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安妮!別跑了!”
唐澤追上她,一把掰開過她的身子,她淚流滿面,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他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你放開我……”她用力推了他一把,憤怒地朝他咆哮。“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她激烈地推搡着,捶打着他的胸膛。
“我恨死你們了!”
唐澤突然承受她的怒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
“陸禹森對不對?他又讓你傷心了?走,我帶你去找他!”
“我不去,你放開我……我不想見到她……”她淚流滿面卻情緒激動,像個瘋子。
“你不能就這樣讓他欺負,一定要找他討回一個公道。”
“我說不去你耳朵聾了嗎?”她怒吼。“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個混蛋。”
唐澤一怔,被她激動的情緒震住了。
以她的脾氣,如果只是普通的鬥氣絕不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陸禹森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安妮……”
“別叫我的名字,讓我走,求求你……”她哽咽着,“我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後悔來找他。
她寧願自己從來都不知道他已婚的事情。
她只想逃離這個鬼地方。
“好,你別激動,我送你回去。”
路上,程安妮一直在哭,唐澤一邊看路,時不時看她兩眼,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好問。
但他能明顯感覺到這次和之前都不同,以前她是很無奈,很絕望,傷心流淚,但現在傷心之中更多的似乎是一種憤怒和仇恨的情緒。
難道是陸禹森**了?
但說實話,他不大相信,以前他覺得陸禹森是在玩弄她,但經過這些事情,陸禹森依舊堅定不移地想要她,儘管在他媽那邊顯得慫了一些,不夠男人,但還是愛她的,應該不會**纔對。
唐澤猜不出個所以然,腦子裡亂糟糟的。
“去樑爽那?”
“酒店。”
“好。”
前面就是希爾頓酒店,唐澤開了一間房。
程安妮坐在飄窗上,抱着自己纖細的身子哭。
唐澤倒了一杯咖啡,遞給她。“有什麼事就說,別哭了,嗯?你這樣我很擔心。”
“又是王文君嗎?那老妖婆又幹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逼你了?”
“你怎麼突然從墨爾本回來了?”
他問了一堆問題。
安妮捂着耳朵,“我很累,求你別再問了好不好?”
她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噩夢醒來一切還和從前一樣,他沒有結婚。
然而……
她怎麼也想不到,“被小三”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過去的幾個月裡,他沒有表現出一點端倪,她也沒聽過他和他妻子之類的人打過電話。不是她蠢,而是他隱藏得太好,她不是他的對手。
他狠狠辜負了她的信任。
“那到底是爲什麼,如果不是王文君,那是陸禹森?”唐澤頓了頓,“他背叛你了?”
她的身子猛地一顫,鼻子更酸了。
他的做法比背叛她更加無恥。
她終於明白王文君對她說的那句話——我不想讓我兒子爲難,所以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但如果你繼續和他在一起,將來你一定會後悔。
呵,他們母子聯手騙了她。
她就像個傻子一樣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那樣的人不值得她傷心,她狠狠抹了把淚。“我和他已經分手了,我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
原來問題真的出在他身上。
作爲一個男人,唐澤能想到的就是背叛。
“我是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但他讓你傷心就是他不對,你別再爲他哭了。”
“答應我一件事。”
“說。”只要她開口,別說一件,一千件一萬件他都答應。
“別去問他,也別讓他知道我回來過。”
“……好。你還要回墨爾本?”
“嗯,我明天就走。”
留在這裡,她真怕自己氣不過回去找他大吵大鬧,但不想鬧,那樣最後難堪的還是她。
事已至此,她只想保有最後一點尊嚴!
唐澤張了張嘴,卻沒有資格挽留她。
他想告訴她,他和許佳影在一起了,但這種時候,他不想雪上加霜。
又或者是他自作多情,她根本不會在乎。
總之他什麼也沒有說。
手機在褲袋裡震動起來,他看了眼屏幕。“我去接個電話。”
走到陽臺上。
“阿澤,你在哪?我已經做完檢查了。”
剛纔他徹底忘了許佳影的存在。
“公司臨時有事,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好的,我知道了,你要注意身體,別太忙了。”
“嗯。”唐澤回頭望着窗後那張朦朧的臉,臉上掛着絕望的淚痕。像個破碎的瓷娃娃,那麼讓他憐惜、心疼。
這一次,她和陸禹森徹底結束了嗎?
他忍不住想……那他還有機會爭取嗎?
搖搖頭。
太遲了。
哪怕他們結束,她也不會愛他。她接受不了陸禹森的背叛,更不可能接受他和許佳影已經有孩子的事實。
可是他仍深愛着她,所以總會情不自禁地想那麼多,他還是太貪心了。
他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們之間那道溝壑的存在,他只能站在“朋友”的區域內,不能越雷池半步。
……
陸禹森把王文君接回家,母子關係陷入了冰點,陸禹森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只有吃飯的時間纔出來,但沒和她說過話。
王文君也把態度擺在那裡,他不理她,她就不主動搭話。
陸禹森回到房間,點了根菸,吞雲吐霧。原本閃爍着迷人光環的眉宇,此刻染上了些許煩緒。
修長的手指夾着煙,捏了捏眉心。
手機響起。
“總裁,已經查到葉小姐的下落了。”
陸禹森剛想讓他把人帶過來,但葉慈的電話插了進來,他先接了。
“阿森,我來a市了,媽跟你說了嗎?”
“嗯。”
“我現在過來找你好不好?”
“好。”陸禹森報了酒店地址,“我等你。”
他拿出了離婚協議。
今天必須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