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頭利落短髮的江天雪摟着純白衣裙的童佳馨笑着走進店裡,而在兩人之後跟着的那抹冷峻人影,讓容胭眸色一沉,隨即隱藏過去,面色恢復到禮貌淺笑的表情:
“江總!”
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尷尬的地方與江遇城見面,他只是凝着冷眸睇她,沒說一個字。
對於容胭與江遇城兩人之間的這種微妙互動,向來機靈的江天雪怎麼會感覺不到兩人之間這種冷冷的寒意,只不過,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只見她笑笑,摟着童佳馨的肩膀往容胭面前走去,道:
“八嫂,全南城就屬您最懂男人!您說佳馨她適合穿什麼樣的內衣?”
江天雪話裡話外無不是在嘲諷容胭,容胭卻也不氣,清冷的目光看向旁邊的導購小姐:
“麻煩您替這位童小姐選擇一款貼身舒適的。”
聽見聲音,原本正在圍繞着討論安然的幾名導購小姐立即抱歉地迎上來。
童佳馨本來就年齡小臉皮薄,眼下後面還跟着七哥江遇城,又是身處這種曖昧的內衣飾品店,童佳馨隨便選擇了兩款內衣便進入了更衣室。
外面,就只剩下江天雪和容胭,而那道冷漠的黑影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店裡。
“再過幾天就是麗媛會舉辦的慈善拍賣晚宴了,我看了麗媛會內部邀請的貴賓名單,八嫂能夠進入麗媛會的名單,想必肯定是沾了我七哥的光吧?”江天雪雙臂環在胸前,俏麗的眉眼清清冷冷地瞥着她。
容胭沉默着,沒回答。
江天雪的話,她沒辦法否認。
第一次進入麗媛會,她以爲是依靠着林湘的關係,後來直到麗媛會的聶會長親自打來電話,又親自發來慈善拍賣晚宴的邀請函,她當下就已然明白。
就算她與林湘的關係再硬,也不至於讓麗媛會的聶會長這般低聲下氣。
那麼,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江遇城了。
只有江遇城出面,這件事情就全部順理成章說得通了。
“八嫂沒否認,那就是承認嘍!”江天雪冷笑着勾勾脣角,她目光一掃旁邊關着的更衣室門,再次揚脣警告道:
“我勸你,少打我七哥的主意!無論他給你什麼東西,你只要乖乖拿着東西捐給麗媛會,從此滾出林園,所有的事情,我都會當做沒有發生過!本來你和七哥就是隱婚,也沒人知道你曾經嫁過他!”
“我沒有向江遇城伸手要過東西,就算是捐給麗媛會,我有自己的東西可以捐贈,不勞你費心。”容胭語氣淡淡。
“您還真是死鴨子嘴硬!”江天雪不屑似的冷哼一句,繼續說起來:
“我已經讓我的朋友查過了,八嫂你的賬上根本沒有那麼多錢,買幾件衣服首飾還可以,隨隨便便捐出來一件像樣的東西,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你不依靠我七哥的話,我奉勸你,兩天以後的慈善晚宴你就別參加了!你現在名義上還是我八嫂,別在江家丟我八哥的人了!”
“那就走着瞧!”容胭淺淺一笑。
江天雪漠然點點頭:“行,咱們就走着瞧!”
容胭這兩天跟着安然前前後後的跑,SenWell酒店的VIP部門更是全都怕了這位大明星,譜擺的相當大,讓整個部門的人都頗爲頭疼。
安然與江遇城共同進出酒店的畫面迅速傳遍整個南城,一本本娛樂雜誌幾乎賣到脫銷。
容胭在傍晚下班前,再一次被安然的電話催到了同心湖的鑽石別墅,她只是笑得相當嫵媚地交給容胭一隻男士手錶:
“昨晚和你們江總在一起,他走的太過匆忙,不小心把手錶落在我這裡了,還麻煩容小姐替我把這隻表還給你們江總,順便謝謝他昨夜的好心款待!”
容胭斂了細眉,擡手接過,只淡淡應了一聲:
“我會把安小姐的謝意轉達給江總的。”
連容胭自己都不明白,當她接到江遇城的那塊腕錶時,心裡是如何一種心態。
正如江遇城曾經說過的,他們同牀共枕那麼長的時間,他偏愛佩戴哪一款的手錶,容胭也是清楚的。
安然交給她的這一塊,確實是江遇城的無疑。
從電梯裡走出來,容胭在駕駛室裡坐了不知多長時間才從複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她望一眼手邊的那隻表,隨即將它放進手袋裡,發動車子往盛梵國際大廈駛去。
已經打算下班的尤助理望見走出電梯的人影時,臉色滿是驚訝:
“容小姐,您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江總在嗎?”容胭清聲問道。
尤助理連忙搖搖頭,回答:
“江總已經兩天沒來公司了,您找江總有事嗎?要不要我打電話告訴驍特助或者高秘書?他們應該有辦法聯繫到江總。”
“不用麻煩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容胭轉身便離開了盛梵大廈。
容胭坐在白色小Polo的駕駛室裡連續撥打了江遇城三通電話,但全部語音提示對方已關機。
可容胭望着手邊的那塊表,分明覺得心裡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偏要把它今晚送到江遇城的面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這股極端的執着!
索性,她乾脆驅車趕去了林園。
陳姨望見駛進林園高大鐵門的白色小Polo時,立馬激動地走出別墅迎了出來:
“太太,您可終於回來了!”
容胭推門下車,徑直進了別墅,笑着看向陳姨,問道:“先生在林園嗎?”
“先生已經連着好幾天都是凌晨纔回來,我去給先生打電話,告訴他太太您回來了!”陳姨說着就要往沙發旁邊的座機電話走去,卻被容胭迅速制止了:
“先生關機了,我在這裡等他。”
兩人聊着,便在別墅大廳的沙發裡坐下來,陳姨叫嚷着要給她煮些宵夜,也被容胭全部拒絕了,只道她已經用過晚餐了。
“太太,恕我多嘴問幾句,您跟先生這究竟是怎麼了?”陳姨端來一杯溫開水遞給她,一臉愁苦地說:
“自從您從這林園搬出去,先生幾乎都是一個人睡在書房裡,連臥室都很少回!這兩天也不知是怎麼了,白天幾乎不在林園,都是過了凌晨兩三點纔回來!
跟您在林園的時候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您在林園的時候,先生除非是公司忙的脫不開身了,哪一天不是十點準時回來!連王叔都私底下問我說,是不是太太給先生定的門禁,每天晚上必須十點回來!”
陳姨的這些話,讓容胭的眼神複雜起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着。
她睡眠一向不好,又加上經常上夜班,所以對於江遇城每晚什麼時候回林園的時間,她並不是很清楚。
容胭在林園等到將近凌晨的時間,最終還是被林湘的電話催回了華庭苑。
“胭寶,你可終於回來了!這麼晚,你上哪兒去了?”
林湘穿着一件卡哇伊的粉紅色睡裙,耷拉着小腦袋悠悠盪盪地走過來,腦袋直接頂在正在玄關處換着鞋子的容胭身上。
“累的話,你就一個人先睡,不用一直等我。”容胭看看林湘倦怠的神色,輕聲叮囑一句。
林湘挺直身子,嘴角煩悶地動了動,隨即長嘆一口氣往客廳的沙發走過去,聲音裡透着一股隱隱的疲憊和擔憂道:
“胭寶……我有話想和你說。”
“你說,我聽着!”容胭從玄關處倒了一杯溫水,握着水杯跟上她的腳步。
只見,林湘忽然長嘆一聲,將自己整個人全部拋進柔軟舒適的沙發裡,漂亮的眼睛深深地望着走近而來的容胭。
她想說什麼,可從她爲難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林湘是在猶豫如何將自己心裡的話告知給容胭。tqR1
林湘的性子向來是大大咧咧的,容胭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左右爲難。
容胭皺皺細眉,在她身邊坐下來,端着認真的神色問她:
“湘湘,你到底怎麼了?”
“我——”林湘脫口而出一個字,卻瞬間又斂了聲音,她忽然一派正色地挺直身子,無比嚴肅認真地望着面前的容胭道:
“胭寶,我這個月大姨媽沒來,不會那麼背就中招了吧?”
林湘的一席話,讓容胭的面色也隨之一驚,她的細眉這下皺得更深了:
“推遲幾天了?”
林湘垂了垂眼簾,聲音有些無奈地回答:“已經一個星期了!”
“一個星期……”容胭也一時沒從兩人的對話中回過神,脣邊無意識地重複着林湘剛纔說的幾個字。
從時間的推算來看,剛好吻合戚喜當初給湘湘和陸東維下藥的時間點。
而且湘湘吃藥不及時,懷孕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胭寶,我害怕……”林湘雖然喜歡瘋喜歡玩,但畢竟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對於男女之事本就屬於後知後覺的那種,如今例假一下子推遲那麼多天,恐怕她的心裡也是極爲惴惴不安的!
“我幫你去買驗孕棒,你在家等我。”容胭放下手裡的水杯,擡手拍拍林湘的肩膀,安慰她道。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林湘害怕地急忙起身拉住容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