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姐,保重!過了年我會過來看你們的。”
大清早朝陽剛有一絲邊框出現在天邊,張陳已經是站在神侯府大門口道別於連愚欣與神候兩人,而後帶着蟲螢兩人搭乘飛機返回天府市。
大致快要接近九點的時間抵達金溪縣。
張陳首要擔心的還是富江此時的情況,與蟲螢兩人正要走進富江所居住的小區時,張陳忽然止住腳步而將目光投向小區外一家剛開業的麪館內。
在麪館內部較爲陰暗的角落裡,一位穿着紅色長衣面色煞白的女子正端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陰森至極。
店裡大部分餐桌上還殘留着吃下剩半,甚至還未開動的麪碗,而站在竈臺前的麪館老闆一臉蒼白,正爲這位特殊的食客下面。
“大冬天的穿一件單薄的紅衣再加上斑白的皮膚,說她不是鬼都不絕對沒人相信。”
張陳轉身走進麪館後,先是對角落裡富江微微一笑,而蟲螢則是十分可愛而大聲地叫着‘富江姐姐’。老闆看着再加上一位頭髮全白的少女,心臟都快要蹦跳至體外來了。
“老闆,她的多少錢?”
“什……什麼?”看着老闆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張陳不禁搖了搖腦袋,決定自己要在這件事情上多對於富江的生活方式下點功夫。
“這兩位都是我朋友,皮膚有點問題,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麪館的生意,這個算是補償吧。我們都是這裡面的住戶,以後常來光顧你。”
張陳將五張紅色的毛爺爺遞送給面前的胖老闆。
“錢……我還是不要了,你們吃完麪趕緊離開這裡。今後要是覺得我家面味道不錯的話,可以打牆上的電話號碼。我叫我家老婆子給你送到家裡去。”
老闆依舊是對於富江是人是鬼的事情將信將疑。
張陳最後還是硬塞了一百元給老闆,隨後坐在富江的對面。
“你看看你,把別人都給嚇走了吧?哪有大冬天穿一件單薄的紅衣服而且皮膚像你一樣慘白的。待會兒吃了飯,我帶你去街上多買些新衣服放在家裡,這件紅衣服今後還是別穿了。”
“我昨天看了一個通宵的電視節目,上面不是說女孩子皮膚越白越招人喜歡嗎?”富江立即反問。
張陳看着如此天然呆的富江。還真有些感覺她與蟲螢上輩子一定是兩兄妹。
“你看蟲螢的皮膚這叫作白皙可人,你的皮膚叫作慘白駭人,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度,一旦超過,即便再美好的東西都會變得不好。皮膚要有點血色纔會好看懂嗎?”
“哦。”
富江立即調節身體的血肉,不一小會兒,身體慘白的皮膚立即變得充滿血色而形似蟲螢的特色。而一旁的麪館老闆可是一直在用眼角的視線觀察着三人,看見富江身體的變化,再次認定富江一定是什麼邪物。
“來……小姐你的紅燒牛肉麪!”
張陳看着老闆顫抖的雙手隨時都有可能將牛肉麪打潑的模樣。立即上前一步接住。
“味道不錯,下次再來。”
富江吃完以後給予了八個字的評價,而一旁的老闆聽見後一句話不敢說,面色已經是嚇得鐵青。待到三人離開,老闆立即關門停業,跪伏在家中的觀音像前,乞求着觀音菩薩千萬不要讓富江再次來到這裡。
張陳自然而然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心裡十分可憐老闆。
“這樣吧。今天都已經是大年二十九了。蟲螢你要不帶着富江去買衣服,我得回家與爸媽準備過年的事情。等你們買完衣服後記得聯繫我。”
“要不我帶着富江姐姐去買完衣服後,再去別的地方玩玩,我們稍微晚一點回來。”
“也好。”
張陳微笑着與富江揮揮手,看着富江的表情便知道,對方想要粘着自己一起去。不過最終在蟲螢的拉扯下,富江只好放棄戀戀不捨的張陳。而且還傳音過來讓張陳晚上一定要陪着自己。
“爸媽這麼久的時間裡也是對我不聞不問的,放假這麼久都沒在家,他們心裡其實應該很擔心的吧。”
張陳在樓下的超市買了兩箱牛奶提着回到家中,父母雖然看上去感覺還是與以前變化不太大,不過兩鬢之間不乏用生出了不少白色髮絲。歲月不饒人。即便張陳有能力爲父母更新血肉,但是精神上的衰老卻是無法阻止的。
午餐時間的餐桌上,當張陳提及明天會帶着兩位女孩子回家過年的時候,父母的面龐上不禁浮現出不可思議的模樣。
“兒子,你怎麼會帶兩個回來?”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兩個女孩子都是工作上的關係,你知道我現在的工作不方便透露信息,其實她們兩人跟着我回來也是因爲在金溪縣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因爲與我的關係還不錯,所以邀請來我們家吃個團年飯而已。”張陳將自己最喜歡的糖醋排骨放入自己的嘴口中。
“都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張陳的母親格外關切地問着。
“不是呢,媽,你想多了。”
“你這從小到大都還沒帶過一次女朋友回家,是不是在外有女朋友卻瞞着我們啊?你媽可是很開明的人,你也到了這個年齡段,要是真的有了不妨說出來聽聽,媽媽給你拿主意。”
當張陳母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張陳不禁感覺心中有一種針刺感,曾經王藝芷隨同自己一家過年的事情都隨着東瀛事件結束而完全遭到抹去。
“真沒有,要是談了女朋友我肯定會給家裡說的。”
“恩……對了,我怎麼記得你曾經談過一個女朋友,而且給我的印象也挺不錯的,但是怎麼感覺自己記得不清楚了。兒子他爸,你記得嗎?”
“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歲數大了,這些都記得不清楚。”
張陳父母突然的這一番對話讓張陳大驚失色。
“有嗎?”張陳試着讓父母去回憶。
“應該是有的,好奇怪,明明感覺記憶很清楚但是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不過那個女孩子似乎是姓王。兒子,這不是我憑空編造出來的吧?”
“不是……”張陳的嘴角微微翹起,心裡十分的舒適。
“爸媽,待會兒飯後我出去散步,順便買一些新年的必需品回來。你們倆難得閒下來,在家好好休息吧。”
張陳母親自然而然能夠洞察到自己的兒子有什麼很重要的心事,倒是什麼也不說,一家人十分溫馨地度過午餐時間。
一踏出房門,張陳並沒有選擇使用能力,而是騎着父親爲了鍛鍊身體而新買的一輛自行車沿着自己曾經每日清晨上學都必經的道路騎行着,將身心融入自然。
“變化很大啊。”
張陳還記得初中的時候,這裡還屬於縣城郊區,人煙稀少,道路兩旁的店鋪稀稀落落,有的也只是一些修車洗車店。而現在層層高樓搭建而起,沃爾瑪這樣的大超市都入住其中。
沿着金溪河旁騎行的張陳,隨着景物的移動,一個自己熟悉的小區漸漸浮現在自己的眼前。而在張陳的想象中,這個時候應該有一位黑髮披肩,穿着大一號校服而揹着小書包的女生正站在小區門口的街道邊等待着自己接送她一併前去學校。
“呵呵……”當看到空無一人的小區大門時,張陳不由低下頭嘲笑着自己。
“還是給伯父伯母提點東西上去吧,儘管他們可能不認識我,也當是拜年了。”
張陳從小區外的水果店中提了很多新鮮水果向着王藝芷家中一步步走去,此時此刻在張陳的心中已經是不再抱有任何的幻象,自己正在做的只是讓自己有些緊收的心靈略微放鬆的事情而已。
“咚咚咚。”
張陳輕聲地敲動房門後,誰知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張陳手指離開的瞬間,房門竟然自動解鎖並打開。黑漆漆的屋子裡,所有的窗戶與窗簾都是遮蔽的。
見到這一幕的張陳心中大駭,立即將能力張開。
“好重的鬼氣!伯父伯母的氣息都消失了,是離開了還是……!”
想到這裡,張陳手中的水果掉落在地,怒火中燒,一步跨進屋子裡而將自身的血肉蔓延出去而完全覆蓋王藝芷的家,以使得內部的鬼物無法逃脫出去。
“在藝芷的臥室裡嗎!”
右手腕裂開一柄血腥無比的屠刀被張陳持於手中,張陳整個人此時所散發的氣息比惡魔還要恐怖。
張陳每向前踏出一步都會在地板上留下血色的足跡,不過令張陳有些奇怪的是,臥室中鬼氣散發的源頭並沒有肆意逃竄的跡象。
“放棄了嗎?”
張陳站在臥室門口,本是打算一刀將房門劈開,不過懸在空中的屠刀最終還是緩慢地放下,用右手將門把手緩慢旋開。
“你終於來了,張陳……”
房門打開的瞬間,一道輕柔而舒緩的聲音傳入張陳的耳內,將張陳心外所凝結成的厚實冰晶全全熔化。
房間中,穿着黑色高領毛衣,身材凹凸,年紀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清純女子正抓着張陳與自己的照片相框,隨後將烏黑的眸子漸漸偏移而上,與張陳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恩,我回來了。”
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在兩人之間發生,張陳微笑着,只是在眼角打轉的淚水,此時此刻根本無法阻止,傾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