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很快拿着手機離開,奧迪快步追上了那邊的秦東航,一旁的安靜碰了碰她的手臂。
“你和那位楊先生有戲呀?”
奧迪嘴角一抽,“安靜,你真該好好的去看一下你的眼睛了,什麼眼神兒,我和他能有什麼戲?我的男神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靜撇撇嘴,“沈教授雖好,可是我感覺他那性子和你的卻是不搭調,楊先生就不同,你們兩要是在一起,生活肯定很熱鬧!”
奧迪做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認真做手術好嗎?小心我投訴你上班八卦客戶信息!”
安靜輕笑着搖了搖頭,沒再多說,正好這邊也快到手術室了,兩個人便沒再多聊。
奧迪無聊的四下看着,目光一一掃過邊上那個的醫生和護士,突然,她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雖然那男人戴着口罩,但是奧迪還是一眼認出了那雙眼睛,因爲作爲一個醫護人員來說,那雙眼睛的眼神實在是有些不同,太過凌厲和兇惡了,那不是天生的,是時間的沉澱和歲月的磨練才能帶來的。
奧迪心頭有些怪異的感覺,她正想問問安靜那位男醫生是誰,可是一擡頭卻發現手術室已經到了。
安靜回頭,“你不能進去了,就等在這裡吧,大概一兩個小時後,你隨便乾點什麼等着吧。”她說完之後也沒有給奧迪說話的機會,直接戴上口罩進了手術室。
奧迪挑了挑眉頭,在那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一兩個小時呀,她乾脆在這玩會兒手機好了!
於是拿出手機,找了一個最近在玩的手遊打開,然後便投入的玩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奧迪正玩的好好的,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天出現在病房玻璃上的那雙眼睛,自己衝出去看到了模糊側臉!
是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奧迪騰地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大腦飛速的運轉着,她拿着手機想要給楊延或者沈絨瀟打電話,但是翻了通訊錄纔想起來這幾天她根本就沒有存過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號碼。
打給安然嗎?她又害怕是自己多心了,白讓雷大神跑一趟,到時候丟人的還是楊延和沈絨瀟。
奧迪咬了咬牙,乾脆一把將手機揣進口袋裡,自己飛快的衝進了手術室。
因爲亮着紅燈的手術室一般都是手術中的,正常沒有人會闖進去,所以裡頭的人也沒有鎖門,奧迪一下子就衝了進去。
這會兒手術剛開始沒一小會兒,準備工作剛剛做好,安靜正接過助理遞過來的麻醉劑,針孔對着病牀上的秦東航。
安靜看着衝進來的奧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跑進來了,出去!”
奧迪的眼睛落在那個男助理的身上,男人的眼神有些閃躲,目光可以放在了別處,可是奧迪現在越發確認了,這就是那個人。
“安靜,這個男人是你們醫院的人嗎?我那天看見他鬼鬼祟祟的出現在秦東航的病房門口!”
奧迪這句話剛剛說完,病牀上的秦東航已經一把推開了安靜手中的藥劑,從病牀上坐了起來,身體呈現出防備的姿態。
安靜原本不相信會有這種事情,但是看着秦東航的表現,她也不由的回頭去看那個男人。
“咦,我好像真的沒見過你,你把口罩摘了我看看……”
安靜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擡手一個手刀劈在了安靜的後頸脖子,安靜暈了過去,身體滑落在一旁的地上。
周圍的護士紛紛尖叫着往外跑去,很快病房裡就只剩下了暈倒的安靜、腿傷無法離開的秦東航,和站在那裡的奧迪。
奧迪突然回想起楊延兩次離開,都曾經叮囑自己一定要小心,她隱約感覺到這件事情可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但是具體是什麼,她卻並不清楚。
現在,她只能讓自己淡定下來。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人兇惡的目光看着奧迪,可以壓低了聲音道,“不想死的話就滾出去。”
奧迪手心出了細密的冷汗,她知道自己的手機就在口袋裡,她此刻應該像那些小護士一樣跑出去然後打電話報警求救,可是那樣的話,秦東航該怎麼辦呢?
這個男人的目標顯然是秦東航!
男人從安靜的邊上撿起了針管,然後一步步走向那邊無法一隻腳無法動作的秦東航。
秦東航臉色發白,一雙眼睛卻出奇的鎮定,他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冷靜的開口。
“是我哥讓你來的嗎?”
帶着口罩的男人冷哼了一聲,“你不配喊他哥哥,一個野種而已,當初就不該留下來,讓你多活了二十年,你應該心存感激的去死纔對!”
秦東航低頭淺笑,漂亮的大眼中卻透着傷感,“我哥,讓你來殺我?就算我從來沒想過搶走他什麼,就算這兩年我躲在學校裡連爸爸的面都不敢見,即使是這樣,他也還是容不下我嗎?”
奧迪聽着這如同狗血電視劇臺詞一般的對話,心頭已經隱約的排出了一場大戲。
私生子被親哥哥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想辦法殺死的故事?
男人繼續冷笑着,大手已經握住了秦東航的手腕,“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秦少爺,你有今天也怪不得我,怪不得少爺,怪只怪老頭子把你生下來,還妄圖給你你不該擁有的東西!”
眼瞅着那男人的針頭對準了秦東航的手臂,而秦東航卻一副等死的模樣,奧迪終於忍不住,她快步上前,一腳踹在了男人的後背上。
男人一時忘記了還有奧迪的存在,他以爲這個女人早就嚇得逃跑了,卻沒想到,竟然還敢流下來踹他。
他始料未及,這一下奧迪又用了十足的力道,男人被他踢得倒向一旁,身體砸在牆壁上,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奧迪姐,你別管我,趕緊走!”
秦東航的眼中終於露出焦急的神色,看着那邊的男人掙扎着站起來,他趕緊伸手去推奧迪。
可是奧迪卻握着他不放,“你是不是傻子?私生子怎麼了,私生子也有活下來的權利!別廢話,要走一起走!”
“哈,既然如此,你們兩個就一起下地獄吧!”
男人再次走了過來,奧迪放開秦東航的手,整個人擋在了病牀前頭,做出一副防衛的姿態來。
秦東航在後頭焦急的想要拉住她,可是受了傷的腿完全無法動彈,他整個人都被那條腿拖着。
那男人是凌家培養的黑道人員,身手完全沒得說,奧迪那三腳貓的功夫,對付楊延差不多,但是和專業打手比起來完全不是對手,她很快落了下風,整個人被男人的手臂甩出去,身體砸在病牀上,腰像是要被橫空折斷了一樣。
“唔!”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在男人再次走過來的時候,她仍是強撐着身體站在了秦東航的面前。
就是因爲奧迪一次又一次的硬撐,耽誤的時間漸漸長了起來,剛剛跑出去的護士門報了警,樓下很快響起了警車鳴笛的聲音。
帶着口罩的男人眉間一凜,而那邊奄奄一息的奧迪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她回頭對上秦東航擔憂的神色,微微一笑,“別怕,警察來了。”
那邊的男人急了,眉頭微蹙的想了兩秒,忽的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手槍。
秦東航臉色一白,頓時伸手將奧迪扯到了自己的邊上。
“別傷害她,我跟你走,警察已經到樓下了,你如果在這裡殺人,你跑不了的!”
“哼!”男人冷哼了一聲,拿起手槍對準了那邊病牀上的秦東航。
“自身難保的傢伙還要顧忌別人的死活嗎?”
奧迪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一雙腿終於忍不住打起顫來,這種東西她只在電視上看見過,從來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槍口指着。
“你們兩個人,馬上跟我走,不然我就在這裡解決掉你們!”
時間緊迫,男人掏出手槍也只是爲了威脅他們,秦東航說得對,假如他在這裡動手殺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只能先帶走他們兩個人,後面的事情再作打算。
秦東航強撐着坐了起來,“我跟你走,把她留下!”
“少在那裡討價還價,你以爲我是傻子嗎?她見過我身上還沾着我的血,你們兩都要跟我走,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動手!”
秦東航皺起眉頭,片刻便道,“好,但我走不了,你也看到了。”
那男人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地上的安靜身上,然後他指着奧迪,“你,把她的白大褂套上!”
槍口指着奧迪,她嚇得一張臉上都沒了血色,自然不敢再過多反抗,只能上前脫了安靜的外衣套在自己的身上,再回頭是,發現秦東航已經坐在了一個輪椅上,男人指了指輪椅。
“你推着他,和我一起走下樓去。”
奧迪走到輪椅邊上,雙手握住輪椅,男人就站在她身邊,黑洞洞的槍口穿過寬大的白大褂,抵着她的腰腹。
一路從樓上下來,四處可以看見人羣當中驚慌失措的表情,面對突然到來的警察,醫院裡的人都表現的好奇而惶恐,剛剛那幾個跑出來的小護士帶着警察一路小跑上樓,在電梯裡的時候卻正好和奧迪他們錯開了。
奧迪下樓時,只看見門口空蕩蕩的警車,她的心一點點下沉,但是因爲抵在身上的槍口,又不敢多做動作。
沒有人是不畏懼死亡的。
三個人一路走到了醫院的停車場,男人讓奧迪把秦東航帶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奧迪剛剛坐好,脖子就狠狠的捱了一下,她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你做什麼!”
秦東航憤怒的擡頭,但男人卻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這個女人太煩了,我只是希望在我開車的時候不被打擾,你們想要同歸於盡,我還不想搭上自己的命!”
秦東航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奧迪,眼中一陣擔憂,剛剛和男人的纏鬥她已經受了不少傷,臉上也也有好幾處淤青,剛剛要不是頭髮遮着,只怕早就露餡了。
“你車上有沒有藥箱?”
前頭開車的男人冷哼了一聲,“哼,你以爲你是來做客的嗎?你之所以現在還活着,是因爲這個女人中途來搗亂,不然現在你已經去見閻王了,秦少爺!”
秦東航從奧迪臉上擡起頭,目光突然變得冷厲起來,他直直的看着後視鏡,他知道,這個角度,男人一擡頭就能看見他的眼神。
“爲什麼口口聲聲叫我秦少爺?”
開車的男人微微一頓,擡頭對上那雙眼睛,雖然明知道對方看不見他的眼神,可是他還是畏懼的收回了視線。
“既然覺得我這個私生子不配做凌家的少爺,那爲什麼還要這麼喊我?”
男人被問的啞口無言,只能惱羞成怒道,“少廢話了,你當初就不該被生下來,這兩年來你享受着凌家少爺的待遇,這都是澤羣少爺對你的憐憫和恩賜,可你不知足,非要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澤羣少爺要你的命,也是你活該!”
秦東航絲毫不介意他一口一個憐憫和活該,他冷厲的臉龐上幾乎看不出之前那個陽光大男孩的模樣來,此刻的秦東航像是變了一個人,那渾身散發的戾氣讓混跡黑道多年的老刀也不由的心生恐懼。
“劣根性,你從一開始就將自己定義爲下人,跟隨着,所以你纔會理所應當的喊我少爺,即便凌澤羣每天給你灌輸的思想是我這個私生子不配擁有一切,可你的潛意識裡頭,還是覺得我是凌家的一份子,我是和凌澤羣一樣的少爺,爲什麼?是因爲你的主人,我的爸爸曾經告訴過你,我也是你的主人。”
“狗屁,你什麼身份也敢說是我的主人!你怎麼能和澤羣少爺相提並論,你這個小三生的野種怎麼配?”
秦東航露出一抹冷笑,“正牌夫人生的如何?小三生的又怎麼樣?只有老爺子最後認可的那一個,纔算是親兒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