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虛假和平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泯滅了枯骨,蕩然無存的月丘族,幾代的興衰毀於這一朝一夕之間,站在遠方遙望着那一泉清水,通幽已逝,留下的只有無限的回憶與思考。

“天下之大,怎會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坦然地笑着,內心卻依然停留在悲傷的那一頁,畢竟,他對這裡的土地懷有深厚的感情。

“去燧花火吧,我曾經的修行地。”現在的姬樊見過的市面還是太少了雲緋又怎能安心的讓他自己闖蕩。

“燧花火?也好,對於你存在過的地方,我也很好奇它就究竟是什麼樣。”

“最近一段時間我會去往各地找尋這幾樣東西,你要替我保密。”踏上返回初雲城的路,雲緋特意向姬樊交代了一下關於她此行的重要性與保密性。

“放心好了,畢竟我這條命也算你撿回來的。”替人保密這件事姬樊還是知道輕重的,更何況雲緋還算是他的恩人。“雲緋,你…真的殺過很多人…?”雖然知道雲緋不會不管他,但是對於她說過的其他的話,姬樊或多或少的還是有些在意。

“……”雲緋沉默一陣後回道,“若說我的雙手沒有沾過血腥,那是不可能的…或許這也是一個自我安慰的藉口,但是我從來不對公認爲是善的人下手…”

“也是,我守在通幽之外的這段時間也傷過不少人,誰的身上還沒沾過點血腥……”

進了初雲城,雲緋將姬樊送到燧花火在這裡的分部,並交代這裡的人一定要把姬樊送到瞿辰那裡,由他幫忙安置他的日常。道別之時,姬樊送給雲緋幾樣月丘族的木雕,卻沒有告知它們的用途,畢竟時間太久,許多事情都已隨時光而去了。

五靈媒的線索已經到手了,接下來要做的是……

“你倒是很悠閒的嘛…”

“!”這個聲音是……他!還未轉身就已經發覺有一陣不想的預感在向自己叫囂,危險的信號——澹臺雲月!“你…!”才離開他不到一個月,他怎麼又出現了?!而且是公然出現在燧花火的初雲城大街上!

“你過來——”伸手一拽,二人拐過街角進入偏巷,澹臺出手將雲緋按在牆邊,靜默地盯着她。

“你幹什麼!?”這種壓迫感讓雲緋覺得很沒有安全感,他的目光又像是野獸看獵物一樣,很危險。

“你不是在殊瀚淵嗎?怎麼會帶着個男的出現在這裡?”

質問我?“你都看到了?”這個人神出鬼沒的和鬼一樣,卻又像敵人一樣隨時帶着殺氣衝自己發話,總有預感自己有一天會死在他手裡。“喂…啊……”他竟然把手伸進她的衣服中揩油!稍有抗拒之心的想要推開他,卻又不知爲何,這種排斥感似乎沒有以前那樣的強烈了。

伸手封住雲緋的聲音,澹臺靠在她的身上將她禁錮於自己身下,輕語道,“我還沒玩夠呢…”

“……”等你玩夠了,我就沒命了吧…這是一場危險遊戲,至於贏家,雲緋一開始就排除了是自己的可能,他們是敵人,終有一天會消失掉其中的一個。

“你在想什麼?”輕咬住雲緋乾涸的下脣,澹臺邪邪地笑了。

“一個字。”沙啞地迴應着澹臺的提問,雲緋真希望此刻能從這道牆面穿過去。

“什麼?”

“逃……”

“哼~”滿意地笑着鬆開按住雲緋的手,澹臺環住雲緋的肩膀輕語,“走吧,跟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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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來自深淵的誘惑,引領着未知的慾望走向墮落……

坐在牀榻邊揉弄着自己那席黑長的發,渙散的目光掃過凌亂的鋪面,“呵…我這是在幹什麼?”

清晨的陽光喚醒了沉睡中的初雲,大街小巷開始聚集起往來的商賈和城中的居民。新的一天開始了。

“你,一夜沒回來……”

開啓門扉,雲緋迎面看到的就是坐在正前方的花昭羨,他的神色看起來恢復了不少。“嗯……”應聲點了點頭,雲緋徑直向樓上走去,臨近臥房的門前,雲緋止步回望,面色中透露出說不清的疲憊感,“武鬥之殤…你去過嗎?”

“武鬥之殤…?”花昭羨起身疑惑地看向雲緋,“你去那裡?!”

“嗯,有種重要的材料要去尋找。你…是否願意和我一同前去?”暫時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五靈媒的事情吧。澹臺的再次出現使雲緋心理產生了不小的壓力,此時此刻,她最想見的就是比較善解人意的乾媽。

“……”思考片刻,花昭羨點了點頭,“可以。”

“謝謝。我要休息一會兒,這段時間你隨便轉轉吧。”淡淡地笑了笑,雲緋轉身進屋,留下花昭羨獨自一人在大廳裡,隨他喜好的活動。

真累…背向牀面倒下,雲緋看着天花板發呆。解開衣釦,脫掉外套,一塊一塊青紫的痕跡與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默然地看着這些痕跡,雲緋自嘲地笑了,“琉雲緋,這都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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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風拂過窗臺邊的窗簾,一陣寒意襲來,莫名的悲傷感漸漸佔據着空蕩蕩的內心,我啊…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翌日清晨,雲緋與花昭羨在初雲城驛站挑選了精良的馬匹作爲代步,出發離開初雲城,一路向東而去。由於他們各自懷有心事,一路上幾乎沒怎麼搭話。

“花昭羨,看招!”突然,雲緋喚出銘彥之光向毫無預警的花昭羨攻去,只見他眼急手快地喚出乾坤落雪抵於身前,無傷地接住了雲緋的出招。

“想玩玩?”長槍右揮,隱藏在其中的落雪刀滑出,握入他的手中,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快攻,上挑、落刃、左右迴旋,瞬間移動,佯攻暗襲,每招每勢狠而有力,卻又不失華麗度。

“啊哈—看樣子你是玩真的了。”沒想到他不會手下留情,雲緋立刻調整步調以保持自己的動作不慌不亂。

“雖然我也頹廢了一段時間,但你可別忘了,你退步的那段時間我可是在進步呢…武鬥之殤是以武力說話的地方,你若勝我不過,可就不好辦了。”長刀自雲緋碎髮間劃過,只要再稍微向前一點,雲緋臉頰邊的那一縷髮絲恐怕就要不保了。

“哼~是嘛,你這傢伙還真是…”指繞髮絲又立即鬆開了,雖然曲曲折折的內力進退實在領她懊惱了一陣子,但這些日子云緋在魔界和通幽地下塔裡也算積攢了一些經驗,就算是聖守護初期的實力也足以讓她應付一些麻煩。不過…“你在遇到小蝶和我們之前是在哪裡修行的?”

“武鬥之殤!”凌厲地刀鋒也敵不過花昭羨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他臉上的笑意說不出是高傲還是認真起來的興奮,讓雲緋不由得愣了一下。

“天…正中下懷啊…!”後跳迅速調整被花昭羨擾亂了的節奏,雲緋光劍在握,劍鋒所到之處,震落了林間的新葉。

“分心可是很危險的呢——”抓準時機出現在雲緋身後,閃亮的刀鋒直逼雲緋心口而去。

混亂之中,雲緋揮動銘彥之光打偏落雪原有的軌跡,利刃擦肩而過,劃破了她剛換過不久的新衣裝,肩部也稍微擦破了外皮,“!”此起彼伏,在她化解攻心之勢的同時,花昭羨勢如破竹地掐住雲緋的頸部將她控於身下,把她從空中直直地按落於地面上,雲緋被這股衝擊力震得全身生疼,“快散了…”擰眉低吟,花昭羨你出手也太狠了!雲緋心裡暗想。

“怎麼樣?”居高臨下地看着雲緋,花昭羨鬆開手站起身來,轉身牽住兩匹受了驚嚇的馬,路途遙遠,他可不想和雲緋用“走”的方式去武鬥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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