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玲瓏知道,身爲皇室的人,尤其是皇子們,不可能對那個位置沒有半點想法。
尤其是她這種情況,若不是齊王對皇位有何想法,又何必來找她一個“鄉下野丫頭”。
江玲瓏快收斂了心神,這纔是第一步,她會接着想辦法,慢慢,一點一點地靠近皇上,成爲皇上身邊的第一人。
江家欠了她那麼多,她唯有出人頭地,才能向江家那些拋棄她,委屈她的人報仇。
無論是爲了誰,這一次她入宮,一定要成功。
“江姑娘,皇上命你進去。”小李公公叫了江玲瓏一聲,江玲瓏眼睛一亮,抑制因爲歡喜就要上翹的嘴角,然後擡步入御書房。
“奴婢參見皇上。”
“起來吧。”嘉康帝正在批閱奏章,頭也不擡地應了一句。
嘉康帝沒有動靜,江玲瓏也不急着,就靜靜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更不吭聲去提醒嘉康帝。
直到嘉康帝把手上剩下的三本奏章通通批閱完畢,纔有空看向了江玲瓏:“內務府那個小太監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回皇上的話,奴婢知道一點。”江玲瓏就道:“不過就昨天那雲錦的破爛之處可看得出來,毀了雲錦的人,也不是故意的。一年才三匹雲錦的確是稀少。可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人的性命更珍貴的?”
江玲瓏這話一出,聽着像是在可惜那個吊死的小太監,實則是在隱射陸凝眸太過小提大作了。
不就是一匹雲錦嗎,陸凝眸只要派人跟皇上說一聲,皇上暗暗調查,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那個小太監是受了驚,纔會在恐懼之下,用輕生來選擇結束痛苦。
“放肆!”嘉康帝臉一板:“依你之言,若是宮中哪個奴才缺銀子,又恰巧是內務府做事的,他們豈不是可以監守自盜?你雖然不是在江府長大的,但規矩就是規矩。在外面,或許人命更重要,但是在宮內規矩最大!”
如果宮裡的事情,當真用江玲瓏所說的那一套去行事,皇宮之中必然亂了套。
“難怪定王妃會說你的規矩學得亂七八糟,到底是才學了幾日,莫說是精髓了,便連裝個樣子你都不會。雲嬤嬤已經來了,這一個月內,你不必來御書房伺候朕,先跟雲嬤嬤把規矩學全了再說。在宮裡,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必須弄清楚。皇宮,從來不是一個任由人放肆的地方。”
“是,皇上。”被嘉康帝這麼痛斥一番,是江玲瓏沒有想到的。
與此同時,這也是嘉康帝頭一次對她說了這麼長的話。
想想其他伺候皇上的宮人,一天之內皇上對他們說的話,不過就是“平身”、“起來”這種簡單的字眼,再看看自己,江玲瓏心中又有了自信。
出了御書房,江玲瓏先回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比較素氣的衣服,因爲她早就聽說雲嬤嬤喜歡規矩的姑娘。
“江姑娘,可是恭喜你了。雲嬤嬤在宮雖是最嚴厲的人,但名聲出高徒,誰都知道,雲嬤嬤教出來的人規矩是最好的。以後江姑娘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啊。”
正好有空的小宮女一下子就把江玲瓏給圍住了,眼裡充滿了對江玲瓏的羨慕和妒忌。
“什麼飛黃胖達,皇上這是在罰我呢。”江玲瓏心中得意,面上卻是不顯。
皇上當真厭乏的人,哪裡還需要送到嬤嬤那兒學規矩,只要一句話,她自然就會被打發出宮。
皇上這是想將她留在身邊,這纔要讓她學好規矩,免得她以後再犯錯呢。
這一點,不用別人教,江玲瓏也能想得明白。
正是如此,跟着雲嬤嬤學規矩,江玲瓏心中是願意的。
她回到江家的時日尚短,哪怕江家的人想教她規矩,她能學習的時間也太有限了。
齊王爲了不讓她露出馬腳,故而她在明知道自己一定能回到江家,齊王也沒有派任何人教她規矩。
江玲瓏曉得這是她最欠缺的,宮裡是個講規矩的地方,她剛纔之所以在皇上的面前那麼說,無非是想在皇上的面前爭個分,表示一下自己的善良罷了。
至於給定王妃上眼藥,那只是順帶的小性而已。
總不可能她之前百般還看定王妃不順眼,現在有機會,她卻不抓緊機會,黑定王妃一把。
將自己打理好了之後,江玲瓏如同一個鬥士一般,去見了雲嬤嬤。
看到雲嬤嬤不苟言笑的樣子,江玲瓏心中小小唬了一下,不愧是宮裡最嚴厲的嬤嬤,看着就不像是個慈善的。
最初江玲瓏聽到陸凝眸讓她跟雲嬤嬤學規矩,她還當陸凝眸要報復她,整她,特意給她找了個狠角色呢。
直到剛纔聽了其他宮女的話,她才知道,這個雲嬤嬤不管從哪一個方面爲說,都是頂厲害的,跟着雲嬤嬤學規矩可能會苦一些,但絕對不會吃虧。
想到這兒,江玲瓏眼裡閃過複雜的神色。
昨日,她故意那般對待定王妃,定王妃不該厭惡她,想着法兒地給她使絆嗎,爲什麼定王妃會給她指一個雲嬤嬤?
雲嬤嬤或許是個好嬤嬤,但最後做決定的人卻是嘉康帝,嘉康帝的決定偏又受着陸凝眸的影響。
這麼一個圈轉下來,自己爲何能跟雲嬤嬤學宮規,江玲瓏心中自然就清楚了。
“看吧,我就說這個江玲瓏難纏得緊。我們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物的存在,不過短短三天,她就做了這麼多的好事。凝眸,單雲錦一事,我覺得這個這個江玲瓏肯定是盯上你,要跟你過不去呢。”
祁霍香緊張地說道:“明明那一天我對她也不怎麼好,甚至是我下令把她趕出皇宮的,怎麼不見她來對我?”
“……”陸凝眸無語地看着祁霍香這個大逗比:“你想替我分擔愁恨值?先別高興得太早,以她現在的能力和情況,想對付我是絕對沒有可能的。有我在,她想動你也不可能。爲此,她不着急,除非她急着死。”
“那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