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五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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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離開之後,劉毅和劉恆討論了一下,決定在豆沙開學之前搬回去,別墅離市區畢竟遠,來回接送孩子什麼的都不方便,反正兩家也住得很近,以後要聚頭也很方便。

王殷成和高衍當然沒什麼意見,他們也認爲搬回去方便一點,只是兩個小崽子不太樂意。湯圓和鼕鼕玩兒了一個暑假,對別墅的游泳池和遊戲房玩出了感情。

不過小孩子是沒有說話的份的,四個家長一決定搬回去,當天就開始搬東西打道回府。

鼕鼕想了想自己在別墅的房間,又想了想市區那套很小的房子,抓着高衍的手腕問道:“爸爸,我們真的要回去麼?可是牀好小。”

高衍一邊整理東西心裡一邊嘆氣,小傻瓜,你的牀不小了,你和湯圓兩個躺上面打滾都夠了,爸爸的牀纔是真心小。

高衍這麼想着,腦海裡又冒出了劉毅之前換掉的那個很小很小的雙人牀,想着想着又突然腦補了一些讓人熱血沸騰的姿勢,臉刷一下就紅了。他覺得吧,那牀真心太小了,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牀換掉。

劉毅高衍帶過來的東西不多,基本就是換洗的衣物電腦之類,王殷成卻有一堆要扛回去的書,打包塞了好幾個大箱子,還有鼕鼕和湯圓的玩具,兩個大箱子也是塞得滿滿的。

當天下午幾個大人開着車帶着孩子和一堆的東西回了市區的家,劉毅和高衍要整理東西,就讓鼕鼕先跟着湯圓回去了。

高衍和劉毅把幾個箱子搬上樓,放在客廳和玄關門口,高衍站在餐桌旁看了一眼,房子裡面很乾淨,幾乎可以說是纖塵不染,一個暑假都沒有人住雖然顯得空蕩蕩沒人氣了一些,但也一點灰塵的味道都沒有,房間裡反而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道。

高衍左右在客廳看了一圈,發現茶几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扁圓的花瓶,一束百合花開得鬱郁芳芳,高衍挑了下眉頭,轉頭看向關上門換鞋走進來的劉毅道:“這花是你放的?還是你讓打掃衛生的阿姨定期放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巧吧?一回來就能看見一束開得剛剛好的百合花?

劉毅看着高衍,表情十分認真,走前上輕輕擁了高衍一下,道:“歡迎回家。”

高衍一直覺得劉毅不是個十分浪漫的人,但此刻劉毅認真的表情和話語還是讓高衍愣住了。他突然覺得那束花其實就是劉毅準備的,雖然他沒有捧着花走到自己面前來擁抱自己說這麼動情的話,但意思也差不多。

高衍驚到了。

花確實是劉毅準備的,連花瓶都是劉毅親自挑的,每天下班或者空閒的時候專門開車拐個路在小區門口的花店買一束花,玫瑰百合繡球鳶尾,有時候天天換,有時候幾天換一次。劉毅不確定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也不知道高衍會不會突然回來拿什麼東西,但劉毅心裡總有一個想法,他覺得房子沒人太空了,他想高衍最好一回來就能看到一束花,知道有人在等他。

劉毅淡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轉身去廚房拿了工具刀拆箱子搬東西。

高衍心裡癢癢的,見劉毅不回答也就只能暗自壓下去心頭的悸動。

兩人先把鼕鼕的放玩具的箱子拆開,把裡面的玩具一個個拿出來擺放進湯圓的小臥室。鼕鼕臥室只有一個很小的櫃子,裡面放了高衍之前給孩子買的玩具,但地方實在太小了,高衍把裡面的機械玩具拿出來,毛絨玩具壓一壓放進去也完全不夠。

最後劉毅又把鼕鼕的玩具擺放在了牀頭和牀尾,把牀頭櫃又收拾了一下,把之前玩兒的那些益智類的玩具放了進去。

玩具太多,高衍看了一眼大部分基本都是毛絨玩具,樂道:“湯圓是兄控,鼕鼕看來是毛絨控,一個男孩子盡喜歡女孩子的東西。”

劉毅彎腰把箱子拎起來,聽到高衍的話轉頭,想了想道:“這個隨我。”說完拎着箱子走出了房間。

高衍噗一口氣笑叉,他實在很難想象劉毅小時候拿着毛絨玩具的樣子。

劉毅去廚房燒水,高衍就把兩人的衣服的一件件塞進櫃子裡,邊塞邊瞄着牀,想着要找個什麼理由把牀換掉,或者乾脆找個劉毅不在的時間把牀跳塌了,這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換掉了。

正想着,劉毅站到了房門口,靠在門框邊上,兩手抱着胸,瓷亮的腕錶表面閃了一下,高衍回過神來,擡眼時聽到劉毅道:“我覺得牀太小了,回頭去商場看看,換個大的。”

高衍愕然擡頭,驚喜道:“你也這麼想?”

劉毅點點頭,眼神裡帶着笑,道:“當然了,牀太小了,做的時候不方便。”

高衍:“……”

劉毅雖然嘴裡說着十分不正經的話,但面色實在是太正派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一句話說得高衍倒是囧了。劉毅朝高衍走近,心下帶着澎湃,有時候看到高衍的時候他會覺得很平靜,但有時候他又會很興奮完全把握不了自己的感情。劉毅稱之爲高衍效應,一種讓人覺得平和又讓人慾罷不能的感覺。

高衍手裡拿着衣架和衣服,看着劉毅慢慢走近,接着把自己手裡的東西拽過去扔開,一手攀上自己的後勁,一手握着自己的胳膊,側頭垂眸在自己脣邊吻了一下。

高衍順應着這個吻閉上了眼睛,劉毅卻突然覺得有什麼涌上心頭,激起他心頭從來沒有過的患得患失,那一刻他甚至有些不確定,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在做夢,鼕鼕會不會根本不存在。然而當他的脣觸到高衍的時候,那種真實的感覺又回來了。他們相碰的脣是溫熱的,手心下的肌膚裡流動着讓人興奮的血液,面前的人也是真實的。

劉毅這麼想着,突然有了一份從來沒有過的感動,多年之前他是堅定的獨身主義者,戀人家庭孩子都是離自己無比遙遠的詞彙,他想他大概會一個人過一輩子。但現在高衍和鼕鼕出現了,他開始和劉恆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樣,開始想着該如何取悅戀人疼愛愛人和孩子,他開始覺得生活裡面多了好多道從來沒有過的色彩。某一日早上起牀他甚至都覺得無比愉悅,因爲一睜開眼睛他就能看到愛人和孩子……

劉毅吻着高衍,慢慢擡手捧住了高衍的臉,邊吻面前的男人邊道:“謝謝你,高衍,謝謝你……”

劉毅的話侷促又匆匆,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還是沒說出口的那些詞彙,高衍睜開眼睛,起先有些茫然,等漸漸看清楚劉毅眼底的那片紅時才驚覺,劉毅是動情動心了,劉毅想和別人一樣說最甜蜜的情話,比如“我愛我”比如“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但是劉毅說不出口,於是便只能把滿腔的蜜語甜言轉化成了眼底的紅和熾熱……

高衍一直看着劉毅,看劉毅眼裡燃起的濃烈和說不出口的情,高衍心中化了一片,眼底淌過溫情和炙熱,他一口吻住劉毅,他想說不出來就做吧,親吻撫摸進去佔有最後一起墜入雲端,他們還要在一起一輩子,他想他早晚還能聽到劉毅的那句“我愛你”。

兩人近乎撕扯的擁吻,雙雙跌在牀上,高衍一把扯掉身上的襯衫,要去扯旁邊的男人的時候,劉毅的手卻像是烙鐵一般滾燙地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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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恆和王殷成帶着三個孩子回去,家裡有鐘點工定期打掃也不髒,只是把箱子搬上去的時候顯得客廳尤爲雜亂。

豆沙把自己的箱子搬上樓,接着又把湯圓的玩具和衣服弄上樓,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指着兩個並排站的小崽子道:“等會兒我收拾玩具的時候你們不許玩,只許把玩具遞給我,知道麼?”

湯圓和鼕鼕紛紛點頭表示知道。

於是湯圓和鼕鼕把玩具一個個傳着遞給豆沙,豆沙就把玩具歸類擺放進櫃子裡。

樓下劉恆和王殷成就沒有那麼和諧了,王殷成和高衍開店的時候之前一直沒有和任何人說,劉恆自然也不知道,但現在劉恆知道了,心裡就覺得不太舒服。

男人麼總有這麼個想法,他覺得自己愛的人做什麼他都要知道,就好像湯圓在幼兒園放了個屁回來都要說一樣。

但王殷成心裡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覺得生意和劉恆沒多大關係,他沒有刻意瞞着不說,但也不希望劉恆插一腳。

劉恆當即就跳腳了,直言怒道:“生意不是你想的這樣的,高衍是專家,但你們知道這個市場是什麼樣子的麼?知道該怎麼做生意麼?知道和保險公司怎麼打交道麼?”

劉恆和王殷成畢竟老夫老夫了,有什麼都是直接說的,但顯然今天的話題不太好,劉恆這麼皺眉直言,王殷成非但不接受反而覺得劉恆的大男人主義又開始作祟了。

王殷成側頭看劉恆,直接把手裡的箱子扔在地上,響聲震得茶几面都抖了一下,王殷成冷冷道:“劉恆,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學校裡待一輩子最好?博士畢業了留校教書?”

劉恆不知道王殷成爲什麼這麼生氣,但還是皺眉點頭道:“對,我就是這麼想的,留校教書有什麼不好?”

王殷成又冷笑一聲,踢了踢腳邊的箱子,冷眼道:“你不會真忘了當初在本家,你嬸嬸要把自己親孫子過繼給劉毅當兒子的事情了吧?我他麼在學校教一輩子書,等着最後豆沙和湯圓什麼都沒有從劉家被人趕出來麼?”

劉恆被噎了一口,不說話了,當年這事他當然記得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會一直不肯回去接手劉家的生意。

王殷成起初在劉家的日子並不好過,老爺子不表態,劉平年也不說話,王殷成雖然有劉恆金燕護着,但最後還是憋了一身的傷回來,最後更是因爲劉毅不婚無子的事情吵得天翻地覆。本家的有人想給劉毅過繼個兒子,劉毅不肯,也不肯結婚,最後吵翻了天,王殷成是躺着也中槍,被人當靶子,說孩子和當“媽”的是兩回事,還拿劉恆的例子勸劉毅,說千萬別學劉恆,代孕生了兒子最後什麼野鴨都領進門。

劉恆那天聽到野鴨兩個字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都要瘋魔了,最後理智全失,有史以來第一次大鬧了劉家,甚至揚言要斷絕關係,這幾年關係一直都沒有恢復。

劉恆一想到當年的事就覺得對不起王殷成,心絞着疼,他垂眸走到王殷成面前,把人抱住,道:“我就是怕你再出什麼事。”

王殷成站着沒動,視線看着窗外的遠處。

作者有話要說:哎,所以當時代孕夫沒繼續寫下去也是有原因的,停在最美好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