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安然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她慌亂的站起來要立刻,可是手腕卻忽的被人反握住了,她訝異的回過頭,便撞進了男人深邃的眸光裡。
他的目光清亮,顯然是已經醒了很久。
安然像是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包的孩子,頓時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他的視線卻一直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安然,明天,和我一起回家吧。”
“恩?”安然擡頭,顯然被他這個突然的邀請嚇到了。
雷子琛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時候,二嬸讓你叫我什麼?”
四哥。
那次在牌桌上,她被弄得暈乎乎的,便當真這麼喊了他。
不過也是短短几句,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
雷子琛握緊了她的手,“我喜歡聽你那麼喊我。”
安然看着他,微微動了動脣,輕聲的喊道,“四哥。”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手指摩挲着他無名指上的鑽戒,“跟我回家吧,安然。”
安然定定地看着他執着的眼神,心跳微滯,她的手慢慢地,回握住他的,輕輕地點了下頭。
雷子琛滿意地笑,捏起她的下頜,剛要探身親吻,安然的手機突然“叮咚”了一聲,他轉頭看向旁邊屏幕亮起的手機,安然羞赧地拿了手機,在屏幕上點了點。
“誰的消息?”
雷子琛的眼底閃過意思不悅,不知道是哪個沒眼色的,竟然在這個時候來壞事。
安然看了他一眼:“不是,是微信。”
她的話音未落,手機裡就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喝聲:“那個明天來司令部門口,記得帶一份炸醬麪。”
答應了雷子琛第二天和他一起回雷家之後,安然這一晚上都沒睡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可就是睡不着,輾轉反側到第二天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
她這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鐘了。
公寓裡頭就剩下她一個人,不過她走出臥室的時候,發現昨晚那隻行李箱還安靜的擺在客廳裡頭。
安然走過去,發現行李箱被人開過,裡頭的衣服翻得亂七八糟的,有不少被丟在沙發上,應該是雷子琛早上急着上班才弄亂的吧。
不過,他爲什麼不直接把箱子放在車上帶走?
她蹲下身,把東西重新疊好放回箱子裡,然後又把箱子的拉鍊拉好。
弄好一起之後才發現邊上的茶几上放着一張字條。
“我上班去了,傍晚的時候我會過來接你,大概五點半吧,到時候在一起回家吃飯。”
安然看着那“回家”兩個字,心頭的緊張竟然一下子消散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
既然她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要懂得面對的。
她起身走到衛生間去洗漱,可剛剛走進去,就發現裝髒衣服的籃子裡多了兩件男人的衣服,還被人“用心”的浸泡過。
這意思,是讓她洗乾淨?
手機響起來,安然看了一眼,是雷子琛的號碼,她不由的又看了一眼那黑色的內褲,這才走出去接電話。
“醒了嗎?”雷子琛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記得吃午飯。”
安然撇了撇嘴巴,語氣有些不好,“知道了,沒事的話就掛了吧。”
“我的錢包就放在桌上,想買什麼自己去買,密碼是你的生日。”
安然走到餐廳裡,果然看到桌面上擺着一隻男士的皮甲,她打開,發現裡頭擺着一排卡。
她的指尖滑過那些顏色不一的卡,隨口道:“哪一張卡?”
“隨便哪張都可以。”雷子琛低沉緩慢的聲音讓她的心跳加快:“密碼是一樣的。”
安然自然明白他把密碼改成她生日的用意,一個男人願意把他的身家都託付給一個女人,說明他願意讓這個女人融入他的生活,這份信任不比一張結婚證的情意來的輕。
“我的就是你的,只要你想要,我所有的可以給你。”
她握着手機的手倏地緊了緊,淡淡道,“你就不怕,我把你這些卡都刷爆?”
“你開心就好,乖乖的,買好了東西就在家裡等我,還有,我丟在衛生間的衣服,幫我洗一下。”
安然正感動着,突然聽見他說這麼一句,立馬就想起了衛生間裡的內褲……
“我不,你自己回來洗。”安然咬牙切齒。
電話裡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
安然惱羞成怒的掛斷了電話,捂着發燙的臉頰瞪了一眼手中的手機。
不過最後,她還是把兩個人的衣服一起洗了,至於那條內褲,她找了個衣架挑起來掛在了馬桶邊上,成了衛生間裡一道獨特的風景。
安然把衣服晾好,這才換上平日的衣服出門去。
她想,不管雷家的人現在對她是什麼樣的態度,但既然她要以小輩的身份過去,那麼怎麼着都要帶一些禮品的,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這大概就是雷子琛特意把錢包留下來的原因吧。
安然路過一家男裝店的時候,忽的停下了腳步,她的視線落在櫥窗裡一條酒紅色的絲光領帶上。
她想起某一次遇到雷子琛時,他穿着海藍色的襯衫,灰藍色的西裝,系的就是一條酒紅色的領帶,比起其他領帶顏色,酒紅色領帶似乎是爲雷子琛特地定製的一般。
安然剛剛想伸出手去想要撫摸那條領帶,從旁邊伸過來另一隻手,纖細的手指也按住領帶。
她有些詫異的擡頭看向跟自己選中同一款領帶的人,卻是一臉微笑的方文熙。
“看來我們挑選東西的眼光有時候還蠻像的。”
安然把手從領帶上拿開,淡淡地收回視線,問旁邊的導購員:“這一款,幫我拿一條新的吧。”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店裡的領帶都是手工定製的,每一條都是獨一無二。”
導購員抱歉地解釋。
安然再去看架子上的領帶,卻已經被方文熙拿在了手裡。
方文熙一雙美眸含笑地看着安然,落落大方地舉了舉手裡的酒紅色領帶:“雖然是你先看中的,不過現在擁有它的人已經是我了。”
她淺淺地挽起紅脣,眼底是勢在必得的自信:“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