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鬍子大漢大吼着。“我操你媽……”他拿起駕駛臺上的手槍,另外一隻手伸出窗外,將剷車上的後視鏡一扳,對準了剷車的後架上。在縮手回來按住方向盤之後,抓着槍的右手,猛地甩向後方,仿若瘋狂一樣扣動着板擊。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子彈精確地擊中一隻獵殺者的腦袋。謝寒看得有些眼孔收縮,這鬍子大漢竟然連頭也不用回,僅憑着後視鏡,就槍槍命中目標,這樣的實力,絕對還要在徐強之上,甚至連自己,也沒有這個信心能做到他一樣的境界。
常規的子彈,是不可能給獵殺者造成任何傷害的,就是機槍這樣的常規重武器,也只是徒勞,更何況是區區手槍?這七八槍的成功命中,沒有給獵殺者帶來傷害,卻成功的將它徹底地惹怒。強有力的兩條後肢猛地一彈。金屬的後架板,也在這強有力的一彈間,被後肢鋒利的爪子劃出幾道深痕來。
這隻獵殺者如同閃電一樣,撲到了另外一名機槍手的面前。
機槍手恐懼的眼神,並沒有讓這隻獵殺者有一絲的停頓,張大的血盤大嘴,猛地朝機槍手腦袋咬去。毫不費力地,機槍手的腦袋被獵殺者整個從脖子上撕扯下來,噴涌而出的血液,濺了這隻獵殺者滿臉都是,順着它的臉龐一滴滴地流了下來,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
血盤大嘴合了起來,鋒利的牙齒,強有力的下鍔,將整隻腦袋都給擠壓咬碎。骨頭碎裂的聲音,就算是在高速行駛的剷車上,依然清晰可聞。血液混合着黃白的腦袋從獵殺者的嘴縫裡流了出來,點點落到空中,被高速帶過的風不知吹向何方。
“啊……啊……”驚恐的吼叫,被這一幕所刺激到的剷車後架衆人,在驚恐之餘,像是找到一根救命草一樣,手裡的槍對着這隻獵殺者就是瘋狂地扣動着板機。子彈擊打在獵殺者的身上。它恍若未聞,只是在舉起前肢,猛地將這一架機槍給扇扁,再狠狠一擊下,將機槍連帶着悍接着的機槍架整個扇飛到空中。
驚恐的人,只記得這一隻吞食着機槍手腦袋的獵殺者,絲毫沒有發現,另外一隻趁着衆人攻擊間,如同輕靈的靈猴,在剷車後架上攀附而上,狠狠地抓住一名射擊手站在固定架上的腳,猛地間就向着下面拉扯而下。
細小的固定架間隙,像一把剃刀,這名射手被獵殺者強行從這間隙裡扯過,噴灑而出的鮮血,連帶着兩條因爲過不了間隙而被扯裂斷開的雙臂。“啊……”慘叫僅僅是瞬間,劇烈的疼痛,就讓這名射擊手失去了知覺。只是他的命運不僅僅是這樣,強有手的爪子,將他整隻腦袋拍碎,腦漿與鮮血飛濺,將整個剷車後架染成了血紅色。
這隻任由子彈肆意的獵殺者,終於動了。它一個返身間,躍起落到射擊手當中,揚起的爪子,像是拍扇着一灘灘的爛泥,七八個射擊手,只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全被拍成一團爛泥。狠狠地砸在剷車後架上,還有高速公路路面上。
“不……”開着剷車的鬍子大漢說不出是驚恐還是憤怒,他的臉在瞬間變得扭曲,哆嗦着的雙手顧不上方向盤,將早就打空子彈的槍夾換下,從駕駛臺上將一顆顆子彈按進彈夾裡。
只是他的這項工作還沒有完成,滿嘴還滴着血液的兩隻獵殺者,已經是攀爬到了駕駛室的頂上。
鬍子大漢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耳力竟然如此的敏銳,能夠清晰地聽到獵殺者嘴巴里滴下來的鮮血,落到到車頂鋼板上的聲音。隨着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徒然響起來,鬍子大漢知道這是獵殺者在撕扯着車頂。
“媽的!!”鬍子大漢狠狠地罵着,他顧不上還未將整個彈夾裝滿子彈,就將彈夾裝回到手槍上,對着車頂就是一陣“砰砰”的射擊。
子彈很精確地穿過鋼製的車頂,擊打在其中一隻獵殺者的肚子上。只是這一切並不能給獵殺者帶來一點傷害,在獵殺者的嘶吼聲中,金屬撕裂裡的聲音傳了出來,鬍子大漢只感覺駕駛室內猛地一亮,尖銳的聲音甚至讓他一陣失聰。他知道,獵殺者切開了駕駛室。
沒有絲毫猶豫地,鬍子大漢心裡一沉,猛地一踩油門,將原本只有五十公里速度的剷車,徒然提升到七十公里。利用這一陣子徒然加速的失衡力,將兩隻獵殺者想從車頂擠下身來的動作給打斷了。
趁着這個機會,鬍子大漢猛地一打轉方向血,高速行駛着的剷車,就像是喝醉灑的醉漢,在高速公路上搖晃着,最終是一頭就向着高速公路外衝過去
。剷車勢不可擋地將堆放在高速公路邊上的幾輛汽車給撞飛。一頭就扎向七八米深的高速公路斜坡下。
“老子就算是死,也他媽的讓狗日的知道,你們是沒人指望再追上他們了……”在墮入斜坡的瞬間,鬍子大漢得意的大吼,充滿了陣陣快意,一付視死如歸的氣概。
凌空衝出斜坡的剷車,彷彿世界的時間都變得緩慢下來,鬍子大漢張大着的嘴巴,車頂上兩隻驚慌失措的獵殺者,像是慢動作一樣。隨豐剷車的衝撞力消失,猛地整個鏡頭加快了數倍,一頭扎入到下面的碎石地裡。
“轟……”地一聲,火焰騰空而起,卷滾着濃濃的黑煙。
原本這支小車隊的速度,就與獵殺者相差不大,鬍子大漢的犧牲,也爲整支車隊換取了時間,恐怕連他在犧牲的時候,也不會抱着這一擊能夠殺死這兩隻獵殺者,頂多是延緩它們的動作,給車隊一個逃生的機會而已。
鬍子大漢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在他這不要命的一擊下,將車隊與獵殺者的距離拉開了一大段。而且整輛剷車劇烈的爆炸,這種威力不是子彈能夠相比的,比兩隻獵殺者嘶吼聲中,可以聽出它們似乎在這一擊下受了傷。
謝寒眼孔再一次收縮着,並不是意料外的強悍獵殺者,也不是鬍子大漢犧牲自我的精神,而是就在自己不遠處的一段高速公路上,數十輛汽車連環相撞的地段上。這樣數十輛汽車堆積出來的障礙物,絕對不是區區一輛剷車能夠衝撞開的。
如同謝寒想象的一樣,駕駛着這一輛剷車的女子,顯然也發現了這堆障礙物,在同樣地眼孔收縮之下,最終還是狠狠地做出加速的舉動,將剷車的速度一下子提到了極限,狠狠地撞入到這堆汽車當中。
連環一樣的金屬摩擦聲。劇烈的衝撞,所帶起了一連串聲響,特別是就發生在自己不遠處,這種衝擊,比起看電影來,更加真實帶勁。
剷車最終是沒能撞開這些車輛,整輛剷車被死死地卡在汽車堆裡。就算帶着鋼帽,劇烈的磕碰,還是讓這名女子磕出滿頭的鮮血來。可能是震盪讓她產生了短暫的暈眩。呆在駕駛室裡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在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之下,後面跟着的越野軍車和貨運卡車,同時踩下了剎車。銳利的剎車聲和車輪摩擦着水泥面的聲音,和車上驚慌尖叫的衆人,組成了一副混亂之極的畫面。
燃燒着的剷車,又發出一聲轟炸聲之後,徹底地化成了一堆燃燒着的零件。兩隻獵殺者搖晃着腦袋,衝出了燃燒着的大火,發出憤怒的“嗚嗚”聲,動作迅猛地從碎石地裡向着高速公路攀爬而上。
一連串的爆炸,給了這兩隻獵殺者不同程度的傷害,它們的腦袋和全身,都是被劃出一些傷痕來,正滲出黑色的血液。這看似傷痕累累的樣子,卻不會對它們造成多大的傷勢,僅僅是傷了它們的皮毛而已。以r3級別的喪屍來說,只需要幾分到十幾分鐘的時間,就能夠自動將傷口癒合。
咆哮而來的兩隻獵殺者,它們猙獰的面目一出現在高速公路上,立馬就讓原本就混亂之極的人羣更加驚慌,不顧一切地從車上跳下來,向着高速公路的四處逃散
。他們現在早就忘記了,沒有武器的他們。是不可能逃得過高速公路上一隻只圍攏過的喪屍的毒手。
在這一刻裡,謝寒的呼吸急驟起來,人性在掙扎着,腦子裡不斷地盤旋着:救,還是不救?不救的話,眼前這七八十人,他們的命運將會註定在毀在獵殺者的手裡;如果救,自己必需要冒着巨大的危險,一隻獵殺者已經夠自己頭痛了,更何況是兩隻?
情況似乎容不得謝寒多做考慮,“狙擊手注意,瞄準獵殺者,機槍手將高速公路上的喪屍清理掉後,立馬帶着這些人員離開,返回山林裡。”最終的決定,謝寒爲的不是突出自己個人英雄,而是想更多地知道,這批人是從哪兒來的,他們那邊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
在謝寒的命令下,早就準備好的光束狙擊手們,將狂奔中的兩隻獵殺者的腦袋套入瞄準境內。對於一名優秀的狙擊手來說,目標以五六十公里的速度在移動,是必需在命中的範圍之內的。做爲才成爲狙擊手的士兵來說,這顯得有些困難,但是光束狙擊槍的優秀能力,彌補了士兵的缺陷。
多達六名的光束狙擊手,在分配之下,很快就第三人爲一組,鎖定了獵殺者。光束從光束狙擊手上噴射而出,眨眼間就重重地擊中了獵殺者的腦袋。
這兩隻獵殺者在高速奔跑中被狠狠地擊中腦袋,猛地像是被什麼東西拌倒了一樣,兇狠地摔倒在水泥路面上。
飛濺的水泥渣滓,兩隻獵殺者甚至在堅硬無比的水泥路面上砸出兩個淺坑來。像是翻滾着的汽車,兩隻獵殺者在高速公路面上翻滾,最終是撞到旁邊的汽車上,才止住了它們的身形。
“嗚嗚”的聲響,很顯然這兩隻獵殺者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快速站起來之後,迎接它們的,又是數道光束攻擊。連翻的攻擊命中,讓這兩隻獵殺者的腦袋皮開肉綻,流出來的烏黑液體,將它們的整個臉頰給染得更黑。
光束狙擊槍看起來很強大,但給獵剎者所造成的傷害非常有限,謝寒也不指望他們能夠將獵殺者給擊斃,只是希望能夠延緩一下獵殺者驚人的速度。在光束狙擊手攻擊的時候,謝寒已經是悄然無聲地退了下去,在一叢矮灌木叢裡,飛快地將微型戰甲給取了出來。
謝寒現在都有些後悔自己爲什麼不將望天基地裡的幾套微型戰甲都給弄走,搞得自己現在這一套,在連續作戰之下,早就有些破舊了。像對付這種獵殺者,不穿上這種抵抗力超強的戰甲,說真的,謝寒心裡並沒有一點底氣。
激烈的機槍聲在光束狙擊槍發威後一小會,也瘋狂地響了起來,子彈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音,掃射的子彈不時有些擊打在汽車上,清一色的爆破彈,將汽車撕出一大個破洞來,有些鑽進到發動機裡,在引爆發動機之下,將整輛汽車都被掀起。
驚慌的人們,被這一陣突然而來的槍聲給驚愕住了,但見到這些子彈的目標是一隻只喪屍的時候,他們像是找到了救命草一樣,喧譁着向謝寒他們所在的小丘陵衝過來。
“快點,向這邊跑……”大聲的叫喊,讓沒有反應過來的人清醒過來,紛紛向着這邊奔跑過來。對於他們來說,在喪屍面前,只要是同類都是可以信任的,末世的警惕之心,在此刻是不應該出現在同類身上的
。
上百公斤穿戴在身上,踏在鬆軟的泥土上,微微凹了下去。謝寒將虎牙掛鉤在腰間,微型榴彈發射器扛在了臂膀上,將閃着藍光的ggt生物彈放進到微型榴彈發射器裡,從過光束狙擊手所在的丘陵,很快就衝到了高速公路上。
這一系列變故,說起來慢,其實也就是轉眼間的事情。
當謝寒衝到高速公路上的時候,這兩隻獵殺者,也終於是反應過來,丟下它們之前的目標,嘶吼着向着光束狙擊手所在地衝了過來。謝寒之所以擋在光束狙擊手的前面,就是想擋住這兩隻獵殺者的去路,以光束狙擊手們的能力,一但這兩隻獵殺者靠近,下場只有一死。
“他媽的去死吧……”謝寒大吼着,按下了微型榴彈發器的發射按鍵。改造過的ggt生物彈拉着一條長長的尾巴,精確地落到了兩隻獵殺者的前方。沒有想象中劇烈的爆炸聲,只有輕微的碎裂聲,在特殊裝置下,ggt生物劑被噴射出來,籠罩了巨大的一片區域,恰恰地將兩隻獵殺者籠罩在內。
“吼……”獵殺者發出來的聲調,竟然是一改“嗚嗚”聲,可以想象,這種ggt生物劑給它們帶來的傷害有多大了。
本身這種ggt生物劑的威力,就算是完好皮膚之下,也可以讓喪屍們吃盡苦頭。而這兩隻獵殺者,它們全身傷痕累累,特別是腦袋,傷口更是深可見骨。試想一下,以ggt生物劑的威力,在面對這種暴露出來的肌肉時,它所發揮出來的威力,又會增強上多少?
只是半秒的時間,兩隻受到重創的獵殺者,就從這一團ggt生物劑水霧中衝出來。它們的傷口在緩慢地消融,就算它們再強的癒合能力,在ggt生物劑面前,也被抑制着。
消融的血肉化成液體,不停地流下,露出了森白的骨架。謝寒知道這種ggt生物劑只能給它們短時間的傷害而已,只要藥性一過,它們強悍的癒合能力,又會緩慢地癒合着傷口。可以說,只要沒有殺死它們,只要給它們時間,也許幾個小時之後,它們就會恢復如初,猛不可擋。
謝寒將微型榴彈發射器收回微型戰甲的彈套裡,撥出了腰間的虎牙。他的心裡,並不一定需要ggt生物彈將它們消滅,或者說造成重創。他所需要的,就是將它們身上的傷口進一步擴大,這樣將會大大延遲着它們的動作。只有它們的動作遲緩一些,自己纔有機會和它們周旋下去。
謝寒不知道喪屍會不會有仇恨,但是從這兩隻脫離了ggt生物彈威力範圍獵殺者腥紅的眼睛裡,謝寒竟然感覺到一股出奇的憤怒和喋血的殺意。也許xr病毒在破壞它們的大腦的同時,在它們進化的時候,又在完善着的它們的大腦,否則怎麼會給自己這樣的一種感覺?
這些念頭,只是在謝寒的腦海裡稍縱即逝,兩隻獵殺者可不會給謝寒太多的時間,如同發現獵物的獵豹,強壯有力的四肢,已經是徒然發力,形同脫弦而發的利箭。
將虎牙一橫,面對猙獰面目的兩隻獵殺者,謝寒猛地狂奔起來,發出“啊……啊……”的吼聲。他知道,今天如果不盡全力,死的就是自己。想要活着離開,想要帶着這麼多人離開,這兩隻獵殺者就必需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