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潤出塵的阿初面前,暴露出這麼兇狠粗暴的一面,他……會不會嫌棄她?
七七的小心肝又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幹嘛要怕他嫌棄自己?自己不是一直都這麼粗魯嗎?
外頭,腳步聲正在靠近,人明顯已經拿了工具來到門前,正要用力去撞門。
早在團長提醒自己當心之前,夜澈已經先一步退到一旁,只聽到“碰”的一聲巨響,好幾個人一下失了重心,重重跌倒在地上。
不是他們身手這麼差勁,實在是……手裡上大鐵炮太重,也是估算錯誤,以爲要撞開這扇門需要很多力氣。
……沈雪被送走了,被打得不省人事,連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大概在她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團長看着裡頭走出來那三個一臉不在意的人,想開口勸幾句,卻又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好像,也沒什麼理由去勸……
沒那麼點狼性的血熱,哪能在特隊裡混下去?兄弟們就是這樣,這……也是團結互愛的體現。
所以團長雖然有很多話想對夜澈說,最後,卻全都咽回肚子裡了。
沈雪被送走,團長也離開了,特衛們全都離去之後,這裡便只剩下夜澈和七七以及沐初,還有b區的隊長範臣。
原先範臣臉色確實不怎麼好看,好在沈雪只是受了些皮肉的苦,倒也沒有多嚴重,事情過去之後,範臣一張沉着的臉才總算緩了過來。
見沐初還牽着七七的手在給她揉着掌心,範臣忽然想起什麼似乎,追上前頭的夜澈道:“下個月的籃球賽,我們就賭沐初怎麼樣?如果你輸了,把沐初讓給我,讓他到我的b區報道。”
夜澈回頭看着他,眼底有幾分複雜的神色。
範臣見他似乎願意考慮,立即繼續笑道:“要是我們輸了,我拿十個精英跟你換,怎麼樣?”
一換十,怎麼也是他佔便宜是不是?
不料夜澈忽然冷冷一哼,不屑道:“原來你手下那些兄弟還可以被當成貨物一樣,被換來換去,這點,改天我會好好向他們透露透露,至於阿初……”
他緩了緩,正在範臣沉下去又揚起來的目光下,忽然臉色一沉,破口大罵道:“阿初是我們的朋友,又不是什麼東西,怎麼可以拿來做賭注?你神經病犯了還是腦袋秀逗了?這種資質還學別人當隊長,羞不羞人?”
“夜澈,你……”範臣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正兒八經的夜隊長竟忽然就飈了起來,居然還罵他神經病,說他沒資格當隊長!
他現在像個潑婦在罵街似的,這就有資格當一隊之長了?
夜澈卻不理他了,邁開長腿大步遠離,果然當他神經病發作,不屑於理會了。
範臣幾乎要被這大塊頭氣得吐血,狠狠瞪了他高大的背影一眼,再回頭,只見七七和沐初正好從後頭慢悠悠走來。
他的目光在沐初身上一掃,便舉步向七七走去。
就在範臣快要走到七七跟前的時候,沐初忽然扯上七七的手腕,將她扯了回去,甚至伸手搭在她的腰間,一副佔有者的姿態。
範臣看着眼前摟在一起的兩人,不悅道:“在特種部隊裡,最好不要明目張膽談情說愛。”
沐初並不理會,摟在七七腰間的長臂完全不爲所動,只當他是自己看不見的空氣那般。
倒是七七聽了剛纔範臣和夜澈的對話,這時候看着範臣只覺得神憎鬼厭的,根本沒注意到某男那隻不安分的手落在自己腰上。
“這叫團結友愛,不懂?什麼談情說愛?自己思想不純潔罷了,別以爲大家都和你一樣。”七七其實不想對他態度這麼差的,畢竟之前他還給沐初證明了清白,得人恩果千年記嘛。
但,誰叫他把阿初當成東西一樣,還要和大師兄去賭,這種事,她可就不樂意了。
範臣真想衝她翻白眼,什麼團結友愛?也不瞧瞧兩個人現在是什麼姿態?
摟得這麼曖昧,這也叫團結友愛?哄誰呢!
掃了兩人一眼,他忽然冷哼道:“難道下個月的籃球賽,有沒有勇氣也上場比試一番?”
沐初還是不說話,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七七倒是不以爲然,早就習慣了他這樣的性子。
“怎麼?原來你是怕就七七面前輸給我?七七最喜歡籃球,你不是想告訴我你不會打籃球吧?”範臣故意放大了聲線。
“好,下個月賽場上見。”沐初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摟着七七走了出去,只留下這麼一句話。
被丟下來的範臣徹底傻了眼,這傢伙的大腦也太簡單了吧?就這麼激了激,他立即就答應了?
人看起來,怎麼看都不像是這麼愚蠢的人呢。
……沐初答應了這場比賽,就連七七也覺得意外,他肯定是不知道範臣是出了名的籃球高手,連夜澈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緊跟上沐初的步伐,她還有點猶豫:“阿初,你球技很好是不是?我還沒有看過……”
“不懂。”
“什麼?”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還不會打籃球。”男人好心給了她答案。
好一會,被沐初一句“不會打籃球”的話徹底震住的七七纔回過神來,人幾乎要尖叫起來了:“你不會……你不會你答應那傢伙做什麼?知不知道他打籃球有多厲害?他一定會故意讓你出醜的。”
看他完全不在意的模樣,她忍不住抱怨道:“你怎麼這麼經不起人家的挑釁,被激將法一激立馬就答應了,怎麼可以……”
“你不是喜歡籃球?”沐初垂眸看着她,薄脣勾起,柔聲道:“我去比賽只因爲你喜歡,與其他人無關。”
這下,七七更加不淡定了。
只是因爲她喜歡,他便答應了比賽,可他……不會打籃球……
心情忽然就複雜了起來,她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焦急?
不懂了……
……
……在七七的悉心照看之下,不過一週的時間,沐初的傷基本上好了,其實對於以前生活所受的傷,這傷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習慣於七七的照顧,沐初還是按了着七七的安排過生活,當然,可以的話,他還希望一直這樣下去。
一個星期以來感受到的溫暖,比起以前二十多年來感受的加起來還要多……
受點傷可以得到七七這麼溫柔體貼的照顧,他是不是應該更希望自己可以多點機會受傷呢?也許,時不時弄幾刀也是一種美事。
不過,這麼一來,也許就享受不到和她一起游泳的樂趣了,據說,傷沒好不給下水……
清晨,七七還是習慣性地幫沐初洗刷一下,接着就是解開手臂傷口上的紗布換藥。
每到這個時候,七七總是會嚇了一跳,傷口每天的癒合情況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這麼多年來,這種傷口癒合的神速她還是等一下遇到。
“阿初,你看……傷口基本上都好了,怎麼會好點那麼快呢?”真的難以想象,還是說她的醫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的?
但,她只是專長動刀子,至於恢復這種慢慢療養的功力,不是很在行啊。
沐初不慌不忙地看着這個小丫頭,臉上嘴角微微揚起,依舊安靜不說話。
當然,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如今眼底的幸福不是因爲這個神奇癒合的傷口,而是在於每天醒來,都能看到這個給自己的生命塗上色彩的丫頭。
“可是,留下了這麼大的傷疤,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萬一它一直留在那裡怎麼辦?”七七纖纖玉指一直在刀疤上面撫摸着,沒注意到坐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因爲她的觸碰,身體慢慢繃緊了起來……
很快,就連七七也發現了身邊這男人體溫正在不斷地高漲,指尖從他手臂上劃過,很明顯這溫度異乎常人。
她忍不住伸手往他額上探去,還好,入手的溫度雖然也高,但,至少還在正常的範圍內。
看着沐初,她抿脣道:“怎麼回事?還以爲你又發燒了。”
在她小手收回去的時候,沐初竟忽然伸出大掌,將她小手握在掌中,只是輕輕一帶,七七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映,人已經被拉倒在他的懷中。
“阿初!”她嚇了一跳,雙手落在他胸膛上輕輕推了一把,但這份力氣別說連她自己都不屑,對沐初來說更加是連抓癢都顯得輕了。
“你、你要做什麼?”見他不說話,只是將自己擁在懷中,七七一張臉頓時漲紅起來,完全不明白現在這樣是什麼情況。
沐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忽然衝動起來,將她困在懷裡,但,既然事情已經做出來,不抱也抱了,抱上了不做點“什麼”的事情,似乎太浪費這個機會。
大掌落在她腰間,忽然輕輕一託,七七整個人立即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她心頭一慌,嚇得就要將他推開。
沐初卻忽然低頭,埋首在她的頸窩裡,輕聲呢喃:“我喜歡這種感覺,真的很喜歡……”
她睜大了雙眸,卻看不見他的臉,手落在他的胸膛上,不知道要不要用力推上一把。
喜歡這種感覺,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