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權非逸深暗的黑眸,她迅速移開視線,轉身對着那大夫,“要取多少血?”
“姑娘先坐下吧。”大夫讓丫鬟搬了張舒服的椅子過來,請畫惜坐在上面。
畫惜也沒多想,權非逸讓了位置出來,那張椅子就擺在連玉的牀邊,畫惜無視衆人坐下。
大夫很快就取了各種工具過來,“姑娘,若是直接取血,很容易造成血液的壞死。所以,這過程中需要您一直在這裡,不斷的將您的血直接輸入連小姐的身體裡。”
“恩。”
她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她說不願意就能不做的。從一開始,權非逸就沒給她選擇權利。
“需要多少血?”
在大夫手裡的刀片即將割開她手臂上的皮膚時,權非逸突然一下子握住大夫的手,將人攔下。可是大夫手一抖,那鋒利的刀口還是不小心劃穿了她的皮膚,“譁”的一下,鮮紅的血液從那不經意劃開的傷口涌出來,與她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的色彩對比,刺眼的衝擊!
權非逸呼吸一滯,抓着大夫的手,險些沒給擰斷了!
連玉緊緊咬了下牙,眼底閃過幾不可察的晦色。
“表哥,你別弄疼大夫了。”
可她的話,似乎並沒有讓男人回神,大夫慘痛的抽冷氣聲還在耳邊迴盪。
權非逸看着畫惜,畫惜的眼睛卻始終盯着大夫,“繼續吧。”
如果他對她還有最後的溫柔,那就讓事情趕緊結束,讓她趕緊離開。
權非逸竟完全不敢看那血,可是片刻之後,他還是強迫自己將目光移回她的手臂。
如果現在他再不把大夫放開,那麼她的血,就白流了!
他薄脣抿成一條直線,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收回。
“快些。”他催促大夫。
越早結束,就越早能夠讓她少受些痛苦。
權非逸自嘲的想,哪怕在她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以後,他竟還是想着,希望她能好過些……
“是,草民這就繼續!”大夫連忙道。
連同兩人之間的器具都是大夫準備好的,是畫惜以往從未見過的模樣,她低眸專注而認真的看着那血從自己的手臂上通過那細小的管子,緩緩的流到連玉的身體裡去。
大夫替連玉探脈,半響沒有說出什麼不良反應。
也就是說,她的血,正是連玉的解藥!
權非逸的拳頭越攥越緊,“大夫,她的血,合適嗎?”
其實大夫這麼長時間沒有說話,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可權非逸還是問了這麼一句,抱着最後的期待,抱着對那個女人最後那麼點細微的信任……
“合適。”
大夫這兩個字,彷彿宣判了她的死刑。
畫惜緩緩合上眼,她到底還在期待什麼呢?
她睜眸的瞬間,不經意對上男人燃着火苗的眉眼,緊緊的攫在她的臉上。她勾脣淺笑,“四爺看着我做什麼,我不是已經爲我做過的事情負責了?”
她接下連玉拿來的酒,她撞了連玉,這就是她要負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