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原來真的喜歡 親們!

蕭遠峰起身走過去讓忙碌的孟平幫自己取了一小壺酒過來之後,才說:“其實要知道喜歡不喜歡,很簡單的,你們不是每日同牀而眠嗎?看看自己會不會有感覺就清楚喜歡不喜歡了。

“……”蕭遺墨無言的擰着細細的眉。

有沒有感覺嗎?

自己那其實算是有感覺嗎?

說不準,要不是因着這副小小的身子,真的會忍不住將她吃了。

再者,弄清楚喜歡不喜歡又有何意義,現在的自己,就算是想做點別的,也是什麼也做不了呀。

“這世人雖然都說男人是好色之徒,但是若不是自己喜歡的人,是無法相擁而眠的吧,更別說別的了。”蕭遠峰一副自己很有經驗的模樣。

“峰兒,來跟爲師說說,這到今日爲止,跟多少女子睡過了?”花飛塵雲淡風輕的詢問出聲。

“咳,師父,這種事……”蕭遠峰很是爲難的看過去。

蕭遺墨揚了揚眉:“師父,你還不瞭解他嗎?他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其實跟你我一樣,是個雛來着。”

蕭遠峰被那來不及吞嚥下腹的烈酒嗆到,拍了拍胸脯之後才喘着粗氣說:“是雛怎麼了,我這不得爲了我未來的娘子守身如玉嘛我。”

“小寶貝兒你是雛兒,那是必須的啊,纔多大點兒啊,蕭遠峰你吧,也還不大吧,是雛兒也是必須的,至於師父,多大來着?”蘇小凡端着一碗綠豆湯慢悠悠的靠近。

“你怎麼出來了?”蕭遺墨臉色變了變,這男子之間討論這種話題,爲何她一個姑娘家會插進來。

“唔,我教蘇柄做了。”蘇小凡掃了一眼蕭遺墨身旁的位置,那原本是自己坐的地方,此刻被那蕭遠峰霸佔了,只得移到了另一邊,將手中的碗遞到蕭遺墨的面前:“綠豆湯要喝嗎?”

蕭遺墨搖了搖頭,墨眸緊緊的盯着她,這通常女子若是聽見別人談論這些話題,都會迴避的吧,她倒好,面不紅耳不赤的。

纔剛坐下,蘇小凡就黑了一張臉,看向此刻那正握在蕭遺墨手中的酒杯。

對,是酒杯來着。

這太詭異了,誰見過五六歲的孩子手執酒杯,與兩個大人同飲的?

從蕭遺墨手中奪過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的確是酒沒錯,然後用喝了一口,確實是酒來着。

雙眼憤怒的看向蕭遠峰:“你幫他倒的?”

“是我倒的。”蕭遠峰有些搞不清楚狀態,她剛纔的樣子好奇怪啊。

“你居然給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倒酒喝,還跟他討論是不是雛兒的問題,之前還給他灌輸關於女子豐滿不豐滿的奇怪思想,你是不是欠抽了,嗯?”蘇小凡雙手撐在桌面上,憤憤的看過去,眼中都快噴出小火苗了。

“這個……”蕭遠峰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什麼錯,而後看向身旁的花飛塵說:“是師父想跟他喝酒來着。”

花飛塵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原本自己愉悅用餐的心情被人打斷,面露不悅的挑眉看過去:“峰兒是想說此乃爲師的錯咯?”

蕭遠峰苦着一張臉看向蕭遺墨,爲何跟他們在一起,總感覺自己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何時自己才能翻身把歌唱,欺負他們一回呢?

“你不是也喝酒了。”蕭遺墨平靜的從蘇小凡的手中奪回酒杯,這日後也免不了要跟師父一同喝酒,到也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我是大人,你是孩子。”蘇小凡本想從他手中再奪回來。

但是卻遲疑了,如果是他師父要跟他一起喝酒,那麼就是說他們從以前開始就一起喝酒咯?也就是說今天不是他第一次喝酒嗎?

“又沒規定孩子就不能喝酒。”蕭遺墨很是糾結的望着手中的酒杯,這就算自己不願意承認,目前自己也的確是孩子的身份,再說了,從很早很早以前開始,自己就跟師父一同喝酒了,那時候似乎沒人來告訴自己孩子不能喝酒呀。

“嗯,你別擔心,墨兒自小便與我一同飲酒了。”花飛塵淺笑,手執酒壺,替蕭遺墨倒滿了酒。

蕭遺墨雙手捧起酒杯:“該是徒兒給你倒酒纔是。”

花飛塵笑開:“無礙。”

蘇小凡擰眉看着他們兩人喝的有來有往的,而後輕嘆:“果然我就覺得奇怪了,最近小寶貝兒你一點兒都沒有長高的趨勢,看來日後你果然是長不高了。”

“噗”

蕭遠峰剛纔喝進去的一口酒盡數的噴灑了出來,好在及時的扭轉了頭,不然這一桌的好菜,可就被糟蹋了。

“有什麼好笑的,你看看,五六歲的孩子,應該不可能出現好幾個月不長個的情況纔對呀。”蘇小凡煞有介事的搖了搖頭。

也不打算繼續去管着他,畢竟人家的師父不都同意了,不過若是從師父這邊着手的話……

想到這裡,掀脣柔柔的笑了笑:“行,你可以喝酒,但是你師父走後,就不許喝酒了知道嗎?”

花飛塵笑意瀲灩的看過去:“我打算在這邊常住來着。”

“好吧,不許每天一直喝酒哦,只能喝一點。”蘇小凡苦惱的擰着眉,這人說喝酒傷身,而且這蘇柄他們拿來的這些酒可都是烈酒啊,日後還是讓他們都不要喝酒好了。

“我爲什麼得聽你的,論輩分,你也得叫我師父來着,該是你聽我的話纔對。”花飛塵皺眉,這若是在自己想喝酒的時候,沒有酒喝的話,那可真是會要命的。

“喝酒的話,就不給你們吃我做的菜。”蘇小凡站起身,堅定的對上花飛塵那雙澄澈的眼眸。

花飛塵愣住,雖然是第一次吃她做的菜沒錯,但是味道着實誘人啊。

見他神情糾結,就能猜出其酒癮有多深,蘇小凡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暫時先忍耐忍耐吧,過幾天我給你們釀一些不傷身的酒出來。”

花飛塵聞言勾脣極淡的笑了一下,她倒是有心了。

不過,就是不知道她口中那不上神鵰額酒是否會對自己的口。

這若是淡而無味又不烈的酒,可就沒有喝的必要了。

蕭遺墨沉默,要說起來,喝不喝酒自己倒是沒所謂啦,只是習慣了師父喝酒的時候,自己都會陪他喝上幾杯。

飯後,花飛塵與蕭遠峰起身告辭。

“你們不等到一會兒晚上與我們一起回去嗎?”蘇小凡送他們到酒肆外。

“師父說要跟我一起先去富叔那邊打個招呼,他們可都還不知道師父出來了。”蕭遠峰在心中猜測着一會兒他們見到師父時的表情,絕對會很驚訝的。

蘇小凡微微點了一下頭,看向站在花飛塵身旁的蕭遺墨:“小寶貝兒,要跟他們一起回去嗎?”

蕭遺墨沉默的點了一下頭,墨眸中隱着異樣的神色。

這放她跟那兄弟二人呆在一塊兒,自己怎麼就這般的不放心呢?

“那去吧,等下我會跟小西他們回去的。”蘇小凡笑了笑,看來他跟那個花飛塵之間的感情還真是很好,這有的師徒之間感情就跟父子無異,而且就他們兩個的年齡來看,還真就像極了一對父子,同樣的俊美如儔。

送走三人之後,蘇小凡才進了廚房。

“小凡,今日備的有些不夠,生意比想象中還要好些。”蘇柄翻烤着爲數不多的幾隻烤鴨,這再賣一會兒可就沒得賣了,即便是現在再去拿貨來也是趕不上了。

“那明日你們多拿一些回來,記得都要買活的回來,而且要挑好的。”蘇小凡瞟了一眼烤爐裡,見自己今日帶出來的那些也都已經賣光了,看來明日得早起抓雞抓鴉了。

“嗯,小凡放心吧,我都是按蘇柄教的那樣仔細的一隻一隻挑選出來的。”孟傑對自己的眼力還是很有自信的,雖然這廚藝不怎麼樣,但是看食材的好與壞還是極有自信的。

晚上,送走最後一桌客人,孟平便關了店門,坐那清算今日的收入。

餘下的幾人忙碌的做着清潔工作,這要保持一個整潔的環境,才能確保每日都會有客人上門來。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餘小西伸展了一下四肢,感概着:“做這還真是累人呢。”

“是啊,第一天你可能還不習慣,時間長了就會習慣了的。”蘇小凡靠坐在一旁,擡眼看向人眼稀少的街道,夜色下的這一帶,顯得格外的蕭條。

“嗯,確實,最近整日跟着姐姐玩,沒怎麼做家事,人都變懶了。”餘小西也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來,小凡,這是今日你帶來的那些雞鴨賣的銀子。”孟平清算好之後,走到兩人跟前。

蘇小凡凝望了片刻:“今日就算了吧,小寶貝兒師父他們來也吃了不少的東西,喝了不少的酒,改日我拿來的你再給我。”

孟平固執的將手中的銀兩放入了她手中:“無礙,他們也沒吃什麼東西,而且去掉那些之後,今日雖然沒賺銀子,卻也沒虧,算很好了。”說完後微微臉紅的垂下了頭,要知道,在剛聽她說要在第一天免費招待來店裡的客人喝酒的時候,自己是有些擔心的,覺得肯定會虧很多,但是這一天賣下來,奇蹟般的並沒有虧。

“那好吧,我可就不客氣了。”蘇小凡莞爾,將銀兩悉數放入荷包中。

“小凡你根本無需跟我們客氣。”孟傑走過來,將手搭在孟平的肩上,這一整天下來,也着實覺得有些疲了。

餘小西與蘇柄二人將蘇小凡送到家門口,才各自返回家中。

“凡兒,累壞了吧。”葉氏笑着迎了出來,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就知道說不定今日生意很好。

小灰灰咬着尾巴,歡快的從屋內迎了出來。

“嗯,確實累壞了,原本想給你們帶些吃的回來的,不過到最後,菜幾乎都賣空了,明天給你們帶好吃的回來。”蘇小凡笑着掏出荷包內的銀子遞了過去,而後俯身撫摸了幾下小灰灰的身子,似乎經過這幾日的餵養,他變得比來的時候要胖些了。

葉氏疑惑的接過:“怎麼第一天開張就有銀子分?”

“是我帶去的那些雞鴨賣的銀子。”蘇小凡說完後,看向被圈在堂屋內的那幾只雞鴨,疑問:“這是奶奶抓的嗎?”

“奶奶老了,可追不上你那些雞鴨,是你娘晚邊抓的,這你明天早上直接帶去店裡就可以了,不過,要不要等它們再長大一些?”葉氏始終覺得將這些都才兩斤左右的小雞殺了很可惜,說不定再養大些就可以賺更多的銀子了。

“沒關係,過幾日,我再弄些雞鴨回來,要麻煩娘幫我照看一下了。”蘇小凡尋思着日後是不是要再找個別的什麼人來幫孃的忙才行。

賈氏放下剛纔哄睡着的蘇小軒走了出來:“放心吧,照顧些雞鴨,我還是可以應付得來的,去洗澡吧,你奶奶剛纔幫你燒好水了。”

“好。”

蘇小凡應完就進屋內拿換洗的衣物,卻意外的發現蕭遺墨居然在家:“小寶貝兒,怎麼沒跟你師父一塊兒住在村長家?”

“他們叫我提前跟你說一聲,過些時日,你也隨我們一同住過去。”蕭遺墨搖着蒲扇躺在牀上。

“額?爲什麼這麼突然?”蘇小凡翻找衣物的手微微一頓,雖然之前是說過家裡條件好些就住過去啦。

“嗯,過幾日,我娘要過來。”蕭遺墨自己也不知道爲何這般突然,娘平時跟着爹一塊兒四處遊歷,都已經好些年沒回來了,怎麼就突然要回來了?

而且自己變成這副模樣,應該是有讓人瞞着他們纔對的。

再不然就是他們通過別的渠道知道了。

畢竟這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哦,這樣啊,那好吧,到時候跟我說,不過你娘突然來是爲了給你慶生嗎?”蘇小凡眉頭微蹙,這歷來兒媳跟婆婆之間都是不好相處的,自己的好日子要到頭了嗎?而且這眼看着小寶貝兒的生日就快到了,自己怎麼之前就沒有去想過他爹孃或許會來呢?

“大概是吧。”蕭遺墨擰眉,這再過幾日原本應該是自己及冠幾日,谷中的男子一般將在二十歲才舉行的冠禮,放在十八歲,冠禮之後,就可以成親獨立了。

但是因爲師父目前也還沒有找到讓自己恢復的方法,就只得當日在暗中舉行了,這個日子對自己來說是滿重要的,娘她必然是會來的,畢竟曾經說過,她會在自己及冠的那一日,挑選她滿意的兒媳婦,看來到時候她免不了會找蘇小凡的麻煩呀。

蕭遺墨一邊爲自己想要維護她的心情覺得疑惑,另一方面也很是好奇,自己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將她真的當做自己未來的娘子來看待的?

蘇小凡見他似乎在思考什麼,便拿好衣物,便出去洗澡了。

隔日一早,蘇小凡才剛起來梳洗完畢,就看到了抱着一架古琴遠遠走來的蕭遠峰。

“怎麼了?你這是?”蘇小凡將昨日娘抓起來的那些雞鴨用繩子綁好後,放在院門口,等一會兒蘇柄他們過來了,就一道帶走。

“哼!”蕭遠峰悶悶不樂的瞪了一眼蘇小凡身後的蕭遺墨,轉身朝着柵欄那邊走過去了。

“他這是怎麼了?”鬧不清楚情況的蘇小凡,只得轉頭詢問蕭遺墨。

蕭遺墨淡然的回:“反正他也很閒,我讓他每日早晚來彈琴給雞鴨聽。”

蘇小凡笑着點頭:“這不錯。”

但是,他怎麼會那麼聽話呢?

“小凡,快來。”餘小西遠遠的就朝着二人揮手,這美美的睡了一覺起來之後,昨日的疲累已經全然不見了,又可以好好的去奮戰一天。

一行人才剛進入酒肆,就看到了坐在裡面的兩張熟悉的面孔,只是不知道他們這一大早的就出現在這裡是所爲何事?

蘇柄與餘小西幫着她將東西拎進了廚房。

“兩位這麼早過來是有何事?”蘇小凡笑盈盈的走了過去,心中閃過疑惑,他們兩人這麼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姑且不論,爲何此刻兩人都是一臉的不悅呢?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鄧守才抿了一口茶,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頭,看向身旁的鄧能。

蘇小凡從容的替自己身旁的蕭遺墨倒了一杯茶:“請說。”

鄧能一改之前的笑臉,神色極其的嚴肅凜然:“之前你提供給我們的烤鴨配方,我們付過銀子應該就算是我們酒樓獨有的了,但是你們酒肆裡現在主打賣的烤鴨,卻是打的獨一無二的口號,能否給我們個說法?”

“沒想到二位這麼快就知道了,我們這纔開張一天呢。”蘇小凡驚訝的放下手中的茶壺,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二位稍後片刻,一會兒我請你們吃一隻烤鴨如何?”

鄧守才擰眉,精明的雙眸盯着她從容不迫的笑臉,不過是昨日晚邊聽樓中的一位廚子提起,蘇柄他們在這個附近開酒肆了,而且還主打賣烤鴨,所以自己纔會一大早的就過來看看情況。

自從明月樓開始賣那烤鴨之後,明月樓裡的招牌菜漸漸的就變成了烤鴨。

而且在這默城中,再無別家做出的烤鴨,能與明月樓的相媲美,乃至於最近明月樓的生意暴增,甚至於比得到那個匾額時更加的火爆。

“當然,如果你們肯付銀子的話,我們店裡的各種口味的我都可以低價賣一隻給你們品嚐一番,若是有任何的一隻跟給你們的那種口味相同,我都退你兩百兩銀子。”蘇小凡揚起一抹自信十足的笑,當日給他們那個配方,就是按着那兩百兩的價格來給的,也是自己所知道的配方之中,最差的一種,這好的配方怎麼可能只兩百兩銀子就可以得到的。

鄧能爲難的看向鄧守才,若是真如她所言那般,就壓根沒有責備他們的理由。

鄧守纔此刻臉色也稍稍的緩和了過來:“你既然如此說,我就信你,就將你認爲最美味的上來給我們嚐嚐看吧。”

蘇小凡揚脣一笑:“好的,不過要勞煩你們等一等了,你看,我們這纔剛來。”

“無妨。”鄧守纔在心中盤算着,如今要如何再讓她甘願的將配方賣給自己。

此時跟之前的情況不同了,同時做生意的人,恐怕不是少量的銀子就能買來的了。

廚房內,幾人見蘇小凡走進去,都擔憂的靠了過去。

“沒事兒吧?”蘇柄隱約能察覺得出他們來此的目的。

“沒事兒,開始弄吧。”蘇小凡看向被孟傑兄弟二人清理出來的一堆鴨子,咋舌到:“這麼多啊,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那麼客人呢?”

“嘿嘿,有備無患。”孟傑撓了撓頭,其實自己也覺得有些多了,畢竟昨日生意好,還是因着喝酒免費的活動引誘來的客人,但是今日可就不一定了。

幾個時辰的忙碌之後,蘇小凡將弄好的烤鴨端到了兩人的面前:“來,二位,請嘗一嘗吧。”

鄧守才沉默的拿起筷子,嚐了一塊後,點點頭說:“色澤紅豔、肉質細嫩、味道醇厚、肥而不膩,的確是極品。”

鄧能也淺嘗了一塊,之後也是如他那般的讚不絕口。

“不知這配方可賣?”鄧守才覺得雖說明月樓目前賣的那種烤鴨,也算得上是上層了,但是卻不及這種的十分之一,有着天大的差異。

“鄧老闆是做生意的,應該很瞭解做生意的規則,這但凡經營的好一點的店都有自己的招牌廚師,也有自己獨特的配方,那肯定不是可以拿來買賣的物件。”蘇小凡站在桌旁,淺笑着看向兩人。

鄧守才覺得這道烤鴨若是放在自己的明月樓,絕對能賣出一個很高的價格。

“歡迎光臨,客官這邊請,兩位要吃點什麼。”

已經臨近中午,快要到午飯的時辰了,客人也都三三兩兩的走了進來,孟平掛着職業化的笑迎了上去。

“今日就暫且不打擾你們做生意了,我二人先行告辭。”鄧守才心事重重的起身離開。

鄧能起身緊隨其身後。

蘇小凡端了那在不知不覺間就被他二人吃空的盤子進了廚房。

“小凡,今日的烤鴨似乎比昨日的更香呀,是不是你讓我換了木料的關係?”孟傑一直坐在爐子前,忍受着口中口水直冒的那種感覺,有種想拎一隻出來自己先吃飽的衝動。

“嗯,日後都用這種。”蘇小凡擦了擦汗,滿臉的煩躁,不知道這悶熱的夏天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那美人兒又來了。”餘小西從外面走進來,對着蘇小凡大聲說。

蘇小凡眨眨眼,美人兒應該說的是小寶貝兒的師父吧?

這個時辰來,該不會是爲了過來吃午飯的吧?

雖然是這樣想着,卻還是開始着手去爲他們準備午飯了,既然來了,就得好好的招待一番,怎麼說,也是小寶貝兒的師父呀。

酒肆內,三人神色嚴肅的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上。

“這麼熱的天,師父怎麼親自過來了,叫他來拿午飯就可以了。”蕭遺墨搖着手中一把破舊的蒲扇,朝着蕭遠峰的方向輕挑了一下眉。

“無礙,閒着也是閒着,就出來走走。”花飛塵淡雅的搖着手中的玉扇。

蕭遠峰感激的看過去,原來師父還是疼愛自己的,這麼熱的天,要是讓自己當跑腿的得多辛苦呀。

“畢竟這麼遠的路,若帶回去,再美味的菜都會失了原本的味道。”花飛塵望向忙忙碌碌奔跑着上菜的孟平與那餘小西:“一會兒吃完飯,峰兒也去幫忙吧。”

“那倒不必,等吃完,也差不多忙完了。”蕭遺墨看着蕭遠峰一副受打擊的模樣,咧嘴笑了笑。

蕭遠峰哀怨的看向花飛塵,原本還想着他是爲自己着想,纔不讓自己跑腿的呢……

原來只是因爲怕影響了美味?

忙完廚房裡的東西,蘇小凡見蕭遺墨在陪兩人吃飯,便轉身出了酒肆,準備去購買一些釀酒之物,方纔從孟平那裡將今日雞鴨的錢提前要了過來,應該購買所需的材料了吧。

蘇小凡打算給幾人釀一些果酒出來,而據自己的打聽,這段日子這裡最便宜的水果就是李子了,在水果市場逛了好大一圈之後,看中了兩大筐,付完錢之後要求賣的人幫自己送到酒肆之中。

在返程的路上,行走在大街上的兩人,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

蘇小凡準備退避到一旁,卻想到挑着擔子的人肯定來不及躲避,轉身見對方仍錯愕的楞站在那,想必是一時間被那快速奔馳而來的馬匹嚇到了吧,只得伸手快速的將他推到一旁,而自己卻來不及躲閃了,瞪大雙眼,看着那近在自己眼前的一雙高高擡起的雙蹄。

路邊的行人紛紛都驚恐的捂上了自己的嘴,不敢去想象接下來的一幕。

也沒人料到,在市場附近這樣狹窄的小道上,爲何會有騎得如此快的馬匹出現。

或許是身體的反射性動作,蘇小凡在那雙蹄子即將踏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緊張的閉上了眼睛,同時伸手護住了自己的額頭,不知爲何,總覺得那雙蹄子會踏在自己的額頭上……

但是沒有等來預期的碰觸,身子反而凌空而起。

蘇小凡疑惑的睜開了眼睛,對上眼前一雙清冷的眸子,驚訝的出聲:“你怎會在此?”

“抱歉,我趕時間。”馬匹上都未停下馬來,只拋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我若不在此,此刻你可就遭殃了。”藍溟緊摟着蘇小凡的身子,凝視着那馬匹遠去的方向,剛纔馬背上做的人,依穿着來看似乎是丞相府的侍衛,爲何會在這裡出現?

這丞相家的小姐跟姑爺,應該隨王爺一同返京了纔對。

“謝謝你。”蘇小凡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剛剛一刻,還以爲自己又要再死一次了呢?

而且剛剛那一刻,腦海中奇蹟般的快速閃過一個念頭,若是這一次再死去,自己還能幸運的再度重生嗎?

但是隨即感覺到自己還在他的懷中,立刻紅了整張臉,不管是前世還是來到這裡之後,自己都未曾跟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

街角的某處,一襲紫衣的女子微眯起雙眼,看了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許久之後才轉身離開。

“抱歉,都怪我不小心。”一旁剛纔挑擔子的男子感激的走了過來,那一下要不是她將自己推了開去,自己此刻就要遭殃了。

聞聲,藍溟才鬆開了手,將她放下。

“沒關係。”蘇小凡落地後快速的揮去心中那彆扭的情緒,低頭看向散落了一地的李子,悶悶的蹲下身子:“要撿很長時間了。”

“姑娘,你站邊上休息吧,我來就好。”男子將倒地的筐子立起來,快速的將未被踏壞的那些李子撿進去:“這被踩壞了不少呀,一會兒退姑娘些銀子好了。”

蘇小凡笑着搖了搖頭:“沒關係,又不是你踩壞的。”

男子樂呵呵的笑了笑:“姑娘真是好人。”

藍溟冷冷的站在一旁,環抱着手中的劍,看着二人。

蘇小凡仰起頭看着他:“沒事兒的話,幫我們一起撿唄。”

藍溟微微皺眉,瞪向地面上那些散落在四處的小果子,未做出任何的動作,要自己蹲在地上去一個一個的撿?

別開玩笑了,這要是傳到王爺耳中,絕對會被他笑話很久很久……

“唔,不幫忙就走啦。”蘇小凡低下頭繼續,想着自己與他本就不算熟人,不過想着他剛纔救下了自己,又擡頭說:“剛纔謝謝你。”

“請我吃飯如何?”藍溟微微低下頭,跟自己鬥爭了半天才蹲下身子去幫忙。

蘇小凡眨眨眼,卻還是點了一下頭。

想着今日不光是那師徒二人在酒肆中吃喝,這藍溟也還要去的話,一會兒自己一定得付孟平一些銀子才行。

回到酒肆之後,將滿框的李子都放到廚房內之後,蘇小凡才送那賣李的男子離開,而後開始着手爲藍溟準備吃的。

蕭遺墨慢悠悠的進了廚房,皺眉四下看了看,這還是他第一次走進來。

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四周都飄散這油煙味兒。

“那個人怎會在這裡?”蕭遺墨從看到她領着那個藍溟走進酒肆的時候就覺得奇怪。

如今的她,應該跟那個人再無牽扯了纔對,爲何身爲王爺侍衛的藍溟會再次出現在她的身邊?

“剛纔在街上險些被馬蹄給踩了,他救了我。”蘇小凡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向蕭遺墨身上那一襲白衫:“好了,小寶貝兒出去,這裡太亂,不是你該進來的地方。”

“沒事兒吧,小凡?”蘇柄聞言也放下東西走了過來。

“嗯,好在他及時救下了我,不然我可就要再死一回了。”蘇小凡說完,見面前的幾人面色微變,牽脣笑了笑,轉身立刻忙碌了起來。

蕭遺墨沉默的轉身走了出去,墨眸一直盯着藍溟的方向。

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呢?

爲何她出事就碰巧被這個人救下了?

而且她剛剛據說是去的水果市場吧,這身爲王爺的貼身侍衛,爲何會出現在市場那樣的地方,不可能是去買水果的吧?

“那個人昨日似乎一直在這家酒肆外面徘徊。”花飛塵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也隨着蕭遺墨的目光看過去。

蕭遺墨收回目光:“師父見過?”

花飛塵微點頭:“嗯,昨日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要說也不是特意去注意這個人,但是這樣的一個地段,周圍的都是一些普通做工的人,甚少會有懂武功的人出現,即使有也不過是一些工頭,會的也只是一些拳腳功夫,但是站在陰影下的此人,卻極其的醒目,只一眼就可以斷定,這個人的武功絕非等閒之輩。

“這樣啊……”蕭遺墨若有所思的再度看過去。

藍溟感覺到了他們那探究的目光,卻直接的無視掉了,接近這蘇小凡身邊是自己的任務,但是自己一直沒有想到好的辦法來接近她,今日正好出了這樣的事,自己纔有機會開始實施自己的任務,當然不會輕易的就放棄。

“好了,吃吧。”蘇小凡端着飯菜從裡面走出來,還備了一小壺烈酒。

藍溟也不客氣,掀開酒壺蓋就大口喝了起來,而後配了幾口菜:“嗯,手藝不錯,你做的?”雖然聽王爺說過此女子做菜的手藝一流,自己這倒是第一次吃她做的菜,的確是不錯,跟王府中的廚子都有得一拼了。

要知道,王爺府上的主廚可是皇上從宮中精挑細選送來的御廚。

“自然。”蘇小凡甜甜的笑了。

身爲廚子,最開心的時刻就是自己做出來的飯菜,能令吃的人開心。

偶爾還能從吃的人臉上看到幸福的神色,那個時候,即便是免費爲他人服務,自己也覺得值了。

“你這個酒肆可有住的地方,收留我幾日可好?”藍溟艱難的吐出了這樣一句話,歷來自己都喜歡獨自一個人,不管是外出辦事,還是在府中的時候,多不愛與他人打交道,但是此次的任務是要從她的口中探聽消息,不打交道是絕對不行的呀。

“你沒住的地方?”蘇小凡瞪大了眼睛。

對他的話表示懷疑,要知道他給人的感覺可是那種很有錢的人,即便是他家王爺不在這裡了,他也不至於餓死,住住客棧酒館什麼的,不是很簡單的事嘛,只要有錢……

“嗯,銀兩被人偷了。”藍溟微微低下頭。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那萬年不變的冷硬麪孔上微微浮現一絲異樣的神色,要知道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對人說謊。

“可是你要住到什麼時候?”蘇小凡掃了一眼上面的隔層,不知道孟平他們兄弟二人有沒有睡上面呢?而且也不知道他怕不怕熱。

“不知,要在此等候王爺的命令下來。”藍溟花了一點時間,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之後纔再度擡起頭來,臉上依舊是一貫的冷然神色。

“你好歹也是那王爺的貼身侍衛吧,去聯繫官府的人不就有地方住了嗎?”蘇小凡忽然想到這個,一般京城的侍衛在這種小地方來說,算是高官了吧,應該如電視裡那般,隨便出示一個牌子什麼的,就能命令那些官府的人了。

藍溟沉吟了一會子,纔回:“如此丟臉的事,若是傳到王爺口中,可如何是好。”

蘇小凡似懂非懂的點了一下頭,而後湊過去小小聲的詢問:“莫非是微服私訪什麼的?”

在她的心中,可還沒有忘記之前那上官慶想要對付張雲鬆的事,而自己或許是他想要利用的人物,但是目前,自己並不想要完完全全的去當個被他們利用的角色,若是他日自己強大一些之後,或許還是可以藉助他們的手,報了那張雲鬆害蘇小凡身亡之仇。

“你想多了。”藍溟這次倒是說的很得心應手,不禁在心中嘀咕,原來這騙人也跟做別的事情一樣,都是一回生二回熟,說不定多練練,日後自己也可以得心應手的去騙人了。

“好吧,你先吃飯,一會兒我去跟他們商量一番。”蘇小凡站起身,準備去廚房詢問一下孟傑。

藍溟沉默的喝着酒,眼角盯向一直注視着自己的蕭遺墨。

總覺得那小孩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隱着殺氣。

是自己的錯覺嗎?

五六歲的孩子哪來的殺氣呢?

孟傑聽完蘇小凡的話之後,很是慷慨的說:“讓他住下吧,我跟我哥兩個人都是拼桌子睡的,下面比較涼快,若是他不介意,也可以跟我一般拼桌子睡覺。”

“嗯,那日後銀子什麼的就少給我一些吧,畢竟每日來這裡吃白飯的人不少。”蘇小凡沉思或,也點了點頭,雖然跟他不熟,但是好歹人家剛剛還救了自己一命,這知恩圖報是人之常情。

“沒關係,我們自己每天不是也要吃飯嗎?”孟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算起來也沒多少銀子,而且大哥可是很固執的,絕對不會贊同她的提議。

“小凡,你說讓他來幫咱們端盤子洗碗如何?”餘小西端着一盤正準備上的菜,突發奇想的出聲。

蘇小凡微楞,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他端盤子跟洗碗的情景,而後不可抑止的笑出了聲。

餘小西大概能懂她在笑什麼:“怎樣?要不然你去問問?”

“若是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再說吧。”蘇小凡覺得他或許是不會答應的,畢竟就連蕭遠峰都討厭洗碗呀,何況是他藍溟。

冷的跟冰塊一樣的人物,要叫他洗碗什麼的,還是有點難度的。

餘小西也不再多言,轉身端着菜走了出去,其實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說着玩的。

“他要在此住下?”蕭遺墨在聽完蘇小凡的話之後,眉頭不悅的跳動了幾下。

“嗯,不過我也還不知道他要住多久。”蘇小凡略顯爲難的低着頭,說出口的聲音也是壓的很低的,畢竟隔的就不是很遠,若是被聽到就不好了。

“爲什麼要讓他住下?”蕭遺墨轉眸恨恨的瞪向藍溟的方向。

除去他是那什麼慶王爺的人不說,似乎還有什麼別的地方讓自己不爽來着。

究竟是什麼呢?

總覺得看着他,心情就莫名的變得煩躁。

“畢竟他剛剛救了我呀,我總不能知恩不報吧。”蘇小凡擡起頭看向情緒略顯激動的蕭遺墨:“小寶貝兒,怎麼了?”

“沒事。”蕭遺墨收回視線,目色沉了沉。

照師父說的話來看,此人或許是奉了那個王爺的命,在蘇小凡身邊探聽什麼消息的,想來也只能是跟那張雲鬆相關的消息,她與那張雲鬆之間究竟還有這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是時日自己總是會時不時的去琢磨一番。

“今日也是吃了飯就要回去嗎?”蘇小凡擡眼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陽,不禁有些替他們擔心,這麼熱的天兒走回去,而且還那麼的遠,會中暑的吧?

不過說來也奇怪,無論多熱,這幾人始終都沒怎麼出過汗。

“今日不急,可以晚邊跟你們一起回去。”花飛塵溫聲回話。

“嗯,如此也更好。”蘇小凡用力搖着手中的蒲扇,忽然無比的懷念往日這個時間段在家中跑井水的時光,哪像此刻總覺得全身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浸溼了。

不知道這蘇柄他們何時開始才能自己經營這酒肆呢?

等他們能自己應對以後,自己還是要想辦法抽生比較好,不然總也有種被他人照顧着的錯覺。

臨近晚邊的時候,蕭遠秋忽然來到了酒肆之中,神色凝重的叫走了三人。

餘小西站在酒肆門口目送他們離去之後,才轉身就能了廚房:“你說,他們那急衝衝的模樣,是出了什麼事了?”

“能出什麼事?”蘇小凡不以爲意的往外探了探頭,只是從廚房的位置看出去,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也是出不了什麼事,但是啊,總覺得感覺有點沉重。”餘小西糾結的回想着那蕭遠秋走進酒肆中的那個表情。

“呵呵,女人的第六感嗎?”蘇小凡彎脣笑笑。

餘小西用力的點了點頭。

晚上回家的路上。

餘小西轉頭問:“小凡,爲何每次你回來的時候都縮在我後面?”

“你不覺得四周黑漆漆的很恐怖嗎?”蘇小凡四周望了望,這有的地方,走老遠都看不到一戶人家,即便是有人家,也只有很微弱的燈光,真虧趕馬的蘇柄不會將板車直接駛進溝裡面去。

“小凡,你莫非怕黑?”餘小西問出口之後,又被自己給否定掉了。

這從前的小凡時常大晚上的也會到自己家來玩的,而且時常都是油燈都沒有拎,直接抹黑來的,爲何會突然的怕黑呢?

不過,如今的小凡跟從前那個她可是有着天差地別,難道這害怕的東西也會變的不同?

要說起來,她自那次甦醒之後,就一次也沒來過自己家中玩了。

這是上次落崖的後遺症嗎?

“倒也不算怕黑,若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其實也還好啦,你看這四周荒無人煙的,想想就給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蘇小凡說話間有將身子靠近了餘小西幾分,都想整個貼她身上去了。

“那改日小凡要不要早些回家呢?”蘇柄笑着出聲。

“日後再說吧,其實跟你們一起也還好,要是叫我一個人走這麼遠的夜路,那可是會出人命的。”蘇小凡理直氣壯的說着,絲毫不覺得自己怕黑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餘小西突然轉身在黑暗中對上了蘇小凡的雙眼,認真的問:“小凡你莫非做了什麼虧心事?”

蘇小凡不知她何出此問,卻還是用力的搖了搖頭。

而後想起她或許看不到,又出聲回:“我能做什麼虧心事?”

“沒做爲何這麼膽小,人說,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呀。”餘小西大聲的說道,自己素來就是什麼都不怕,再黑再無人煙的地方,自己也敢一個人去。

蘇小凡無言。

怕黑是不需要理由的呀。

要知道鬼片什麼的東西,自己可是從來不敢看的,偶爾不小心聽到了人家說的鬼故事,都會好長時間不敢關着燈睡覺,總覺得一閉上眼睛,就會有各種妖魔鬼怪在眼簾閃過。

路過村長家附近的時候,蘇柄愣住了麻繩詢問:“你要過去看看情況嗎?”

蘇小凡瞧了幾眼那個方向,而後說:“不用了,還是先回家吧。”今日的村長家很奇怪,往日這個時間,他們回來的時候,村長家都只能看到微弱的燈光,但是今日,整個府中確實燈火通明的。

“喲,小灰灰真乖。”

才走到院門口,還未進去,就聽到小灰灰跑出來迎接她的聲音。

“好了,你們回去吧。”蘇小凡將小灰灰抱在懷中轉身。

“好。”

待兩人走後,蘇小凡才進入了院中,大聲詢問:“奶奶,娘,小寶貝兒回來了嗎?”

葉氏坐在堂屋內:“還沒呢?不是早上跟你一塊兒出門的嗎?”

“嗯,那可能是睡在村長家了吧。”蘇小凡回身望了望一眼黑漆漆的夜色,剛纔還是應該過去看看的纔對。

“那你去洗澡吧,洗澡水燒好了。”葉氏站起身打算去給她掌燈,這大晚上的又要裝水,又要舉着燈,着實不方便。

“奶奶日後可要早些休息的,我回來之後自己燒水就好了。”蘇小凡掃了一眼她滄桑的容顏,據說這年紀大的人晚上都睡得早,讓她這樣每天每天的等着自己,還真是叫自己心中過意不去。

葉氏埋怨的瞪了她一眼:“你在外面那麼辛苦,這點事奶奶還是可以幫你做做的。”

蘇小凡不再多言,勾脣甜甜的笑開,被人關心着的感覺很好,心中暖暖的。

“小凡。”

即將走到廚房內的兩人,忽然聽到了院外傳來的聲音,隨即齊齊停下腳步,望過去。

“小西?怎麼又過來了?”蘇小凡放下懷裡的小灰灰,原本是打算自己洗完澡之後,也順便的幫它洗一洗。

“葉奶奶還沒睡呀。”餘小西在院門口站定。

“嗯,這還早呢,小西進來坐吧。”葉氏將燈擡高了一些,還是看不見餘小西的人影,或許自己真的是老眼昏花了,這都只能聽見她的聲音。

餘小西嘿嘿的笑了一聲:“不了,小凡你過來一下。”

蘇小凡擡腳便走了過去,好在上次叫他們講院子裡坑坑窪窪的地方給填平了,此刻就算是抹黑也不會擔心崴了腳:“怎麼了?”

“剛纔我回家聽我姐姐說呀,村長家來了兩個很漂亮的女人,一個據說是蕭遺墨的娘,還有一個是他蕭遺墨未來的娘子。”餘小西壓低了嗓音湊到蘇小凡的耳邊輕聲的說。

“哦。”蘇小凡淡淡的應了一聲。

“就這樣?”餘小西驚訝的詢問,她的反應也太過奇怪了,通常情況下都不可能會是這樣的反應吧?

自己這一路走來都在猜測她聽了以後的各種反應,但是唯獨這一種自己沒想過。

“不然呢?”蘇小凡將疲憊的身子,靠在院門上,帶着幾分慵懶的反問。

“可是他蕭遺墨未來的娘子明明就是你呀。”餘小西不由得加大了幾分音量。

“嗯,話是那麼說沒錯,但是你看吧,小寶貝兒還那麼的小,我跟他年齡本就相差太多,而且我家條件也不如別人家,這做父母的人吧總想着給自己的子女找個門當戶對的,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蘇小凡捂上嘴打了個呵欠,看了看四周黑摸摸的一片,小西她還真敢一個人摸黑走過來。

餘小西生怕自己一個剋制好,再大吼出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你怎麼辦啊?”

蘇小凡擦了擦那因爲打呵欠而滴落出來的淚珠;“船到橋頭自然直,小西,你別擔心,而且我又不是長的很醜,這即便是再一次解除了婚約什麼的,也應該是嫁的出去的纔對,大概……”

對於這點,蘇小凡不是很確定,在這個封建的社會,若是自己再次許配給別的人家,說不定真的會被別人家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童養媳可不比那訂過婚的人,訂過婚的人還有退婚一說,這童養媳吧,若他蕭遺墨日後娶了別的女子,你可就有變成妾的可能哦。”餘小西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想着要是日後小凡要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心就揪成一團。

“我纔不要當妾呢,再說了當日村長上我家來說這事兒的時候,可是說好的,他小寶貝兒日後家中不會娶的妻妾,就我一人,如若他們言而無信,我也是可以反悔的呀。”蘇小凡依舊毫無緊張感。

但是卻從餘小西的身上看出那,何謂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要不然,我們還是現在去村長家看看如何?”餘小西聽姐姐說,那女的據說生的可漂亮了,真恨不得立刻就奔過去看個清楚。

“不要了,忙活了一天,你不累嗎?趕緊回去洗洗睡吧。”蘇小凡止不住的打着呵欠。

餘小西嘟着嘴。

“好了,不然我們明天一早再去看如何?”蘇小凡覺得自己要是不如此說,她今晚似乎就要跟自己耗下去了。

“好。”餘小西極爲不情願的答應了,而後轉身告辭了。

“你走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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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

蘇小凡不安的站在院門口許久,直到一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才轉身進了院子。

洗完澡之後,蘇小凡拿着毛巾反覆的擦拭着自己的髮絲,今日小寶貝兒不再房內,自己總算可以在洗完澡之後,只穿一個小肚兜入睡了。

“唔……好舒服。”

窗外的涼風不斷的吹進來,讓她舒適的清溢出了聲。

但是轉眼從窗戶看出去之後,她那原本滿滿的睡意竟然頃刻間蕩然無存了。

這些時日,因爲每晚睡覺的時候,小寶貝兒都極愛貼着窗戶附近的牆壁睡覺,所以自己一直看到的都是他,從未將目光越過他的身子,看向窗外。

雖然也知道這窗外是一整片的翠竹林,卻從來沒有去注意過夜晚的翠竹林。

微風拂過,伴隨着竹葉被吹動的沙沙聲,似有無數個人影在晃動,而翠竹林之後便是那一座籠罩在夜幕之下的大山,看着眼前的這一切,無端的讓她生出了許多的寒意,即便是閉上眼睛,也是無論如何都睡不着,就那樣一直小心翼翼的盯着窗外那隨風晃動的竹影,直到天明。

“奶奶,娘,早。”

一夜未眠,蘇小凡頂着兩個黑眼圈出現在兩人面前,着實讓兩人吃驚。

“凡兒,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賈氏將蘇小軒放到葉氏的懷裡,便走了過去,言語中盡是擔憂。

“沒事,就是失眠罷了。”蘇小凡揉着犯困的眼睛,這要不是因爲要去酒肆了,自己真相此刻好好的睡上一覺。

“小少爺不在的原因嗎?”賈氏一臉認真的出聲。

蘇小凡揉着眼睛的動作一頓,從指縫間看過去,想着自己該怎麼回。

賈氏笑着繼續說:“這小少爺,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每日在一起的話,還是多少會生出些感情的吧,這忽然不再你身邊了,會不習慣吧?你爹剛去掉的那些日子,若不是你奶奶每日陪我一起睡覺,我也是夜夜無法安寢……”

蘇小凡覺得她的聲音有些發顫,而且眼眶中也有些溼潤。

即便是時間已經沖淡了些許她的傷痛,卻無法全部都消去。

而,自己一夜無法入睡的原因,究竟是因爲害怕窗外的景色,還是因爲小寶貝兒不在身邊呢?

“好了,去吃早飯吧,一會兒他們該來接你了。”賈氏牽強的笑了笑,轉身去爲她盛飯。

吃完早飯之後,餘小西與蘇柄便如期而至。

見到蘇小凡的樣子時,餘小西咧嘴很是沒心沒肺的笑了,湊到她身邊,輕聲說:“怎麼樣?後悔了吧,叫你昨晚跟我去看看的。”

蘇小凡淡淡的憋了她一眼,懶得回話,沉默的坐上了板車,腦海中一直迴響着娘剛纔說的那句話,即便是他很小,也能生出感情的嗎?

可是,自己會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生出感情嗎?

如果會的話,自己是不是哪裡不正常了?

比如有些人若是喜歡年長的人就會被他人說成是戀母或者戀父情結。

若是自己真的對小寶貝兒生出感情的話,該稱之爲什麼呢?

蘿莉控,亦或者正太控之類的?

經過村長家的時候,蘇小凡怔怔的看過去,連餘小西跟她說了什麼也壓根沒有聽到。

“小凡,他們三個來了。”餘小西興奮的衝進了廚房,原本以爲這三人今天不會出現在這裡了的。

“是嗎?”蘇小凡有氣無力的回話,一夜未眠,又胡思亂想了一個早上,還忙忙碌碌了一個早上,此刻身體都快透支了。

餘小西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有些不悅的低吼:“我說,你昨晚明明答應我的今天早上跟我一起去村長家看看的,可是到早上你又反悔了,此刻人來了,你幹嘛不出去看看?”

“那個女的也來了?”蘇小凡懶懶的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現在自己的體力一定屬於負數了,說話都覺得累,而且她早上有問過自己要不要去嗎?莫非是在自己思考事情的時候,沒有聽到?

“沒來。”餘小西搖搖頭,暗想着,她敢來,自己也非得將她攆走了不可。

“沒來,你激動什麼呀,好了去忙吧,孟平都快招架不住了哦。”蘇小凡說完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餘小西也不再多言,轉身出去幫忙。

忙完手中的事情之後,隨意的弄了兩個菜,蘇小凡便端了出去,放到三人桌上之後,就趴在了蕭遺墨身旁的位置上,準備小睡片刻。

“昨夜幹什麼去了?”蕭遺墨靠過去了幾分,疑問出聲。

“還能幹什麼,在家睡覺。”蘇小凡無聲的嘆息了一聲,越想弄明白自己昨夜是因爲什麼而睡不着的,腦海中的思緒就更加的混亂。

蕭遺墨擰眉,在家睡覺,還那麼重的黑眼圈?

而且這軟綿綿的聲音,怎麼聽都像是沒有休息的人呀,一點精神都沒有。

“睡着了?”蕭遠峰放下手中的筷子,雖然酒肆裡此刻很吵,卻還是能聽見從蘇小凡的方向傳來的輕微均勻的呼吸聲。

“看來是。”花飛塵輕應着點頭。

藍溟懷抱着劍,靠在樓梯的位置,無端的生出一種想要將她抱到樓上去睡覺的衝動。

但是此刻正值中午,上面肯定是異常的悶熱,恐怕是根本就無法睡覺的。

蕭遺墨手持蒲扇,輕輕的替她扇着風。

餘小西走過來,賞了他一記白眼,小小聲的嘟囔:“小白眼狼。”

“我怎麼就是小白眼狼了?”蕭遺墨揚了揚細眉,從自己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莫非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哼!”餘小西冷哼一聲,直接無視他,輕拍了一下蘇小凡的肩膀:“小凡,蘇柄讓我問你,要不要先回家去睡覺。”

蘇小凡迷迷糊糊的擡起頭,伸手揉了揉不怎麼睜得開的眼睛:“不要了,這麼熱回去也睡不着的吧。”

餘小西轉頭看了下窗外,而後出聲:“誰叫你昨夜不睡覺來着。”

“唉,那窗外的竹葉晃得人煩躁,而且後面的山又那麼黑……”蘇小凡迷迷糊糊的說完,而後又趴了回去繼續睡覺。

“額?就因爲這個?”餘小西眨眨眼睛,帶着幾分不相信。

“不然你以爲是什麼?”蘇小凡極輕的回道。

餘小西又瞪了蕭遺墨一眼之後說:“我還以爲你是因爲那某某人突然冒出來的那一個娘子的事,心煩了一整晚沒睡呢。”

蘇小凡聞言,忽然的擡起了頭,轉頭瞪向餘小西,想要衝她吼句,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那樣的話,就好像是自己真的很在意一樣。

難道說,在自己的潛意識裡,真的有很在意?

餘小西伸手在她面前揮舞了幾下:“小凡,想什麼呢?”

“唉,我去廚房幫忙。”蘇小凡起身快速的進了廚房。

“你小心點。”餘小西努努嘴,總覺得她有些失魂落魄的。

花飛塵端着酒杯,放到脣間輕抿了一口:“墨兒,她口中的那個某某人,不會說的是你吧?”

蕭遺墨墨眸微沉:“應該是我。”

“小凡的樣子怪怪的是因爲那件事?”蕭遠峰不確定的詢問,原本自己覺得那蘇小凡即便是對他很好,也僅僅是因爲他是孩子,莫非還有別的感情存在?

“纔不是,我們家小凡不過是怕黑罷了。”餘小西覺得就算小凡真的是因爲那個事影響了心情,也絕對不讓當事人知道了,不然他不是會更嘚瑟嗎?

“她怕黑?”蕭遺墨皺眉,她每天晚上在院子與柵欄之間轉來轉去的沒覺得她怕黑了呀。

餘小西點點頭。

蕭遺墨小眉毛皺的更深了,說起來也跟她整日在一起許久了,居然還不知道她怕黑?

在餘小西走開之後,藍溟走過去坐下,看向花飛塵與蕭遠峰二人:“最近你們注意下她家人的安全。”

不待二人問話,蕭遺墨便詢問出聲:“有人要對付她?”

“你應該知道是誰。”藍溟知他心性成熟,也就不再將他當做小孩子對待。

“已經退婚掉的兩人,有何要對付她的必要?”蕭遺墨不解,即便是因爲退婚的事會影響他的聲譽,但這默城離京城可是極遠,就算這裡知道的人很多,在京城知道此事的也終究是寥寥無幾,那個人完全沒有來對付她的必要。

除非是在退婚之前發生了什麼讓他無法安心的事。

而這事還與蘇小凡有關。

“所以要查出他們之間的秘密,就是我的任務。”藍溟神色自如的說出口,看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就知道他們有在懷疑自己接近蘇小凡的目的,反正也沒什麼要隱瞞的必要,畢竟他們似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家王爺想要扳倒那個丞相的心情是可以理解,但是我們並不想跟朝廷的人扯上關係,所以……”蕭遺墨手中的酒杯,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着桌面。

“自然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藍溟毫不客氣的拿過酒壺,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蕭遺墨斜斜的睨過去:“你已經給我們帶來麻煩了。”

藍溟自動的無視了他說的話,裝作沒聽到。

今日三人難得的等到了蘇小凡他們一同返家的時辰。

一路上,蕭遺墨都微眯着雙眼,看着趴在餘小西的腿上,熟睡的蘇小凡。

今日這個狀態,看來是弄不清楚她似否怕黑了。

蘇小凡家院門外。

板車上的人都僵持在那。

“要不然我叫醒她?”餘小西終於忍不住詢問出聲。

蕭遺墨皺眉,月色下,一雙墨眸死死的鎖定在蘇小凡寧靜的睡顏上。

餘小西無言的看着蕭遺墨,明明是個孩子吧,計較的還那麼多,這既不讓蘇柄他們任何一個人將她抱進去,又似乎不想讓自己叫醒她,難不成想在這裡等她自然睡醒?

“這是怎麼了?”葉氏掌着燈從屋內走出來,疑聲詢問。

“小凡睡着了。”餘小西微微壓低了聲音。

“這孩子昨夜是真的沒有睡覺吧。”葉氏走了過去,伸手輕拍了一下蘇小凡的臉頰。

蘇小凡悠悠醒轉:“奶奶?到家了呀,我去洗澡。”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之後,便站起身下了板車,這渾身黏糊糊的可難受了,洗個澡終於可以睡覺了。

纔剛走進院門口幾步,又回過身詢問:“小寶貝兒今日住哪?”

蕭遺墨沉默的邁開小腿兒越過她做了進去。

“我們走咯,小凡。”餘小西與蘇柄見狀便一同離開了。

花飛塵二人對視一眼之後,也轉身走了。

“小寶貝兒要跟我一起洗澡嗎?”蘇小凡進屋收拾好換洗衣物,見他未坐到牀上,只是靠在牀邊上站着。

“不要。”蕭遺墨嘴角抽了抽,自己可還沒忘記之前幾次跟她一起洗澡的尷尬,好在經過自己長時間的抗議,她已經許久不與自己一塊兒洗澡了,而且也給自己買了一個洗澡用的小盆。

到最後,蕭遺墨洗好澡走進屋內的時候,蘇小凡早就已經睡着了。

“看起來不像怕黑的樣子呀。”蕭遺墨擰着眉毛,熄燈動作麻利的爬到了牀裡面去。

側過身子望了窗外一會兒,正欲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整個身子就被蘇小凡給拉了過去,摟在了懷裡。

蕭遺墨滿臉黑線的掙扎了幾下,愣是沒有掙脫。

這之前她明明沒有抱着人睡覺的習慣呀,爲何這一夜不見就變了?

感覺着自己的後腦勺此刻就貼在她胸前的柔軟處,正隨着她均勻的呼吸而微微顫動,整張臉瞬間紅了個透,呼吸也有些凌亂了起來。

“喂,女人,放開小爺。”蕭遺墨稚嫩的臉由紅變黑,這樣一整晚的話叫自己要怎麼睡呀。

“乖,小寶貝兒,別鬧。”熟睡中的蘇小凡那原本摟着他的手,輕柔的拍了幾下,像在安撫他一般。

“……”

蕭遺墨無言,將視線移向窗外,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然後平復一下自己此刻那跳動的太過激烈的心臟。

從前並未去過多的深思,但是此刻竟驚奇的發現,即便是這麼一具小小的身子,那也是會有感覺的呀。

從未與女子接觸過的自己,如何能在她這柔軟的環抱中熟睡?

艱難的吞嚥下一口口水之後,無力的輕嘆了一聲。

隔日,蘇小凡神清氣爽的起身,穿衣下牀之後,舒適的伸了一個懶腰,轉身疑惑的詢問:“小寶貝兒,快起來呀,今日你怎麼起不來呢?”

這習慣了每日不用自己叫,他都會自行起來的日子,他今日的樣子倒是有些奇怪。

蕭遺墨張開眼睛,盯了她幾眼,而後又閉上了:“讓小爺再睡會兒。”

“好吧。”蘇小凡轉身走出了房間,今日起的比較早,去洗洗衣服好了,這最近幾日衣服都是娘幫忙洗的,讓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嗚嗚……汪汪……”

堂屋門前,小灰灰在緊閉的門邊轉來轉去的,時不時的發出幾聲低低的叫聲。

“這是怎麼了?”蘇小凡擡腳便走了過去,這小灰灰素來都是睡在屋檐邊的窩裡的,莫非昨日奶奶她們忘記將它弄出去,關在了屋內嗎?

小灰灰搖着尾巴,在她的周圍打了幾個轉。

蘇小凡略帶疑惑的打開了門,門纔剛剛打開小灰灰便叫着衝了出去。

“好了,別叫。”蕭遠峰地下身子將它按住,昨日早上來着這裡彈琴給那些雞鴨聽的同時跟這隻小狗打好了關係。

看到屋外站的那一堆人,蘇小凡略微有些疑惑,這麼早他們怎麼就來了,而後似乎還有兩個自己不認識的。

“墨兒呢?”

一紫衣女子站在衆人之首,面帶嫌棄的看向蘇小凡,出聲詢問。

蘇小凡擰眉,此人身穿淡紫色的紗衣,純紫色無任何的紋飾,簡單而又不失大雅,嫵媚雍容,雅緻的容顏上未施粉黛,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夾雜着渾然天成的嫵媚氣息,勾魂攝魄,似謫仙般風姿綽約。

細看之下,眉眼之間,隱隱的跟小寶貝兒那絕色的臉蛋兒有幾分相似。

莫非眼前的這位就是小寶貝兒的孃親?

所以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卻滿是厭惡之色。

“還在睡呢,您等下,我去叫他起來。”蘇小凡轉身走進了屋內。

賈氏收拾妥當從自己房內出來,看到院內站的一干人等之後,便端了幾根板凳出去放在院中:“各位,先坐會兒吧。”

花飛塵率先走過去坐下,搖着手中的玉扇,溫聲道:“雲姬姐姐也過來坐吧。”

水雲姬走了過去,在他身側坐下,擡眼四周掃了一圈,水眸間到沒有什麼異樣的神色出現,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遍。

原本站在她身側的那一位絕色女子也跟隨她一起走了過去,立於其身旁,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四下打量起來。

蕭遺墨打着呵欠,神情慵懶的從裡面走出來,不悅的掃過衆人:“這一大早的,你們過來可是有何事?”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娘來你這看看都不行嗎?”水雲姬撅了水嫩的紅脣,狀似撒嬌。

“看完了就回去吧,我們今日還要外出。”蕭遺墨無語的看着她,都是被爹給寵壞了,一把年紀了,還總愛撒嬌。

“靈兒說要跟你們一塊兒去。”水雲姬擡手指了指身旁被她喚作靈兒的女子。

蘇小凡靠在門邊,冷眼旁觀着,那應該就是小西口中說的那個人吧。

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身着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絕美又不失溫婉。

對上蘇小凡的目光之後,勾脣柔柔的對其淺笑了一下。

“去就去吧。”蕭遺墨淡淡的憋了其一眼,而後轉身去梳洗。

“芷煙。”餘小荷遠遠的走過來,疑惑的望了望院中的人。

“今天怎麼這麼早,身子沒事嗎?”賈氏趕緊的上前將她扶住,雖然說月份還小,卻是讓人放不下心,生怕哪一天又再次滑胎了。

餘小荷笑笑:“嗯,多虧了小凡之前交給我的那些藥膳,配來吃了一段時日,感覺人輕鬆多了,最近我已經不怎麼擔心會保不住這個孩子了,大夫也說孩子很健康。”

賈氏放心的笑了:“如此就好。”

“堂嬸,坐吧。”蘇小凡從屋內拎了板凳走出來,放到餘小荷的身邊,而後轉身看向站在院門口的蕭玉書跟蕭遠秋:“難不成你們是來給我家當門神的?進來做唄。”

院門口的兩人相視了一眼,而後走進去坐下。

“小凡,酒肆的生意如何?”餘小荷原本想着等這天氣好一些了,自己也去看看,只是最近幾日那是一天比一天熱,壓根就不想出門。

“挺好的。”蘇小凡咧嘴笑笑,該說是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吧。

原本沒想到剛開的酒肆生意會如此紅火的,真的是自己做的烤鴨味道很好的緣故嗎?

“那就好。”餘小荷會心一笑,這生意日漸紅火的話,她們家的條件就會越來越好了,而且這蘇柄的條件變好,小西日後的生活也會更好過。

“姐姐,你明明在我之後纔出的門,怎麼走的那麼快,姐夫都說每天在跟你說了,你走路要慢慢的。”餘小西下了板車就奔了進來。

“沒事兒,他那是瞎緊張。”餘小荷彎脣幸福無邊的笑着,但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蘇虎,她總會這樣情不自禁的就笑出來。

餘小西細看了院內的人許久之後,才轉身走到蘇小凡的身邊,輕聲問:“她們是來幹嘛的。”

蘇小凡瞄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此刻蕭遺墨正在裡面梳洗;“那個叫什麼靈兒的說要跟我們去酒肆中玩,具體來幹什麼的不知道。”

“爲什麼要跟我們去?”餘小西不悅的瞪圓雙目。

雖然長的是很漂亮沒錯,但是自己卻是看她不順眼,似乎跟那蕭遺墨給自己的感覺很像,自己在看向蕭遺墨的時候,也隱約的有些覺得看其不順眼。

雖然蘇柄說了,自己這是對他存有偏見,是因爲潛意識裡認爲他日後會負了小凡,所以看向他的目光就不對了,對眼前的美人兒或許也是那般吧,因爲從姐姐那裡聽聞了那樣的一番話,所以對她心存芥蒂。

“去就去唄,又沒什麼關係。”

雖然聽小西昨日說了那樣的話,蘇小凡卻對眼前這個叫靈兒的女子討厭不起來,一眼看去她就像是那種出生在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

“小凡今日有事嗎?要不要休息一日?”蘇柄站在院門口,詢問出聲。

“你們弄得來了嗎?”蘇小凡漫不經心的詢問。

“這個……就……”蘇柄面露愧色,雖然自己是想過要儘快的上手,做到不依靠小凡也能夠獨當一面,但是真要做起來,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小凡她總是能用廚房的那些配菜,搭配出很美味的食物,而且只要跟客人推薦過一次,就會不斷的有人開始點新菜式,要自己來的話,是做不到的,依葫蘆畫瓢都已經夠費神了,更別說要自己去創新。

蘇小凡無奈的勾了勾脣角,說不定自己想要脫離他們的想法,到最終還是會胎死腹中。

既然如此的話,就想辦法將酒肆做大好了。

“你今日是想罷工來着嗎?”蘇小凡拎了娘如自己昨日那般,綁起來的一些雞鴨,放到了門外的板車上,出聲詢問着蕭遠峰。

“纔沒有。”蕭遠峰騰的站起身,從蘇小凡家的堂屋內拿過琴,轉身去了柵欄內。

“你那樣養出來的雞鴨真的會更美味嗎?”水雲姬雖然不喜歡這蘇小凡,卻很賞識她獨立自主的性子。

在她眼中,女子就不能太過依賴自己的夫君或者孃家。

雖然自己是個完全依附於相公的人……

卻幻想着那種可以依靠自己獨立撐起一片天地的生活。

“嗯,客人的反響不錯的,您要去我們酒肆坐坐嗎?”蘇小凡出於禮貌性的邀請,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去,而且她明明在看向自家這個破爛的房屋時,眼中都沒有出現嫌棄之色,卻在對上自己的時候,浮現了極其濃烈的嫌棄之色,恐怕是因着自己跟她兒子的那一層關係吧?

而且村長也好奇怪,爲何沒有跟他們夫妻商量就直接的幫小寶貝兒決定了婚事呢?

這其中究竟還有何隱情?

“好,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邀請了,我就去坐坐吧。”水雲姬站起身,轉身朝外走了出去。

“雲姬姐姐也要坐他們那板車出去?”花飛塵起身,跟在其身後,不確定的詢問出聲。

“我們走去吧。”水雲姬水眸掃了一眼停放在門外的板車,如此的簡陋,想必坐上去也不會舒服,還不如慢慢的走去。

蘇柄沉默的目送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蘇小凡走到院門口從懷裡掏出銀子,遞到蘇柄的手中:“今天無論如何你也得說服那孟平將這銀子收下,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去了。”

蘇柄爲難的握在手中,即便是自己努力嘗試,那孟平也恐怕是不會收下的。

思量了片刻之後,將銀子交還給她:“銀子暫時就不必了,這日後,我們家也免不了會有親戚什麼的去吃飯喝酒,這回去跟他們商量下,日後不管誰家的親戚朋友到店裡吃東西,都不要收銀子就好了吧?”

蘇小凡還是猶豫着,即便是他們有親戚朋友上門,也不會如自己這般的頻繁吧,而且還不知道要維持這樣到什麼時候。

“好了,小凡,你就別每天瞎想那些無所謂的小事了,我們準備準備啓程吧。”蘇柄堅決的不肯再接下她手中的銀子,這幾日她的廚藝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突然才發現,她或許還能做出許許多多讓他們驚喜的菜色出來,她的廚藝遠不止大家表面所看到的那些而已。

“好吧,日後再說好了。”蘇小凡無奈的收回了銀子。

而後拉着已經梳洗完畢走出來的蕭遺墨,一同上了板車。

沒多一會兒,就將那幾個慢悠悠走着的人拋到了板車後。

餘小西擔憂的回頭看着:“照她們那個速度,得走到什麼時候?”

“很快就會到的。”蕭遺墨是清楚自己孃的性格的,一會兒走累了,肯定就會叫師父抱着她直接用飛的了,這會兒估計只是想要散步來着。

果不其然,蘇小凡等人才剛到酒肆不一會兒,後面的一行人也都到了。

“準備菜什麼的我來就好了,小凡你出去陪他們坐坐吧。”廚房內,蘇柄對蘇小凡出聲,畢竟那人是她未來的婆婆,若是不好好想出一番的話,這往後的日子恐不好過。

“沒什麼好聊的,你會弄的話,就你們自己弄吧,小西,這時辰還早,我們去市場轉轉。”蘇小凡取下腰間的圍裙,烤雞烤鴨的方法已經都全部交給蘇柄了,全部交給他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剛好可以趁機去市場看看,總覺得店裡的菜色還有些單一,得再去添加一些肉類的食物,畢竟這喝酒的人可大多都是肉食動物。

餘小西興奮的點了點頭,能出去走動她可是很開心的。

孟平聞言,從外進來,掏出了一袋銀子遞給蘇小凡:“這些銀兩你帶上,若是有看中什麼就買回來,這每日你都是用我們買回來的那些東西在配菜,可能沒有你自己想要的菜色。”

“好。”蘇小凡決定從今後再銀兩上都不跟他們客氣。

畢竟他們看過去都真的如蘇柄那般不是會斤斤計較的人,如果自己一直那般的計較,倒顯得自己矯情了。

“小寶貝兒,我出去走走,你陪他們坐會兒。”蘇小凡跟蕭遺墨打了個招呼,便轉身走了出去。

水雲姬嚕嚕嘴,滿臉的不悅。

花飛塵淺笑着問:“雲姬姐姐,這是怎麼了?”

“還用問嗎?墨兒從小都不讓我叫他寶貝兒,但是那蘇小凡不時開口閉口的小寶貝兒叫的不是很順溜嗎?也沒見他反駁啊。”水雲姬絕美的臉上寫滿委屈。

蕭遺墨無言的白了其一眼,自己那並非不反駁好嗎?

只是懶得去反駁罷了。

即便是自己說了叫她不要那樣稱呼,她還是會跟沒聽見一般,那樣的話,還不如直接就不要再開口了,由着她去好了。

藍溟從旁邊的桌子上起身,快速的跟隨兩人身後而去。

“那個人跟她是什麼關係?”水雲姬看到藍溟之後,眼眸微微眯起,剛纔進來的時候,自己就想問來着,只是一時忘記了。

“沒什麼關係。”蕭遺墨喝着茶,低聲回。

“墨兒,你可別騙娘,昨日我可都在街上看到他們兩人抱在一起了,那還能叫沒關係?”水雲姬覺得那兩人絕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記得昨日那兩人抱在一起的時候,那蘇小凡可是紅了整張臉啊,那模樣叫一個可人。

通常不是隻會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露出那樣的表情嗎?

雖然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抱在一起也是情勢所需。

“抱在一起?”蕭遺墨目色一沉,帶着幾分冷意掃過去。

“墨兒你太傷爲孃的心了,怎麼能這樣懷疑爲孃的話呢?再說你即便是不相信孃的話,靈兒的話你總該會相信的吧,不信你問問靈兒是不是真的。”水雲姬幽怨的瞪過去,好歹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怎麼就總是懷疑自己說的話呢?

感受到蕭遺墨詢問的目光,水靈兒掀脣笑了笑:“當時,的確是抱在一起沒錯。”

水靈兒的話音剛落,在場的衆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總覺得從蕭遺墨的方向不斷有寒意擴散開來。

“那個……當時那男子也只是爲了救她。”水靈兒忽然無限同情的看向水雲姬。

看來她此次前來的目的要宣告失敗了,依自己的感覺來看,墨哥哥可是相當的喜歡那個蘇小凡呀,可不像他們口中說的那般,僅僅是爲了報復她,纔將她綁在身邊……

水雲姬轉眸埋怨看了一眼水靈兒,這丫頭不是應該站在自己這一方的嗎?

爲何會去幫那個蘇小凡說話。

聞言,蕭遺墨的神色稍緩,只是那略顯稚嫩的臉上依舊覆蓋着濃濃的寒意。

市場內,蘇小凡與餘小西兩人閒逛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什麼想買的東西。

“哇哦,那隻鹿真可憐。”餘小西憐憫的望向不遠處被丟在地上的一隻看上去才死掉不久的鹿,頭蓋骨連着鹿角都已經被取走了。

“這個季節不是取鹿角的日子吧。”蘇小凡微微蹙眉,天氣這麼熱,這死掉的鹿再放上一會兒的話,肉質可就會變差了。

“不知道誒,這鹿肉還是滿便宜的,在我們這一帶,吃它的人也很少,據說,京城一些富家公子可愛吃鹿肉了。”餘小西拉了蘇小凡的手,就準備離開,這一直看着那死去的屍體總讓自己覺得怪怪的,是以自己平時可是連只雞都不敢殺的。

蘇小凡邁出的腳步聞言縮了回去,回頭看過去:“很便宜?”

餘小西疑惑的點點頭:“的確是很便宜沒錯,不過不知爲何默城這裡幾乎沒人吃它的哦。”

蘇小凡轉身走了過去,站在鹿身旁邊仔細的看了片刻,又蹲下身子,沾了一滴血,放到鼻端嗅了嗅。

“姑娘,要買鹿嗎?”

一胖胖的中年男子,從旁邊慢悠悠的跑了過來,喘着氣兒詢問,滿是橫肉的臉上堆滿了生意人特有的職業化笑容。

“嗯,怎麼賣,便宜的話就給你買去。”蘇小凡站起身子,目光沉靜的對上他那一張略顯複雜的神色,恐是覺得自己這個年紀不像是會買的人。

“這隻鹿去掉毛皮少說也還有一百斤肉,姑娘給個十兩銀子就行。”男子精明的目光在蘇小凡與餘小西身上來回的掃描,想要最後確定她們兩人是不是真的要買一般。

蘇小凡凝眉認真的看了半晌,而後說:“這隻鹿死了快半個時辰了吧,這麼熱的天,你再放下去可就沒有人買了哦,而且這鹿不大,去掉毛皮骨頭什麼的也就七十來斤肉,一口價五兩銀子,你賣就給我送去,不賣就算了。”

其實蘇小凡自己也是胡亂的還價來的,畢竟沒有去打聽過這鹿肉到底多少錢一斤。

男子此時微微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因爲看她們兩人都年輕,所以就有些低估了她們,沒想到還是這方面的行家,不管是死亡時間,還是這重量都看得如此的精準。

餘小西覺得疑惑,自己剛剛應該說了,這一帶沒什麼人吃鹿肉的,爲何她還堅持要買呢?

想不出個所以然,便湊到蘇小凡耳邊說:“我姐姐上次買的鹿肉就是十個大銅板一斤,比豬肉什麼的要便宜一點點,不過做出來味道不是很好呀。”

蘇小凡聽後心裡就有底了,照那個價格來看,自己出的這個價並不會虧。

見那男子一直不回話,蘇小凡便拉了餘小西的手手:“我們再去別處看看好了。”

“等等,姑娘,成交,不知要送到哪?”男子細細思量了一番,自己放了這許久的確是沒人來買,若是再放下去,說不準真的會沒人要,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碼頭邊的小酒肆。”蘇小凡咧嘴笑了,從孟平給的錢袋裡拿出五兩銀子交給了他。

“好,勞煩姑娘前面帶路。”男子跑過去拖過一個板車,跟旁邊的另一個人一起將鹿擡上去之後,便於她們一同出了市場。

酒肆廚房,三人見蘇小凡領着人擡進了那隻死掉的鹿,紛紛湊了過來。

“小凡這是?”還不到客人來午飯的時辰,孟平也跟着一起走了進來。

“那我就先走了,不知日後可還需要?”男子放好就打算離去,處理了這個,也就可以回去了,眼看着日頭就越來越熱了。

“新鮮又價格便宜的話,可以送來。”蘇小凡轉頭對其笑笑。

“好叻。”男子應完就走了出去。

蘇小凡將餘下的錢袋交還給他,認真的打量着地上的鹿,而後便拿了一旁的刀子,準備動手處理它。

“小凡?”孟平接過錢袋,而後繼續問,她剛纔都還沒有回自己話呀。

“嗯?”蘇小凡擡頭,對上廚房內,都圍在自己附近的幾人,疑惑的眨眨眼:“你們幹嘛呢?”

餘小西忍不住笑了:“他們是想知道你在幹嘛。”

“哦,抱歉啊,我在想怎麼料理這隻鹿,沒有聽到,一會兒在跟你們說。”蘇小凡看着揮舞着手中的刀,三下五除二的就去除了它身上的皮,而後開始將肉跟骨頭分離,各個部位的東西都分開擺放起來。

“小凡好膩害。”餘小西覺得在她的手中,那原本看起來應該很滲人血腥的場面,竟是無比的養眼,那每一次下刀都精準無誤,絲毫不脫離帶水,井然有序,極快的就將一隻鹿給處理完善了。

“對了,孟平,你一會記得提醒下那些客人,吃鹿肉的時候,不能吃店裡的童子雞,可以跟烤鴨什麼的搭配。”蘇小凡一邊出聲,一邊拿了一塊肉,放到菜板上,切成小小一塊塊的四方形。

孟平點點頭,雖然想跟她說或許沒人點鹿肉,卻沒有說出口。

畢竟沒有看過她做出來的東西,或許她做的會與衆不同呢?

“對了,關鍵的東西忘記掉了。”蘇小凡懊惱的放下手中的菜刀。

“怎麼了?”餘小西走過去,想說她如果需要買什麼,自己就去跑腿。

“要那種較粗的竹籤,就比如串糖葫蘆的那種,然後要再粗一些。”蘇小凡擰眉在廚房內掃了一圈。

孟傑接話說:“那個啊,我知道哪裡有賣的,我去買回來。”

在廚房內看了許久,蘇小凡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後走到了後院中,指着地板說:“蘇柄,一會兒幫我在那裡升一堆火。”

“好,要升的時候叫我。”蘇柄毫無頭緒的應着,忽然很好奇她要做什麼。

蘇小凡將所有的鹿肉都切成正方形的塊之後,便將它們全部放入了大盆裡,然後放好所有必需的調味品,開始攪拌,醃製。

晌午時分,從廚房裡不斷洋溢出香甜的肉香,與往日那烤雞、烤鴨的香味兒不一樣,是另外一種,特殊的香味兒。

“我去看看裡面在做什麼好吃的。”蕭遠峰禁不住誘惑,起身走了進去。

後院,蘇小凡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手中舉着幾串鹿肉正在烤,邊上放着好些個盤子,此刻裡面放了幾串剛烤好的鹿肉串。

蕭遠峰走過去,便拿了一串吃起來,而後驚歎:“太美味了。”

蘇小凡轉頭看去,問:“你前面吃烤雞了嗎?”

“還沒呢?”蕭遠峰滿嘴包這鹿肉,口齒不清的回話。

“那就好,吃這個的時候,可是不能吃烤雞的哦,再吃幾串吧,吃完來幫我一起烤。”蘇小凡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有人點,但是烤這個需要一點時間,如果點的人多了,自己一人恐怕真的會來不及。

“好。”蕭遠峰用力的點了幾下頭。

“好香啊,今日是有什麼新菜式嗎?”

店中,有客人聞到了你香味,開始出聲詢問。

“嗯,本店大廚新研製出來的烤鹿肉串,只要兩個大銅板一串,客官不妨來兩串嚐嚐看,不過不能與本店的童子雞一起點哦。”孟平見有人詢問,就笑着過去回話,直到聞到那個香味之前,他都一直擔心會沒有人買,但是此刻卻是完全的放下了心。

不光是此刻,以後只要是小凡要做的東西,自己都不會再抱有疑惑。

“好,先來個十串吧。”

“好叻,稍等片刻。”孟平回頭對着站在廚房門口的餘小西使了個顏色,餘小西便轉身進去將那人點的鹿肉端了出來。

“唔,味道太好了。”點單的客人滿足的吃着,讚不絕口。

一時間別桌的人也開始紛紛點了鹿肉。

不消片刻,裡面烤的人就來不及了。

蘇小凡起身端了最後的一盤鹿肉走出去,放下後那蕭遠秋跟蕭玉書說:“你們進去跟蕭遠峰一起幫我烤肉串如何?”

“好。”兩人遲疑了片刻還是起身走了進去。

“你也進來吧。”蘇小凡將藍溟也順便的拎了進去。

“小寶貝兒,你怎麼也進來了?”纔剛跟衆人說好大概的烤法,蘇小凡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手中舉着一串烤肉的蕭遺墨。

蕭遺墨慢條斯理的吃着:“進來看看。”

蘇小凡轉頭繼續忙碌:“出去吧,等下沾一身的油煙味兒。”

蕭遺墨跟沒聽見一般,繼續站在原地。

蘇小凡也沒空繼續搭理他,這外面的人點了還沒送去的都很多了。

“怎麼不想想我們也會沾上油煙味的。”蕭遠峰雖然覺得烤這東西還蠻好玩的,卻還是自然而然的說出了口。

“多大的人了,別一天到晚的跟孩子比。”蘇小凡瞪了他一眼,而後開始在心裡琢磨着,這日後生意再好點了,要不要請幾個夥計店小二什麼的。

蕭遠峰不服的癟癟嘴,卻也不能跟她這個不知情的人計較,只能在心中嘀咕,他蕭遺墨還比自己大來着呀。

“這丫頭的手藝不錯。”水雲姬吃着桌上可口的菜,同時品着酒,忽然將腦海中對蘇小凡的不滿都拋開了。

“的確是不錯啊。”花飛塵笑着附和。

“她不是挺好的嗎?爲何你不喜歡墨哥哥娶她?”水靈兒舉止優雅從容不迫的吃這桌上的美食,時不時的轉頭打量店中的客人,自己早上來的時候,還想着這種酒肆,估計來店裡的客人不多呢,沒想到此刻纔剛到午飯時間,都快爆滿了。

水雲姬放下手中吃光的木棍,揚了揚眉,神氣的說:“我的墨兒豈是她一個粗野的丫頭能配得上的?”

水靈兒緩緩回過頭,那蘇小凡也不差呀,比普通的村姑什麼的好上許多了,若是再穿上好看的衣服打扮一番,也絕對是一個小美人兒。

“雲姬姐姐,跟村中的人說靈兒是墨兒未來的娘子,這件事又是怎麼個情況?”花飛塵手執酒杯,純淨的眼眸直直的望向水雲姬。

“有這麼回事兒?”水靈兒瞪大美眸,縱使自己素來心性沉穩淡然,此刻卻還是覺得有些吃驚,爲何這跟自己相關的事,自己這個當事人都還不知道呀。

“不過是想看看那丫頭的反應罷了,靈兒別激動。”水雲姬轉眸對她扯出一抹笑。

水靈兒癟癟嘴:“爲何看她的反應,要將我牽扯進來?”

水雲姬瞟了一眼廚房的方向:“你不喜歡我們墨兒了嗎?”

“喜歡歸喜歡,但是,那種話一旦傳出去了,我的聲譽可就毀了。”水靈兒總算是知道爲何那蘇小凡的朋友,總是用一衆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無礙,我們靈兒日後又不會常住此地。”水雲姬沒心沒肺的笑笑。

“……”水靈兒無言。

她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究竟想要試探那蘇小凡什麼?

而且那蘇小凡也未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來呀。

似乎根本就不講那件事放在心上一般。

傍晚,送走所有的客人之後,一羣人都累倒了。

“好累,明天我可不幹了。”蕭遠峰趴在被餘小西清理乾淨的那張桌子上,有氣無力的低吼。

“不幹了?你不是一邊烤一邊吃的很開心嗎?”蘇小凡站在店中間,活動着雙手。

“吃是吃的很開心沒錯,但是一直舉着那個東西烤,太累人了呀。”蕭遠峰覺得自己的雙手都快麻掉了,自己一習武之人況且如此,不知道玉書哥怎麼樣了?想到這,便轉頭看向了蕭玉書的方向。

蕭玉書略顯疲憊的坐在一旁,揉捏着自己的手。

“唔,一直舉着也不是辦法,孟傑,我畫個圖給你,你看看能不能找個鐵匠鋪的人給做出來。”蘇小凡活動了幾個脖子,也做了下去。

聞言,孟平就快速的取來了筆墨。

總覺得今日自己跟小西兩個負責上菜招攬客人的都沒有他們幾個累。

蘇小凡畫出來之後,就遞給了孟傑。

孟傑細看了片刻之後點頭說:“的確是不錯,這樣的話就只要放在上面翻烤就好了。”

蕭遠峰也站起身,湊過去看看了,之後興奮的將紙張奪了過來:“交給我,我一晚上就能找人做出來,明天就不用我幫忙烤了。”

“真的麼?”蘇小凡對他的話表示懷疑。

“嗯,放心吧,富叔府上就有鐵匠。”蕭遠峰眉開眼笑的回話,想着自己解脫了,心裡就覺得爽。

“那好吧,就麻煩你了,然後明天我們再給你銀兩。”蘇小凡也趴在了桌子上休息,從來沒覺得做吃的是這樣一件累人的活兒,從前的自己不管做多久吃的,準備多少宴席,都不會累成這樣,看來果然是這具身子缺乏鍛鍊。

蕭遠峰無所謂的擺擺手:“銀兩什麼的倒是無所謂拉。”

“對了,你娘什麼時候走了?”蘇小凡忽然站了起來,忙碌了一天,都將小寶貝兒的娘跟那個什麼靈兒給遺忘掉了。

“晚邊不怎麼熱的時候,她們就回去了哦。”餘小西走到蘇小凡的身旁坐下,轉頭看向蕭遺墨問:“那個女的是怎麼一回事?”

蕭遺墨平靜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啓口;“只是表親罷了。”

餘小西這一整天都憋着這一口氣,一直想問,卻又沒有找到詢問的時機:“所以,你娘想要親上加親?”

“她只是閒得慌,鬧着玩的,之前說過的吧,我府中不會納妾什麼的。”蕭遺墨眸間閃過異樣,昨天看她那樣有氣無力的,還以爲是因爲聽聞了自己的事而煩心了呢,今日起來卻跟沒事兒人一樣,果然一晚沒睡,就只是因爲害怕吧?

但是昨日見她那樣,自己竟有些雀躍,是真如師父所說的那般,自己喜歡她了嗎?

可是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一衆怎樣的感覺?

“那可是你孃親口跟村民們說的呀。”餘小西還是緊抓住這點不放。

畢竟他蕭遺墨還小,很多事情是無法自己做主的吧?即便那是他自己的事。

“好了,小西,你就別糾結了,沒事兒的,未來的事誰能知道呢?”蘇小凡雖然這一整天都沒有表現出來,卻還是有些在意那個叫靈兒的絕美少女,因爲無形中覺得那樣的她,跟長大後的小寶貝兒一定會很般配的。

雖然想是那樣想,心情卻有些沉重,所以一整天都將自己置於忙碌之中,想要暫時將那些令自己煩心的事都給放下。

而此刻在聽到小寶貝兒的話之後,心情豁然的開朗了,那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感覺,已經不復存在了,只因爲他簡單的一句話,自己似乎就信了。

這是爲什麼呢?

“好吧。”餘小西深呼吸了一下,或許自己真的是隻要對上跟小凡先關的事,就會變得特別的激動,既然蕭遺墨都那樣說了,就暫且相信他好了。

蕭遺墨看向蘇小凡臉上的神情,雖然比之先前放鬆了不少,但是她說的那話是何意呢?

未來的事的確是沒人能說的清楚,但是這一旦成爲他人童養媳的女子,可就一輩子都只能陪着對方過的,這點她難道不知道的嗎?

“對了,要什麼時候去你家住呢?我好提前選個時間好好的跟奶奶她們說說。”蘇小凡倒是覺得住哪都是一樣的,而且眼下家裡也並不困難了,每日都會有銀兩入賬,不過再過一段時日,那些能烤來賣的雞鴨全部賣掉之後,就要暫停一段時間了。

“我生日前一日過去,住到她們走就可以。”蕭遺墨其實不想她住過去。

這幾日會來不少的人,因爲自己在這裡,有些事現在還不想讓她知道。

蘇小凡沉默的點了點頭。

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中之後,蘇小凡站在院門口就覺得有些奇怪。

“奶奶?”蘇小凡輕喚了一聲之後,大步走了進去。

這往日,只要自己一下板車,小灰灰就會出來迎接的,但是今日卻完全沒有看到小灰灰的身影,就連自己發出了這麼大的聲音,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不應該啊,小灰灰的話,聽到自己的聲音,絕對會跑出來的。

“凡兒回來啦。”葉氏從屋內走出來,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怎麼了?奶奶哪裡不舒服嗎?”蘇小凡走過去,扶上了她的手。

“沒事兒,你養的那隻小狗,那小灰灰它……”葉氏欲言又止,這凡兒跟小少爺,似乎都極其的喜歡那隻狗。

蘇小凡皺眉:“小灰灰怎麼了?”

身後的蕭遺墨也開始在屋內四處尋找起小灰灰來。

雖然很討厭她時常寵溺那隻狗的模樣,但是既然她如此喜歡那隻狗,自己也是可以勉勉強強的去喜歡它的,而且拋開那些都不說,它也的確是很招人疼愛,特別是那一雙彷彿能說話一般的水汪汪大眼睛。

賈氏的房間內,小灰灰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蜷在一塊石板上。

幼小的身子止不住的輕顫着,湊近了還能聽到從它口中不時溢出的呻吟聲。

“它生病了?”蕭遺墨出聲詢問着懷抱蘇小軒坐在牀沿的賈氏,她的神色也如那葉氏一般,給人慾言又止的感覺。

“像是被人打了。”賈氏看到正走進來的蘇小凡之後,猶豫了幾下,還是說出了聲。

“被人打了?”蘇小凡緊張的蹲到了小灰灰的身邊,伸手想要將它抱起來,卻在剛剛觸碰到它的那一刻,原本閉上眼睛的小灰灰,忽然微張開眼,發出了痛苦的低吟。

蘇小凡觸電一般的縮回了自己的手:“小灰灰,哪裡痛?”

“嗚嗚……”

小灰灰睜着水汪汪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蘇小凡,嘴裡不斷的發出低鳴聲。

蘇小凡看着它那可憐的小眼神,心裡一陣揪痛,轉頭看向賈氏問:“娘,跟我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吃過午飯後,我跟你奶奶在家附近都找不到小灰灰的身影,便開始在周圍找了一圈,最後在三婆家外面的那個田埂旁看到了倒在草叢中的小灰灰,抱回來的時候,還挺精神的,能顫顫巍巍的走幾步,但是之後就變得越來越虛弱了,我跟你奶奶都擔心死了,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賈氏低下頭,說它像是被人打了,也只是自己的猜測罷了。

“娘怎知它是被人打了?”蘇小凡疑惑,照她的話來看,她們找到小灰灰的時候,應該是沒有看到什麼別的人來着。

卻猜測小灰灰是被人打了,而不是吃到了什麼不能的東西。

畢竟狗狗愛四處找吃的,說不定吃到什麼有毒的東西了……

想到這個,蘇小凡就一陣擔心,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獸醫什麼的。

“以前我跟你爹也曾經養過一隻狗,後來也是忽然間失蹤了,找回來之後,情況跟現在的小灰灰差不多,拿去埋的時候路上遇到了一位大夫,他大概看了一下之後說是被人打了,傷及內臟什麼的。”太過久遠的事了,賈氏都近乎快要我就了。

但是今時今日碰到小灰灰的事之後,從前的那段記憶又清晰的浮現了出來。

連自己當時那種心痛的感覺都清楚的回想起來了。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家中就再也沒有養過狗,總覺得看到小狗就會想起曾經死去的那一隻,只不過這兩年因着一夫的事讓自己太過傷心,或許就將從前那隻小狗徹底的忘記掉了。

“這附近有大夫嗎?”蘇小凡站起身,握緊了荷包,花點銀子也沒關係,必須得將它治好才行。

“這大半夜了,就算前去叫,人家也不見得會來呀,而且還很遠。”葉氏站在門口。

早知它的情況會越來越糟的話,天還未黑的時候自己就該帶它去看的。

“玉書會醫術,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給動物看診。”蕭遺墨記得玉書自小就修習醫術,也時常給谷中的人醫治。

“我去叫他。”蘇小凡急衝衝的衝了出去。

看了一眼外面黑乎乎的一片,雖然還是有幾分害怕,卻也毫不退縮的走出了院子。

“女人,等等,小爺我跟你一塊兒去。”蕭遺墨小跑着追了上去。

“好。”蘇小凡回頭,等他走近之後,牽上了他的小手。

“你不是怕黑嗎?還跑出來。”蕭遺墨看她一直緊張的四下看來看去,那副樣子的確像是怕黑一般。

蘇小凡撅撅嘴:“怕黑也不能放着小灰灰不管呀。”

蕭遺墨沉默的跟着她走。

走出一段路之後,原本同樣沉默的蘇小凡忽然開口:“忽然覺得,有小寶貝兒在身邊,我就不怎麼怕黑了。”

蕭遺墨擡頭看向她,夜色中,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

她的笑臉卻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是那般的清晰。

這就好像是自己已經記住了她的一顰一笑一般。

還有,此刻這心臟異常快速的跳動是怎麼回事?

找來那蕭玉書之後。

蕭玉書滿色凝重的仔細檢查了一番才說:“的確是被人打了,還能救,拖到明天早上的話,估計就回天乏術了。”

“那你趕緊。”蘇小凡急切的看着他,好在自己沒有選擇住在酒肆中。

發生今日這樣的事,如果自己住在酒肆的話,是不是等自己回來的時候,就看不到小灰灰了?

想到這裡,蘇小凡就用力的搖了幾下頭,揮去腦海中那不吉利的想法。

經過半個小時的努力,蕭玉書才放下手中的銀針,擡手擦了擦汗,說:“好了,應該沒問題了,調理一段時日,就會活蹦亂跳的了。”

“好的,謝謝你。”蘇小凡伸手理着小灰灰的毛,此刻就連平日那光滑柔順的毛都黯淡了許多。

“我送你出去吧。”蕭遺墨說完,便負手走了出去。

蕭玉書收拾好東西,跟屋內的人告辭之後,走了出去,今天這是吹的什麼風,他居然要送自己?

出了蘇小凡家的院子之後,蕭遺墨沉默了許久,纔出聲詢問:“玉書你認爲喜歡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蕭玉書楞了片刻,而後回:“我自己是沒有切身的體會,說不好,但是我爹說過,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將她身邊所有男的都趕走,哪怕是公的動物都想要趕走。”

蕭遺墨錯愕,自己的確是有那樣的想法,她的身邊若有別的男子,自己就會想要將其趕走,時不時還會因爲她對小灰灰特別的喜愛,而心生不悅。

原來自己這樣的感覺就是喜歡一個人嗎?

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哥哥是喜歡那蘇小凡的吧。”蕭玉書淺笑着詢問出聲。

其實做爲旁觀者的自己,還有其他的人,早就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只不過他自己還沒有領悟出來罷了。

“嗯,應該是喜歡的吧,回去跟師父說,讓他儘快找到讓我恢復的辦法。”蕭遺墨說完,便轉身走進了院子。

蕭玉書笑着在他身後,點了點頭,即便是他不開口,師父也一直在想辦法,只是似乎很麻煩的樣子,又或許師父已經有了辦法?只是沒說出來?畢竟看師父最近的樣子,似乎一點兒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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