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讓我們過來隨你們一同去。”連沙從容的指了指站在門外的另外幾個黑衣人。
“額,他怎麼知道我們今天要行動的?”蕭遠秋看向蕭遺墨詢問,莫非之前他們有說到過這方面的事?在自己看來他就只是一天到晚在擔心小凡的事,啥也沒幹的啊。
蕭遺墨不理會蕭遠秋的驚訝,認真的看了看連沙帶來的那一羣人,而後慵懶的出聲:“跟去是可以,不過要是拖後腿我可不會救你們,所以要做好覺悟。”
連沙堅定的點頭:“關於這點請儘管放心。”
“那麼你們自己選定要跟着誰吧。”蕭遺墨話音剛落,就見他們已經快速的分好了隊形,不禁有些感概道,曾經的蕭家也是崇武的家族,若是沒有發生那麼多的變故,或許時到今日隨便叫上一堆人出來,就能將那淋霧谷的人解決了,但是爹說了,這些事不能勞煩谷中的人,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讓他們換一種生活方式,那麼就不能再將他們牽扯進任何跟武力相關的爭鬥當中來。
臨分開前,花飛塵忽然扭頭對蕭遺墨道:“墨兒你多多小心,雖然你武功不錯,但是沒有什麼經驗。”
蕭遺墨不以爲意的咧嘴笑道:“師傅你還不是跟我一樣,你也多加小心。”
京城的一座賭坊內,雖然時值夜深人靜卻依舊人聲鼎沸,喧囂不已,蕭遺墨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賭坊深處,打開了那道秘密的開關,對身後的幾人耳語了一番獨自進入了地下室,原本以爲一進來就會遇上一羣人的纔對,畢竟那文案上可是寫了有百餘人。
眼前的情況跟預料的不一樣,四周都靜悄悄的,除去幾個昏暗的燈籠靜靜的掛在石柱上之外,再無別的物件,也聽不到任何別的動靜,但是卻隱約能感覺得到不少習武之人的仔細存在。
看來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不止歐逸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別的人也猜出了自己會在今日行動,安靜的在地下室的入口站了片刻後,斜斜的靠到了一旁的牆壁上,對着空無一人的寬闊空間道:“我這都已經來了,你們大家不要出來迎客嗎?”
“呵呵,好膽識,既然猜出了我在此處設了陷阱,爲何不逃?”南宇泰笑着打開一扇石門走了出來。
“呵,在我的人生裡,可就沒有逃這個字眼的存在,不過,你爲何就認定今夜我會來這裡?”蕭遺墨忽然開始擔心起去其他地方的幾人,若是南宇泰在這裡設下陷阱等自己來自投羅網,恐怕其它那些地方也跟這邊情況一樣。
“不管今夜來到這裡的是誰,我都會讓他有去無回,不過來的是你,倒是讓我有些意外的,這些日子就算你女人在我的手裡,你也完全沒有任何的行動,我都有些開始懷疑從前認爲你很厲害這點是不是我的錯覺。”南宇泰身後忽然出現了一把椅子,同時也出現了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側。
蕭遺墨神色淡淡的盯着他,好半晌依舊沒有任何別的動靜,有些不耐煩的出聲道:“既然都大費周章的準備好了何不叫你的人都出來?浪費時間可是不好的習慣,因爲你說不定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南宇泰不屑的輕笑:“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今日這裡可是準備了足夠的人手,你是註定了有進無出,要命喪此地了。”
“是嗎?那就開始吧?”蕭遺墨不以爲意的挑眉,南宇泰數十年前就傳出了已經隱退的消息,但是對於他隱退之前的一些事蹟,自己卻是知道的,所以對上眼前的他,絕對是不能大意的。
“好。”南宇泰話音落下,立於他身旁的兩個女子就唰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朝着蕭遺墨的方向攻去。
蕭遺墨身姿靈活的躲閃了幾下,戲謔出聲:“莫不是你認爲用這兩個姑娘就能對付得了我?”
南宇泰不置可否的輕笑着,如看戲一般,看向三人的方向,雖然她們兩人是自己親手培訓出來的,對上蕭遺墨卻有些毫無用處。
蕭遺墨徒手應付着兩個攻勢猛烈的女子,躲閃間幾縷髮絲被利劍削落,不悅的擰了擰眉,腳尖在牆壁上一點,身形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每一個轉動都恰到好處的躲開了她們兩人的攻勢。
連沙依蕭遺墨所言,在外等了片刻才推門進來,對上裡面的情況,略微有些錯愕。
見到忽然出現的連沙,兩個女子都紛紛有些走神。
趁她們走神的功夫,蕭遺墨掀脣笑了笑,腳尖再次在牆壁上一點,身形快如閃電,瞬間從兩人手中奪過了劍,同時封住了兩人的穴道,將其中一把劍扔到地上後,圍着其中一名女子轉悠了一圈,而後唰唰的揮舞起了手中的劍。
南宇泰見狀欲起身上前,連沙立刻擋到了其中。
“歐逸人怎麼沒來?”南宇泰看清楚突然出現的人是誰後,沉沉的出聲,花了好些功夫在京城中尋歐逸的下落始終一無所獲。
“谷主忙着伺候你家公子,沒空前來。”連沙拔劍的同時,扭頭看了一眼蕭遺墨的方向,下一刻,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色驚的合不攏嘴。
蕭遺墨扔掉手中的劍,拍了拍手,笑道:“你們兩人這樣可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聞言,兩個被他剃光了頭髮的女子,在動彈不得又說不出來話的情況下,只能憤恨的瞪着他,以發泄心中的怒火。
“年輕人就是淘氣,不過你在這裡與我糾纏的時間裡,你那可愛的夫人可就要遭殃了。”南宇泰在剛纔就清楚了他的實力,那兩人由自己一手帶大,有多少能耐自己是最清楚的,對上他卻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那麼即便是自己本人親自去應對,也恐怕不是他的對手,上了年紀的自己早已沒了往日的能耐。
蕭遺墨雲淡風輕的笑道:“凡兒的安危不用你來操心。”語畢看向連沙道:“你能將他拿下嗎?”
連沙堅定點頭:“沒問題。”
南宇泰輕拍了幾下手掌,瞬間從他剛纔出來的那個石門後涌出了一羣人,將他護到了身後。
“老奸巨猾的傢伙。”蕭遺墨看似有些激動的出聲,一副此刻才察覺到這裡除去南宇泰跟先前的兩個女子之外還有別的人在,不過,此刻雖然出來了許多,數量也完全不對,按氣息來分辨,人數應該更多的纔是,莫非是想要一輪一輪的出來,耗光自己的體力?
“忘了告訴你,包圍賈府的那些侍衛可都是我的人,這會兒賈府中恐怕十分的熱鬧。”南宇泰躲在人羣后,得意十足的出聲,在京城裡,就憑他們百獸谷那麼幾個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即便是有那百花谷跟幽暗谷的幫助,自己也有能力將他們統統都給清理了,畢竟部署了這麼多年,淋霧谷中大多數的高手都已經調來了京城中。
“是嗎?我也忘了告訴你,除了我身邊的這位,與我一同前來的還有兩位幽暗谷的人,而且都是設置機關陷阱的高手,不久之後,這地下室就不再是你熟悉的地方了。”蕭遺墨對他說的話完全不放在心上,守在賈府外的那些侍衛有問題,這一點慶王早就已經看穿了,而且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今天只要在這裡將這南宇泰拿下,剩下的事就都很好辦了,沒了南宇泰跟南宇宵兩人的幫助,那太子不過就是一無用之人罷了。
南宇泰面色微變,本不想理會他說出口的話,卻還是不受控制的輕拍了一下手掌,這一次並沒有如之前那般的涌出來一羣人,身後的那扇石門也沒有要打開的跡象,面對這樣的情況,忽然之間,就有些緊張了起來。
蕭遺墨湊到連沙身邊,輕聲道:“外面那兩人真可靠。”
連沙神色如常的答:“那是肯定的,谷主可是將頂尖的幾個人纔給撥了過來,你就放心吧,其他人那邊也不會出問題的。”
蕭遺墨放心的點頭,這之後可得好好的去答謝一下人家歐逸:“你對付那些嘍囉。”
蕭遺墨話落,連沙就幾乎與他同時朝着那羣人躍了過去。
一時間在這灰暗的石室中,不時的傳出一些兵器相碰撞的聲音,還不時伴隨着幾道人體墜地的悶響。
蕭遺墨與南宇泰徒手過了幾招後,南宇泰不知從何處掏了一柄劍出來,蕭遺墨擰擰眉,略顯煩躁的冷哼了一聲,從衣服腰間的縫隙中,抽出了一柄柔軟的劍,軟到幾乎都快要不能撐起似乎下一刻就要癱軟下去。
對上那樣的一柄劍,南宇泰卻是絲毫都不敢大意,比之前更加認真的應對了起來。
賈府中,蘇小凡與蕭遠峰兩人待在賈傲青的院子裡,聽着四周不斷傳來的廝殺聲,看着那無比悠閒坐在桌前飲茶的賈傲青,皆是滿腹的疑惑,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凡兒,累了就去睡吧,明天起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賈傲青被她盯的久了,才幽幽的出聲。
“外祖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這外面的聲音不會是皇上想要進來拿下你吧?”蘇小凡終於是問出了那一直盤旋在自己心頭的疑問。
賈傲青笑道:“別想太多了,此刻外面的人一撥是皇上的人,一撥是淋霧谷的人。”語畢,見兩人依舊是一臉的疑惑,遂再度出聲道:“這慶王早幾日前就秘密的派人進來給我說了,外面的那些侍衛並非是皇宮的侍衛,所以將一衆御前侍衛秘密的送進了府中,若是外面的那些人有了任何的動作,也好及時的應對。”
蘇小凡似懂非懂的點頭:“話是那麼說沒錯,不過外祖父,表姐的身世皇上如今已經知道了,他……”
“之後你就會知道了。”賈傲青神色複雜的凝望向天際。
蘇小凡見他似乎不打算再開口說話,也就未再繼續追問。
蕭遠峰始終安靜的坐在一旁,在小凡提出要來到這裡之前,墨哥就說了,就算小凡她固執的要獨自一個人前來,也要自己跟隨而來,就算慶王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得很妥當了,也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的。
翌日,都已經臨近晌午,蘇小凡還未醒來,蕭遠峰在她的房門外來回的走動,想要敲門將她叫醒,又想要讓他再多睡上一會兒。
皇宮中,金鑾殿上,上官旭堯神色凜然的端坐在上,心不在焉的聽着那些臣子的稟奏。
“父皇,今日的早朝因何拖延至今?”憋了許久的上官睿終於是忍不住出聲詢問,這往常到這個時辰,早朝應該早就散了,而今日也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在朝堂上商議,父皇他也只會在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隨口的詢問一下,就沒人有事稟奏了嗎?如此輪迴下來,一些大臣們都絞盡腦汁的去將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給說了出來,最關鍵的地方在於,父皇幾乎都沒有怎麼認真的去聽他們說話,這點着實叫人疑惑。
“拖延?”上官旭堯沉聲反問。
“兒臣失言,只是今日父皇的狀態似乎有些不佳,父皇可要好好的去休息休息?改日再議?”上官睿垂首恭敬出聲。
“不必了,他們來了。”上官旭堯這時才收斂了方纔閒散的姿態,看向從殿外走進來的幾個人。
上官睿回頭看向那在上官慶的帶領下一同前來的兩人,立刻斥責道:“慶王將那不日就將問斬的兩人帶來殿前是何意?”
上官慶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並未開口說話,走入殿中後,靜站了片刻,等那文武百官都紛紛議論完了,纔出聲道:“兒臣遵照父皇的旨意將母妃跟皇妹從天牢中接了出來。”
立刻就有太監端了清水到上官旭堯的面前,上官旭堯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拿過一旁的金針突破了手指頭,擠了幾滴血進去,然後面色平靜的看着那太監走到上官紫韻的身旁,在上官紫韻略顯呆愣的狀態下,擡起其手,滴了一滴血進入碗中,之後由別的太監將那碗有兩人血滴的水,端到了衆大臣的面前,頃刻間,原本好不容易靜謐下來的殿內,再度喧鬧了起來。
“將貴妃跟公主帶下去休息。”上官旭堯擔心上官紫韻一時驚愕過度,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及時的將她們兩人給打發了下去,在兩人走後,輕咳了一聲,看向那些安靜下來的文武百官道:“如你們所見,紫韻乃是朕的孩子,太子君心叵測陷害胞妹與朕的愛妃,今日起,廢除太子之位,貶爲庶民,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入京。”
“父皇?”上官睿被這突發的情況驚的找不着北,完全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那紫韻的的確確不是父皇的骨血纔是。
“退朝。”
隨着尖銳的太監聲音響起,龍椅上已然沒了上官旭堯的身影,偌大的殿內,此刻只餘下一衆驚訝的都甚至來不及跪安的大臣,還有那已經被幾個御前侍衛制服了的上官睿,上官慶也早已在上官旭堯起身的那一刻就隨之一起走了出去。
回了霜霞殿,上官紫韻終於是忍不住屏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奔到賈芷霜的跟前追問:“母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究竟是誰的孩子?”
賈芷霜沉默的沒有回話,眼眸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
“皇妹你的確是那夏深淵的孩子沒錯,剛纔的那個水被我們動了手腳。”
上官慶與上官旭堯一同步入了屋內。
“可是爲什麼……”上官紫韻咬咬脣瓣,此刻心中的情緒非常的複雜,凌亂的竟讓自己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許多年前,朕就開始懷疑,皇宮中的一些人有問題,所以即便是得寵的妃嬪,朕也從未相信過她們,你們母妃進宮的那一天夜裡,看着她哭紅的眼眶,還有那憔悴的神情,我就有些懷疑她並非自願入宮,所以派人查了所有跟她相關的事,自然也知道了她跟那夏深淵從前的關係。”上官旭堯到賈芷霜身旁坐下。
賈芷霜垂了頭,不敢擡頭看向此刻屋內的任何人,一直以來都認爲自己隱瞞的很好,原來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露餡了嗎?
上官旭堯又再度繼續說到:“慶兒出生後,皇后的人幾次三番的想要毒害其性命,無奈,爲了保其安全,朕只得製造了一個契機,賜了府邸封了王讓他搬出皇宮,同時也派了諸多的人去他的身邊,護其安危。”
上官紫韻擰眉,原來父皇一直以來對誰都很好,唯獨對王兄格外的冷漠,是有別的原因嗎?
“韻兒你出生的那一天,朕就已經知曉你並非朕的孩子,當然,朕也如旁人那般生出過想要殺死你的想法,但是對上可愛的你,那種想法瞬間付諸東流了,同樣爲了保護你的安全,朕將你悉心的保護起來,甚至在你出生那一日就在宮中發出了聲明,不管是任何人膽敢碰你一根毛髮,朕都會將她五馬分屍。”上官旭堯感概的搖了一下頭,其實這些事原本是打算一直隱瞞下去的,沒想到霜兒她會親自告訴韻兒其身世。
“爲什麼?若是那樣,爲什麼父皇還要對母妃那麼好?還要對我那麼好?”上官紫韻一雙水眸中瞬間瀰漫了水霧。
“呵,朕雖貴爲九五之尊,其實也只是一個凡人罷了,即便是你母妃心繫他人,也想要將其禁錮在身邊,今天發生的這一切也都只是爲了將她綁在這後宮之中,讓她不忍從朕的身邊逃離,朕,只是無藥可救的愛上了一個愛着他人的女子罷了。”上官旭堯轉頭看向賈芷霜,凜冽的眼眸中爬上了淡淡的愁容,若是如此她依舊不願意留在這後宮中,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上官紫韻扭頭看向邊上的上官慶,見他一臉的平靜,似乎在說父皇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半晌,賈芷霜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起身走到上官紫韻的身邊,憐愛的攏了攏她肩上那幾縷凌亂的髮絲,柔聲道:“皇上說的都是真的,所以韻兒你能瞭解母妃的想法了吧?母妃不想要傷害任何人,但是母妃不能分成兩個人,沒辦法顧全兩面,所以韻兒能替母妃守候在那個人身邊嗎?”
上官紫韻噙着淚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很痛,卻不知爲何會心痛,也不知究竟是爲誰痛。
“我送你出宮吧。”上官慶說完就快速的轉身走了出去。
上官紫韻呆站了幾秒也跟了上去。
賈芷霜依依不捨的看着她走遠,直到什麼也看不到,才收回視線,看向那如往常一般深情注視着自己的上官旭堯,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道:“臣妾何德何能,得皇上厚愛。”
上官旭堯搖頭:“朕只是一個用卑鄙的手段將你綁在身邊的男人罷了,你若恨……”
賈芷霜幾步上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臣妾對皇上從未有過恨,有的只是抱歉。”
“若是先遇上你的是朕,你會……”上官旭堯眼中的愁容稍稍退散,換上了些些凌亂的神色,雖然是相近辦法將她留在了這後宮之中,卻還是很害怕,害怕會就這樣直到自己死去那一天依舊得不到她的心。
“會,一定會。”賈芷霜彎眉淺笑。
上官旭堯看着眼前這樣的她,沒來由的覺得心中一痛,多少年了,看到的一直都是她這樣牽強的笑容,自己想要看到的是她發自內心的笑。
上官慶將上官紫韻送到醉意樓後,未多做停留,直接折返回了宮中。
“紫韻。”蕭玉書見到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她,等了這麼些時日,緊張了這麼些時日,終於是由看到完好無缺的她了。
“玉書,我們成親吧。”上官紫韻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沒有走出來,爲了不跟娘經歷同樣的人生,爲了讓未來不生出任何的意外來,儘早完婚才能讓自己安心。
“好。”蕭玉書掀脣淡笑,這原本應該由自己說出口的話,此刻被她搶先說了。
上官紫韻笑着吸了吸鼻子,壓下縈繞心頭的那股淡淡憂傷,扭頭看向屋內的人,而後驚訝的瞬間瞪大了眼眸:“你們這是怎麼了?昨晚去打劫了?”
蕭遺墨不置可否的聳了一下肩,扭頭看向在替蕭遠秋上藥的花飛塵:“師父,你的傷勢不要緊吧?”
花飛塵搖頭:“這是一些皮外傷罷了,無礙。”
蕭遠秋苦笑道:“就我最丟人,傷的最,啊……師父你輕點。”
“不好意思,手抖了一下,只不過是你那邊的人數超出了預估罷了,你能完整的回來已經不錯了。”花飛塵放下手中的藥膏,看向角落裡的夏臨炎:“你真的不用我給你上藥嗎?”
夏臨炎搖頭:“跟你一樣,不過是些皮外傷,並無大礙,我擔心爹那邊的情況。”
上官紫韻身形一僵,猶猶豫豫的出聲道:“麻煩帶我去他那裡一下,有些話想要跟他說。”
夏臨炎擰眉看着她,半晌才起身帶路。
夏深淵的房門外,夏臨炎並未跟上官紫韻一同進入屋內,他們婦女兩應該會有一些想要單獨說的話。
“你母妃她不打算出來了吧。”夏深淵捧着酒壺坐在窗前,回頭看了一眼進來了許久也未開口說話的上官紫韻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恩,你爲何不去找她?”上官紫韻輕聲發問,在走到他房中的這段路中,就一直在尋思若是見到他後應該說些什麼好,站到這裡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也想過,按自己的想法強行的將她從那個皇宮中帶走,但是若我那樣做了,日後她的心中就依舊還會對那皇帝念念不忘,畢竟她是個善良的女人,那皇帝又對她太好,她會執着的認爲她傷害到了那皇帝,餘生都會不得安寧,所以我思量了許久,放棄了去擄走她的想法,我可以一直忍受等待的日子,但是無法忍受她在我的身邊卻還心心念念想着別人的日子,所以順其自然吧。”夏深淵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不過在看到眼前的上官紫韻後,忽然就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跟玉書成親後,可以去百花谷住上一些時日嗎?”上官紫韻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母妃就是太過善良了。
夏深淵笑着回頭:“可以啊,你們打算成親了嗎?”
上官紫韻沉默的點頭。
“那麼,就由我來操辦你們的婚事吧。”夏深淵脣角的笑意在不斷的擴大,霜兒她肯定曾經幻想過在紫韻出嫁的時候,會準備一些什麼樣的東西,雖然她沒有機會出席紫韻的大婚,但是她想要給紫韻的那些東西,自己都會替她辦妥。
“好。”上官紫韻也稍稍釋然了。
包廂內,賈澤峰與賈雨塵兩人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歐逸也在他們身後走了進來,賈傲青對上屋內的幾人問:“那南宇泰可抓到了?”
蕭遺墨點頭:“此刻關在密室中,舅舅你們那邊可還順利,南宇宵人呢?”
“在地宮中追丟了,原以爲他應該是完全不瞭解地宮下面密道的構造纔對,沒想到他居然也懂一些。”賈澤峰爲自己的失責感到懊悔,若是能思量的更加周密,就不會讓他逃掉了。
“沒關係,目前淋霧谷的大部分勢力都被清除了,獨剩下那南宇宵跟南漳父子兩人,並不難對付,他應該會趕回默城跟南漳的人匯合,我們也準備一下,儘快回去吧。”蕭遺墨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臂,在於南宇泰對上的時候,不小心被他刺了一劍,一會兒凡兒看到了,不知會作何反應。
“那你們就儘快回去吧,我暫時就不去默城了,現如今朝中的形勢極爲不穩定,我還無法抽身離開。”賈澤峰原本想要歸隱的想法,在對上皇上做出的一系列事之後,徹底的放棄了,而且就目前的情勢來看,慶王極有可能會坐上太子之位,就算是爲了他,自己也必須堅守崗位,來日也可以作爲他的後盾支撐其穩固朝綱。
“不要等老谷主了嗎?師父的父親也還沒有下落。”蕭遠秋皺着眉出聲,從小到大這還是頭一次受傷如此的重。
“唔。”
蕭遺墨捏着下巴琢磨了起來,片刻後起身道:“不管如何,我們都先去外祖父府上吧,媚兒她們應該也都全部在那邊了。”
“小凡真的沒問題?”
賈府,蕭遠峰已經記不清楚自己這是第幾次詢問了,從之前就一直覺得很奇怪了,小凡通常都是不會睡到這麼晚還不起來的,何況還是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賈府外的一些屍體雖然說已經被處理掉了,但是還依舊留有一些淡淡的血腥味。
“你這是不相信老夫說的話?我應該說過了,不過是想讓她好好的休息夠本,所以在她的食物中下了點讓她安睡的藥罷了。”賈傲青從棋盤間擡起頭來,一本正經的回話。
“並非不相信,不過就算昨晚外面吵了點,你也沒必要給她下藥啊。”蕭遠峰滿心糾結。
“呵呵。”賈傲青輕笑一聲而後又專心於棋盤上了。
“爹。”
“祖父。”
賈澤峰與賈雨塵進屋後齊齊叫出聲。
賈傲青手微微一頓,將執起的白子又放了回去,轉頭看向走進來的一羣人,捋須笑道:“看來事情都已經順利解決了啊。”
賈澤峰點頭:“基本上算是解決了,今晨太子去早朝後,我們的人就潛入了太子宮中,將他地宮內的一衆淋霧谷的人都盡數降服了。”賈澤峰隱瞞了南宇宵跑掉一事,反正日後這也用不到他老人家去操心了。
賈傲青點頭,看向後面的蕭遺墨道:“你去叫醒凡兒吧,或者去跟她一同休息一下。”
蕭遺墨沉默的轉身走了,剛纔遠遠的就聽到了他跟遠峰的對話,在凡兒醒來的這一段時間裡,自己也得儘快的恢復精力才行,不然會讓她擔心的。
“慶王怎麼將他帶來了?”賈羽塵看向走在上官慶身後的那張雲鬆。
“小凡之前說了有話要與之商量。”上官慶回頭睨了一下身後的張雲鬆,而後藍溟帶着張雲鬆去了紫沁閣。
“你母妃那邊沒事吧?”賈傲青唯獨放心不下的就是賈芷霜的情況了。
“外祖父請放心,不會有事的,父皇也只是如今還未放下,假以時日,等他想通了,就會放母妃離開,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他也不希望母妃整日鬱鬱寡歡。”上官慶淡然出聲,冰冷的視線掃了一圈屋內的人,最終停留在花飛塵的身上。
花飛塵平靜的回視。
蕭遠秋因爲有傷在身,還傷勢挺重,進入這屋內後就找了個凳子坐下,見上官慶一直注視着自家師父,遂出聲問到:“昨日媚兒前去詢問慶王的事,不知你可有眉目?”
上官慶沉吟了一番點頭:“前些時日宮中的玉璽不甚丟失,不過僅一兩個時辰就被本王的人在宮中尋得,恐怕是那偷玉璽之人在被追趕的途中不慎丟失了,然後那北山顏乃至於他手下的人都是在尋找此物。”
“咳,之後等我們的人尋到他,便會將他,跟他手下的人全部帶離京城的,請放心。”花飛塵不自在的抿嘴輕咳了一聲,沒想到爹會對那玉璽感興趣,這玉璽固然是很重要的物件,但是就算奪得了玉璽,也不見得就能動搖其江山,那上官旭堯似乎將朝中的大小適宜都處理的很好。
“這個玉佩,你們依舊轉交給蕭遺墨吧,本王留着也毫無用處,父皇已經將號令全軍的兵符交與我手。”上官慶取出之前他們交給自己的那枚玉佩,原本就連自己也都認爲這次的事件中說不定會用上此物,只是在跟父皇談話後,就打消了用它的念頭,軍中的人若是大批量的調動,免不了又會勞民傷財。
“不用了,百獸穀日後不需要此物,待我與墨弟商議一番,等他同意後,我便將其餘的兩個物件也交到你手中。”蕭遠秋想起翎叔交給自己的東西,都是因爲有它們在身上的緣故,害自己昨日未能全心對敵,最終落得傷痕累累的下場。
“那樣的東西不交給我們也罷。”上官慶並不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能讓江山易主的寶藏,所以對其毫無興趣。
蕭遠秋堅定的道:“對於我們四大家族來說,那兩樣東西就如同致命罌粟一般,百餘年前害得四大家族險些滅亡,百餘年後害得我們四大家族內訌,鬧出了不少的爭端,據聞那密室中也不過就是一道聖旨,聖旨中記載的也不過就是某妃嬪偷龍轉鳳,混淆了皇室血脈,不過現如今的江山在你們手中穩如泰山,所以那道當年來說極其重要的聖旨,也沒有什麼的價值,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去處置它。”
上官慶點頭,不過還是有些些疑惑:“費盡心機藏匿起來的就獨獨只有一道聖旨嗎?”
蕭遠峰咋舌:“關於這一點,我也很是好奇,若是有機會的話,真想去看看那個密室中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如此等你們商談好後,就隨本王一同前去那密室中看看情況吧。”上官慶未多思索就脫口而出,畢竟是給他們帶去了不少災難的物件,他們也有前去查看一番的權利。
蕭遠峰蔓延興奮的看向蕭遠秋。
蕭遠秋無奈的勾脣笑道:“若是墨弟沒有意見的話,我們自然也是很想前去一看究竟的。”
傍晚,蘇小凡幽幽醒來,對上身旁睡的很沉的蕭遺墨,靜靜的盯了他許久,而後起身,準備去備些食物,等他醒來就能給他吃了,看他一臉疲憊的模樣,昨夜肯定是去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才下樓,就看到了院中的張雲鬆跟藍溟兩人,斂了斂心神走過去,朝着藍溟道:“勞你親自將他送過來,真是過意不去。”
“你言重了,我也並非特意送他過來,是王爺隨我一同來的。”藍溟見她氣色紅潤,才釋懷,之前聽聞她在宮中失蹤,自己還一直很擔心。
“張大人請坐下吧。”蘇小凡對上那忽然站起來的張雲鬆淡漠的出聲。
張雲鬆略微有些尷尬的擰了一下眉,還是依言坐了下去。
蘇小凡擡手自行倒了一杯茶水喝下,纔出聲:“找張大人過來,主要是想要問一下您跟四喜之間的事。”
張雲鬆挑眉:“四喜都已經死了,你還有什麼好問的?”
蘇小凡轉動了幾下手中的茶杯:“四喜臨死前說了,你曾經對她許下了某個承諾,她一直將那當真了,纔會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個地步,我想要知道你曾經究竟對她許下了怎樣的承諾。”
“那應該與你無關吧?既是與你無關之事,你知道了又有何意義。”張雲鬆嘴上雲淡風輕的回着,心中卻是認真的心思了起來,要說起來,在自己的記憶中,從未曾對四喜許下過任何承諾的纔是。
“不說是因爲你忘記了吧?”蘇小凡不悅的皺了眉,就算他極力掩飾,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的,若要說會有哪一句話會讓她誤以爲是承諾,就只有曾經對她說過的那句,來日一定會接她進京,讓她風風光光的入門了。”張雲鬆不確定的出聲,真要回憶起來,跟四喜說過的話並不多,所以也不存在會忘記的可能。
“呵……四喜還真是單純,害我以爲會是怎樣的承諾,會讓她心甘情願的破腹取子,臨死也要將你的孩子生下來。”蘇小凡自嘲的笑了笑,若是早知只這樣一個無聊的承諾,自己或許就不會特意詢問了。
張雲鬆情緒略微有些激動,想着那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卻是連見上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就無法冷靜,但是又完全沒有辦法。
“藍溟你帶他走吧。”蘇小凡起身帶了彩夢彩珠一同前去廚房。
藍溟凝望了她的背影片刻,才帶了張雲鬆離開賈府,去了外面的馬車上等自家王爺出來。
隔日,在於蕭遺墨商量後的蕭遠秋,將那地圖跟鑰匙交到了上官慶的手中,蕭遠峰決定跟他一同前去宮中看看那個神秘的密室,上官紫韻因爲想要在臨走前最後見上賈芷霜一面,也變裝一同跟了進去。
蘇小凡在紫沁閣中替蕭遺墨更換傷口處的藥,時不時的偷眼看向一旁的花飛塵,最終忍不住詢問道:“師父不是說要去尋找你爹嗎?這都馬上快要啓程離開京城了,你怎麼還不行動?”
花飛塵淡然回話:“此事不用我操心,老谷主既然跟着他,就會將他捉回來的,就算沒能趕在我們離開之前,之後也會將他帶去百獸谷的。”
“可是師父你跟慶王說的會將你爹手下的那些人也一同帶離京城。”蕭遠秋悶悶的接話,要不是因爲受了重傷,還能去幫師父找找人的,現如今只能乖乖的待在這裡休息,什麼也做不了。
“交給老谷主去處理就好,無需擔心。”花飛塵依舊神色淡然,完全不明白爲何他們一個個都對此格外的上心。
“沒錯,爺爺會辦好的。”蕭遺墨也是一臉淡然。
“只有墨弟你才能在第一時間就猜出師父心中的想法。”蕭遠秋無力的搖頭。
蕭遺墨笑道:“其實很簡單,我爺爺的性格秋哥你也是知道的,他認定了的事,若是不解決了他就不會罷手,目前,他既然跟上了師父了的爹,就一定會將其擺平的,操心是多餘的。”
蕭遠秋這才釋然的笑了笑。
晌午時分,蕭遠峰與上官紫韻才從宮中出來,對上他們兩人那一臉驚疑未定的神色,蘇小凡好奇的詢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