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知道好歹,不分是非黑白的人,我是很想跟他在一起,做夢都想,心心念念都想,但我確實連再一次爭取的勇氣都沒有。”
“我腦海裡總有另外一個聲音跳出來,說我是懦夫,說沒有勇氣,也許是的,因爲我怕了,也許是知道結果,無論嘗試多少次,結果都一樣,那又何必呢?”
迪麗藍兒輕輕嘆息了一聲,幽幽響起的聲音更像是來自靈魂的深處,“亦城,若是哪一天覺得自己挺不過,再最後一刻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你們千萬都不要爲我傷心了,連最後一點善良都耗盡,活着,再沒有意義了。”
迪麗藍兒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錘子敲擊在許亦城的心臟之上,善良至此,通透如斯,這樣天使般的女子怎麼會愛上那樣不該愛的人,讓自己陷入到這樣一個死循環裡面呢?
他握緊了拳頭,企圖用指甲嵌入到掌心的疼痛減輕了一絲心臟上的鈍痛,他閉了閉眼睛,倏然睜開的時候已是全然的決絕,“blue,你好好的活着,否則,我跟程叔往後餘生勢必已踏平穆府,弄死穆靳宸陪葬爲己任,不惜玉石俱焚!”
許亦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文,甚至比平時也緩和幾分,卻聽得迪麗藍兒心中大駭,“亦城……”
許亦城居高臨下扶着迪麗藍兒的肩膀,眉眼甚至是讓人如沐春風的淺淡笑意,“blue,你知道的,我一向說到做到!”
迪麗藍兒痛苦地閉了閉深邃瀲灩的眸子,“亦城,你這是在逼,你這是在逼我!”
許亦城脣角邊的笑意更加地淺淡,“你何嘗不是在逼我跟程叔,我們不求別的,只求你好好地活着,你可以離開這裡,我帶你回d國治療,你也可以釋放自己體內的另一個人格,但你兩個選擇都不要,你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
“blue,哪怕我不是你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那麼程叔呢?他不惜堵上所有所做的一切想要爲你爭取穆靳宸,哪怕在你看來是別有用心,可他依然是這個世界唯一與你有血緣關係的人,你卻要放棄他,放棄我們,那麼我告訴你,你若想穆靳宸過得舒心,那麼,你就必須好好地給我活着,否則,我還是那句話,玉石俱焚!”
“啪!”
許亦城話音剛剛落下,迪麗藍兒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扇了他一個巴掌。
許亦城鬆開自己扶着她的手,指骨分明的手指壓了壓自己的脣角,再舔了舔,“blue,我很高興你生氣了,每一次看到你因爲我而產生的情緒波動,我都很高興。”
許亦城的語氣很輕鬆,仿若剛纔迪麗藍兒那個巴掌並不是打在他的身上一般,脣角邊那一抹淺淡的笑意竟然比方纔還要多上幾分發自心底的愉悅。
迪麗藍兒氣得胸膛都不聽地起伏着,她抿緊了薄脣,倏然覺得許亦城脣角邊那一抹笑意無比的刺眼,相識相交多年,她以爲自己是懂他的,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其實絲毫也看不懂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