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喀布爾城一片寧靜。
北門城樓上,波斯士兵和唐朝士兵聯合執勤,監視着城外的動靜。平時,士兵們在執勤的時候或許會偷懶,可是兩家的士兵聯合執勤,都不願意被別人輕視,因此他們膘着勁兒,一個個精神抖擻,站的筆直,目光警惕地望着城外蒼茫的大地。
“踏踏踏踏”,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寧靜。
在北門口,一隊唐朝騎兵從城裡走來。一名唐軍軍官和一名波斯軍官同時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什麼人?”兩人同時喝道。
“是我。”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白虎。
“是白將軍啊,這麼晚了,是要出城嗎?”唐軍軍官招呼道。
白虎說道:“是,奉王爺的命令,出城公幹。”
說着,白虎拿出了一道令牌,給唐軍軍官驗看了,接着拿出了一塊波斯安戈特省總督府的令牌,交給了波斯軍官驗看。
兩位軍官彼此點頭,示意令牌檢驗無誤。他們同時轉身,向城門口的士兵們喊道:“打開城門。”
在一陣“咯吱吱”的響聲過後,沉重的城門被推開了,白虎等人出了城,馳入了茫茫的夜幕之中。
阿齊木和烏馬兒穿着唐軍的軍服,夾在隊伍裡混出了喀布爾城,阿齊木的心終於放下來了,看來唐朝人是很講信用的。他很興奮,昨天唐朝親王在接見他的時候,又給了他50枚波斯銀幣,他這一趟真是收穫多多。
清晨,隊伍到了邊境線上,白虎向阿齊木告別了。
白虎說道:“特使大人,前面就是你們的地方了,我就不再送你了,明天上午我家王爺就出發了,你們那邊一定要安排好,要保證我家王爺的安全。”
阿齊木說道:“大人放心,一切我都會安排好的。”說完,他上馬就要離開了。
“等一下。”白虎說道。
“嗯?難道他們要翻臉?”阿齊木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他驚懼的時候,白虎說道:“大人,前面就是你們的地方了,他們穿着唐軍的軍服,會引起誤會的,還是換上你們自己的服裝吧。”
說在,他身後的衛兵取出來兩套大食人的服裝,遞給了阿齊木和烏馬兒。
阿齊木心裡暖呼呼的,由衷地說道:“還是白大人想得周到。”他和烏馬兒換上了衣服,再次告辭離開了。
天高雲淡,一片蔚藍。
連綿的羣山,好似奔騰的馬羣,到了這裡戛然而止,前面是一望無際平坦的草原。
洪格拉山谷口,西域都護府的副都護李同山的人馬出了谷口,他看到前面地勢平坦,勒住馬繮說道:“,黃副將,這是到了哪裡?”
他身邊的一員副將說道:“應該是出了洪格拉山谷了。”
李同山說道:“拿輿圖來。”
他翻身下馬,衆將也跟着下馬。一名親兵將輿圖鋪在地上,李同山等人圍成了一圈,副將指着輿圖是上的標記說道:“都護大人,您看,就是這裡,此處距離喀布爾城還有5天的路程。”
李同山點點頭說道:“傳令下去,大軍出了谷口就地宿營,明天早上繼續趕路。”大軍在羣山中連續行軍已經8天了,疲憊不堪,是該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半個時辰後,大軍全部出了谷口,就地宿營了。不多時,原野上炊煙裊裊,微風中飄蕩着淡淡的飯菜香味兒。
士兵們正在支起帳篷,李同山等人暫時在外面坐在胡牀上閒聊。
正在這時,一名親兵來報,他說道:“都護大人,後面來了一支咱們的騎兵,有數千人馬。”
李同山等人站起來朝着谷口方向觀望,只見煙塵滾滾,一隊唐軍騎兵飛馳而來。
這隊唐軍很快就奔馳了過來,他們沒有停留,從西域都護府的人馬旁邊經過,繼續向前行軍。
李同山等人注意到,這支騎兵部隊的裝備跟他們不一樣,看上去比他們的要好,種類也多。此時,在快速奔馳中,軍旗飄揚翻卷,看不清楚出上面的序列標記。
黃副將問道:“大人,這是什麼部隊?”
李同山搖搖頭,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莫非是飛虎軍?”
衆所周知,飛虎軍的裝備是全軍中最好的,李同山等人雖然沒有見過,卻是聽說過的。
這時,一名西域都護府軍官陪着兩名年輕的將領走了過來。
“李將軍。”來人稱呼道。
“是寶貴、仁貴啊。”李同山高興地說道。
來人正是張寶貴和薛仁貴,衆人互相拱手見禮,他們是老熟人了,當年在吐谷渾的時候就認識了。
黃副將很好奇,眼前的這兩位將領也就20歲出頭,可是看看他們的服侍,一個服紫色,金玉帶,竟然是從三品上的歸德大將軍,比李同山的品級還高半級。另一個小將,服緋色,金帶,是正四品上的忠武將軍。(張寶貴是飛虎軍統領,是從三品的歸德大將軍,薛仁貴是總參謀部作戰一處處長,是正四品上的忠武將軍。)
黃副將今年已經37歲了,還是一個正四品下的宣威將軍,心裡難免有些不平衡。
李同山熱情的邀請道:“讓部隊停下來歇歇吧,咱們好久沒見面了,一起喝幾杯。”
張寶貴說道:“不行啊,在喀布爾,大食人有20萬大軍,王爺現在在喀布爾,身邊卻只有一千人馬,實在是太危險了。”
“什麼?這怎麼行啊?”李同山也急眼了。
張寶貴說道:“李將軍、黃將軍,我們先去喀布爾了,到了那裡再喝酒吧,告辭了。”
說完,張寶貴和薛仁貴跨上戰馬,奔馳而去。
李同山命令道:“傳令下去,各部抓緊開飯,飯後歇息一個時辰,全軍開拔。”
親兵們正在搭建帳篷,聽到命令後,馬上開始拆除。
開飯了。李同山、黃副將和幾名偏將一起用餐。
黃副將想起剛纔的事情,有些不滿地說道:“都護大人,剛纔那兩位這麼年輕就是那麼高級別的將軍了,他們是什麼來路?”
幾名偏將跟他的想法差不多,都有些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