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光潔的背部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楚玄遲眸光一路溴黑下去,胸膛在劇烈地起伏,但,這不夠,這還遠遠不夠!
“繼續!”他咬牙道。
繼續!七七心一抖,真的要絕望了。
玄王爺,非要用這樣的手段來羞辱她麼?
眼底不知何時蒙上了絲絲水霧,她咬着脣,一狠心,動手便去褪自己剩下的最後一層布料。
早就該看清這個事實,若她今夜早點看清,遂了他的心意,不要以綿薄之力與他抗衡,現在或許也不至於惹得他如此生氣。
是她想太多,也想要太多,纔會落得這個下場。
只要進了玄王爺的大門,正妃側妃於她來說有什麼區別?她要的不過是她母妃的消息,若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什麼妃她也不稀罕。
橫豎早晚會離開,與他鬥氣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顫抖的小手慢慢褪去薄薄的衣料,她依然背對着他,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已經死了心,眼底的水霧卻無由來的越聚越濃,眼前的一切越來越迷糊……
不要在意,也不能在意,只要不在意,什麼人都傷不了她……
“轉過來。”身後,他的聲音依然冰冷,無情。
七七一咬牙,忍不住怒道:“楚玄遲,你不要太過……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手腕一緊,人已經被他用力拉了過去,重重仰倒在被褥上。
拉她的力氣有點大了,完全沒有半點憐惜和溫柔,在她想要掙扎的時候,他以大掌一撈,將她一雙小手緊緊禁錮在頭頂上方,冰冷的目光,放肆的遊走在她雪白的身子上。
身子還是完美無瑕的,也沒有讓他不安和抓狂的所謂的吻痕……
她別過臉,用力閉上眼,也掩去了眼底的淚痕。
他依舊沒有舉動,她也一樣,只是安安靜靜躺着,忍着屈辱任由他放肆地“檢查”。
但,她分明低估了這“檢查”的可怕。
直到身子一緊,她才嚇得倏地睜開驚慌失措的眼眸,死死盯着依然在放肆的男人。
被禁錮的雙手不斷掙扎,她又急又氣,更是羞愧絕望:“楚玄遲,你個混蛋,放開!你敢碰我,你……啊!放開!”
他沒有放開,她越是掙扎,他心頭便越是被怒火徹底蒙上。
直到看得清清楚楚徹徹底底,確定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屬於男人的東西,他才狠狠鬆了一口氣,再回頭看她時,她緊閉了雙眼,心口不斷在起伏,眼角……有淚。
心頭被那兩滴清淚狠狠揪了一把,就像是有人在他心尖拿刀子戳了下一般,他回到她身上,大掌捧起她的臉,摻合着濃烈酒味的氣息灑落在她臉上。
一旦輕鬆下來,酒氣纔開始不斷地上涌,一陣一陣蠶食着他的神經。
“七七……”他輕喚了一聲,聲音是沙啞的,喝了那麼多酒,意識終於開始有點混沌不清了。
七七沒有開口,甚至沒有睜開雲眸看他一眼。
因爲懷疑,他用這種惡劣的手段來給她檢查,這個男人心裡從來沒有相信過她,對她更沒有半點尊重,而她,居然真的有幾分喜歡他……
她是哪根神經犯了傻,居然會喜歡這樣一個渣男……
“七七。”他依然在輕喚着,放了她一雙被禁錮住的小手,雙手捧起她的臉,低頭,小心翼翼吻去她眼角滑落的淚水。
他不知道他剛纔爲什麼要那麼生氣,可他真的慌,現在迴心在想,依然會慌。
眼前這張臉開始變得模糊,他看不清,便更湊近幾分,想要將她好好看清。
可她一直閉着眼,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是在生他的氣麼?
腦袋瓜越來越沉重,他更是低頭,薄脣與她的脣已經幾乎要貼合在一起。
人分明就在他懷中,甚至如此毫無保留的,他想要,想將她用力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但,這一刻,失而復得的感動卻盈滿心間,這麼一份感動,把其他所有的渴望都給壓下去了。
沉重的腦袋在她頸窩裡落下,他的長指也落在她的脖子上,無意識地劃過。
七七不說話,不代表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尤其剛纔他分明已經將她碰了個徹底,雖然感到屈辱,可是,身子卻還是因爲他的觸碰而生起幾分澀澀的熱度。
那隻粗礪的大掌從脖子上滑落,慢慢滑向脆弱之處,她呼吸一窒,想要將他推開,又怕引起他更劇烈的對待。
糾結間,他的掌已經落下,卻只是輕輕覆上她,之後,不再有任何舉動。
星眸閉上,濃密的睫毛覆下,睡過去之際,他動了動脣,炙熱的氣息呼出,那句話若不仔細聽,根本無法聽清楚:“七七,不要和他在一起,我會怕……”
她倏地睜開眼眸,想要垂眼看他,可他就睡在自己的肩窩裡,從她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話,她一字不漏聽進去了!
他說,不要她和誰在一起?他說,他會怕!
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玄王爺,他……他會怕?他怕什麼?怕她和其他人在一起?
心裡一下一下顫抖着,也不知道是因爲不安還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就是一直一直在顫抖,一直一直無法安靜下來。
小手落在他肩頭上輕輕推了一把,她試探性地低喚了聲:“王爺?”
楚玄遲沒有理會,呼吸均勻,心跳也平穩,很明顯已經睡過去了。
在如此折騰了她一翻之後,居然就這麼睡了過去,睡得心安理得。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該感到氣憤還是鬆了一口氣,至少,他睡了,不會再折騰她了是不是?
小心翼翼將他從自己身上翻了下去,她拿起被丟在一旁的肚蔸和單衣單褲穿上,從軟塌上翻了下去。
在他睡得迷迷糊糊間說了那麼一句話之後,滿心的憤怒和怨恨頓時化作滿滿的憐惜,她的原諒,是不是來得太容易了些?
走到衣櫃前把櫃門打開,本想取他一件衣袍套身上,卻不想櫃門被打開後,竟看到裡頭出現了一排女人家的衣裙。
素色的,淡雅的,色彩不鮮豔,但用料全都是最上乘的絲綢,這麼大的櫃子,他的衣袍放了一邊,這些女子的衣裙放在另一邊,看起來那麼溫馨,就像是夫妻倆共用一個衣櫃一般。
伸出去的手有點抖,她小心翼翼又萬分緊張地取下一套衣裙,居然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穿到自己身上。
因爲不知道尺寸是不是真的和自己吻合,也是因爲不知道,這是不是特地爲她留的。
她不想自作多情,但,止不住會去期待……
當一套衣衫完完整整套在自己身上,看着如同給她量身定做一般的裙子,兩條腿居然一陣顫抖,差點無力地倒在地上。
可是,還是不夠,還不夠說明什麼!
霍地關上櫃門,她匆匆奔到門邊,刷地把房門打開,果不其然看到東方溟就守在門外。
只要是爲玄王爺驅毒的夜晚,他一定會守在這裡。
“這些日子……最近,最近王府裡可有姑娘住進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話語有幾分不安,更有幾分藏不住的興奮:“我是說……我的意思是……是……王爺的寢房……最近可有姑娘……”
“七公主,有些話我或許不該說,但……但我忍不住。”東方溟瞥了她一眼,臉色一沉,眼底分明藏了幾分氣憤:“屬下伺候王爺這麼多年,姑娘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非親非故踏入王爺寢房的女子,王爺……王爺素來潔身自愛,屬下從未見他與任何女子親近過,姑娘最好明白這一點!”
七七的心頓時一陣收縮,連呼吸都亂了。
他從來沒有和任何女子親近過,衣櫃裡那些衣裳……真的都是爲她準備的,真的是爲了她……
其實不過是一件小事,但,會出現在玄王爺身上就絕對不是小事一樁。
他……應該是真的有幾分在意她的,是不是?可是,剛纔他說他會怕,讓她不要和“他”在一起,究竟是什麼意思?
還有,東方溟此時對她的態度,爲什麼這麼惡劣?似乎……在埋怨?不平?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出門後被晚風吹了幾下,意識更是完全清醒過來了,她擡頭看着東方溟,知道他一直跟隨在楚玄遲身邊,或許,楚玄遲今夜這些奇奇怪怪的舉止,他可以給她一個答案:“今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王爺他……他對我……”
想起剛纔那所謂的“檢查”,她臉一紅,不自在地別過臉,輕聲問道:“他爲什麼這麼生氣?”
東方溟大掌一緊,對她簡直在一瞬間厭惡到極點。
那種事情對她來說是不是真的已經習以爲常,所以纔會覺得無所謂,不當一回事?
如今,居然還好意思問他爲什麼?
別說是王爺,就連他在看到雲王爺赤着身子在她寢房裡出現的時候,他也是氣得恨不能一掌將這對狗男女拍死!
她是王爺第一個願意親近的女子,卻如此背叛他……
他咬着牙,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怒氣,話語裡卻還是忍不住滿溢氣憤:“七公主行爲最好檢點些,王爺既然說了將來要你進門,不管你過去有多放……蕩,曾經有過多少男人,從今以後,爲了王爺的面子,也請你知道什麼叫收斂,否則……否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