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不摘得回去,無關緊要,能將它燒得支離破碎,體無完膚,也行。
一支出手,另一支,接着又點燃,緊隨其後,呼嘯着飛去。眼看着熊熊燃燒的硫磺箭,即將大功告成,準確無誤地插入金光閃閃的匾額,可是,突然間,一條快若閃電的人影,橫空出世,千鈞一髮之際,居然輕舒猿臂,伸手抓住了箭尾,然後,一個漂亮的反手灌籃,將這支箭,擲向緊隨其後的那支箭。
兩支燃燒的箭頭,碰觸在一起,燃燒的更加瘋狂猛烈,夾雜着雷霆萬鈞的氣勢,疾射向比肩而立的兩個殺手。
兩個殺手見勢不妙,慌忙兵分兩路,狼狽不堪地各自逃竄。
熊熊燃燒的硫磺箭,落在地上,火星四濺,照亮了兩個殺手的驚恐和駭然。
媽——媽——媽的,這——這——這桑梓山莊四個字裡,究竟還隱藏着多少不爲世人所知的玄機和奧密?
再看那個如雷神般屹立不動的彪形大漢,渾然天成的邪妄和霸氣,凝聚成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從頭至腳,將兩個殺手籠罩起來。
亡命之戰,已是在所難免。兩個殺手對手一眼,抖擻起精神,以靜制動,全神貫注地戒備着來人。
雷堂主悠哉悠哉地注視着這兩個如同快崩斷了弦的殺手,忍不住哈哈大笑:“少莊主,殺雞蔫用我這宰牛刀啊,換個小角色來,也是綽綽有餘啊!”
不急不緩的聲音,不大,卻足以震撼至每個人的心靈深處:“雷堂主,你已經很久不曾活動活動筋骨了,本莊主怕你好吃懶得動,所以,才令你親自衝鋒陷陣,練習練習技藝,以免荒廢了。業精於勤荒於嬉,本莊主如此厚愛你,你不但不領情,還怨聲載道,你真是越老越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雷堂主:“少莊主,你太杞人憂天了吧,三年不做賊,路還是熟的,就這兩個不堪一擊的小癟三,至於勞動我大駕嗎?”
“哼!若換一個打上三天,才能殺了他們的人,我桑梓山莊,天下第一莊的美譽,豈不是要毀於一旦。”
“那——少莊主,你想怎麼着啊?”
“三招之內,讓他們有來無回,命喪當場。冷無心啊冷無心,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是吧?今天,我就讓你嚐嚐,輕擄虎鬚的嚴重後果。”
雷堂主不屑一顧地瞅着剩下的兩個殺手:“喂,兩個臭癟三,我們少莊主還真高看你們,讓你們三招之內才玩玩。告訴你們,老子不出手則罷,若出手,一招一個,殺不了你們,老子的堂主之位,拱手相讓,從此橫着爬,再也不站着走。”
“雷堂主,你這自吹自擂的臭毛病,啥時候才能改?當心牛皮吹破了,漏氣!”
“少莊主,你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信,我立即出招給你看,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我沒閒工夫看你表演花拳繡腿,記住了,四個殺手,全部給我殺人滅口,將他們的項上人頭
,送回楊家大宅的大門頭上掛起來,就當是我回贈給冷無心的厚禮。”
“知道了,少莊主,來而不往非禮也,屬下一定遵命照辦。”
“你最好照辦無虞,否則,把自己的人頭,湊上去充數。”
“少莊主,我還想留着我的項上人頭,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呢,你就別惦記着它了。”
“哼!你好自爲之吧,本莊主沒閒空,聽你絮絮叨叨!”
兩個殺手,驚驚詐詐地地聽着雷堂主,和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少莊主對話,渾身的汗毛,無一遺漏地,一根根倒豎起來,雞皮疙瘩,暴起老高。
從做殺手的第一天起,他們設想過成千上萬種死法,唯獨沒想到過,會是這種最廉價的死法。好像他們的生死大權,早已把定在別人手中,自己,則沒有一絲一毫選擇的權利。
他們不約而同地,舉起手中森冷鋒利的大刀,兩面夾擊,向雷堂主撲來。
雷堂主狂笑一聲:“哈!小子們,想死,也不用這麼迫不及待吧,不知道老子的獨門絕跡雷霆萬鈞,可以橫掃千軍,銳不可當嗎?想送你們兩個小癟三上西天,還不像踩死只螞蟻般易如反掌。”
酒能喝過量,話不能說過頭,酒過量,酒醒,人自醒;話過頭,如同覆水難收,任你有通天法術,也收不回說出去的話。兩個殺手,也是混跡江湖,成名已久的頭牌殺手,他們就不信,對面這個膘肥體壯,如雷神般屹立不動的黑塔神,會天生神力,能抵擋得住他們二人聯手的成名必殺絕技。
兩人聯手,也是威力無窮,否則,冷無心也不會另眼相看,派出他們四個人做先鋒了。
雷堂主屏息凝神,緊緊盯着兩個漸漸靠近身邊的殺手。兩個殺手心中,亦暗自竊喜,這麼近的距離,此人不閃不避,以他們爐火純青的武功修爲,哪有一擊不中的道理。
突然,雷堂主雷厲風行,以雷電交加之勢,雙掌分別劃成半圓,罩向兩個殺手頭頂。
兩個殺手駭然失色,頓覺如泰山壓頂般,直不起腰桿,喘不過氣來。手中的大刀,竟如泥牛入海般,揮散出去的功力,綿綿不絕地被吸進一個無邊無際的深淵中。
這是什麼歪門邪道的武功,居然可以吸收別人的內力,據爲己有?
雷堂主哈哈大笑:“小癟三,你們能死在老子手中,也是你們至高無上的殊榮,老子就是縱橫江湖二十年的黑道第一閻羅王雷閃風!哈——哈——哈!”
兩個殺手在無線的壓力下,已經口鼻向外噴血,五臟六腑,都擠在了一起,疼痛難忍。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他們怎麼會冤家路窄地,遇到銷聲匿跡在江湖十多年之久的四大魔頭之首的雷閃風手裡?
當年,曾在江湖黑道橫行一時,掀起血雨腥風的四大閻羅王,第一是雷閃風,第二是風逍遙,第三是雨中飛,第四是閃紅雲。此四人聯手,無人能敵。他們亦正亦邪,率性而爲,
雖非作惡多端,卻也絕非正派人士。
據江湖傳聞,後來,他們四人聯手,卻重創與一位蒙面人之手。蒙面人的條件很苛刻,就是要他們做他的屬下,終生唯他命是從。
四人不服,再打。車輪戰也罷,以一敵四也罷,五個人大戰三天三夜,仍是蒙面人獨佔鰲頭。四個人不得不心悅誠服,願賭服輸。從此後,四個人銷聲匿跡,不知所蹤。他們四個人,即是江湖黑道的巔峰,亦是後起之秀的楷模,他們的憑空消失,至今仍是江湖上一個難解的謎團,被江湖後生們津津樂道。
兩個殺手,雖然窺探到了這個天大的秘密,但是,他們卻永遠不會有機會,將這個絕世秘密,泄露出去。因爲雷閃風,很快就會將他們變成死人,而死人,永遠也不會開口說話。
兩個殺手終於不堪重負,頹然倒地,抽搐了幾下,停止了呼吸。雷閃風高喊一聲:“來人,割下他們的頭顱,送回楊家大宅。”
院門,忽然間大敞四開,幾名勁裝漢子,健步如飛般,迅速將四個殺手的屍體,拖在了一起,揮刀斬西瓜一般,割下了四個殺手的項上人頭。
雷閃風忽然用聲震雲天的聲音問:“少莊主,我親自去掛燈籠嗎?”
“你想閒待在莊裡,品茗喝茶,看螞蟻上樹?”
“不想——不想,少莊主,我早就想出去溜達溜達了。”
“不許惹是生非,到了那裡,掛上燈籠就回來。”
“少莊主,不大鬧天宮一番,那多不過癮啊?”
“現在大鬧天宮,還爲時尚早。等稍假時日,會有你騰雲駕霧,大展身手的機會。”
“得令哎,少莊主!”
“雷堂主,別對本莊主的話陽奉陰違,壞了本莊主的全盤計劃,本莊主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少莊主,別嚇唬我啊,老雷膽小,怕得緊呢!”
“速去速回,記住了啊,別把本莊主的命令當耳旁風。”
雷閃飛真的不敢再恣意妄爲了。自從十五年前,他們四個人,被一個神秘蒙面人收歸麾下,帶到這桑梓山莊,奉命終生視哇哇啼哭的小姚遠爲主人的那一天起,他們可是看着少莊主,一天天長大成人的。從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到蛻變成羽翼漸豐的少年郎,少莊主的秉性,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他隨口說說的大事小事,你皆可以視爲兒戲,隨便怎麼應付都行。若他鄭而重之,三令五申的事,那你就是拎着腦袋,賭上性命,也得以令而行,否則,不用死在敵人手裡,少莊主的劍,就會親手送你上西天。
誰讓早在幾年前,他們四人聯手,就已不再是少莊主的對手了呢?少莊主若想殺你,會笑得比吃了蜜還甜,還是小心爲妙吧!
老虎屁股摸不得,咱就不摸,行不?
雷閃風看着手下,將四顆腦袋收拾好,大手一揮,趾高氣揚地帶着他們,向楊家大宅飛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