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慶華不答反問:“你一身戎裝,戰馬如飛,來此,有何目的?”
彭振嶽:“我是王老虎搶親——非你莫屬!情場如戰場,面對衆多對手,我怎敢疏忽大意?”
左慶華:“但是,你沒誠意,因爲你是所有競爭者中,來的最晚的。”
彭振嶽:“我來的最晚,因爲我要兩點理由,要解釋給你聽嗎?”
左慶華:“好吧,我倒想聽聽看,你的誠意,究竟值幾分?”
“第一點,科爾沁草原北三角牧場,長年累月,被一夥沙俄兵侵佔,他們欺男霸女,搶劫牲畜,擾的科爾沁牧民們,不得安寧。爲了向科爾沁牧民們證明,我對他們引以爲傲的小公主,是十二萬分的誠意,所以,今天凌晨,我突襲數百里,親自率兵出擊,打得他們措手不及,亂成一團。最終的結果是,他們全軍覆滅,而我,卻來晚了,讓我的新娘,久等了。”
左慶華沉吟:“嗯,這個結果,還算差強人意,我接受你的解釋。”
“第二點,在衆多競爭者中,我若第一個來,豈不是壟斷了你後面所有選擇的機會?假以時日之後,你會不會後悔,你爲了我這顆樹木,放棄了所有的森林?所以,我最後一個來,把所有選擇的機會,都留給你,這樣,你就不會抱憾終身了!”
“你就不怕,我選擇了別人嗎?”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你和我之間,會心有靈犀一點通。你家的這扇大門,只會爲我來開啓。”
“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實事求是地回答我。”
“拿幾個問題來問我,太少了,你還是把你一生的問題,都拿來問我吧,我會實事求是地回答你的。”
左慶慶華忍不住莞爾一笑,無可否認,彭振嶽的這句話,真的很誘惑她的心。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平日這個粗獷豪放,貌似粗枝大葉的大男人,竟然也會巧舌如簧地,展現他的花言巧語。
“第一個問題,你可以愛我多久?”
彭振嶽稍稍思索了一下:“我也不太敢確定,我只能說,也許,等我永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是我對你的愛,停止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
“愛你到死,至死方休!”
左慶華微微頷首,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一種直覺,她覺得,彭振嶽,一定會說到做到。
“第二個問題,如果是在戰場上,我們別無選擇,必須一個人活着,一個人死去,你會怎麼做?”
“戰場上瞬息萬變,沒有絕對的勝負。我一定會衍生出第三種方法,讓我們兩個人,可以同時脫離險境。”
“你別打馬虎眼,聽清楚了,我說的是別無選擇。”
彭振嶽振振有詞地辯駁“你搞清楚,身爲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在我眼裡,只有我,能指揮戰爭,;戰爭,永遠也指揮不了我!”
“我堅持我的問話方式,一生一死,別無選擇,你會怎麼做?”
“傻丫頭,那我們就同生共死好了!勞燕分飛,留下另一個深愛對方的人獨自傷
心,豈不是很殘忍?”
“呵——呵——呵!同生共死!好一個同生共死!”左慶華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心中,很滿意這個答案。看來,她的第三個問題,是省得再問了。
當時的他們,誰也不曾想到,這句話,竟一語成箴言,畫地爲牢般,將他們的死亡方式,定格出悽美永恆的畫面。
“最後一個問題,這一生,你會娶幾個老婆?”
“傻丫頭,有你足亦,我還要其她女人做什麼!”彭振嶽寵溺而無奈地回答。
“此話當真?”
“將軍府的後院,由你把持着,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一句不答反問,問的左慶華心裡甜滋滋的。以後,既然將軍府的大權握在她手中,那她,豈會給他引狼入室的機會?
看着左慶華笑語嫣然,樂呵呵地瞅着他,彭振嶽化被動爲主動,深情地問:“慶華,我可以成爲你的座上賓了嗎?”
左慶華瞅着一身戎裝,別無它物的彭振嶽,促狹地回答:“可以,奉上你的定情鮮花,我就開門,迎接你進屋,做我的座上賓。”
“定情鮮花?”彭振嶽愕然,來勢匆匆,兩手空空的他,上哪裡變出鮮花來?這現上轎,現扎耳朵眼,爲時已晚,還來得及嗎?
身後爲他搖旗助威的吳皓,高成飛和連虎等人,也傻了眼。打贏了勝仗,將戰場殘餘,交給手下的弟兄們們清理,他們可是快馬如飛般,趕了過來,誰想到去採束鮮花,帶在身上,送給新娘啊?
彭振嶽忍不住回頭,掃視了一眼,瞅着他幸災樂禍的衆情敵們,果不其然,他們人人手中,都捧着一大束鮮豔奪目的鮮花,與自己的空無一物,形成鮮明的對比。
向情敵們借,那是不可能的,一則,顯示不出自己的誠意;二則,那是對慶華的一種侮辱;三則,哪個情敵,不想借此機會,落井下石,爲自己搏得一線生機?
君子有成人之美,那是扯淡,關鍵時刻,那可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哦!
彭振嶽摘下頭盔,尷尬地直撓頭:“慶華,我——我下次——補上,行不?”
左慶華固執地堅持己見:“那你下次再來好了,這次,我就不迎你進屋,讓你成爲座上賓了。”
僅僅因爲一束鮮花,就功虧一簣,那多不划算!這下,可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了,吳皓,高成飛異口同聲地喊道:“彭大哥,你先在這裡,陪嫂子聊聊天,我等兄弟,這就去上山上採去。”
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左慶華由衷地感嘆:“彭將軍,你有一幫好兄弟!”
彭振嶽自豪地回答:“是,一幫生死與共,禍福相依的好兄弟!”
看着吳皓等人,撥轉馬頭,欲去草原上採摘鮮花,彭振嶽不由得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出聲阻止道:“兄弟們,回來,我有花了!”
吳皓等人回頭,看着笑得賊兮兮的彭振嶽,忍不住納悶地問:“彭大哥,白日做夢吧?花在哪兒呢?”
彭振嶽不回答,卻自信滿滿地走近窗前,鄭重其事地對左慶華說:“慶華,伸出
雙手,我把定情鮮花送給你。”
左慶華美眸光彩流動,她看着彭振嶽空空如也的雙手,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將一雙白皙柔嫩的纖纖玉手,伸向了彭振嶽。
彭振嶽一本正經地,將手,放在了心口上,做了個採花的姿勢,然後,以手拿鮮花的形態,將空無一物的大手,鄭重其事地放在了左慶華的雙手仲,很認真很認真地問:“慶華,我送你的定情鮮花,你收到了嗎?”
左慶華含笑不語,即輕輕點頭,又微微搖頭,手上本無一物,她能說什麼呢?說多錯多,她可不想衆目睽睽之下,讓彭振嶽顏面掃地!
彭振嶽似是洞悉她的心思般,將她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握成一個捧花的姿勢,然後,溫柔而深情地解釋道:“慶華,我這花的名字,叫做心花怒放,它根深蒂固,枝繁葉茂地,生長在我的內心深處,是我嘔心瀝血,一天天灌溉長大,生枝開花的,世上,可是絕無僅有,只此一朵哦,我現在把它採摘下來送給你,你一定要好好珍藏哦!”
左慶華忍不住笑了,那是一份發自內心深處的真實笑容。她握緊雙手,似乎倍加愛惜的,握緊了那支世上一枝獨秀的心花怒放,臉上,綻放出夢幻般的幸福。
誰說這個粗枝大葉的男人,不懂浪漫?不解風情?不知溫柔?就他這隨時隨地展現的溫柔,就他這信手拈來的浪漫,就他這不加修飾的風情萬種,試問芸芸衆生中,又有幾人能及?左慶華嬌羞地低語:“我去給你開門。”
彭振嶽伸出雙手,拉住左慶華的雙手,深情地說:“不必多此一舉了,我拉你一把,你直接從窗戶裡出來,由我抱着你進去好了。”
左慶華羞澀的嬌語:“但是,門沒開啊?”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那柔媚到骨子裡的嬌語,聽在別人耳中,已是濃得化不開的撒嬌口吻了。
彭振嶽原本就是身高馬大,他雙手微一用力,左慶華嬌小玲瓏的身軀,已不由自主地躍窗而出,落入他溫暖壯碩的懷中。他宏亮渾厚的笑聲,似乎能瞬間傳遍整個科爾沁草原:“呵呵,沒有關係,如果岳父岳母大人不來開門的話,那我直接將你擄上馬背,帶回軍營,拜堂成親好了!”
話音未落,帳篷門已大敞四開,左慶華的父母和兄弟們,已經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看來,這個寶貝女兒是獨具慧眼啊,居然選中威名赫赫的彭振嶽將軍做佳婿,值!非常值!整個科爾沁草原,都將他引以爲傲呢!
那些敗下陣來的求親者們,看着人家佳偶天成,出雙入對的幸福相擁,都忍不住灰心喪氣,黯然神傷。他們一個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空抱着一腔幽怨,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幸福地依偎在她心愛的男人懷中,將誘人的櫻桃紅脣,像含了蜜餞般,主動遞向心愛男人的口中。
只羨鴛鴦不羨仙,這麼氣死人不償命的煽情場所,勝利者,只顧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喜悅中,哪裡還會注視身後,那一雙雙敵視仇恨的雙眸?
楊西同,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不着痕跡地,處心積慮地謀劃着,要置彭振嶽與死地,方纔善罷甘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