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冤家路窄也好,命中註定也罷,現在算是當場來了一個火星撞地球,衛瑤愣是站在靠近露臺的位置微怔了好半晌的時間。
等到二樓雕花欄杆旁邊站立的人影忽然走動起來,她纔算是從巨大的震撼與心虛中回過神來。
看見已然沉步下樓而來的頎長身影,她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這回,真的是撞到這孫子的槍口上了!
“……姚小姐,您沒事吧?”不知什麼時候,伍晉東突然出現在衛瑤面前,看見她臉色不大好,忍不住關切地詢問起來。
衛瑤轉眸看向他,狗狗瑩潤的脣角微微一笑:
“我沒事!不過我今天身體不是很舒服,等一下可能會提前離開,實在不好意思伍先生!”
伍晉東再次關心地追問道:
“不舒服?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不用!我去旁邊坐一坐就好了!”
伍晉東點了點頭:
“我去見見封維集團的吳總,等一下送你離開!”
他說完,便快步走上了別墅大廳的螺旋式樓梯。
恰好與下樓而來的人影撞在一起,薄沛南與伍晉東站立在樓梯的臺階上簡單地聊了一些什麼。
然後衛瑤就驚覺的發現樓梯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她站着的方向看過來,她立即心虛地低下了腦袋。
剛纔一瞬間與薄沛南對視的時候,衛瑤都覺得他那眼神都恨不得將她給凌遲了!
算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三十六計走爲上!
打定主意,衛瑤攥緊自己的鑽石手包,凌厲的眼眸謹慎地一掃整個大廳,然後緩步移去了大廳角落的沙發裡。
正當她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裡時,大腦一瞬間又空白了片刻——
就算她現在能夠順利地從薄沛南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但是今晚她還能回得去錦色莊園嗎?
薄沛南不是那種輕易善罷甘休的人,單單從南城求婚開始,她就隱約能夠感覺到,只要是他想辦成的事情,總有他薄沛南的方法!
她完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再說了,如果真的因爲這件事情,她與薄沛南之間的關係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斷了,那她簡直是太特麼不甘心了!
老孃又是陪吃陪喝陪睡覺覺,本來是爲了早點離婚,現在倒好爲了逃避,竟然白白給這孫子做了半個月的地下小三兒,她簡直能冤死!
不行,不行!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輕易落跑,否則這半個月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想到這裡,沙發裡原本打算起身的衛瑤陡然又穩穩落座下來,眼神也在一瞬間變得堅定起來!
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怎麼這副表情?又在算計誰了?”突然,一道修長俊挺的身形走過來,慵懶地坐在她旁邊的沙發空位處。
衛瑤立即心虛地望過去,一見是佟遠周,頓時只拿白眼去翻他:
“你怎麼一點腳步聲都沒有,嚇死我了!”
“一個人在這裡胡思亂想什麼,陪我跳支舞去!”
佟遠周說着就要站起身來,卻被衛瑤急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西裝袖口。
只見她擡眸一掃正在大廳裡隨着音樂翩翩起舞的衆多身影,不禁嘆口氣道:
“我現在煩都煩死了,哪還有心情跳什麼舞!”
佟遠周聽了,薄脣揚起性感地笑容:
“這身裝扮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是爲了趁跳舞的時候把伍晉東給勾到手?”
“別提了,這回我死定了!”衛瑤一臉頹廢地倚在沙發的靠背處,豔麗的眼眸盯着頭頂上方的天花板,嘴裡還在忍不住地神叨叨:
“小周,你說我當初是不是被驢踢壞了腦袋?選誰不好,偏偏選了薄沛南,關鍵是他一個人眼瞎就算了,我現在都覺得我特麼是心瞎了,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看——”
“好久不見,薄先生!”佟遠周突然喚出口的一個名字,瞬間打斷了衛瑤的自言自語。
她下意識地坐直身子,恰好與面前站立的男人四目相撞,她立即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薄沛南就那樣堂而皇之地站在了衛瑤的身前,他沉眸掃過她的身影,最終冷然的目光定格在同樣起身站立的佟遠周身上:
“佟少如果不介意,我想請姚秘書跳支舞!”
聽到薄沛南說“姚秘書”三字時,佟遠周眼色微微一暗,眼風掃過沙發裡坐着的安靜人影,揚脣微笑:
“薄先生客氣,我當然不介意,只不過我身邊這位心情不大好,可能會掃了薄先生的興也說不定!”
衛瑤能夠覺察出,小周說這話時,眼前男人的臉色已經很是黑沉了。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她心下一橫,凌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瑩脣拿捏着完美的笑容,擡手便將纖手伸向了薄沛南面前:
“難得薄總有這個雅興,我陪您!”
男人深沉的眼色沒有任何變化,接過衛瑤遞過來的纖手,便帶着她往大廳中央的舞池而去。
薄沛南帶着一位姿色豔麗的女人走向舞池時,這一幕終究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側目。
俊男靚女的搭配,遠遠看上去絕對是讓人豔羨的一對璧人,可走近了才發現,其實衛瑤是在咬着牙隱忍的!
當她的手被薄沛南攥在掌心裡的時候,那一瞬間就能夠覺察到他掌心使來的那股狠勁,恨不得將她的小手捏碎似的!
一直到達大廳中央的舞池,他纔算是鬆開了她可憐巴巴的小手,然而她那小細腰又要開始遭受他大手的蹂躪了。
可衛瑤性子也倔,一雙如星光璀璨的大眼睛就那樣不眨一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跟着他的舞步一起隨着音樂翩翩起舞,可就是倔強的不肯說一個求饒的字眼!
在旁人看來,衛瑤這副幾乎是眼角含淚的表情,完全像是被薄沛南邀舞喜極而泣!
當然,她的內心世界是:
泣你大爺,姐姐特麼疼死了!
薄沛南你這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怎麼,跟我一起跳舞很委屈?”終於,仍舊是面前的男人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耳畔是悅耳的大提琴聲和翩翩起舞的人影。
衛瑤一聽,立即提起精神,脣邊微笑:
“薄總別誤會,這純粹是激動的眼淚!”
特麼的,老孃會不會裝逼遭雷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