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造反,景帝歿,皇后亡。
三王爺權墨栩受景帝遺詔,自此成爲東臨新皇。
一時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宮變的那一晚,四王府門口,畫惜站了整整一夜。
只是侍衛通報過兩次,那個男人始終沒有出來見她,還讓人告訴她,永遠不見。
一整晚的風雪落在肩上,讓她這個即便會武功的人也瑟瑟發抖起來,只是,來自於外界的冰冷觸感,卻遠不如她內心的冰冷與死寂。
時間流逝,她的心臟也彷彿逐漸的停止跳動。
第二天早晨,權非逸出來過一次。
只是從出現在門口的剎那開始,他就沒有拿正眼瞧過她,哪怕是她走上去,也被成羣的侍衛遠遠隔開,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四爺。”
她在後面喚他,連嗓音也似碾壓過後,粗噶而沙啞,帶着幾分顫抖。
“我今日是來跟你告別的。以後,我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線裡……”
終究,她欠他一聲對不起。
可是傷害到極致,一句對不起又能抵什麼用?
所以她連這三個字都沒有說出口,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也不知道拿自己怎麼辦。
反正,她的任務完成了……
這樣就好,就好。
可是前面那人始終不曾停下的腳步,爲什麼讓她的心這麼痛,彷彿狠狠擰了起來?
畫惜深深地吸了口氣,攥緊手心,轉身離開。
權非逸背對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在與她相反的方向,離開她越來越遠。他冷冷的牽起薄脣,眼底是冰冷的如同臘月寒霜般毫無溫度的死寂與嘲弄。
若是時間能夠重來一次,他只希望自己從未遇到過她。
……
權墨栩登基之後,畫惜進宮來過一次。只是彼時,她卻是爲了脫離組織。
“皇上,您如今大業已成,畫惜已經沒有能力再爲您做什麼。”
女子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蒼白,身形單薄的跪在地上,謙卑而恭謹,“若是您能念在畫惜過去所爲的份上放畫惜離開,屬下定當感激不盡。”
權墨栩緩緩眯起眼睛,“若是朕不呢?”
她一震,有些驚訝的擡頭。
就在前些日子,這個男人明明還寬容的告訴她,如果不願意,可以不做。爲什麼現在……
“皇上?”
“若是朕不放人,你又待如何?”
“屬下……”
她抿了抿脣,突然磕了個頭,“願一死以報皇上過去的救命之恩!”
決絕堅定的話語,讓權墨栩突然笑了出來。
他目光犀利的睨着她,“畫惜,你是不是假戲真做了?”
畫惜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下意識的搖頭。
“屬下只是覺得,對不起他。”
“若只是爲了完成任務,沒有其他感情,又怎會覺得對不起——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
除非,是如他所說的那般,不知不覺中假戲真做了。
畫惜茫然的看着他,她一直覺得,自己喜歡的是這個男人。
她生命中最重要、最該被仰望的神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他,世上不可能有畫惜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