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冷無心一個踉蹌不穩,趔趔趄趄地,用手中的寶刀,拄在了地上,以支撐搖搖欲墜的魁梧身軀。怒吼聲,霎時間聲振寰宇:“啊!臭婊子,你敢暗算我?”
肖婉瑩笑得千嬌百媚,嫵媚叢生:“相公啊,我曾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
冷無心:“臭婊子,你怎麼下得了手傷我?一日夫妻百日恩吶!”
肖婉瑩:“易身而處,你領悟其中滋味了?剛纔,你森冷的寶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時候,你有沒有顧念夫妻之情?我曾癡心妄想的,對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能和你共同擁有一份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生活,是你親手毀了我的夢想!刀鋒嵌進我肌肉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要親手殺了你了!”
冷無心佝僂着身軀,想直起身,又直不起來;那難以容忍的劇痛,讓他冷汗涔涔。剛纔和吳心平決戰,他的胸前,已經捱了一劍,如今,後背,又被肖婉瑩用利器刺中,如此的前後夾擊,縱然他是一條硬錚錚的漢子,也不由自主地,疼得直哆嗦。
他沉重地喘息着,咬緊牙關問:“你用什麼利器傷我?”
肖婉瑩:“我兩手空空,一無所有啊!”
冷無心:“放屁,我的——後背,你——插進去——什麼了?”
肖婉瑩大驚小怪地叫道:“哎呀,糟糕!剛纔,我手中握着一支髮簪,可能一個激動的擁抱,我就忘乎所以的,插在了不該插的地方去了!”
冷無心汗顏:“髮簪?你的——髮簪?”
老天,死在女人手上,也就罷了,充其量,也就窩囊點;但是,死在女人的髮簪下,這可是千古奇聞啊,哪裡還能保存一點男人的尊嚴?
他明知故問:“你——爲什麼——要——殺我?”
肖婉瑩:“因爲我不殺你,我就非死在你手上不可,二者選其一,你死,總比我死好!”
冷無心:“我未必是真心想殺你!我只是想用你來要挾姚遠!”
肖婉瑩:“紅口白牙,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
冷無心:“女人心,似黃蜂尾後針,我一生,與無數女人交歡,最終,卻是死在女人手上,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嗎?”
肖婉瑩:“天做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不該來這裡自尋死路,你所要做的事,本就是自取滅亡,又何必再怨天尤人!”
冷無心:“你的主子是誰?”
肖婉瑩:“無可奉告!”
冷無心:“我不想死的糊里糊塗的,念在你我相交一場,你就不能滿足我這個心願嗎?”
肖婉瑩猶豫:“是——孕榮——小王爺!{”
自己的公子爺,當然不可以出賣。孕榮小王爺,是一位人盡皆知的人中梟雄,就用他來做擋箭牌!
冷無心搖頭:“你騙我——你騙我!如果僅僅是孕榮,我還不至於敗的這麼慘,一定是另有高人在指使你!”
此時馬車上的孕榮,饒有興味地看着吳心平:“冷無心沒有低估你啊,可惜,只是晚了一步!”
吳心平:“什麼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來京城之前,肯定已經對你摸了個一清二楚,所以,他纔有恃無恐。但是,兩軍陣前,最忌諱的,就是兵行詭道,所以,我的不合時宜的出現,攪亂了冷無心的一切計劃。”
孕榮:“能實言相告嗎,你是不是有備而來?”
吳心平:“不是,真的不是!我是誤打誤撞,碰巧湊到了冷無心的點子上。”
孕榮:“若非你來,冷無心這個大麻煩,真的已經在京城捅下天塌地陷的簍子了!”
吳心平:“或許,天意不可違逆,這就是皇上洪福齊天,國運昌盛吧!”
孕榮:“這個女人,也真下的去手,居然一點也不念舊情?”
吳心平:“她對男人,根本就無情!她剛剛含苞待放時,就被男人無情的辣手摧花!別看她年紀輕輕,這麼多年來,她可是一直在男人身下強顏歡笑,輾轉承歡的!”
孕榮:“難怪啊難怪,原來是男人毀了她!”
吳心平:“其實,她若不下手,以冷無心殘暴狠虐的個性,也不會放她一條生路,他們兩個,註定要兵刃相見!”
孕榮:“這麼一來,倒是便宜姚遠了啊,他得省下多大的勁啊!”
吳心平:“呵呵,冷無心現在是雪上加霜,恐怕如秋後的螞蚱,折騰不多一會了!”
孕榮:“但是,你的人,栽贓嫁禍給我,這可不厚道啊!
吳心平:“行了,別討了便宜還賣乖了,人家一個弱質女流,幫了你多大的一個忙啊!”
孕榮:“我可不領情啊,她那是爲了你!”
吳心平:“爲了我,又如何?剿滅楊西同,她功不可沒;刺殺冷無心,她同樣是功不可沒,你坐收漁人之利,名利雙收,即幫康熙除去潛伏在暗處的兩撥敵人,又令康熙對你的倚重,更勝從前了。”
孕榮輕嘆:“哎!伴君如伴虎,高處不勝寒哦!”
吳心平眸光內斂:“是嗎?真若如此,我帶你去天山吧,咱們兄弟相依,把酒言歡,豈不落個逍遙自在?”
孕榮:“現在說這些,還爲時尚早。等雅克薩之約完成後,咱們再做定奪吧。”
吳心平:“永遠都別讓小安傷心,我只有她這一個親
人了!”
孕榮:“不,還有我,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吳心平凝視着小安騎在馬背上的背影,喟然長嘆:“真希望,一年之約,眨眼就到啊!”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音也哀。現在的冷無心,自知求生無門,所以,他只想在臨死前弄個明白,自己本來十拿九穩,穩*勝券的這一仗,究竟是敗在了誰的手裡?
肖婉瑩堅持己見:“真的是孕榮小王爺!”
冷無心勃然大怒:“女人,你不說,是不是?信不信,我現在,一樣可以殺你!”
肖婉瑩冷笑:“怕死,我就活不到今天!就你現在這半死不活,半活又不死的樣子,還有什麼本事口出狂言?”
冷無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憑我冷無心的功力,就現在這副樣子,對付你,應該還綽綽有餘!”
肖婉瑩:“是嗎?那你要不要試試?”
冷無心強忍着疼痛,運足功力,真的向肖婉瑩攻來。
肖婉瑩的幾招花拳繡腿,對付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或許還能裝腔作勢。但是,遇上真正的高手,她那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可就相形見拙了。
兩招一過,肖婉瑩一個躲避不及,眼睜睜地看着森冷的寶刀,直接刺向自己的腹部。
她驚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尖叫一聲:“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尖要碰觸到肖婉瑩柔弱的嬌軀時,姚遠已經躍身而起,揮刀隔開了冷無心的刀鋒。
冷無心也不搭言,直接和姚遠戰在了一起。今日,竟然求生不得,那就只有求死了。他好似一條迷失了本性的瘋狗一般,逮誰咬誰。
姚遠的功力,本就深不可測,如今對付身受重傷的冷無心,那就更加綽綽有餘了,他如同貓戲老鼠般,用刀鋒,在冷無心的身上,留下一朵朵燦爛綻放的殷紅。
而肖婉瑩,則在接到吳心平叫孕榮差人送過來的信後,悄無聲息地退出看熱鬧的人羣,向孟伯風押着楊西同停駐的地方趕去。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十多年的等待,終於等到報仇雪恨的這一天了,她不禁激動的熱淚盈眶。雖然公子爺有令在先,不許將楊西同殺死,只許她狠狠地懲罰他,她也知足了,否則,終其一生,她可能都報不了仇。
場上激烈的打鬥,已經牢牢地吸引了衆人的眼前,所以,對於肖婉瑩的退場,竟沒有人注意。
姚遠的刀鋒,已經在冷無心的軀體上,滑下無數道傷痕。膽敢偷窺他的桑梓山莊,膽敢偷窺他的姚絮,他死有餘辜!
冷無心如同一個血人般,氣喘如牛,腳步虛浮的,依舊不肯倒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