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漸進,雲緋看到的是一座巨大的水城。這裡有民居住宅,每個宅子上都掛有一個閃耀着微光的燈籠,只是這壯觀的城中卻無半點兒人的氣息。
“好神奇…”如此場景,恐怕只有夢中才能見到吧,月丘一族生活在這種環境中也不失爲一種享受。
“那個可能就是你想找的‘塔’了。”手指正前方的一座奇異建築,不是很高,通體黑暗,唯一一座沒有半點光芒流露的地方,成斜三角形立在那兒,有種格格不入的不和諧感。
居高臨下的俯視寂靜城,水道將建築與建築之間分隔開來,不知從哪裡來的風輕輕拂過,遠處那座奇怪的斜塔上傳來陣陣鈴聲,讓這座空無人煙的城池顯得格外恐怖。
“姬樊,我不知道你的母親爲何不讓你再回來這裡,前面的路我自己來就好,你回到上面去吧。”在這裡站了沒多久,雲緋就開始覺得周圍的空氣異常的冰冷難忍,想到姬樊他本身還有一個身份爲先知的母親的告誡,讓他留在這裡可能真的會有什麼危險發生。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有勇氣下來一看究竟,你一個外人都不怕,我還有什麼理由再次逃開呢?”搖頭拒絕了雲緋的提議,姬樊揭開了附在臉上的面紗,他的面容讓雲緋着實的驚了一下。
如果他是女人的話,能讓多少人羨慕嫉妒恨啊…雲緋是不怎麼在乎打扮上的細節,卻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不加任何修飾能美到無與倫比的男人。轉過身去平復了一下心中的震撼,雲緋還是想勸姬樊離開,“姬樊,你母親的話錯過嗎?”
“沒有…”姬樊的話語中還是帶有幾分猶豫,現在的寂靜城對於他來說陌生了許多,畢竟他對於這裡的記憶只有童年時期的幾年。
“出於男子漢的責任感,你的想法是對的。你的母親讓你繼續生存下去自然有她的道理,上去等我的消息吧。”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不是很情願地轉身走向通往地上的階梯,姬樊幾步一回頭的看着身後的故土和神情不定的雲緋。
待看到姬樊消失在視線之外,雲緋才繼續向下走,踏上了寂靜城的平地。這條路的盡頭就是那座奇怪的塔了,五靈媒的分佈真的在那裡有線索嗎?懷着疑問與警惕,雲緋一步一步地向塔靠近。
“嗚——”“叮鈴叮鈴叮鈴……”
這是塔裡傳來的聲音?!安靜的氛圍剎那間被打破,雲緋後背驚起一身冷汗!“塔裡有什麼?”放慢腳步,泛着微光的銘彥之光被雲緋緊緊地握在手裡。站在塔的外,雲緋拿捏不準該如何進去裡面。良久,當她想好一切之時,她才完全站在塔前仔細地觀察着眼前的塔。
眉間輕皺,這裡的感覺實在是太糟了!快步邁上臺階,硬着頭皮踹開那道漆黑的門扉,迎面衝來一陣氣流帶着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
與其說這裡是一座塔,倒不如說這是一個祭祀場。斜三角型的塔底是一座寬闊的大殿,每隔多遠距離就有一個一人環抱粗的石柱,石柱上刻着難以解讀的異族文字,以及奇形怪狀的圖騰。
環場一週,雲緋順着階梯繼續往上,這時,上層似乎又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喘息聲“唔……呼……”
放慢腳步,雲緋儘量使自己的步伐更輕更靜。又到達了一個階層,這裡比下層小了一圈,卻充溢着怪異的氣味,似乎有些像血腥與爛木、金屬腐鏽的味道。
好惡心…雲緋都有不想再繼續下去的想法了。五靈媒的線索怎麼會記載於這種地方呢?“!”藉着光劍的微光,雲緋看到了一座由人類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樹形,心中的恐懼感如泉水噴涌,她的呼吸加劇,銘彥之光的手也不由地顫抖起來。這……好殘忍的場景……這些都是月丘族的人嗎?姬樊看到這個該……
沉悶的一聲輕響,雲緋受驚後回頭看着身後,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發愣的姬樊,很顯然,雲緋的猜測正確的可能性很高。“你……我不是讓你上去嗎?怎麼進來了!?”
“雲緋…”沙啞地輕喚雲緋地名字,姬樊的神情變得無比的恍惚,“告訴我,我們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幻覺!……是吧?”
“……”雲緋選擇了沉默,此情此景不正是月丘族人消失的一個很好的解釋嗎?“站起來,姬樊!”
“嗯…?”神情恍惚地看向雲緋,姬樊依舊跪坐在地上。
“我讓你站起來!”自她發現姬樊在她身後起,雲緋心裡的恐懼感減輕了不少,“你也不想族人乃至你的家人看到一個懦弱的你吧?感情用事不可取!”
“我……”
“還有,你怎麼不聽話呢?”差點忘了姬樊的禁忌了,他怎麼又中途返回來了?!
“我還是不放心,以及…”站起身來,姬樊的悲傷依舊那樣強烈。男兒有淚,觸及傷心處。在姬樊看來,眼前的“樹”已被他默認爲消失多年的同族了。
“嗚——”
談話間,那陣似是低吟的奇怪聲音再次傳來,同時,自塔的上層還傳來了劇烈的震顫。
“怎麼回事?!這塔裡有什麼——”面向聲源,將姬樊推向身後。騰空而起,雲緋施展極光散落,藉着微弱的餘光,他們看到一隻身形如怪的獸型在向他們靠近……
“哎呀~瞧瞧,我看到了什麼?月丘族的人——真是許久沒見了。”視線之中,一個着裝妖嬈的女子從那隻奇怪的獸後走了出來,泛紅的眼中流露出貪婪的光芒。
“族…族長…”激動的情緒早已支撐不住思緒混亂的姬樊,或許,今天將是他這一生中受刺激最大的一天,凝視着“消失”已久的“故人”,他半天沒再能說出話來。
“族長?”月丘族的首領?她出現在這裡說明了什麼?看她那形態也應該應該知道——她不是個人類!餘光掃向姬樊身後如樹的白骨堆,更能聯想到她與那些白骨的關係必定密不可分。姬樊還是太單純了,畢竟他一個人在這片荒灘上生活那麼久,接受能力差也是個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