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猜他是…棘,他只是笑而不語。”撇過臉去不敢再繼續看着澹臺雲月,在真正的棘面前,幻術這種障眼法是瞞不住他的,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棘,抑或是出於什麼原因放了他們,雲緋方纔的所作所爲無疑是自我暴露的表現,這對他們來說是極爲不負責任的舉動。
澹臺眉間一皺,將雲緋重重地推向了他面前的高牆上,施加在她雙肩上的兩隻手力道暗中發狠,一陣陣加強的疼痛感迫使她開始出手推開他的禁錮,“澹臺雲月,你幹嘛!”
“還好你現在安然的站在這裡,不然會有人承受比這更痛的代價!”厲聲地斥責是對她魯莽地懲戒,她的錯誤具有致命性,再更嚴重的後果發生之前,她應該被教訓一下。
“我知道!還有…我累了,讓我一個人回去休息一下好嗎?”雲緋是真的累了,不僅是體力上的,精神上的負荷更重,不管那少年是否是想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對與她所看到的那些“過往”,若說一點兒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鬆開握住雲緋雙肩的手,澹臺看着她點了點頭,“嗯,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事情等以後再說吧。”
沒有更多的言語,雲緋自澹臺身邊走過。不管那個少年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她決定要和他賭一把。
在四方勢力紛紛從二十八星塔撤出的短短几天裡,棘方面似乎開始動了真格。誰也沒料到他竟然真的能在短時間內就喚醒昔日的舊部,並下令開始進攻羣龍無首的四個方陣。侵略如火的勢頭讓四方多少遭受了不同的損失,好在他們能迅速調整自己的陣腳纔不致使棘佔到更多的便宜。
“一招更比一招狠,我感覺他更像是在玩我們。”幻象儀嵐的強將幾乎都已經上了前線,僅存的保底實力誰也不敢掉以輕心。雲緋自第二輪對峙發起的那天起就一直與她的幾個家族成員在一起,大家也不知她爲何突然就轉變了想法,但這種安然反而讓他們覺得有些不安。
“我們姑且就假設一下那個少年就是我們的對手棘,也假設他已經發現了你身上藏着的貓膩,那麼,他放你走的動機是什麼?”面對面地席地而坐,白煙對那日發生的事情同樣感到不可思議,可她更加在意雲緋此刻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那幾天我一直在回想我是在哪裡見過璵玥手上的那個符號,直到昨天夜裡,我總算想起來了,她應該就是燧花火中十二使中的未羊,身份不是十分起眼。”
“潛伏者?這麼說來,她是一直在等待着機會的到來咯?”這是表面上他們能看到的,如果往深層推論的話,“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個璵玥可能一直就是在暗中操作釋放棘這個大計劃,包括假人皇,以及性情大變的龍聖。”
“呵…我能說他是爲了感謝我把它放了出來所以纔要放過我這次?如果我能被收爲己用的話,的確可以免去殺我的麻煩,而且還能多一個有力的助手。”這樣比對還能說得過去,他或許是知恩圖報的那種,“這種做法倒有點勝券在握的意思。”
“他怎麼想我不關心,你怎麼想我很在意。雲緋,是什麼讓你突然放棄了親自上戰場的決定?我並不認爲是因爲怕他,或是當自己是必須存貨的賭注在這樣。”
“白煙,你有些想得太多了,我也保存實力不正是大家所希望的嘛?”莞爾一笑,面對白煙的提問,雲緋神情自然的給了她回覆。
“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我們說。”
“那是當然。其實我倒是希望我們幾個可以一起參加這次攻防戰,雖然棘說放我走,可我看當時在場的璵玥、琴筠那幾個,眼神都是帶有殺意的。”
“他的手下未必就能識破被帶去的少年就是你琉雲緋,換句話說,你以這幅姿態站在某些對手面前,他們都不一定就能認出你來。”
“這我當然知道,可以說目前的我在休養生息,到時候來個出其不意豈不更有意思?”神秘地笑了笑,雲緋起身向屋外走去,“在危機還沒到這裡之前,我們還是盡情的享受這短暫的美好吧。”
回到竹林小屋,雲緋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慵懶地躺在了臥榻上,前方的戰火未知,她在這裡悠然自得,對比反差,有點過分的意思。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牀上發愣,不知還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
“真是「曾經滄海難爲水」,看來想改變你的想法是件不容易的事。”清雅的男音打破了空間的寂靜。若無其事的雲緋被這突如其來的言語驚了一下,迅速起身看向這聲音的發源地,只見當日那個隱藏比她還要神秘的少年正坐在那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中似乎還把玩着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精緻銀光匕首。
“讓孤來猜一下,你的軟肋在哪裡。”邪邪地揚起嘴角,少年伸出食指敲點着桌面,“宗政彥雅,你想見到他嗎?”
“!”雲緋聞言迅速衝到少年面前雙手拍向桌面激動道,“他們在哪?”
“哼~”看着雲緋滿意地笑了笑,邪氣少年以手中的匕首刀刃架在雲緋頸間笑道,“和孤談條件?至少你要有能與之相對等的籌碼。”
“……”沉默地盯着少年那雙血紅的眸子,雲緋知道擺在她面前的選擇絕對都不是什麼易事,不然他也不會親自跑到這裡來。
“兩個選擇,七天之內攻下二十八星塔,亦或是,做孤的人。”收回白刃,少年起身向屋外走去,轉眼間就已消失在蒼綠色的竹林之中。
“七天之內攻下剩下的塔?!這也太…”太異想天開了,幻象四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視線又都回到說出這番話的雲緋身上,誰都知道這幾乎已經是辦不到的事情,琉雲緋她本人的心裡也應該是有數的。
“我也知道這個條件我們大家辦不到…算我自私,請諸位盡力而爲吧,能到哪裡算哪裡。”坦然地笑了笑,雲緋看了看在場主事的幻象四王,“姬樊,我想我不得不改變主意了,翼宿塔由我親自攻打。”
“……”聞言一驚,隨即又恢復了常有的平和心態,姬樊長嘆一聲繼續道,別太勉強…想去就去吧。地王、海王、風王,我們走吧,再愣下去七天可就真的不夠用了。”地王與海王沒有多說什麼,他們紛紛按照姬樊的意思出發了,而姬樊本人在做出新的決定之後也沒有多做逗留。他們知道澹臺還有話要對雲緋說,所以他們也就沒管他的行動。
“這次又是爲了什麼原因?”
“爲了一個機會…我寧願賭這麼一回。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的幫我。”不想對此事多做解釋,不僅是因爲時間的關係,無論攻塔的進度最終如何,她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澹臺知道他是無法從她嘴裡再問出什麼東西來了,他索性也和其他幾王一樣,不再說什麼地離開了。
七天之後,棘的二十八星塔仍有十座佇立在蒼茫大地上,雲緋與棘的一項條件達成失敗。當第八天清晨來臨,幻象儀嵐的幾個高層欲同她再次商議對策之時,他們發現雲緋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