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在山澗中游走了一段時間,終於再一次發現了這兩個人的蹤跡。
這是一淺一深的足跡,很明顯是一個會輕功的人,帶着一個不會輕功的人在這邊經過。
會輕功的人不多,這肯定是他要找的那兩個人。
剛纔直升機過來的時候,他也看得真真切切。
想必對方這次想徹底殲滅他們,幸好他已經幫少爺想好了脫身的辦法。
現在最關鍵就是找到戒,他已經跟少爺說過讓他自己先離開。
但,在安全允許的情況下,他會等他把戒抓過來再離開。
如風看了看山下,槍聲一陣陣地傳了過來,現在少爺應該已經到了自己安排的地方了吧。
一轉身,他便繼續追了上去。
如風知道少爺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想讓他安全離開,他必須儘可能早點把戒抓回來。
很快,他又消失在這個山腰上了。
巫定山根本沒有按如風的計劃,到他隱藏起來的直升機周圍躲起來。
他跟如風的手機是綁定了跟蹤系統的,看到如風那麼着急地往一個地方快速前進,他也立馬追了過去。
只是讓他們都沒想到的是,足跡是北冥夜打電話讓無名故意留下來的。
要知道,讓無名大俠留被人跟蹤的印跡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快,兩個人都進入了圈套,被抓了起來。
當醫院門外開始正常起來時,醫院後山上的槍聲早已停止了。
一部分的兄弟還在山上各個地方搜索着,一部分已經在清理現場。
有幾臺直升機早早已經離開了,直接向着北冥夜島上的基地而去。
……
……在一個木屋裡,光線不是很充足,但也可以看清楚對方的身形。
一個被打了麻醉的人,被綁在了牆壁上,這個時候,似乎四周顯得特別的寧靜。
忽然,大門一開,陽光沿着門口射了進來,屋裡瞬間光亮了很多。
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麼,屋門便又被關上了。
屋內再次陷入了昏暗,但,那只是片刻的時間,屋內的燈便一下子全部被打開了。
那是一種比日光還要耀眼的光亮,原本還是迷迷糊糊的巫定山瞬間清醒了許多。
這樣的情況,他並不陌生,大家一般都是這樣去審訊被自己抓回來的人。
只是,不同的是,這一次被綁的似乎是自己,並不是別人。
腦袋還是很沉,剛纔一個個的片段慢慢回到了腦際。
他,確實是被活抓了。
果然,他還是輸給了北冥夜。
死,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救自己的父親。
北冥夜坐在審訊的位置上,佚暘跟在一旁。
巫定山還是依舊低垂着頭顱,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樣。
北冥夜側頭看了佚暘一眼,佚暘頷首,回頭示意身旁的兄弟做事。
一個高個子的男人,拿了一桶冰水,走到巫定山的面前,照頭淋了上去。
一陣冰冷下來,並沒有想象中忽然被驚醒的模樣,巫定山只是慢慢擡起頭,眨了眨眼,看着坐在前方的北冥夜。
“有話要說?”北冥夜瞅了他一眼,率先開口。
巫定山只是一瞬不瞬看着他,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說任何話。
成者爲王,敗者爲寇,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好說的。
沉默了半刻,佚暘沒想到這個人連他家的先生都不怕。
他不但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害怕的氣息,反而嗅到了幾分不屑的氣味。
“我家先生在問你話。”他大聲地哄道。
巫定山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當佚暘正要發怒的時候,北冥夜卻擺了擺手,臉上浮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巫定山,國外留學,電子計算機畢業,回國四年,一直掌握着家族生意。”
聽到這些,巫定山眼角微微抖動了一下。
沒想到北冥夜連這麼細節的事情都查出來了,他到底還知道多少?
他自從知道了父親的事情之後,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去把自己的人生軌跡擦乾抹淨了。
他是怎麼查出來的,心裡想不明白,是哪裡出了紕漏。
雖然,北冥夜的能力不容置疑,但,計算機方面,他對自己也有十足的信心。
巫定山空泛的眼眸裡,忽然多了幾許不明的光芒。
“還是沒話說嗎?”
今天,先生的脾氣似乎看起來不錯,這一點都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以前審訊犯人,先生一般不會親自出面,即使他出面的時候,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好脾性。
佚暘,抓了抓頭,再一次側頭看着北冥夜。
巫定山斂了斂神,還是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
“你父親巫董伯父現在身體怎麼樣了?聽說自從政協瓦解之後,他就因病退到了幕後。”
“也不知道他生的是什麼病,一直以來也沒有看到他。”
他斂了斂神,看了他一眼。
“你現在不說話,是不是要我的人去請你父親過來接你回去?”
說到這裡,北冥夜便不想再說下去了。
總覺得今天自己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忽然就秀逗了起來。
說起這些話,跟那些多話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只是心裡真的沒想到是巫董,以他當年給政協立的功,沒有人會想到他竟也是飛鷹的人。
一想到這裡,北冥夜心裡就開始不好受起來。
他再瞅了巫定山一眼,輕咳了一聲,站起來就要離開。
“不,不要去打攪我的父親,醫生說,他……時日不多了。”
巫定山也沒有辦法,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絕望。
只希望北冥夜能高擡貴手,不要去驚動他的父親。
父親已命不久矣,他不想再讓他傷心難過。
見他終於說話了,北冥夜快要徹底失去的耐心,總算尋回了一些。
他回頭瞅了他一眼,沉聲道:“他究竟得了什麼病?”
巫定山斂了斂神,錯開他的目光,沉默了。
北冥夜並沒有逼他,他慢悠悠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千方百計找戒,我想這個原因,我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出來。”
“你爲他做這麼多事情,只是想讓他能多活幾年,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