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死得早,家裡也沒什麼子嗣,整個房子也就我一人住。我的房間在一樓,上面二樓一直空着很多年沒人住。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是外出旅遊的學生吧?怎麼跑到我們這個窮山闢嶺的地方來了?”房屋的女主人看上去三十五歲,一股風韻猶存的感覺,而且一口帶有鄉音的普通話別有一番韻味。
“我們是學歷史的,做一些關於當地情況歷史的調查,好完成我們的畢業論文。”張陳還未想好如何回答,沒想到一路上一直懷揣着心事的向芸給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回答。
“難怪了,我們絡河鎮年代的確比較久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問問我,我也算是在這裡土生土長的。我先帶你們去樓上房間看看吧。”
女主人舉手投足極其嫵媚,不過張陳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眼神透露出,僅僅是跟着對方上樓而已。
走在樓道間,張陳本以爲女主人獨自所住的房間並不會多出時間去打掃一樓,然而樓梯上的扶手竟然十分的乾淨。此情此景,不禁讓張陳想到了最初自己成爲獄使時,金溪縣下水村的那一位爲女兒藏屍的老太婆,但是有一點不同,老太婆因爲自己``女兒的死亡而神經瘋癲,女主人卻是顯得極爲正常。
“雖然很多年這第二層沒住人,不過爲了房子看上去幹淨一些,我每個星期都會打掃。不巧昨天剛打掃過一次。”女主人走在前方嫵媚地說着。
第二層的結構很簡單,分成左右兩個房間。一大一小,以及連接兩個房間的走廊。
“三個女孩子睡右邊的大房間吧,兩個大男生擠一擠左邊的小房間。我們這裡沒得什麼線路,所以城鎮裡的電視都用不了,需要熱水可以來樓下燒,廁所也是在一樓。我先下去準備晚餐了,你們整理整理東西,半個小時就可以來樓下吃晚飯了。”
“謝謝老闆娘,我們可能最多在你這住上兩天的樣子,現在把錢給你吧?”張陳十分有禮貌地說着。
“小夥子不要着急。待會下來再給我吧。”女主人轉了轉腰身。說話時還對張陳放了放電。
“哇!”張陳感覺到背脊一陣劇痛傳來,王藝芷的手恰到好處地將皮肉擰了起來。
“就知道盯着看,一個老女人而已,都沒見你這樣看過我。還不快點認錯。”王藝芷吃醋習慣又來了。
“藝芷大姐。小的錯了。”
“哼。我們進去整理東西吧。”王藝芷拉着一旁隱隱偷笑的蟲螢和神色無常的萬玥走進了自己三人的房間,而張陳夥着小涅也是進入到了女主人所說的左邊小房間。
“嗯?雖然傢俱有些老舊,但是看上去十分乾淨清爽。不過這牀實在是太小了一點吧!”張陳看着面前寬度剛好一米五的小牀,十分有深意地看了看一旁的小涅。
“主人放心,晚上我們擠擠應該沒問題。”小涅面色如常十分正經地說着。
“額,我還以爲你要說讓我一個人睡……算了吧。”張陳說來還是第一次和小涅擠在一張牀上。
“主人,你沒發現這個地方有些古怪嗎?”小涅問道。
“哦?除了之前那個亂葬崗還有什麼地方有問題嗎?”張陳反問道。
“我只是很好奇爲什麼這裡的人看上去首先與時代脫軌,像是在這個世外桃源土生土長出來一般的對吧?”
“恩?”張陳還未聽懂小涅的意思。
“主人一路過來可能一直處於尋找旅館以及防範網站派遣鬼物襲擊我們的狀態,未能察覺到這個鎮子上的細微異常。從我們進入鎮子到住進來的這段期間,我觀察到這鎮子上的人舉動十分奇怪,不像是長期居住在這裡的人。”
“哦?怎麼說?”
“一家磚瓦房前,一個老人從房屋內走出來像是要找尋什麼東西,最後才發現東西竟然就在自己家門後面。然而一個帶有小孩的婦女在家中燒菜做飯時,也是十分生疏的生柴燒火,並且找不到碗筷放在那裡,還有很多類似的細節。”
“小涅你的意思是這裡的居民並不是本地人嗎?”
“有可能,當然僅僅是猜測而已,不知道主人對於這次我們的目的到底瞭解多少?”
“連愚欣讓我來田化的身前事蹟,根據新聞社總編輯所得知,那人兒時在這裡的一家孤兒院生活過,在十歲的時候離開。”
“就知道這麼多嗎?”
“是啊,而且時間只有一天,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問問老闆娘吧。”
張陳在佈置一些生活用品的時候,腦袋裡思考着小涅之前所說的問題,一不小心將牙刷掉在了地上。當張陳彎下腰去拾起落在牀邊的牙刷時,碰巧看到了一張照片卡在牀板之下。
照片中是一對夫妻合照。
“咦?這是老闆娘與她的丈夫嗎?怎麼感覺年輕的時候沒現在這麼好看呢?”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張陳還是將照片放進了一張空蕩的抽屜內。
“啊!”一聲尖叫聲從隔壁王藝芷三個女生所在的寢室傳來。
張陳瞬間跨步過去,房門一打開,王藝芷和向芸驚駭的模樣靠在牆邊看着房內的某個方向。
“難不成……蟲螢!”張陳以爲蟲螢出事了,轉過頭看過去時,蟲螢像一個不知所以然的小女孩呆呆站在原地,在其纖細的手臂上攀附着一直長腿大蜘蛛。
“蟲螢,快把它從房間裡扔掉,嚇死人了。”
張陳頓時才明白過來,原來兩個女孩子是被誤闖房間的蜘蛛給嚇到了,然而蟲螢待見蜘蛛完全如同待見自己朋友一般,任憑其在自己手上爬來爬去。
“哦。”蟲螢乖巧地點了點頭,將大蜘蛛小心翼翼地放在窗臺上,似乎兩者之間還進行了什麼溝通,大蜘蛛自行爬離而去。
“蟲螢妹妹,你好厲害!那蜘蛛趴在你手臂上難道不會長那種紅色的小痘痘嗎?”向芸似乎又變回了以前那個呆頭呆腦的女漢子,傻乎乎地問着。
“不會的,蜘蛛是人類的朋友呢。它來這裡也是看到房間裡有害蟲才進來的,不會傷害我們的。”
“行了,你們幾個女孩子呆會兒準備下來吃飯了。”張陳無奈地笑着搖搖腦袋離開房間。
半個小時衆人在一樓會合,有些老舊的圓木桌上擺放着六個農家小菜,米飯也是用柴火煮出來的,別有一番風味。六人坐在飯桌上,說說笑笑得吃着,氣氛其樂融融。
“老闆娘你這手藝真不錯,沒得什麼肉還能把菜燒得這麼香。對了,還不知道老闆娘你叫什麼名字呢?”張陳爲了能從女主人口中得到一些信息,頂着王藝芷的壓力與女主人打好關係。
“什麼老不老闆的,我就是個村婦,名叫陳清。看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叫我陳姐就行了。”女主人挽了挽垂撘而下的黑色直髮,十分嫵媚地說着。
“不知道陳姐在這裡生活了多長時間了?”
“我也是跟着我丈夫嫁過來的,算上結婚之前那兩年,在這裡已經待了快二十年了吧。”這位女主人言語之間儘管沒有流露出對於自己丈夫逝去的惋惜,但是語音語調完全像是在敘述親身經歷一般。
“不知道陳姐你有沒有聽過你們這兒曾經有一個孤兒院的事情啊?”張陳直接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孤兒院?什麼時候的事情?”
“比較早大概六七十年代吧?不知道陳姐知道嗎?”
“六七十年代的孤兒院我倒是不清楚,但是我聽我丈夫說過,那個時候這裡發生了一件大事情。一個國家政府建設的公共建築被人用火燒了,對整個鎮子影響特別大,連同鎮長都被撤職,不知道是不是關於你們所說的孤兒院。”
“被火殺了嗎?陳姐知道位置大概在哪嗎?”
“好像是在鎮子東面那條路上,對了,那有一家米店,很顯眼的。火燒的地方應該就在米店附近,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們倒是可以過去問問。”
“好的,謝謝了。”瞭解了這麼多問題已經算是超過了張陳的預期。
飯後夕陽的輝光已經灑在了大地上,張陳吩咐蟲螢照顧好兩人,並留下數十隻血甲蟲潛伏在房子所有角落,一旦詭異網站有所行動,自己立刻返回。
這一次行走在街道上有了小涅之前的提醒,張陳也是漸漸注意到,這些看似衣衫樸素,在這裡土生土長的鎮民們的確在生活行爲上有很多生僻之處。
張陳將這一現象留在心裡並很快來到了女主人口中的米店。
的確光是這家米店便是佔據了五個鋪面,看着鋪面前撒滿白米的街道,可見每天這裡的生意有多好。
“說不定這小鎮上的居民都在這家米店買米吧?看樣子米店在這裡也有些年頭了,說不定知道關於孤兒院的事情。”
張陳夥着小涅剛要走上前去,裡面一位正在打理鋪面,樸素打扮的老人見到兩人後如同見着債主一般立刻想要關閉店門。不過被動作靈敏的張陳一把抓住門框,一步跨進了這個充滿着血腥味的米店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