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睡眠不足,令厲焰爵這一睡,便睡得分外沉。
即使蘇棠棠早從他身邊溜走,他也渾然未覺,一直熟睡。直到睡了三個多小時後,厲焰爵才緩緩睜開鳳眸,想要摸一摸身邊的蘇棠棠,但是他修長的手臂伸過去,卻什麼都沒摸到,反而只摸到冰涼的牀單。
她……
人呢?
厲焰爵從病牀上坐了起來,才發現病房內,哪裡有蘇棠棠的影子啊?
他穿上鞋子,走到沙發邊,才發現本來脫在椅子上的外套,竟然被拿到了沙發上,現下,心中更是覺得疑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厲焰爵走出病房,看到自己的兩個手下站在病房門口。
“蘇棠棠呢?”厲焰爵沉聲開口,但是一雙狹長的鳳眸內早已烏雲密佈,不過是在極力壓抑,纔沒讓自己胸腔中的怒火徹底爆發出來。
“夫人,夫人她……”一個黑衣手下訥訥地說道:“她離開了。”
“她走了?”厲焰爵二話不說,直接抓住那個手下的衣領,難得暴躁地說道:“我讓你保護好她,你在做什麼?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說,是你同意她離開的!”那黑衣手下恭敬而又懼怕地說道:“她…她已經離開了三四個小時了!”
“什麼?!”
厲焰爵狠力一推,就把那黑衣手下推到了地上,擡腳就朝着他的胸口踹了一腳。
“一羣廢物!”厲焰爵冷聲說道:“我養你們做什麼用!”
現在,厲焰爵的一顆心,徹底因爲蘇棠棠的離開,懸了起來。
她離開三四個小時……
那就意味着,在他幾乎剛剛睡着的時候,她就已經離開。
那她讓他睡在她的身邊,事實上……只是爲了讓他睡着,更方便地離開她?
她是自己主動離開的。
這個蘇小白兒,究竟離開病房,獨自一個人要做什麼?
正在厲焰爵要去尋找蘇棠棠的時候,一個滿身是紅色液體的人影兒,踉蹌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焰爵……”唐半夏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厲焰爵的身邊,嗓子都苦啞了,小手抓住厲焰爵的衣角。
厲焰爵一開始還沒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直到她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認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唐半夏。
她身上那猩紅色的液體是……
厲焰爵定睛一看,才辨認出,唐半夏身上的不是血,而是紅色的油漆。
“你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子?”
“焰爵。”唐半夏的眼淚從眼角不可抑制地流淌下來,哽咽地說道:“這都是蘇棠棠潑在我身上的,她要我難堪,要我死纔好。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她要拿油漆這樣潑我!”
“你說……蘇棠棠?”厲焰爵挑了挑眉,微微有點訝異道:“她剛剛是和你在一起?”
“嗯!”唐半夏點了點頭:“就是她!她除了拿油漆潑我,還把我拉到天台的欄杆,想要把我從十一樓的高度,活活推下去。如果不是我逃得快,也許現在……我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