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他還是不出門。”風霜撤走了晚飯之後,衝着玉如煙搖搖頭。
自從墨無痕受傷醒來之後,已經兩天,墨無痕只是搬回了自己院落,接着閉門不出,玉如煙去看過,他也不曾再對玉如煙說一句話。
“大夫去看了嗎,說他身體怎麼樣?”玉如煙想了很久,只當他是突然一下知道自己得了精神病所以打擊有點大。
只是明明他醒來之後還算好,休息一會兒之後反而開始鬧彆扭,難道是當時打擊太大沒有反應過來嗎?這不像是墨無痕的作風啊!
“大夫已經去看過了,說王爺的病需要靜養,現在多休息也是好的。”風霜說完,玉如煙伸出一隻手,她會意的將藥方拿給玉如煙。
仔細看過之後,玉如煙點點頭:“照方子去煎藥吧。”
墨無痕中毒的事情不宜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那些刺客是誰派來的還不知道,所以必須防着有人暗害。
玉如煙給墨無痕又看過幾次,可那毒太霸道,她也想不到好辦法,因此她只能秘密叫豐谷出去找了口碑還算不錯的大夫,也和墨無痕說過,診治的時候不必露臉。
墨無痕雖然不和她說話,但是這些也還是照辦,只是城裡的大夫大多醫術平平,都只能夠用溫和的藥,慢慢給他調理和清除體內毒素。
中毒受傷都還是小事情,只是墨無痕閉門不出,外面修築堤壩和疏通河渠的找不到人指揮辦事,一時之間也都開始有點亂。
換了衣服,玉如煙又繞到墨無痕的房間,這次門沒關,遠遠看見墨無痕在屋裡坐着,看着桌子上一堆文書,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到底鬧夠沒有,這都已經兩天了。你是過來治理水患的,要是不想治理,乾脆我現在給你找輛馬車,送你回王府如何?”玉如煙走進去,也不管外面站了多少下人,直接說道。
她看着他這樣子,心裡有些生氣,他墨無痕的責任感,這城中百姓的安危就真的還抵不上他知道自己生病後的那一點打擊?
墨無痕聽到她的話,只是淡淡的擡頭看了她一眼。
玉如煙在他身邊坐下,隨手翻了翻他面前的文書,基本都是這兩天的,但是一本也沒有批覆。
“我知道,突然一下聽到自己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這是一件很讓人驚訝的事情,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躲在屋子裡,就能改變了?”玉如煙說完,將筆按在墨無痕手裡。
墨無痕也只是握着,他只是看着桌子,玉如煙能夠看得出來他在聽自己說話,只是現在他的樣子就像是一個不肯聽話的小孩子。
如果不是墨無痕的眼神還帶着之前的狠戾,她甚至會以爲面前坐着的,是生悶氣的寶寶。
“你究竟打算沉默多久?”玉如煙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冷聲問道。
室內依舊是一片沉默,她閉上眼睛順了順新的煩悶,站起來,讓風霜進來把文書都搬走,她看着墨無痕,良久說道:“外面事情我暫時幫你管着。”
“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你再這麼下去,我就
直接讓人送你回去。”玉如煙說完拂袖而去。
豐谷站在外面看着,回頭看着墨無痕也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在門口轉了幾圈,還是進屋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些就交給王妃可以嗎?”
墨無痕也不開口,只是淡淡的點頭,接着就揮手讓他出去。轉頭看着放在牀頭的藥,墨無痕皺着眉頭揉了揉腦袋。
在隱約之間,他的腦海中會出現一些畫面,而那些畫面讓他太過震驚,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好好的消化。
低頭看着手腕上被玉如煙抓出的紅印,他用手指抵着眉心,開始閉目養神。
玉如煙本來想將那些文書拿到自己房間,想了下還是轉去了書房,書房雖然最近沒有人使用,但還是打掃得很乾淨。
她四處看了看,點點頭,吩咐風霜:“去跟外面的人說,王爺最近太過操勞,導致身體不適,最近修建水利的事情,一應大小都向我報告。”
“是。”風霜立刻點頭,她正要走,玉如煙想了一下,招手讓風霜回來。
“王妃?”
“等會把事情說完之後,你去把豐谷給我找過來。”
玉如煙說完之後,緊皺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開來,以墨無痕的性格應該不會因爲那麼一點小事情,而這麼頹廢,其中說不定還有什麼內情。
只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外面的工程,翻開文書,基本上都是報告每日進度,其中還有一些是申領一些物品的,玉如煙把要緊的批覆之後,放下筆正要出去,就看見豐谷走了進來。
“見過王妃。”豐谷是聽了風霜的話過來的,玉如煙看了看時辰也還算早,就招了豐谷去書房。
坐在側邊位置,玉如煙看着豐谷想了想,說道:“豐谷,你跟着王爺多少年了?”
“小的自幼跟在王爺身邊,已經快十年了。”豐谷說道。
“那你知道王爺……是不是有過什麼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情?”玉如煙說着,看豐谷立刻露出他害怕的神色,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別害怕,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也看到王爺現在這樣子,很不合常理。我猜想,會不會是因爲過去發生過什麼事情,這次中毒引發了他從前的回憶或者其他什麼,這才變成這樣。”
玉如煙邊說邊看着豐谷的表情,豐谷知道墨無痕對玉如煙是很不一樣的,聽到玉如煙這麼說,心裡的戒備也鬆懈了下來。
他低着頭回想了半天,最後也只能搖頭:“自從跟了王爺之後,王爺便一直都是從前的樣子,小的並沒有聽說過王爺發生過什麼事情。”
“是嗎……”玉如煙看豐谷的神色,就知道他並沒有說謊,看來這件事,還得從墨無痕本人身上下手。
剛想讓豐谷出去,豐谷卻突然說道:“對了,我聽王府裡一個老人說過,王爺小時候好像生過一場大病,原本王爺的性子也不是現在這樣,那之後才變成這樣的,只是小的那時候還沒進王府……”
“生了一場大病?”那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發病了,小時候就精神分裂了,這得是受
了什麼刺激。
玉如煙搖搖頭,她讓豐谷起來:“你去看好你們家王爺,能說話的時候就去勸勸,再這麼下去可不行。”
說完玉如煙也帶着人出門,她在府內也休息了兩天,出門一看,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城內現在和之前她們來的時候相比,已經完全變了樣子,最糟糕的那一段河堤被修好,最近天公作美也一直沒有下雨。
逃出城外的難民陸陸續續都趕了回來,一開始他們設粥棚施粥,最近已經不用這麼麻煩,改放糧食,讓他們自己回去煮。
有了飯吃那些人也有力氣去修補自己家裡被沖毀的房子,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現在竟然還看到了小販。
“王妃,您怎麼出來了,放飯的事情讓我們來做就好,外面太陽大,您還是回去休息吧。”一個村婦看到玉如煙,趕緊迎過來。
她挑着擔子,裡面放了一些食盒,都乾乾淨淨。
“辛苦你們了,我是去看堤壩的,王爺最近太過操勞有些病了,在府內修養,本王妃暫代監修一職,工匠們胃口還好嗎?”玉如煙問道。
那村婦立刻笑了,展示了一下食盒:“胃口好着呢,他們一過去就嚷着要吃飯,看這些都吃的乾乾淨淨的。王妃和王爺真是活菩薩,沒有你們,我們恐怕早就死在荒野了。”
“這本來就是皇家該做的事情,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那邊看看。”玉如煙笑了笑,在村婦讚歎聲中往前面走去。
工匠裡總是有一些偷奸耍滑的,看到管事兒的不在就不願意做事情,那幾個監管都是新上任的文官,瘦瘦弱弱的站在一邊,讓他們畫圖紙還可以,讓他們管這些粗人,還是不行。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擔得石頭呢!”玉如煙遠遠就看到幾個挑石頭的,把擔子放在一邊坐在一起,笑嘻嘻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王……王妃……”那幾個人聽到這聲呵斥,立刻睜大眼睛跪在地上,不敢看玉如煙,玉如煙蹙眉走過去,讓人報了他們的名字。
“很好,你們幾個從今天起可以不用做這種苦差事,來人,把他們趕出城外!”玉如煙擡高聲音,讓所有人都能夠聽到這命令。
那幾個人被嚇了一跳,跪在地上,一直喊饒命。
玉如煙冷笑道:“修建這堤壩,是爲了守護這座城,是爲了讓城中生活的人們,不會再遭受這樣的災難。你們既然不想保護這裡,那麼留在這裡有什麼用?”
“王妃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那個人聽着冷汗都下來了。
玉如煙卻沒有絲毫動搖,她冷笑看着眼前的傢伙,挑眉說道:“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堤出了問題,城中再遭水患,使百姓遭禍,你擔不起,本王妃也擔不起。來人,帶下去!”
說完玉如煙轉頭看着那些工匠,厲聲說道:“築堤辛苦,本王妃能理解,只是本王妃希望你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若今後還有這種偷奸耍滑的,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工匠們見狀,再不敢放肆,都開始低頭幹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