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天空中豆粒大小的血雨覆蓋整個金溪縣城,甚至連同天府市周邊都受到影響。
“嘀嗒!”
一滴血液滴落至富江的手指尖頭,富江擡起手指將血液抿入口中。
“張陳怎麼做到的?身體直接命中這一招竟然沒有死嗎?”富江雖然語氣有些驚疑,不過面容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呯……呯!”
在富江的身後,一連串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
一道數十米高的裂痕出現,隨後一道身軀白色殼層破裂,血液從裂口中噴涌而出的張陳從巨大的高階空間內部十分艱難地遷躍而出。
在張陳的全身上下存在着十餘處十分誇張的傷口,內部齒化的血肉與器髒都嚴重程度的遭到破壞。
可如此嚴重的傷勢卻沒有影響張陳接下來的動作。
“真的要殺我嗎?”張陳的情緒處於一個臨界點。
張陳右臂帶着白牙向前一揮動,除富江所站位置的土地還存在外,一個如同嘴巴咬出的開口將整片土地給吞噬。
做出這個動作的瞬間,張陳以極快速度抵達富江身後,出招的並非是右手的屠刀,而是一隻懸在腰間的左手。在手掌心處,一張與衆不同的嘴巴正在蠕動不已。
“什麼東西?”
富江後背伸出十隻蒼白手臂一齊向着身後張陳抓去的時候,卻在觸及其左手掌時全然遭到無法抗拒的吞食。
“得手了嗎?”張陳有些暗淡的雙眼盯着其腹部空洞出的血胎。
在張陳左手即將觸及由無數血管所連接着的富江‘血胎’時,本是暗淡無神的雙眼忽然間變得清明,如同一滴清水滴落水潭至清澈的波紋盪漾開來。
“咯吱咯吱!”頸部轉動而發出頸椎骨摩擦的響聲。
富江將腦袋扭轉過來看着張陳問着,“爲什麼不殺我?”
“你不是一樣剛纔沒殺我嗎?而且,你現在也是故意讓我如此容易地接近你吧……”
張陳深知自己曾經再東瀛精神病院地下富江所居住的家中。第一次試圖靠近這顆‘血胎’時可是差一點被殺掉。
“真無趣,雖然你成長很快,但是和我還是有些差距。”
“的確憑現在的你還是殺不掉我。所以,你可要好好加油,你還有一年的時間。剛纔是我騙了你,不對……是那位大人讓我故意騙你的。我怎麼會捨得殺你。如果有人要讓我殺你,我可是會第一時間將那個人殺掉。”
富江輕輕地在張陳臉上一吻,隨着這一吻大量的血能充斥着張陳的身體將身體的傷勢全然修復,將嘴脣從張陳臉上移開的富江又變化爲兩年前兩人相處時有些天然呆的模樣。
“藝芷她故意騙了我什麼?”
“如果你不知道,我便更不知道了,如果她真的對你不好,我會殺了她的。真是羨慕這個女人,竟然在你心中有着這樣的地位。”富江融入天空中的血雲而消失不見。
“藝芷,你……”張陳傻呆呆地站在滿是鮮血的梯田中一動不動。
“張陳兄弟!”
不過一會兒。天邊由天府市新任副執政官單鳴清所帶隊而來的獄使抵達這裡,在見到初解形態下威能滔天的張陳時不由一愣,感覺恐怕自己這一個小隊根本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好意思造成這麼大的麻煩,又得麻煩你們花時間去解決了。”張陳解除初解形態十分有禮貌地說着。
“哪裡的話,如此強大的鬼物若非張陳兄幫忙,我們天府市恐怕會成爲第二個長沙市吧。鬼物解決了嗎?”單鳴清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
“報告,這次事件死亡人數爲零,受傷人數正在統計。負責人類事故處理小分隊消息來。血雨所形成的影響正在自行消散。”
這個時候,一位二級獄目來到張陳與單鳴清面前將事件情況進行簡要彙報。
“沒人死亡。這裡當地的農戶呢?”張陳問着這位二級獄目。
“稟報獄司大人,當地農戶全都昏厥在自家農舍中,應該是受到大人你與鬼物交手的微弱波及所致,但生命體徵都十分穩定。”
“這!?怎麼……”張陳有些不敢相信。
“張陳兄弟,怎麼了?”單鳴清看着張陳驚疑地表情問着。
“沒什麼……鬼物已經解決了,這裡的事情麻煩你們處理。我還有事得趕回帝都市。”張陳很快與單鳴清告辭,隨即用空間能力離開現場,而在離開時的張陳嘴角處卻是掛着一絲斑雜着許多感情的笑容。
“兩個逗比竟然合起來騙我,真是的……但是如果我真的信以爲真,恐怕富江會死在我手中吧。”
張陳攤開自己的雙手並慢慢捏緊。
“藝芷。你個逗比,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麼,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張陳倒是不急着前去帝都而是先回到家中,畢竟馬上又是新年,而父母還需要自己的陪同。
誰知家門打開的時候,廚房裡的蘿蔔牛肉湯正開着小夥燉着。而富江則是坐在客廳裡端着一大碗牛肉湯而看着電視機內的節目。
“你不是走了嗎?”張陳一愣。
“我是走了啊,剛纔感覺到有一堆獄使趕往我們這裡,不想要你費一番口舌解釋,也不想被這些獄使對我有所意見,所以我先回來了。”富江倒是一副十分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和藝芷她夥着來騙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嗎?要是你真的死了可怎麼辦?”張陳也是十分悠閒地將先前自己放在竈臺邊的牛肉湯端至客廳,坐在富江旁邊的沙發上。
“首先,只要對你好的事情,就對我有好處。那位大人的提議因爲對你有好處,所以我願意協助她。另外,要是你真的殺了我,我剛纔是還是有些遲疑,畢竟我在你的引領下剛對這個世界產生一些興趣呢,看到了不少正能量的東西。”
“不過剛纔我們交手你告訴我有辦法讓我成爲你副魂石的時候,倒是覺得蠻好的。因爲這樣的話,我應該算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得到你’,不是嗎?”
富江用勺子將一坨牛肉遞送至張陳的嘴巴,不過自然而然被張陳給推開拒絕。
“你得好好活下來,懂嗎?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了。”張陳的這一次問話顯得十分認真。
“恩……”富江盯着張陳的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不去看世界了嗎?”張陳岔開話題。
“足夠了,我現在已經沒辦法繼續進步,血胎的使用已經被我挖掘完畢並與我身體融爲一體。通過感悟來提升實力已經抵達極限,不可能再繼續進步下去。”
“接下來一年的時間你打算怎麼辦?我要去獄間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個地方我可是沒辦法與你一起去。”
“爲什麼?我想要和你一起去不行嗎?”富江突然在這件事情上認真起來。
“當然不行,獄間可是我們獄使活動的地方。裡面更是有獄尉存在,到時候對方根本不會顧及我而來殺你怎麼辦?而且獄間的環境,你身體也受不了吧?”張陳考慮到諸多因素,前去獄間這件事自然而然不敢去冒險。
“首先我還不是魘,且未進過零間。並非被零間所改變的我,身體並不會受到獄間環境的排斥。另外,我有絕對的手段融入你身體內而不會被別人發現。”
“不行……這件事情,還是不行,畢竟太過於危險了。”
正在張陳搖頭否決時,一道血氣從身旁的富江身上散發而出,隨即血胎竟然被富江抓在手中。
“你要是不答應讓我去,我就當作今天被你殺死了吧。”富江握住血胎的右手開始用力捏動。
“你……好好好,我答應。”
張陳考慮到先前富江談及生死時,處之泰然的態度,張陳完全相信面前的富江會做出這種傻事情。
“耶,太好啦。”富江手中的血胎化爲一灘血水而收回體內,這血胎明顯是富江僞造出來的,即便捏碎也不會對其有任何影響。
“你這兩年在外面幹了什麼事情,怎麼變得如此奸詐狡猾。”
“嘿嘿,別在意,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要反悔,否則我可真的會自殺哦。”富江忽然萌萌呆的模樣抱住張陳,後者心中滿是無奈,這一下獄間之旅不知又會攤上什麼麻煩。
“因爲你騙我,所以我有一個前提條件,如果你能夠做到我便帶你去獄間,行不行?”
“什麼條件,你說呀?”
“在前去獄間之前我會與神候師父見上一面,如若你隱匿在我身體裡的手段不被神候師父所察覺,我就答應帶你去獄間,如何?”
張陳深知自己師父在探測方面絕對是帝都市,甚至全世界第一人,如若富江能夠瞞得過,前去獄間只要不直接與獄尉接觸應該問題不大。
“好的,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富江似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對於未知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過幾天去將蟲螢接回來,在我家過完春節就出發。好久不見,蟲螢她現在可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