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仁睜開眼,藉着室內微弱的光線,看了眼身下剛剛被他澆灌了大半夜,有氣無力的女人,微微一勾薄脣,俊逸非凡的蒼白麪孔上浮現出極爲冷漠的魅笑。他毫不留情的掀開了被角……
這女人長得很美,黑髮半溼,膚白如雪,蜂腰大臀,是個美人,只是在剛纔那狂熱的糾纏之下,已經變得有些狼狽了,但是就是這一抹狼狽引起了江惟仁的興趣,透過她,他好像看見了另一個自己——無能爲力的自己。
過度的索取會不會弄死這女人?江惟仁不關心也不想去關心,他只關心這女人還能不能讓自己歡愉。他暴戾粗魯的動作把那個女人弄醒了,那個女人畏懼的躲閃着他的手,疼的直抽氣,脣也哆嗦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江……少,我真……真的不行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哼!”江惟仁的鼻腔裡低哼了一聲,手下沒有一點點收斂。
那女人早沒了被帶出場時的趾高氣昂,她的夢早醒了,這樣的江大少豈是她能綁得住的?她沒這個能耐也沒這個本事!如果勉強去伺候,只怕會當場死在牀上!“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行,嗚嗚嗚……”女人的聲音裡帶了一絲絲哭腔和哀求。
拒絕?好大的膽子!江惟仁那微眯着的桃花眼夾雜了些冰冷的意味,“你以爲你是誰?”一句話讓那女人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是啊!能得到東海市最尊貴的江少賞識,這是她祖墳冒青煙了,但是——前提是她得活着!
“對不起江少,我真的伺候不好你,我立刻打電話讓我的姐妹過來陪你,好不好?”那女人眨巴着一雙媚眼,顯得楚楚可憐又體貼聽話。
哼!江惟仁眉頭微蹙,敗了興致。沒有一點點預料的擡腿,直接把那女人踢到牀下,“滾!”
那女人連滾帶爬的打開門,門口早有管家模樣的人拿着一張支票遞過來,“樓下有車,會送小姐回去!”支票上,是六個以上的“0”。
這麼多錢?女人看着支票上的數字又有些後悔,可是她也沒膽子再回去了,她眼神複雜的望了一眼半掩着的房門,一咬牙走了。管家嘆口氣,上前關上了門,一室清冷昏暗。
睡覺!睡覺!江惟仁雙手枕在腦後,努力想要睡覺,可是腦海裡卻是異常的清明,沒有絲毫的睡意。他就如同那煎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難耐。終於,他伸手摸起了牀頭櫃上的手機,撥打了擁有東海市最美女人,最高品質的“夜色傾城會所”,“叫經理過來聽電話。”
片刻,電話被經理恭敬地接起,“江少,有什麼吩咐?”
“挑幾個送過來,記住,不要原裝貨,我TM的沒時間調教。”江惟仁嘴裡混不吝,沒一句好話。
“好!我立刻選最好的送過去,一定讓您滿意!”
“什麼好的壞的?燈一關,都一樣。”江少扔了電話,頹廢地趴在牀沿上,沒一點精神。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只追求這樣的感官刺激?是她走了以後吧!是自己遍尋不着她,徹底死了心之後吧?
“我這是沒救了!”江少仰躺在牀上,眼睛盯着那透亮的可以當鏡子的天花板,看見了無助的自己,這樣糜爛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呀!
江惟仁慢慢地吐出一個菸圈,任憑那煙霧繚繞,遮住了他的眼睛,思緒也變得有些迷茫……和她的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是八年前的春節吧?
那一天,江惟仁被爺爺叫回家,就看見客廳裡坐着幾個人,正和自己的父母相談甚歡,裡面還有一個低着頭的女孩,穿着喜慶的紅色衣服,顯得很溫婉。這場面一看就知道是相親。江惟仁皺皺眉頭,想要悄沒聲息的的溜走,卻被自家媽媽抓個正着,“惟仁,過來!”
靠!江惟仁懊惱的抓抓頭皮,吊兒郎當的走過去,“嗨!”這一聲隨便的招呼,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些尷尬。
“混小子,又去哪野了?”江爺爺乾笑兩聲,揚起了巴掌朝着江惟仁的後腦呼過去。
“我躲!”江惟仁一矮身子,躲過去,卻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女孩掩脣笑的樂不可支,清脆的笑聲裡帶着讓人愉悅的快樂。這讓江惟仁有些微惱,“你笑什麼?”
“好笑就笑囉!”那女孩沒有被他嚇到,反倒落落大方的起身伸出手來,“嗨!我叫蘇黎。”
蘇黎?就是喬家最近才認回來的那個三小姐?據說一直養在江南外婆家,最近纔回歸本家。江惟仁的眼睛裡興起了一抹興味,手卻背到了身後,完全漠視了蘇黎那伸出的手,“我不會答應的。”
在場的都是人精,江惟仁話裡的意思他們全都清楚明白,場面立刻變得尷尬起來。但是蘇黎還是笑眯眯的,只是不着痕跡的縮回了手,若有所指,“我才十八。”
十八?就是八十也沒用!哼!江惟仁呲笑了一聲,一個家族找回來聯姻的女人還能反抗?還以爲自己能做主?還以爲自己有多重要?笑話吧!
不過就算江惟仁再不願意,他也得硬着頭皮和蘇黎相處,誰知道這一相處竟讓他沉醉其中,交付了真心。畢竟沒有人能抵擋住蘇黎那樣的妙人兒,她善解人意卻又帶着一股子豪爽英氣,很對江惟仁的脾氣。
承認了吧!江惟仁徹底淪陷了,他陷在了蘇黎的獨特的魅力裡情不能醒,心甘情願的要和蘇黎結婚,在蘇黎剛滿二十的時候,他就急不可耐的稟明瞭兩家人,要結婚。
婚宴會場,萬衆矚目,所有國內知名的世家,豪門全都以能參加江,喬兩家的婚禮爲榮。但是,蘇黎這個女人竟然當場悔婚,當着所有人的面一字一句的說“我不願意!”
世家聯姻,不幸福的很多,可是當衆悔婚的真沒有。因爲牽一髮動全局,悔婚的代價不是人人都付得起的。可是,江惟仁在蘇黎的眼底看見了毫不掩藏的恨意和認真,他有點懵了,“阿黎,別鬧了!”
“沒鬧!”蘇黎一邊摘了頭紗一邊甩掉雷斯手套,冷漠的可怕,“這場婚禮取消了!”
這一刻是江惟仁的噩夢,他慌了,他急切的想要用喬家人來壓制她,阻止她。可是喬家並沒有去計較悔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反倒用最快的速度送走了蘇黎,讓自己見識了蘇黎在喬家的重要性。她——蘇黎竟然是喬家最珍貴的那一顆明珠,是整個喬家人當成眼珠子寵的那一個寶貝。只要是蘇黎想要的,喬家就會全力支持!甚至不惜失去江家這樣重要的合作伙伴。
江惟仁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日,他得到蘇黎要走的消息,追到機場求她別走,可是蘇黎這個狠心的女人只是冷冷的回頭,用極度蔑視的眼神望着他,就好像是望着一推垃圾,“江惟仁,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你!永遠!”
這一句話陰狠決絕,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不斷迴盪在江惟仁的耳邊,夢境裡……終於,一個月後,沒有辦法入睡的江惟仁,吞吃了整整一瓶子的安眠藥,差點死在寓所裡,要不是江母章曉琳發現,只怕江惟仁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
“嗤嗤……”指尖的灼燙感驚醒了江惟仁,也打斷了他的回憶。他低頭把菸蒂狠狠地摁在手心裡,那冒着火星的菸頭燒着了他的皮肉,帶起了一股子焦味。可是江惟仁就像沒有感覺一樣,面無表情的又點燃了一支香菸……
“江少,人來了。”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還有“夜色傾城會所”經理的聲音,“江少,這次全是好的,絕對會讓您盡興的。”
好的?能好到哪去?不過是來耗盡自己精力的工具!江惟仁已然失了興致,“讓她們回去吧,我今天不想要了。賬,照記。”
“好。”經理不敢違逆,也不敢問原因,帶着那羣美豔如花的女人悄然退場。
夜,恢復了寧靜,而江惟仁就連呆在房間裡都覺得憋悶,那難耐的空虛讓他幾欲瘋狂。索性,他起身拿了車鑰匙,開着車在漆黑的夜裡遊蕩着,不知不覺開到了江邊,他深深嗅了口鹹溼的海風,閉上了眼睛假寐。
夜,終於過去了。太陽也升起來了,當第一縷的晨光照進了江惟仁的車裡時,他放下椅子用外衣蓋住了頭開始休息。
“咚咚!”兩聲敲擊聲吵醒了假寐的江惟仁,他揉揉眼睛,隔着車窗罵了句,“滾!”
敲擊聲還在繼續,他不耐煩地搖下了車窗,卻差點被迎面而來的一柄雨傘戳到眼睛,“媽蛋,礙着你了?”
“你的車,擋着我了。”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倒有幾分熟悉。
是她嗎?江惟仁瞬的擡眼,鷹一樣的目光狠狠盯着面前的女人,她不再青春靚麗,甚至有些顯老,穿着灰色的套裝,還梳着古板的髮髻,看起來有四十歲!可是她就是她,不會錯。
江惟仁脣邊卻難掩冷笑,這世界還真他媽的小,昨晚還想起了,今兒就見着了!真是見了鬼了。
“請你挪一下,讓我的車開進去,你想怎麼擋都可以。”那帶着大墨鏡的女人明顯沒有看他,也沒有認出他,只是很不耐煩地用一柄雨傘,磕着他的車窗。
“你準備賠我的車?”江惟仁沒有一點點預兆的出手,狠狠拽住了那傘柄,拖過來扔在了地上,“個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