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爲寒澈……料事如神,但實則先生不是神。如果是,他又怎麼會受病痛折磨,或者說怎麼會連蘇棠棠都要不到呢?
這世間,總有些東西,是令人無可奈何的……
但,他不甘心。
“一個月的時間……只剩一個月的時間……”凌冽不再歇斯底里,而是卸下了冷冽的表象,執着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愛寒澈,但是時間不多了,我求你哪怕是裝的,你也騙騙他。他能看出你是在騙他,可我想他即使心裡什麼都明白,他或許也會少些遺憾!”
蘇棠棠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眼眶泛紅。
她早該想到的……
他怎麼可能算到唐半夏會被送到那家醫院?連千尋和言磑也不過是手忙腳亂中的無意識選擇!
他會在那裡……
無非是因爲他也在看病!
除了那次……
他的手腳始終沁涼,還總是咳嗽,他的身體該是很長時間都不是太好。
當初該思考的細節都沒有去思索,現在想想,仔細串聯在一起,都指向事實。
正如凌冽所說的那樣,她早該知道啊……
早該知道寒澈生病了……
“不,我不會陪他一個月的!”蘇棠棠搖了搖頭,但是淚水已經沾滿了臉頰,喃喃地說道。
聞言,凌冽愣了一愣,不由自主地望向蘇棠棠。
他沒想過,自己好聲好氣地和她說,她卻是這樣直接了當地拒絕他!
他果然沒有看錯了這個女人!
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先生去喜歡!
“哼!”凌冽冷哼了一聲,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溼潤,譏諷地說道:“是我太天真!我以爲你就算不愛寒澈,但是至少明白知恩圖報。枉費寒澈爲你謀劃,爲你想好以後的路……”
先生太傻了!
凌冽抓着蘇棠棠的手,毫不憐香惜玉地想要把她從蘭博基尼車內抓出來。
但是,蘇棠棠卻反倒紅着眼睛,徹底爆發出來:“凌冽,爲什麼一個月?爲什麼你只讓我陪他一個月?他病了,我們帶他去看病!季思翰你知道嗎?他如果不行,還有季如東!季如東的醫術那麼好,怎麼可能治不好?”
“沒用的……”凌冽喃喃地說道:“先生的病是先天的……”
“不行,你帶我去見寒澈!”
“……”凌冽微微蹙眉。
“凌冽,怎麼?你把他的病情告訴我,卻不敢帶我去見他?你不是讓我去陪他嗎?我現在就帶我去……”蘇棠棠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很紅的眼眶,倔強地說道:“什麼叫沒用?會有用的!他那樣的人,老天當然想要,所以我們要把他從老天爺手裡要回來,怎麼可能不難?”
就算再難,也要一試?
只是陪着,這怎麼夠?
凌冽的身體重重地一震,蘇棠棠說的每一個字都在他的心尖擲地有聲。
他剛還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實則,他錯得……離譜。
他似乎總是在爲寒澈的病難過,懊悔,不甘,但是卻從沒有想過要去尋找最後一絲機會,去就回寒澈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