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找我有事?”不等江遇城迴應,容胭率先笑着開口詢問。
自從項權昊知曉她已經嫁給了江遇城,從來沒有過多幹擾過她的生活,如果他親自過來找她,肯定是爲了什麼事情。
她沒有避開不見的道理,更何況他此前曾經出手幫過她那麼多。
江遇城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接過陸東維遞過來的一隻紅酒杯,眼色微微低沉地睇着他。
容胭只得走去他身邊,壓低聲音懇求他:
“我去陪項三哥說會兒話,很快就回來!”
面前的男人垂了垂眼眸,從長褲口袋裡取出一隻手機放進她手裡,他這才輕抿一口杯中的紅酒,說道:
“只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有什麼事情打東少或者鏡衍的手機!”
“好,我知道了!”容胭笑着朝他搖搖手機,便轉身跟着項權昊離開了休息區,穿過會場大廳往旁邊的露臺走過去。
等到容胭和項權昊離開,沙發裡的陸東維頓時耐不住性子了,望着兩人一同離去的背影直嚷嚷:
“我說城少,您老啥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平時我連說一句容胭的不是,您都能跟我翻臉,項權昊可是當着你的面,把你老婆帶走了,你還真放心哈!”
靜站多時的男人終於收回了視線,他委身坐去一旁的沙發裡,倚着沙發靠背時,他低眉看着手邊的那隻紅酒杯:
“項權昊這人雖然複雜,但對胭胭沒什麼惡意!以他的能耐,想對胭胭下手的話,根本輪不到我和連城!更重要的是,我老婆相信他!”
“你老婆相信他,你就捨得讓你老婆跟他走啊?”陸東維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望着對面而坐的男人。
“你沒明白城少的意思!”一旁沉默許久的沈鏡衍忽然開了口,他將指尖的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視線掃過陸東維:
“容胭的身世一直都挺曲折的,一直處於被拋棄和利用,能讓她毫無保留去信任的人並不多!說到底城少還是爲了容胭,就算他無論多不待見項權昊,可是既不能忽視他,也不能無視他!”
“喂,我說你們幹嘛搞這麼複雜!”陸東維腦子一根筋,根本無法理解和揣度這些。tqR1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願意複雜,城少不願意,容胭也不願意,可偏偏他們兩個人走在一起就成爲了‘複雜’!複雜的兩個人,複雜的兩段感情走到一起,自然要比我們辛苦太多!”沈鏡衍不禁感慨地道出一句頗有哲理的話。
顯然,陸東維對於這些哲理的問題不大感興趣。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興奮地看向江遇城:
“哎,我剛纔偷聽到你在美國的時候跟唐筠晴好像交往過!”
沙發裡,江遇城眼神帶起一絲鋒利之色,“誰說的?”
“我去,還真有這件事兒啊!”看見城少是這種反應,陸東維明顯更加興奮了!
江遇城傾身之際,將手邊的紅酒杯放回到面前的茶几上,“是交往過兩天,後來就分了!”
“爲什麼?”
“沒什麼感覺!”他淡淡地迴應一聲:
“我家和唐家的關係,你們應該知道,我和筠晴很小就認識,我和她之所以交往也是因爲當初我母親生前挺喜歡她的!可能就是因爲彼此太熟悉了,所以沒什麼感覺!”
這下子徹底勾起了陸東維的好奇心,“那你遇見容胭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對面沙發裡的男人先是微微斂眉,片刻忽然勾了勾脣角笑了:
“我事先見過她的照片,那時候我知道她在瑞士上大學,所以特地去看過她幾次,但是一直沒正面打過招呼。
我記得那一天她作爲中方代表前去參加全球酒店會展,我沒忍住就去了後臺,她抱着一沓文件從樓梯上匆匆忙忙跑下來,一頭撞進我懷裡的時候,說實話,那種感覺就像是撞進了我的身體和靈魂裡!”
“您老酸死我得了!”陸東維在一旁瞬間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種感覺,你這輩子都體會不到!”江遇城難得心情突然好起來,懶洋洋地扔給他一句話,也沒有計較那麼多。
正當休息區的幾人閒聊的時候,會場大廳裡終於迎來了最爲高潮的部分,只見一身白色婚紗的新娘挽着唐亦炎出現在大廳,步入紅色地毯一直往舞臺的方向走過去。
整個會場的貴客名流們紛紛笑着送上對這對新人的祝福,霎時間婚宴會場裡掌聲雷動。
一直到背對着舞臺,激動地含着眼淚將手中的捧花扔向宴會大廳裡擁擠的衆多年輕單身男女時,已經是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了。
會場這邊的氣氛一時間相當喧譁熱鬧,只是始終有一道頎長的黑影深陷在休息區沙發的一角。
整個婚禮進行的流程下來,他這已經是第三次低頭注視着腕錶上的時間。
唐筠晴穿着一襲祖母綠的長裙禮服,踩着黑色的細高跟淺步優雅地走上臺階,對着沙發裡靜坐的男人微微一笑: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你那位說話很厲害的太太呢?”
“她叫容胭!”江遇城隨口糾正她言語中的錯誤,他半眯着深邃的眸子看着由遠而近的女人。
“我承認,她確實很漂亮!”唐筠晴並不在意他說話的口吻,在對面的沙發裡優雅落座。
只見她雪白的長腿交疊在一起,手臂支在膝蓋處,纖手支着秀氣的下顎,若有所思地講:
“我一直都在想,你將來會和什麼模樣的女人結婚生子?那天我意外看見你盯着一張照片看得出神,後來我趁你離開之後偷偷溜進去了,從抽屜裡取出那張照片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可能再也追不到你了!”
江遇城輕倚着沙發的靠背,骨節分明的長指一下下輕輕敲在沙發的扶手上,他沉眸看她:
“至少,我們的合作一直都在!”
“那是當然!”唐筠晴落落大方地笑起來,“總不至於讓我輸了感情,還要賠錢吧?”
“跟我合作,你想輸都很難!”他磁性低沉的嗓音頗爲悅耳動聽。
就在這時,陸東維忽然快步穿過整個會場大廳,神情帶着幾分嚴肅,他疾步邁向休息區的方向:
“城少,容胭不見了!”
終於,一直敲在沙發扶手處的長指忽然停頓下來,沙發裡的男人面色瞬間冷凝下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