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怡妃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回頭讓皇兒看清楚慕容七七的面目便算了,至於慕容七七的私生活,她已經不想過問了。
有玄王爺的庇護,她要過問也過問不來。
慕容素素擡頭看着怡妃,不安道:“素素沒有親耳聽到,不知道這事的真假,不過,他們進了寢房後沒有再出來卻是事實,素素可以以人格保證。”
“該死的慕容七七,居然勾引四皇兄和五皇兄做出那樣的事情!還連沐先生也……”楚明珠一掌擊落在椅子扶手上,已經氣得幾乎要抓狂了。
只要一想到永遠出塵如嫡仙般美好的沐先生居然也在其中,她就氣得恨不得將慕容七七一把撕碎!
怎麼會有那麼不要臉,那麼骯髒的女人!
“會不會……會不會只是慕容七七和四皇兄……只是他們兩人那樣?”心裡還抱着一絲期待,她看着慕容素素,滿心不安。
慕容素素豈會不知道她對沐初的戀慕?明珠公主之前也喜歡過一些俊美男子,她們在一起的機會不少,她都是清楚的。
可當沐初出現了之後,她整個人都癡了,看着沐初時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迷失的姿態。
同是女兒家,她對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她深吸了一口,佯裝出爲難,細聲道:“我不知道事情的具體始末,不過,他們是一起進房的,就算其他人沒有親自和慕容七七……那樣,一定也是親眼看了。”
“荒謬!”一直安靜的怡妃忽然一“啪”把手,霍地站起。
慕容素素眼底一亮,以爲怡妃總算尋回了過去對慕容七七的怨恨,卻不想怡妃怒目瞪着她,不悅道:“既然不是親眼看到,這種話,是你該到處瞎說的麼?”
“娘娘……”
“你可知道,就憑你這幾句猜測的話,本宮就可以以污衊玄王爺和南王爺之罪,命人將你拖下去杖斃?”
慕容素素一驚,嚇得頓時兩腿一軟跪了下去,蒼白着臉哀求道:“娘娘息怒,素素……素素沒有……”
“沒有什麼?”怡妃厲眼一掃,慕容素素頓時嚇得住了嘴,只低垂頭顱,大氣不敢透一口。
“母妃,你明知道她說的是事實。”楚明珠卻看不下去了,立即站起來走到慕容素素跟前,迎上怡妃凌厲的目光,不服氣地道:“分明就是她慕容七七不要臉,勾引沐先生……和兩位皇兄,是她該死!”
“閉嘴!”怡妃狠颳了她一眼,眼底的戾氣是她這些日子以來未曾再有過的:“這事到此爲止,以後讓本宮再從你們口中聽到半句,本宮必定嚴懲不貸!”
轉身往錦牀步去,低呼道:“來人,送明珠公主回明珠閣。”
房門立即被推開,兩名宮女進了門,向楚明珠和慕容素素走去。
楚明珠還想說什麼,慕容素素卻立即站起來,拽着她的衣角猛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激怒怡妃娘娘。
楚明珠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讓怒火暫時平息,纔在慕容素素的勸慰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母妃是真的頹萎了,被慕容七七罵得完全沒了脾氣。
那日慕容七七罵她的事情,事後已經有小宮女專程向她彙報過,她完全搞不明白母妃的心思,居然因爲慕容七七幾句話就頹廢成這樣!
但,因爲這樣,她對慕容七七這個人更是恨之入骨。
“你說,他們究竟是不是……是不是真的都和慕容七七進了房,做起那種不要臉的事情?”明珠閣寢房內,她揪住慕容素素,怒問道。
“明珠公主若是不信,可以現在派人去無塵閣打聽一下,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只對着楚明珠一人的時候,慕容素素明顯沒有剛纔那麼緊張,她抿脣道:“裡頭有四個男人那麼多,還個個都是人中豪傑,身體強悍,這事,只怕一時半會也完成不了。”
“閉嘴!”楚明珠放了她,抓起手絹狠狠撕扯着。
她都要嘔死了!裡頭,可是有沐先生啊!
如今無塵閣外頭聽說被四皇兄的人重重守住,她就算想要派人去打聽,也得要她的人能進去才行。
就怕不僅進不去,驚動了四皇兄,回頭找她麻煩她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幾趟!
可是,沐初在裡頭……她的心,已經急得如同被千萬只蟲蟻在啃咬一般。
“明珠公主,其實一切都是慕容七七的錯,是她勾引他們,他們纔會上當,被她騙了去。”慕容素素一直在注意着她臉上的表情,小心翼翼道:“那賤女人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每次想要弄死她,總是弄不死,若是可以弄死她,我一定會爲公主除掉這顆眼中釘,可是,我真的沒能力……”
“本公主就不信她的命真那麼大!”她咬着脣,目露兇光:“後天晚上皇宮別院的荷花宴上,本公主要親手將她了結!”
“荷花宴!”慕容素素低呼了一聲,向她靠近半步,生怕被人聽到那般,輕聲道:“公主,荷花宴的名單可沒有她。”
“本公主讓她有,她就一定有!”她堂堂一國公主,想要弄死一個區區質子公主還不容易麼?
慕容七七勾引四皇兄和五皇兄她都可以容忍,但,她膽敢連她相中的沐先生都動,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咽不下。
慕容素素也不多問,既然楚明珠決定親自動手對付慕容七七,那麼,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時候也就不會有什麼麻煩。
至於慕容七七……她背後必定有人在庇護着,大概就是玄王爺和南王爺之中一方的人馬。
她動不了她,只能期待一下這位明珠公主。
但凡想要與她搶東西的女人,她絕不會讓她安然存活在這世上。
慕容七七,就算明天晚上的文鬥宴她能出彩,後天晚上的荷花宴,也會是你葬身的地方。
四男一女這麼歡樂是麼?
她就放長雙眼看看,看她能笑到什麼時候。
至於無塵閣那邊,那幾位大人物後來究竟喝了多少酒,就連負責伺候他們的鐵生和梅大叔也不清楚。
最後一次送去十幾壇酒後,喝高了的南王爺一擺手,不許他們再來伺候,掃他們性子,至此,兩人不敢再往後院踏入半步了。
那夜,似很漫長,也像是過得飛快,端看對什麼人來說。
對七七來說,那夜是真的過得很快,似乎只是閉眼睡了一覺,醒來後天已經亮透了。
喉間一陣乾涸,腦袋瓜也還是有幾分暈眩,整個人昏乎乎的,又幹又渴,極度不舒服。
她微微動了動身子,纔剛動,身旁的人似感應到些什麼,五指一緊,壓下去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嗯……”她悶悶輕哼了一聲,下意識垂眸望去,待視線裡頭的一切恢復清晰後,頓時嚇得尖叫了起來,用力往楚玄遲胸膛上推去。
那傢伙……那傢伙的大掌居然從她衣襟出探入……
這一推,來不及發出第二次驚呼,人已經脫離了他的懷抱,迅速往地上掉下去。
以爲一定會被摔痛,不想卻落在一具人肉墊子上。
“唔……”小屁屁下方的人哼了一聲,明顯聽出一陣訝異的痛意。
七七也哼了一聲,卻是因爲被某個東西扎到了。
那麼硬,扎得她小屁屁生生的疼,她低咒了聲,擡頭,竟對上一雙依然蕩着醉意的星眸。
這雙眼眸真的很好看,只是染滿痛楚和委屈……
低頭往身軀下望去,看清楚自己壓在他哪裡之後,第二聲尖叫頓時響起……
聽到叫聲的鐵生從前院匆匆趕來的時候,七七已經從楚江南身上跳了下去,惴惴不安地偷瞄了眼自己剛纔壓到的地方,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那南王爺昨夜裡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好夢,居然一大早……那樣……
“七公主,什麼事?”鐵生但不併作兩步邁到七七身旁,目光往亭下一掃,憨厚的臉上,表情頓時變得怪異,卻又不敢哼聲。
只見涼亭之下,玄王爺衣衫不整地躺在石椅上,胸膛上好大一片古銅色的肌膚敞露在外頭,那衣襟亂糟糟的,一副被女人扒過的樣子……
至於南王爺,就倒在玄王爺下頭,剛纔還睜了睜眼哼了一聲,這會兒已經重新閉上眼,又昏睡了過去。
赫連夜趴在石桌上,身上衣裳被酒水沾溼,到現在還沒有乾透,皺巴巴地搭着,很明顯這場酒會纔剛結束沒多久。
至於沐初,一般的身子斜斜躺在另一側的石椅上,兩條腿卻滑落在地上,整個人在石椅上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掉下來……
昨夜裡他們整整送了四十壇酒過來,再加上原來的十幾瓶,把東西廂所有的酒水全都一掃而空,一個個喝成這樣,這是什麼時候有過的事情?
其他人鐵生是不清楚,但,他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醉酒。
雖是醉着昏睡了過去,脣角卻藏了一絲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心裡忽然便酸了起來,主子活了二十多年,只有昨夜纔是真正爲自己活了一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