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後,夜憐心坐在梳妝鏡前,金桔替她絞着溼頭髮,她把玩着手上的簪子,只穿了中衣,素面朝天的她,顯得分外柔美和清純。
銀杏端着一碗薑湯走進來,見着這樣溫婉安靜的夜憐心,也不禁打趣,“公主這樣子倒是許久不見了。”
說着薑湯遞過去,夜憐心伸手接過,溫度剛剛好,便微蹙着眉,屏息將一碗薑湯灌了下去。
銀杏:……
好吧,收回之前的話。
公主好像越來越……剽悍?隨意?率性?
一臉“……”的銀杏實在是太顯眼了,夜憐心拿了帕子拭了拭脣角的薑汁,口中滿是薑湯的味道,她有些反胃,接過銀杏遞來漱口的蜂蜜水,小口地飲了幾口。
便柔聲問,“你這副表情作甚?”
“沒有,就是被方纔公主喝薑湯的優美姿態吸引得挪不開視線了而已。”銀杏忙揚起笑臉來,溜鬚拍馬了。
夜憐心用腳趾頭猜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她不喜歡薑湯的味道,方纔那一口悶的動作==
好吧,她承認不太美觀。
但這一世她本來就不想做那般束縛的循規蹈矩的夜憐心。
“好了,公主現在安置了吧?”金桔絞乾了夜憐心一頭烏亮的發,便拿了玉梳替她梳理了幾下,笑着請示着。
夜憐心聽着外面噼裡啪啦砸在窗柩上的雨聲,便點頭,“恩,早些安置了也好,明日還要早起。”
伺候着夜憐心上牀躺下,將紗幔挽下。
熄了燈,金桔和銀杏就在屋裡的小榻上鋪好牀輕手輕腳地躺下。
次日清晨。
“天晴了。”夜憐心醒來便沒有多躺,還沒穿上襪子便屐了繡鞋,小碎步走到窗前,推開窗,但見外面一片晴朗,梧桐樹的葉子還沾着晶瑩的水珠,大地都是被大雨沖洗過的樣子,分外乾淨清新。
她眸子亮了亮,微微聳了聳鼻尖,便聞見泥土的芬芳,還有雨後,晴朗的味道。
“公主快過來洗漱更衣,小心站在窗口吹着風了。”金桔端着夜憐心淨面淨手用的水進來,見狀忙不迭地喚道。
“公主今日是穿這身,還是那套?”金桔給她淨面後,銀杏拿了兩套精緻華美的宮裝和羅裙,詢問她的意見。
夜憐心將嘴裡的漱口水吐掉,搖頭,“今日可是圍獵的第一天,本宮想穿騎裝!”
“這……”銀杏聞言一愣,公主出門,自然行頭是不會少的,騎裝也帶了的,只是她沒有想過公主會要穿。
女兒家愛俏,公主又柔弱,一向喜歡漂亮的裙子,怎麼今日選擇了騎裝?
但是當銀杏無奈地拿了騎裝,給夜憐心換上後,她便明白了。
“公主可真好看!”望着眼前一身粉紫色騎裝,身材嬌小又玲瓏的夜憐心,銀杏眼睛亮了,尤其是在金桔替夜憐心挽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戴上護頭的緞帶後……
柔美中又多了幾分英姿颯爽,活力靈動,卻又不失溫婉氣質,金桔和銀杏都不禁驚豔讚歎。
夜憐心轉了個圈,很是滿意這一身,“怎麼樣?”
眼眸彎了彎。
出了宮的夜憐心似乎多了幾分率真與活潑,金桔和銀杏笑着連連點頭。
“公主真好看!”
夜憐心想了下,“走,去選一匹溫順的馬兒,溜一圈。”
“什麼?!”
一句話,叫原本還笑盈盈的金桔和銀杏瞬間變了臉色。
可是,夜憐心已經不等她們出聲阻止,便歡快地往外走,去找夜無瀾了。
“皇兄!”
夜無瀾正要出門,他也是一身騎裝,白色的,整個人俊朗非凡,玉樹臨風。
聽到夜憐心興奮的聲音,他忙回頭,便見到打扮得颯爽英姿的夜憐心彎着眸子笑得很是愉悅地朝他小跑着而來。
眼裡閃過一絲驚豔。
他沒有見過夜憐心這樣的裝扮,很是新鮮,也很出奇地適合她。
“你怎麼穿了騎裝?”但是,他短暫的驚豔后,卻是微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夜憐心此時興奮的目光。
夜憐心眼珠子轉了一圈,然後雙手微微展開,轉了一圈,像一隻翩躚的蝴蝶,身姿曼妙輕盈,“當然是騎馬了!”
“不行!”夜無瀾聞言便脣角一抽,反對。
“爲什麼不行?”夜憐心聽了噘了噘嘴,感覺被潑了一盆冷水。
夜無瀾無奈地捏了捏眉角,然後用看不省心的孩子的眼神凝視夜憐心,“你哪裡會騎馬?別鬧,馬不是好騎的,你到時候摔着了,有得哭了。”
這話叫夜憐心先是本能地懼了懼,但活了兩世,她都沒有嘗試過在馬上自由馳騁的滋味,心裡甚是念得慌。
“不會的,有皇兄在呢,你替我選一匹溫順的,再讓人牽着就行了!”夜憐心展顏,伸手拉了拉夜無瀾的袖子,拽着輕輕搖晃幾下,撒嬌地央求道,“拜託了皇兄,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那就讓我試一次試一次好不好?”
夜無瀾有些鬆動,主要是受不住夜憐心的撒嬌攻勢。
夜憐心見有戲,忙舉起三根手指,“我保證,絕對注意安全,就在皇兄跟前,不會有事的!”
記憶裡,夜憐心喜靜,哪怕愛看熱鬧,那也是不參與其中的,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她這般想要做一件事,還是騎馬這樣不符合她性情的事情。
轉念一想,她小小年紀被拘在宮裡,的確是有很多東西和事情沒有嘗試過。
也就是這一念,他便點頭,無奈還是妥協了。
“我陪你去,就轉一圈。”
對上他不容再討價還價的眼神,夜憐心撇了下嘴角,隨即眉開眼笑,滿足了,“好!”
於是,兄妹二人簡單地用過早膳後,給夜皇請了安,便去馬廄選馬。
“這個吧!”夜憐心眼睛發亮地指着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瞧着甚是漂亮威風。
夜無瀾無情地潑冷水,“這匹不等你近身就一蹄子踹過來了,你應付不了。”
夜憐心:……
“這個呢?”她又退而求其次,指着白馬旁邊一匹相對瘦小些的黑馬。
夜無瀾繼續潑冷水,冷睨她,“脾氣暴躁,上去就給你甩下來。”
“……那你說,到底有沒有適合我的?”夜憐心沮喪了。
“這匹。”
但當她滿懷期待地看到夜無瀾牽來的那匹馬後,才體會到什麼叫……打擊。
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