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11:40一輛民航飛機降落在帝都國際機場。
然而此時的飛機跑道兩旁已經駐紮了總計千餘名士兵,在飛機降落時將其裡裡外外全部包圍。
通信士兵利用儀器將機身進行測量觀察後,向着一位大校彙報:“除駕駛艙兩位駕駛員還存活,機身其餘部位沒有任何生機反應。”
“靈異指標呢?”
“下機艙310,上機艙2100。不過都是呈現下降離散趨勢,裡面的靈異物體恐怕在飛機降落前已經潛逃了。”
“上機艙2100!?怎麼會這麼高?立即聯繫總部近段時間開始加強對於帝都的保護措施,不能排除對方混入市區的可能,儘管我大帝都千百年來都有天神眷顧額,安寧祥和。”大校吩咐說道。
“派遣士兵從下機艙爆門進入,先行解救兩位受驚的駕駛員吧。”
幾隊士兵從前門爆破而入後,其中不免有一些僅僅在軍隊服役過,但並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見到機艙內這如同森羅地獄的一幕,不由吐得滿地都是,雙腳發軟。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其中一名士兵俯下身子去觸摸散落在地上透明烏賊頭時,本是生機消亡的透明生物,在有活物觸及它時似乎感受到士兵身體內的能量,立即一躍而起想要佔有士兵的頭顱。
“嗒嗒嗒!”槍聲響起,透明的烏賊頭顱缺失宿主本來就奄奄一息。被數發子彈立即打得粉碎,靠得最近的士兵右手臂沾染到了碎裂開的透明毒液使得整條手臂瞬間只剩下森白的骨頭。
最終,軍隊在受傷7人,死亡0人的情況下將飛機的情況控制住,併成功解救了駕駛室內的兩名飛行員。不過機身檢查時發現一個極爲奇怪的現象,機身上層,亦即是頭等艙內,雖然有明顯的打鬥與掙扎痕跡,但是整個客艙內部卻沒有如同經濟艙那般血肉橫飛,整個頭等艙顯得極爲乾淨。
的確。用乾淨來形容最爲不過。一滴鮮血都不存在。
…………
然而此時在帝都市周邊一個較爲繁華的小鎮上
“老闆幫我開一個好點的房間。”
張陳此時神情恍惚地將身份證壓在櫃檯上,交付了三百元押金後拿着房卡神情呆滯地走入自己所屬的房間,並將房門緊緊反鎖。
很快拖掉上衣後直接走入浴室以冷水衝淋全身。
“我之前在幹什麼……”
此時在張陳的記憶中,自己心中充斥着一百餘人的怨恨與不甘來到頭等艙。將自己身邊無力反抗的平民一一殺死。如同吸毒上癮一般。每一次手起刀落,劈開血肉,斬斷骨骼的感覺都會使得當時狀態下的自己全身舒暢。精神亢奮。
甚至於途中最爲慘無人道的一幕,自己在徒手殺死七名男子後,一位身高不超過半米的小女孩跑過來拉住自己的褲腿,哭訴着,“大哥哥,你不要傷害大家。”
然而雙目發紅的自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面對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右手快速落下,而小女孩天真的面容永遠凝固。
直到幾分鐘後自己將頭等艙所有人殺光,再利用身體力量將機艙內的所有人的屍骸全部吸收,僅僅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頭等艙。
張陳站在水龍頭下緊握着雙拳,因爲指甲深入手掌中而不斷由鮮血混着從頭頂流下的清水流向地面。
“鈴鈴鈴!”
張陳不知自己在冷水下站了多久,忽然間一陣急促的電話聲從寢室內傳來。第一次電話響了很久自動掛斷,緊跟着又響起第二通電話。
這時,張陳才慢悠悠地從衛生間中走了出來,甚至不記得將自己溼漉漉的身體擦乾。拿起電話後,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過來。
“張陳,我是連愚欣。你應該到帝都了吧?之前國際機場那邊似乎發生了靈異事件,你不是在飛機上嗎?怎麼全飛機的人都死光了。”
“……”張陳在聽聞了話筒內的聲音後面色木然,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不好意思愚欣師姐,我家裡臨時有點事情所以改簽到明天上午過來。”
“恩,好的,家裡有事情趕緊處理,心煉可不允許對其他事情有所牽掛。”
張陳果斷電話,整個人似乎慢慢清醒過來,用乾毛巾將身體裹幹換上衣服後,雙手抱着腦袋一動不動地坐在牀邊。
隨後將抱着腦袋的雙手放在自己眼前不停地審視着,本是乾淨的手掌在張陳看來卻是染滿了永遠都無法洗去的罪孽鮮血。
“我到底做了什麼?上次在天府市因爲劉諾的事情我明明已經知道我身體內的負面情緒難以控制,爲什麼這次會這麼激進?什麼血骨之軀,天下血骨乃手中之物,呵呵……”
張陳一把用右手插入自己的身體將一根根肋骨抽出並陳列在面前。這種傷勢對張陳來說可謂是芝麻顆粒一般,肋骨剛抽出的瞬間,立即有新生的骨骼生長在原來的空缺位置。
“我現在算是什麼東西,爲什麼連我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好……這樣的我還能夠去參加所謂的‘心煉’嗎?”
張陳身子一仰,傾倒在身後的牀墊上,盯着天花板。
“叮咚!”
短信提示聲響起,然而展示在張陳面前是王藝芷發來的信息。
“老公,嘿嘿,你到帝都了嗎?怕你還在飛機上,所以沒敢給你打電話。等你到了帝都可要第一時間給我回電話哦,我今天帶着蟲螢妹妹去逛街買衣服了。”
張陳看完後,嘴角微微一笑。緩緩站起身子朝着賓館門外走去。
儘管是盛夏時節,不過今日的天空中原本明媚的太陽卻是被重重雲霧所遮擋,空氣中所混雜的水分含量很重,使得行走在街道上的人們感覺格外的壓抑。
張陳從機身離開所抵達的城鎮是帝都東北邊的李橋鎮,因爲靠近省會的原因,鎮子的經濟水平和發展現狀十分不錯,高樓大廈四處聳立,比得上很多市級城市。
大街小巷上穿行着各式各樣的行人,然而一位將帽子壓得很低的青年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整個人行走在道路上,感覺卻是若隱若現。甚至有時候與路人擦肩而過。都沒能察覺到此人的存在。
青年漫無目的地遊走在鎮子中,遇到轉角處就隨着人少的方向走動,就這樣一直臨近到了鎮子的邊緣近乎少有人經過的區域,周圍的景象也是慢慢從高聳的建築。轉變爲老舊的普通民房以及原生態的草坪與小樹林。時間也是慢慢逼臨黃昏。
“老闆。一碗海鮮拉麪。”
青年的肚子似乎有些餓了,順着路上飄來的香氣,來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麪館前。站在收銀臺注視了面前的菜單一會兒,才用低沉的語氣緩緩說道。
這一舉動着實讓面前正在玩手機的收銀員嚇了一跳,因爲有客人進入自己店鋪,自己肯定會有所察覺。然而這位青年的出現,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加上壓低的帽檐以及低沉的話語,差點讓收銀員以爲自己今天撞鬼了。
“海鮮拉麪,需要加碼或者煎蛋嗎?”收銀員清了清喉嚨說道。
“不用了。”
“一共十一……元!”
收銀員話語說道一半擡起頭時,面前的詭異青年竟然已經消失不見,留在面前櫃檯上正好十一元錢。當收銀員再轉過頭時,青年已經坐在了最靠角落的座位上。這一幕不禁讓收銀員吞嚥一口唾沫。
“老媽,那人有點不對勁……”收銀員拿着小票對着自己身邊的四十多歲的老闆娘說道。
中年婦女擡頭望了望角落裡自己女兒所指的青年,眉頭微微一皺。
“我說閨女你是不喜歡那小子啊?別人長得看上去比你小二三歲,不過樣貌倒是挺俊的。”
“媽!你在想什麼呢?那人帶着帽子……”
當收銀員小妹再看過去時,角落裡的青年已經將頭頂下壓的帽子取了下來。眼窩深邃,鼻樑略微有些寬大並且較爲高挺,面龐俊俏不說,甚至還暗藏着一股剛毅之色在其中,不免讓收銀小妹感覺呆在此人身邊有一種安全感。
“海鮮拉麪好了,閨女你自己給客人送過去吧。”
這位老闆娘的眼中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將自己的閨女嫁出去一般,然而女子將拉麪端到張陳面前時,卻是顯得有些緊張不知該說什麼。
“你認爲一個從未有過殺人念頭的人,如果有一天殺了人,他會怎麼辦呢?”
張陳盯着面前的拉麪,輕聲說道,而所問的人自然是一旁的女子。
“啊?你問我……嗯,我爸爸走之前是這麼說的,他說自己從來不後悔自己殺了人,因爲他心中沒有想過要去殺人,只是想要保護身邊更爲重要的人而已。”女子慢慢坐在了張陳對面的座位上。
“你爸爸殺了人嗎?”張陳本是灰濛濛的眼中,似乎有了神色。
“恩,我爸爸前年因爲故意殺人罪處死了……我和媽媽兩人也就沒有呆在原來的地方。”女子談及此事的時候,雖然不帶有笑容,但又唯有悲傷的情緒流露。
“原來的地方,你不是本地人嗎?”
“不是的,我和媽媽都是四川都江市的人。雖然說是個小地方,不過我們都江市可是有神靈護佑着,我和媽媽都夢見我們被神靈所拯救。嘿嘿,話題扯遠了,都是幾年以前的事啦。”
“神靈嗎?”張陳面色木然,對視着面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