意,其餘的商鋪通通關閉,並在門面上貼滿了抗議無能政府的橫條。在面前這位政府官員的詳細講解下,方丈也是明白了現今的處境。
“大師,濱水路37號到了。不知道大師能否幫忙化解此次長沙的事變?”這位官員在方丈下車前問道。
“我不過也只是此次大事件中的一小股溪流罷了,能否匯聚成江河重返平靜的大海可不僅僅是我獨自一人便能夠做到的。”
“謝謝大師指點。”這位年輕的官員聽出了方丈的言外之意,自己心中也是燃起了一定要還自己城市一份安寧的信念。
濱水路並不屬於市中心而是處在人口密集度較爲鬆散的邊城。
“說起來已經有42年沒能回到這裡。變化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大。不知道我那位老友是否還在這裡。”
方丈曾經全名爲,葉生然。並非從小便出家併入了麓山寺,而是因爲某些事故的原因。然而,在方丈剃度出家之前。有一位可以用‘生死之交’的好朋友正定居在此處。
方丈儘管常年未到此地。但是頭腦中曾經的場景卻是歷歷在目。走過一條街後。立即轉入小巷,在有些潮溼的巷道內步行了大約一百五十米後駐足在了一扇泛黃的木門前。
“咚咚咚!”葉生然似乎在敲動木門的時候陷入了曾經的回憶。
“嘎吱!”老舊的木門從內部打開後,一個帶着老花鏡。衣着布衫的老人將頭探了出來。
“這幾天關門不做生意,你還是去別家問問吧,話說你是怎麼找到我這兒後門的?”老人顯然還沒看清楚外面的人便開始漫不經心地說起來。
“老盧,四十多年不見了。你還是老樣子啊。”
門內的老人聽到這聲音立即有了精神,“葉……生然!”,儘管四十多年沒見,但是這三個字卻是始終烙印在老人心中不會忘記。
“你……算了,先進來坐吧。”老人領着葉生然進到自己的房間後,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間,佈置簡簡單單,也就一盞燈,一架老牀以及一臺可以當成古董的電視機罷了。
“隨便坐,我去給你沏一壺茶來。”
待老人將茶水送來時,葉生然問道:“老盧,看你生活條件挺艱苦的。怎麼這幾天也跟着外面的驅使不開店啊?”
“誰說我不開店,只是今天大清早的接到了一筆大生意。對方是一個年輕小夥,一開口便是要我給他做一萬張開過光的黃表紙,並且直接墊付了我三千元。所以這幾天就只用忙這事就行了,生意做不做無所謂。”
“一萬張開過光的黃表紙?知道對方的目的嗎?”葉生然生疑地問道。
“我哪知道,總之對方明天回來我這裡取貨,今天可有得我忙得。四十多年不見,沒想到你今天也來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紅卿她三年前心血管堵塞去世了,想來你這一趟也是另有目的吧,紅卿他的牌位被我放在後面的房間中。我牀下有香紙,要是需要的話儘管拿吧。”
…………
“主人,青全路到普華路以及沿江帶沒有可疑情況。”
時鐘剛走過十一點不久,張陳和小涅在一棟高樓大廈之上匯合,兩人以之前uso—003待過的旅館爲圓心,對方圓三公里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但卻連一絲線索都沒能找到。
“哎,對方做事看來極爲謹慎。若是如費柏他們的計劃看來,目標應該會在近期進行獵捕鬼物來恢復身體所受的傷勢,在身體恢復到巔峰之前行蹤會萬分隱蔽。唯有守株待兔將其捕獲的可能性較大,馬上接近中午了,我們回去接藝芷她們吃飯,在路上你給我說說幾個靈異地點的情況。”
“好的主人。”
“也不知兩個姑娘相處的怎麼樣?”
然而當張陳返回賓館頂層王藝芷房間時,房門打開時的情景竟然是兩個女孩子靠在一起,十分開心地對着電視機內的肥皂劇指指點點,完全出乎了張陳的意料。
“那個……你們倆還好吧?”張陳也不知應該怎麼詢問現在的情況。
“嘻嘻,當然好咯,向芸學姐原來是個大好人。”王藝芷說着雙手將向芸緊緊抱住,還拿着小臉在向芸的臉頰上蹭來蹭去。
“額……我們下去吃飯吧,蟲螢她跟着那位大叔一組,恐怕中午不會回來。我們四人下去隨便吃點東西吧?”雖然這樣的場景是張陳最願意看到的,但是總是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不行不行,哪能隨便吃。向芸學姐是客人,張陳你要請人家吃大餐才行。”
“沒問題……”張陳點了點頭,十分想知道這上午短短的四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四人來到大街上時,張陳見到了一羣帶着鴨舌帽的嘻哈青年,手中拿着一大疊白紙和膠水,在街道的電杆以及鋪面鐵門上粘貼着類似於通告的東西。
一個染着黃髮的青年,雙腳踩着滑輪鞋視張陳四人如稻草一般,在四人旁邊的一根立柱上張貼着告示。
“末世提前降臨,天將懲治權高位重而胡作非爲的世人。若是不在此刻覺悟,必將隨着腐敗的人類一併接受天災的懲戒。趕緊加入萬輪教,只要一心加入教會,教主會爲我們洗去作爲人類自己原本的罪惡,讓我們永存於世。”
顯然只要是有知識文化以及自我分析能力的人都知道這個名爲‘萬輪教’的教會定是邪教組織,藉此動亂的機會來壯大自身。
“嘶!”張陳本來沒怎麼當回事,誰知道一旁的向芸直接將剛貼上鐵柱的白紙豪氣地撕下,捏成一團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女漢子的模樣暴露無遺。
但這一幕自然是被金髮嘻哈男子看在眼裡,緊跟着,十餘個穿着滑板鞋的青年便將張陳四人全部圍住。
“怎麼樣?想打架嗎?”誰知道對方十多個人還沒開口,這向芸竟然還先挑釁了起來。
十餘個青年從腰間拿出早早準備的半米長鋼管,向芸看見後心裡也開始有些害怕起來。
“誰撕的?”
“你眼睛瞎了嗎?剛纔不是看見我撕的,還在這明知故問。”向芸此時此刻竟然也在氣勢上不落下風,讓一旁的張陳苦笑不已。
那一位金毛男子被向芸這一激怒,拿起手上的鋼管當頭一棒朝着向芸的腦袋用力揮動而來。
張陳還以爲這半灌水小道士有什麼厲害的招數。誰知道鐵管落下時,向芸只能夠將雙眼閉上,等待命運的宣判。
“啪!咔……”一連串的響聲發出,待向芸睜開雙眼時。有些寂靜的大街上,橫七豎八的倒着之前還是氣勢洶洶的青年,還有一兩個踩着滑輪鞋青年近乎瘋狂地逃離,看向張陳一行人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恐懼。
“吃飯去!我和小涅兩人可是練過的,幾個青年還是問題不大。還有向芸學姐,現在長沙處於非常時期,有些事情固然不能容忍,但是也要依自身能力來考慮是否應該去多管閒事。若今日來的是一百個人,恐怕事情就沒那麼好解決了。”張陳藉此機會好好教育了一下向芸。
“好咯,我知道咯。但是……”向芸倔強的性格還想辯解,不過看了看張陳異常嚴肅的目光還是沒將話語說出口。
“我和小涅剛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家不錯的涮羊肉店鋪,就在前面不遠的街區。”
張陳微微一笑雙手插在褲兜裡走在前方,像是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向芸看着地上昏迷過去的青年,總是感覺自己這位學弟有些奇怪……(……)吃鬼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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