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離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管起朕的事情來了?”
“奴才不敢!”六喜慌忙跪下,“奴才只是擔心皇上!”
皇上這明顯就是不打算讓人知道葉姑娘傷了他啊,不追究、甚至還要替她掩飾。
六喜嘆了口氣,“奴才明白了。”
上官離曜看了葉落一眼,目光深邃恍若積蓄着汪洋中最浩瀚的旋渦,要將她整個吸進去。
她是爲了證明有多不在意他的生死嗎?
所以她什麼都不管,袖手旁觀。
如果說這匕首是第一道傷,那麼她的袖手旁觀就是在傷口上撒了厚厚的一層鹽。
上官離曜勾了勾脣,緩緩起身換上了乾淨的龍袍。
“都已經半死不活了,你還打算去上朝?”葉落的諷刺聲猝然響起。
上官離曜走到門口,一直沒吭聲。
就在六喜以爲他終於硬氣一回的時候,他還是開了口,“還有些緊急事務要處理。”
六喜扶額,果然在葉姑娘面前,身體和尊嚴都不是個事兒。
……
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處理,但其實上官離曜只是去了御書房。
手中的奏摺許久都沒有換一本。
六喜看着神色怔忪的男人,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
或許葉姑娘也沒有錯,只是命運弄人。
偏巧帝王在此時開口道:“六喜,你是不是也覺得朕錯了?”
“皇上,您這是又是何苦呢?葉姑娘本來就恨……”六喜到底還是不敢把恨這個字說出口,輕咳一聲掩飾過去,“她本來就對您有牴觸的情緒,您還這麼關着她,不准她見其他人,甚至是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情,這樣只會讓您和她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差罷了。”
關着她的人,關不住她的心。
這一點,上官離曜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手握着茶盞,臉色淡淡的斜了一眼過去,“所以,朕該怎麼辦?”
除了這樣,他還能怎麼樣?
“她已經這麼恨了,就算不關着她,她還是照樣的恨。就算朕想對她好,可她對朕的唯一要求卻是離開這裡。好像只要看不到朕,她就能過的很好。”
“那您……”
六喜欲言又止,他想說那就放她走吧。
可是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可是有些東西已經一去不復還,有些人早已經成爲過去,偏偏還有些極端幸運的站在巔峰上的人——比如眼前這位帝王,他擁有所有人豔羨的至高無上的權利,他儘管孤獨冷寂,但是他可以把自己喜歡的人留在身邊。
沒錯,他就是有這個權利。
所以——既然不是非放棄不可的人,又怎麼可能這麼簡單輕易的捨棄呢?
“皇上不妨帶着葉姑娘出去散散心。就算是個正常人每天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裡憋着也會悶出病來,何況葉姑娘的心裡本來就帶着這麼多的委屈與辛酸,她受了這麼多的苦……”
上官離曜眯了眯眼,眸色又沉了幾分。
“你說的對,她確實受了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