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說着取出一疊引雨符,嘴裡簡單的唸了幾個單音後))3頭頂上方聚了一小團烏雲,他道一聲:“去!”將一張引雨符向着密林邊緣一隻探頭探腦向外張望的火鼠頭上拍去。
引雨符在空中幻作一條透明的微型水龍,舞着龍爪盤旋飛繞了一會,張大龍口就向着那火鼠噴出一團如霧般的水氣,隨後水氣彙集成了雨珠,噼哩啪啦就傾灑了下去。
雨水灑濺到燃燒的密林上,立刻發出“嗤嗤”的聲響,還有一陣陣白色的煙霧騰起,搞得整個林子邊緣白霧蒸騰,也不知是進了澡堂子還是蒸包子的作坊,兩人面對面都看不清對方的臉。
火鼠當然不會傻愣愣站在原地讓雨水淋,事實上無哀製造出來的降雨範圍也並不大,它身子只被淋溼了一半就竄入密林深處去了,這一道引雨符,只毀了幾棵火樹,那乾枯焦黑的樹幹矗立在衆人面前,虯結稀疏的樹枝直指向天,不屈的姿態倒好像是在嘲笑衆人的無能。
“你這是引雨啊?這麼稀稀拉拉下了幾滴,撒尿都比它多!”含笑半步顛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引雨符太不靈動,降雨速度慢,雨量又小,要是單指着無哀將這整座密林澆熄了再來慢慢屠鼠,也不知要磨蹭到哪年哪月去了。
“總比你束手無策好啊。”無哀慢悠悠說着,又拍出兩張引雨符,攪得四周蒸騰出的白霧更加濃密了。
“大家一起幫忙吧,反正河就在邊上,隨便用什麼辦法,能把河裡的水汲來滅火就行。”麻煩說着解下腰間的水囊,加入了滅火的隊伍。
雲兮歸兮的主修生活職業是廚師,從背囊裡摸出一大堆鍋碗瓢盆分給衆人當取水的工具,不過僧多粥少,實在不太夠用,幕蘿又不停手地畫了許多水桶,儘管每隻水桶只能用來盛一兩次水,但是總比沒有要好得多。
這樣一來,滅火的進度的確快了很多,但白霧已經濃密到讓人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地步了,衆人就在這霧裡憑記憶和感覺來摸索方位,不時有人相撞,有人互踩,有人落入河裡或被火燙傷,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無哀根本沒想到殺獬豸還需要先滅火,因此身上帶的引雨符並不多,當他將最後一張符用光之後,也只能摸索着提了幕蘿畫的水桶去滅火,誰知他剛提了一桶水從河邊回來,就聽見狸寶天下發出一聲尖叫道:“火鼠,它……它咬我!”
“靠,我也被咬了!”
“我也是。”
“這些火鼠不是怕水麼。怎麼敢出來?”
“也許它們是害怕自己住地火林被我們毀光。出來拼命了……”
霧氣中。一羣玩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見。唯一相同地內容就是他們都被火鼠襲擊了。雖然這些隱匿在火林裡地火鼠極度畏水。衝出來咬人一口後就會被四周瀰漫地水霧給搞丟性命。可是它們還是前撲後續地涌了上來。
本來玩家們被咬上一兩口也無關痛癢。但現在面對這麼多火鼠地攻擊卻漸漸覺得有些吃不消了。一個個連聲驚呼起來。讓囂張快想辦法來滅鼠。
滅鼠。怎麼滅?這些火鼠現在連水都不在乎了。衆人面前已經倒了一堆火鼠屍體。可是它們地數量多得駭人。一隻火鼠倒下去。千百隻火鼠又繼續衝上來。囂張也覺得頭痛之極。只好先安排道:“第一組用近戰武器地人上來頂住火鼠地衝擊。保護後面地人。第二三組負責運水滅鼠。”
這道命令很快就被執行下去,衆人的配合也十分緊密,但只抵擋了一小會,還沒來得及高興呢,那些火鼠們就改變了單從正面攻擊的策略,改從三面包圍着一起進攻。玩家隊伍裡的人數畢竟不多,哪裡防得了那麼大的範圍,立刻又開始節節敗退,最後被逼到了河邊,眼見再殺下去,衆人就只好跳到河裡去泡澡了,這時才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但滿嘴裡唸的都是些古怪的句子,沒一句能讓人聽懂。
“天元海神,伯虎母。流……木金火土……雨伯,雷火。敕玉清……五。急急如律令”
衆人早就沒再往火林潑水了,白色的水霧也早已散開,只需略略轉動眼珠,就能瞥見人羣中一位長身玉立的少年腳踏罡步,手掐法訣,在那裡喃喃唸咒,隨着他話語聲落,潑天大雨忽然從天而降,正當頭灑在那一羣火鼠身上,就好似一鍋沸水潑進了鼠堆裡,淋得它們吱吱亂叫亂跑起來,不多會功夫,就抽搐着倒成一片。
“小九,再弄點雨。”芒果驚喜地喊一聲,也不在意那雨水弄得她渾身透溼,只顧從乾坤袋裡摸出很多可以回覆靈力的藥物拋給狐九。
靠!真把老子當苦力使了!她不知道這水咒不但耗靈力,還很耗體力的嗎?要不是最近修爲有了不少長進,他還真弄不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狐九心裡抱怨着,手上動作卻不
把接住芒果拋過來的藥物,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看見T7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纖巧有致的凹凸體形,也不知怎麼的,耳朵頓時一燙,連忙低下頭去取了枚丹藥就往嘴裡塞,一邊還十分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生怕流出鼻血來。真是沒想到,這臭丫頭長得不怎麼樣,身材還真是不錯。
芒果哪知道狐九心裡想的是什麼,不然只怕要老大耳括子抽他了。此時她見狐九接了藥,便忙着對付火鼠去了,唯有麻煩一瞥眼間,正好瞅見狐九尷尬地低下頭去,兩隻耳朵變得通紅,心裡不覺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跟着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去繼續撥弄琴絃,可惜,連彈數個音都跑了調,一不小心還被衝上來的火鼠給狠狠咬了一口。
狐九此生最恨乾重復的事情,可是現在卻被這羣火鼠困在原地不停地念咒,降雨,吃藥……直唸到他嗓子乾啞,將芒果給的藥吃光殆盡,眼前的火鼠纔開始見少。他長出一口氣,正想借口回靈的藥吃完了,無法繼續施法來偷偷懶歇一會,誰知旁邊幕蘿卻又遞了一大包給他,還低着頭怯怯道:“我這裡還有藥,你拿去吃吧。”
狐九哭笑不得地接了過來,但真是累極了,踏罡掐訣時腳步都有些趔趄,要是換了別人那叫踏醉仙步,會露出一副憨醉可掬的模樣,偏偏是他,寬袖飄舞,袍角翩飛,頭髮也有些披落下來,散亂在額頭眉角,頗有幾分魏晉名士的不羈風流,又看直了幾個MM的眼。
狐九最近幻化人形的時間已提升到每天兩個時辰,但也只不過等於四個小時,時間實在不太夠用,他這會正念咒呢,卻又在輕微的“卟”一聲後,變回了狐狸形狀。非人形狀態下當然是不能施展水咒的,恰好狐九也累慘了,自顧自夾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到一邊,整個身子往地上一趴,就叮囑芒果道:“我先睡一覺,一會你們殺完再叫醒我。”
芒果哭笑不得,可是這會就算叫他起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不如由他睡去,好在剩下的火鼠已經不多,十幾個人撐着殺,還是能消滅的。
苦戰了半天,剿滅了火林中的火鼠後,隊伍裡的人員被囂張分成了兩撥,一撥專管提着水桶在火林中開闢出可供人通行的道路,另一撥配合着焦蕉剝製火鼠皮,儘量在系統刷新之前多搶剝些下來,到時留下一些分配給隊裡的玩家,另外再賣掉一些也好替大家賺回點藥錢。
芒果依言在隊伍繼續前行時叫醒了狐九,一隊人魚貫着通過了火林,走到了前面一大片開闊的平地上,這裡四處都長滿了幽藍色的火蓮,還有螢火蟲般的朦朧光點閃爍其間,看起來簡直就是夢幻般的世界,所有人瞧見這裡的景緻後都站在原地各懷心思,發了好半天的呆。
焦蕉擡手抹抹眼皮,幽幽道:“這地方讓我想起小時候住在鄉下,常常在夏天的夜裡和同伴們一起跑到河邊去乘涼玩耍。那時長長的草叢裡總是有很多螢火蟲,擡頭看看天上,那些星星也亮得同螢火蟲一樣,向人眨着它們的眼……真是久違的感覺。”
她這麼一說,衆人心裡都莫名地悵然起來,跟着擡起頭,卻沒在這副本里看見星星,只瞧見前方一棵突兀的聳立在那裡的蒼天大樹,樹幹筆直蒼勁,樹葉無比茂盛,而在這樹的旁邊則據着一座怪石嶙峋,險峻陡峭的山崖,擋住了衆人前行的道路。
“不會要爬山崖吧?”芒果頓時黑線了,“好高……”
這山崖的確很高,衆人頭仰得都泛起酸來,才勉強能看到那平臺似的崖頂邊,同那棵大樹的樹冠依附在一起,不管是樹還是山崖,都同樣高得不可思議。更離譜的是山崖可供人攀爬的那面幾乎呈九十度直角,與那棵大樹的樹幹幾乎平行,估計也只有蜘蛛俠之類的超人才可以爬上去了。
“估計不是要我們爬樹就是讓我們爬山崖,二選一,好爲難。”月千舞頭擡得老高,嘟嘴道:“這獬豸副本只算遊戲裡的中小型副本啊,難度就這麼大,我對以後五十人的大副本實在不抱什麼通過的信心了。”
“喂,你們看那樹杈上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哎。”麥芽糖眼尖,指着那與樹葉顏色不同的小灰點道。
“哎,真的真的,看上去好像一個躺着的人。”狸寶天下奇道:“可是樹上怎麼會有人呢?是人形怪嗎?他怎麼爬上去的啊?”
衆人正在議論紛紛,那樹上的小灰點似乎覺察到了樹下的動靜,竟稍微動彈了一下,引得旁邊的樹葉輕輕搖晃起來,抖落了幾片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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