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魯德勝這樣的話,突然一股刺痛涌上了喉頭,抱着他等在雪地裡?還把身上禦寒的斗篷都裹在他身上?
南天烈的心裡突然緊了起來,急忙道,“那她好了嗎?”
“怎麼能好。”魯德勝皺起了眉頭,“太醫給娘娘瞧了,都差點沒哭出來,責備她說爲什麼要雪地裡受凍。不過好在娘娘身體底子極好,時間也不長,所以也還好。只是娘娘堅決不服用湯藥,說是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太醫只得讓娘娘每日用薑湯薰,今天要好很多了,太醫之前剛來請過脈,到底是人年輕,扛得住。”
堅持不服用藥?只能用薑湯薰?還守了他三天三夜?
南天烈緊抿了脣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皇上,您跟娘娘在鬧脾氣嗎?”魯德勝最終忍不住開口問道。
“恩。”南天烈點了點頭沉悶的答道。
“哎喲。”魯德勝一臉焦急了起來,勸說道,“皇上,您可別再跟娘娘彆扭了。您可知道,娘娘這些天照顧您,那是體貼入微啊,所有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爲。您發了高燒,一直都退不下去。
娘娘就沒日沒夜的守着您,喂湯藥,給你擦身子,還說什麼,用酒給你擦身子能退熱。就那麼一遍一遍的給您擦了一個晚上,才把這高燒給退了下去。您無法進藥,都是她含在嘴裡一點一點喂您的,喂一次藥要喂半個多時辰。
您沒看到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嗎?就看在這份上,您就是有天大的脾氣也……。”
聽了魯德勝的話南天烈是有些震驚的,說不出來是爲什麼,好像心裡突然又暖了起來,但又還是有些彆扭。
這個時候太后進來了,看到南天烈沒精打采的躺在牀上,也是心疼的只掉眼淚。
“哀家的兒可好些了?”太后上前,拉住南天烈的手輕柔的問道,“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朕已經沒事了。”南天烈道,“讓母后操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后拍了拍他的手,“只要你沒事啊,哀家就放心了。哀家倒是沒操心的,也沒幫上什麼忙,只得在宮裡念念經,求菩薩保佑我兒早日好起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惜妃打點的,哀家想來幫個忙,都被她給趕回去了。”
“恩,知道了,如今兒子沒事,母后就不必掛念了。”
“是是是。”太后蕭敏拭着眼眶道,“那你好生歇一歇,剛剛纔好就不好多說話了,養點精神啊。”
太后說完就給南天烈掖了掖被角,“你沒事哀家就放心了,你好好養着,哀家在這邊也幫不上,就先回宮去了。”
“好。”南天烈點點頭,“魯德勝,送送太后。”
“是。”魯德勝恭敬的弓着身子,“太后請。”
蕭敏慈愛的又給他掖了掖被角,這才離去了。
出了寢殿太后就問,“惜妃怎麼還在這兒候着啊?”
她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她在大殿的軟榻上靠着一本書就睡着了,本想叫她又懶得去驚動她了,吩咐人給她披了一件斗篷,便進來了。
“哦。”魯德勝想了想答道,“娘娘擔心龍體,即便皇上醒了也不願離去。”
“哦。”太后點點頭,“那皇上醒了,她爲何不在寢宮?他們兩人是吵架了嗎?”
“喲,這老奴就不知道了。”魯德勝答道,“皇上剛剛醒,這事啊,他也沒說,老奴自是不敢問。”
“那你就好好伺候着吧。”蕭敏走出大殿的時候看了明婉月一眼,她還在熟睡。
蕭敏搖搖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哎,這孩子真是乖巧的緊啊,所作所爲她真的是越看越喜歡,若是老四能得到她如此溫柔細心又周到的照顧,想必,病情也會恢復的快一些吧。
魯德勝送走了蕭敏,看了一眼睡着了明婉月,心裡啊也是有些心疼,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就走進了寢宮。
“皇上,您感覺怎麼樣了?要吃點東西嗎?”魯德勝走到牀邊恭敬的道。
“惜妃呢?”南天烈卻是問非所答,剛纔蕭敏走了,他回味着魯德勝說的話,好像瞬間真的沒什麼氣似得。
“娘娘在外殿。”魯德勝答道。
“叫她進來吧。”南天烈開口道。
“這。”魯德勝愣了愣。
“怎麼啦?”南天烈眼內劃過一抹詫異,難不成她還不想進來?
“娘娘在榻上睡着了。”魯德勝道,“娘娘多日未休息,奴才……”
魯德勝話還沒說完就瞧見南天烈一掀被子折騰着就要起牀,急忙安撫他道,“皇上您這是要幹嘛啊?”
南天烈沒答話,但魯德勝卻是知道了他的意圖,急忙扶着走路都有些不太穩的他,焦急的道,“皇上,要不老奴就去叫她啊,您這三天都沒有吃飯了,哪有力氣啊。”
“不要你管。”南天烈推開了他,像個孩子似的,“朕是男人。”
有些步伐不穩的來到了龍吟殿大殿上,就看到了趴在桌案上睡着了的她,手中的一本書還握着,小臉瘦的尖尖的又煞白。
一股抵擋不住的心疼都心尖蔓延起來,南天烈踏着大步上前,將她抱了起來。
明婉月一下就醒了,出於本能的有些驚慌的脫口而出,“皇上你怎麼了?”
她像是從夢魘裡醒過來一般,手焦急的一抓,正好就抓到了南天烈的褻衣。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被南天烈給抱了下來。
一時之間她好像搞忘了他們在鬧彆扭,也忘記了他之前對她說的一切。
反而是焦急又略帶責備的開口道,“你做什麼?快點放我下來,你還病着呢。”
他的手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強而有力了,畢竟幾天都沒吃飯了,又大病了一場,真的是元氣大傷啊。
“別動。”南天烈盯着她就說了兩個字,然後轉身,一言不發的往寢殿走去。
明婉月只得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又怕他因爲體力不支而摔倒了咋辦,一張小臉也是擔憂至極,不得不開口道,“皇上您放我下來,我可以走,我……”
話還沒說完,南天烈就將她放在了龍榻上,然後棲身而上,雙手撐在她兩側,微眯了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就那麼盯着她。
那目光那麼的貪婪,貪婪的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