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遠也從那個身影身上收回視線,溫文的臉上不見半點陰霾,“父親,一家人,不說這個。宸兒很好,他是我們穆家的驕傲,怕就怕……”
“是啊,他是我們穆家的驕傲,只能我們穆家的。這件事,最不能知道的人就是他,還怎麼跟他說?”
穆振華搖了搖頭,嘆了一句,“致遠,你說當初如果當年我沒有答應程朗,要等程藍結婚宸兒才能結婚,那該有好多,如今她還單身着吧?這些年我一直派人留意着她的行蹤,她一直都跟宸兒同一個城市,只是一直沒碰過面,她大概會偷偷去看宸兒的。你說,如果她一直不肯結婚,宸兒總不能陪她耗着吧?”
穆振華沒想到穆靳宸會那麼快結婚,連程藍那般出衆的孩子他都看不上,他最該擔心的是他可能會孤獨終老,當時也就答應了下來。
這個孩子一貫目下無塵、眼高於頂,很難有人入得了他的法眼,對待女人必然是寧缺毋濫的,可誰又會想到他纔回國短短的兩個多月的時間,就跟無雙閃婚了呢,還是先斬後奏,這真是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父親不用太擔心了,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的。倒是剛剛看到無雙,似乎也沒有什麼太特別之處,可看宸兒對她似乎很上心。”
蕭致遠淡淡地回了一句。
“可不就是,當初連浩兒也喜歡過她,這樣招惹是非的女孩兒我本也不是很中意的,可是你爺爺看中,宸兒自己也看中,還是先斬後奏娶回來的,不過她的相貌人品家世還是挺不錯的,剛剛你聽見沒有,連G城的發展計劃都可以擱置,但是跟無雙的婚期不能延期,你聽聽,這可不就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所爲嗎?”
說到這裡,穆振華又重重地嘆息了一番,“都說最怕冷情的人長情,宸兒是非無雙不可了。”
“但起碼G城的收購計劃擱置了,我這邊先拖着程朗,其他事只能再從長計議吧。”
“是啊,暫時只能這樣了。”
……
出了書房的穆靳宸雙手負於身後,走在通往穆百川房間的小道上,依然是那條兩旁都栽滿了木棉的青石小道,步履卻不若往日輕盈,清俊的臉上似乎又恢復了認識景無雙之前的漠然,一派華貴清冷,閒人莫近的姿態。
大部分的樹木抽新芽是昭示着春天的開始,而木棉恰好相反,它是代表着春天的結束,夏天的來臨。
這個春天,是他三十多年來過得最溫暖的一個春天,卻不知,接下來的夏天,迎接他的,又會是什麼。
無雙還在穆百川的房間裡陪着老人家說話,趙志良也從穆之嵐那裡過來了,幾人邊喝着茶,邊聊着天,氣氛不算熱烈,卻很是一派祥和。
小女人的側顏很溫柔,揚着恬靜秀眉的小臉認真地盯着正在說話的爺爺,明澈的眸子似是會說話一般靈動。
他方纔還有些急躁的情緒在看到無雙的那一刻,慢慢地平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