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城死鬥之夜過去後的第三天,琉雲緋終於從昏迷中甦醒過來,身邊守着的則是滿臉擔憂的白煙。召和長樂都已經各自回去休息了,只有她纔是最令人不放心的,看着她能醒過來,白煙總算能舒口氣了。
“這回的活動很刺激,但估計不會再有下回了吧?”挑眉輕笑,吃了不少苦頭的一夜,卻有了不少收穫,可是,對於最後那點,爲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呢?
“有個頭啊!你這傢伙哪裡來的這麼多仇家,擔心死我們嗎?贏了又怎樣,你睡了好幾天吶!”對着雲緋一陣狂吼,這是白煙另類的關心方式,雲緋都已經習慣了,反而她若是有乾爹那種溫柔脾性,雲緋才覺得不對勁。
“嗯嗯,我仇家多,麻煩也多,可是有你們幫我頂着,不是麼?”坦然地笑了笑,這點是雲緋感覺比較欣慰的。
“你個厚臉皮!”一記拳頭飛過去,纔不管你有沒有傷,給你個教訓纔是應該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握住白煙的拳頭微微笑了笑,“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初雲城了。”
“你的傷還沒好,尤其是赤蛇造成的那些,總是不見癒合的跡象,還是再等幾天吧?”扯開雲緋肩膀上的衣料,觸目驚心的猩紅、外翻的傷口,釋侖天下手有夠狠!白煙咬牙切齒地看着那一道道的傷口。
“……”這傷應該加在他身上的,誰讓你當時來救我的!眉間輕皺,眼眸半眯,雲緋又想起了澹臺雲月,這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你怎麼了,似乎是有心事?釋侖天他應該不會再找到我們了,他也受了很重的傷,只是我們看到之後感到很奇怪,你怎麼辦到的?”對於雲緋最後的臨場發揮,白煙他們一直感到很疑惑,甚至是懷疑,再加上後來在場外聽到的那些議論聲,他們對於當時發生過什麼的好奇心更大了。
“很遺憾,關於那些…我也記不起來了…”擡起右手捂住右眼,雲緋自己也不知道那夜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根本無法回答白煙的問題,“白煙,送我回去吧,我想,宗政德陽應該有辦法治理這些傷口。”
“宗政德陽…好吧,看來應該只有找他一試了。”恍然間想到宗政德陽是一個用毒高手,應該對赤蛇有辦法。白煙幫雲緋收拾了一下行囊之後回到她面前,施用空間跳躍回到初雲城,而後轉向了深山內的玉錦宮。
宗政德陽在看過雲緋的傷口之後先是一陣沉默,隨後開口便是一句,“你這瘋子,哪點兒像女人!”外加一個白眼後就轉身出去了。留下雲緋和白煙兩個人在廂房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噗的一聲笑了。不一會兒,宗政德陽又帶着一個藥箱回來了,他看了看她們兩個人,對白煙說道,“她交給我就好了,你先回穎川吧。”
“這…”視線轉向雲緋,白煙有些猶豫,不是不相信宗政德陽的能力,是她還是無法放心雲緋。
“好啦,沒事兒了。白煙你先回去吧,到時候我給你傳書。麻煩你順便替我向乾媽他們帶話。”雲緋感受得到白煙的不安,但也總不能一直留她在這裡陪着,而且乾媽他們一定還在擔心,總需要有人回話纔是。
“好吧…就先聽你的。有什麼變故一定要和我們說,不許再瞞着!”
“嗯。我知道了。”微微一笑,雲緋目送白煙走出門外,能有如此幾個關心自己的家人,真的感覺很滿足。當白煙消失在視線之外,雲緋的目光又轉向一旁的宗政德陽,“怎麼樣?有問題?”
“你說呢?要不我怎麼說你是個瘋子。”抽出數枚銀針,輕輕自火上掠過之後快速下手扎入傷口周邊的幾個穴位,“你這個拖延了幾天,若再早些還好說,現在只能很勉強。把上衣脫了吧。”
“勉強…?你的意思是會留下病根?”褪去上衣,雲緋看着身上的幾處外傷問道。
“先前的暗蝶也只是損失功力,過後還可以再練回來,但是這次的赤蛇,只會使今後你在運功的時候倍感痛苦,而且是運功越多越痛苦。我只能幫你儘量把這痛苦降到最低,但是根除它的方法…想必那個人也說過此毒無解吧?這不是在恐嚇你,至少目前來講,是真的。”
“……”閉起雙目陷入了沉默,宗政德陽說得對,她的確不像個女人,這次之後,如果沒能達到目的,是不是可以就此隱退了呢?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去折騰這些無謂的事情了…“你哥呢?最近都沒有回來過嗎?”
“還沒。這傢伙許久沒回來過了。脫繮的野馬啊,管不了了——”盡數收回雲緋身上的銀針,宗政德陽又開始調配一些藥粉,一點點地灑在了她的傷口上,“怎麼,你也很久沒見他了?”
“也不算很久,我去穎川前還特地拜託他回來這裡的,沒想到他還沒回來。正好了,我就在這裡等他。封木的事情如何?”
“快要完成了,你在這裡休養,等你恢復的差不多之時,封木也可以帶走了。”一邊說着,宗政德陽一邊收拾着藥箱,“這個,按時吃,能好的快一些。我一個用毒的,倒成了你的大夫了。”
“哈哈!雙修,有什麼不好?你還得謝我呢!”
“嗯,下點毒來謝你,讓你得瑟!”狠狠地瞪了雲緋一眼,誰都知道她不老實,該有人用法子治治她了。
“可別啊—我的小命留着還有大用處呢,你這一下手不要緊,天下的人都可能視你爲敵啊。”
“有這麼嚴重?”秀眉一挑,宗政德陽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更何況是眼前這個病號的。
“當然,首先你哥就不會答應。”
“誰說我不會答應了?你可以給她來點更烈的。”靠在門框上,看着屋內睡榻上的琉雲緋一陣冷笑,宗政彥雅回來的倒是及時。
“喂喂…”這麼巧?!正好那句話被他聽到了,雲緋這下子可就臉紅了,尷尬死了。
“這是什麼樣子?你又幹什麼去了?”走進屋內,宗政彥雅方纔發現琉雲緋那不整的衣衫之下遍佈的傷痕,本不說散心去麼,怎麼再一見弄得這麼狼狽。
“是赤蛇。這傢伙不知又和誰在穎川打了一架,今後可有苦頭吃了…”見雲緋沉默不語,宗政德陽就“好心”的替她向宗政彥雅解釋了一下。再一看他哥的臉色,更難看了,果然她之前那句“你哥就不會答應”會是真的。
“在穎川也能和人打架?什麼樣的敵手會下這種毒手?除非是你又做了什麼。”眉間輕擰,他們對她太瞭解了,亂說話、亂挑釁,但也不至於這樣,難道是他鄉遇仇敵?
“弒幽王的‘內人’。我算無奈了,我是真的打算去玩幾天的,誰知道會遇到他!”披上外套,雲緋站起身來怒道。雖說傷口之類的還沒好,可她不願意就此做個臥牀不起的矯情病人。
“哼~”宗政兄弟聽完雲緋的這一席話後不約而同的笑了,尤其是宗政德陽,真實的他可不像他哥那樣沉穩。
“好了,我知道了。這幾天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吧,其他的不必着急,也不用你操心。宗政德陽,你跟我來。”向雲緋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宗政彥雅示意宗政德陽後,二人一起離開了,只剩下雲緋一人在屋內靜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