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易峰運用家族的力量回到江南的時候,蘇美鳳早已經和喬方略結婚離開了家鄉,去了帝都定居。受此打擊,易峰無心工作,頻頻出錯,上頭還有徐輝的打壓,這日子就難過得很了。
後來,蘇美鳳回到江南省親,易峰就找上門去要個說法,這分手總得兩家人坐下來說清楚呀!徐輝礙於江喬兩家的面子,怕人在他的地界上出事,就給易峰施加壓力,可是易峰根本不買他的面子,只要蘇美鳳給個說法。徐輝一急就讓人教訓教訓易峰,誰知道他手下的人理解錯誤,直接把易峰的剎車弄壞了,讓易峰出了車禍。這還不算,那些手下帶走了蘇美鳳卻讓易峰留在了車禍現場,結果汽車漏油爆炸,易峰被活活燒死了。
這個仇不可謂不大,雖然徐輝第一時間做了隱瞞,可是易家人還是查到了,易峰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蘇美鳳的。易家一直鬧到了帝都,鬧到了喬家老爺子的面前。後來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喬家無奈答應了易老夫人的提議,讓喬家送一個孩子過去,以補償易老夫人的喪子之痛。
這以後,雖然事情和蘇黎講的大致相同,可是眼見爲實,在這疊資料裡還附錄了很多當年的照片,有醫生的診斷說明書,也有蘇黎被打得昏迷的照片,還有她當年爲了脫離易家,拼死爲易城擋槍的照片……
一張張,一頁頁,都是觸目驚心的,都是慘絕人寰的,都是滅絕人性的,這是犯罪,是虐待,是畜生乾的事。而蘇黎就在那樣的環境裡過了十五年。
江惟仁幾乎不敢想下去,如果當年蘇黎沒有離開易家,而是順應易城的要求嫁給他,那麼在以後的日子裡,不,確切的說是在易老夫人的有生之年裡,她是否還要繼續的遭受虐打?
這一刻,江惟仁很慶幸,喬家當年讓蘇黎回來聯姻,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蘇黎還跳不出易家那個火坑。
在這疊材料的最後,易城還有一份證明,這份證明也許就是真的,那就是徐輝的口供,時間是在八年前,也就是蘇黎迴歸喬家的那一年。時間對的上,還有徐輝這樣一個落馬的軍政一品大員的口供,動機有了,鐵證也有了,易城懲治了徐輝之後,對江家下手也是合情合理的,由不得江宏恩不信呀!
這一刻,江惟仁深深的感受到了來自易城的威脅,這樣的敵人讓他不寒而慄,如果不是阿黎傾心相戀自己,只怕自己早被易城弄死好幾回了。
“啪……”江惟仁找了個打火機,點燃了那疊材料,他不想去探究易城爲這份材料付出了多少,他也不想去細想在那十五年裡,蘇黎對易城的感情有多深,這一刻,他只想把過去的一切付諸一炬,讓他們都煙消雲散吧!
…………
天亮了,可是江惟仁還是摟着蘇黎沉睡着,他這一夜都沒敢撒手,就這樣一直摟着,一直摟着……
“啊!……”一聲尖銳的喊叫聲驚醒了江家的人,當然也包括江惟仁和蘇黎,還有還未上班的江宏恩。
“怎麼回事?”蘇黎茫然坐起,聽見這尖叫聲是從江雨馨的房間裡傳出來的,她跳下牀就衝了出去,而江惟仁因爲兩條腿動憚不得,只能乾着急的艱難的挪到輪椅上。
蘇黎第一時間衝進了江雨馨的房間裡,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江雨馨伏在牀上,手微微垂下去,從手腕上蔓延下來的一條紅色的小河,還在不斷的流淌着。而第一個進來叫江雨馨起牀的吳媽還在不斷的尖叫着。
蘇黎趕緊折回頭衝到冰箱那兒,拿了一包冰塊回來堵在了江雨馨的手腕處,當那血液開始凝結的時候,蘇黎大着膽子伸手試探了一下,還好,還有微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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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叫人備車。”
“哦……好好!”吳媽邁着小短腿直往外跑,在門口撞上了急匆匆趕過來的江宏恩。
“怎麼回事?”江宏恩說這話的時候腳步未停,人已經站在了房門口。
“雨馨,雨馨小姐……”吳媽結結巴巴的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就只用手指着房間的方向。
江宏恩心裡“突”的一下懸了起來,他推開了吳媽就看見江雨馨一動不動的伏在牀上,看不見她的臉,只是那刺眼的紅色,蔓延了整個屋子,連帶着濃郁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作嘔。
蘇黎已經幫她止住了血,然而由於失血過度,江雨馨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雨馨?雨馨?”江宏恩來到女兒面前,輕聲呼喚着,“你怎麼了?爲什麼想不開呀?啊?”越說到後來他的聲音越淒厲,漸漸地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樣,變成了低吼,“你給我醒過來!你這個不省心的孩子,你死了讓我怎麼去見曉琳?啊?”
“她沒事,只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蘇黎強忍住嘔吐的衝動,說,“我讓司機備車了,現在我需要幫忙。”
“怎麼回事?”江老爺子也聽到了動靜,出現在門口,“雨馨?她做了什麼?”
“只是鬧着玩。”蘇黎側身擋住了雨馨的情況,卻看見老爺子身後的江惟仁一臉的內疚,也許是因爲昨天他罵了雨馨,雨馨才割脈的吧!
“不關你的事!”蘇黎和江惟仁心意相通,怎麼會不瞭解江惟仁的心裡在想什麼?她不能讓小江去揹負這份自責,“雨馨姐沒事,就是有點失血過多,一會讓醫生給輸點血就好。”
“嗯。”江惟仁微不可聞的哼了聲,就看見蘇黎吃力的抱起了江雨馨往外走,他急了,“來個人,接把手!”
保鏢把江雨馨給接了過去,而蘇黎在越過江惟仁身邊的時候,她的手被輕輕拉住了,“注意……身體。”
蘇黎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不比之前了,她現在可是有孩子的人了,要時時注意的。“放心,我就是跟着跑跑腿,沒事的。”蘇黎安慰了他一句,就跟着坐上了車。
“阿黎,有什麼情況打電話給我。”江宏恩在車門前停住了腳步,他的身份不能跟着去醫院,“我已經聯繫了最近的醫院,他們也已經調配好了醫生在等着搶救,你不要怕,到那邊有人會接手的。”
“知道了。”蘇黎關上了車門。
江家的三個男人望着汽車疾馳而去,心裡都極不是滋味。江老爺子和江宏恩礙於身份,不能隨意的出現在公開場合,而江惟仁則恨恨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腿,這個時候他幫不上任何的忙,反倒要懷了孕的阿黎跑前跑後,他心疼死了。
“雨馨怎麼會割脈?”江老爺子擡眼盯着吳媽,“你天天照顧雨馨,你說說怎麼回事?”
吳媽偷偷望了江惟仁一眼,沒敢說話。
“是我。”江惟仁直接扛下來,“是我罵了她。”
“你好好的罵她做什麼?你不知道她有鬱郁症呀?”老爺子氣的直拍腿。
“是我的錯。”江惟仁沒有辯解。
“不怪唯仁,是雨馨……”江宏恩是看過昨天家裡的監控的,他知道江雨馨爲什麼要割腕,可是江惟仁卻朝着他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省的爺爺擔心。
不說就不說!江宏恩拎着公文包出來,“我先上班了,一會讓吳媽去醫院幫着一點,蘇黎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江老爺子嘆口氣,對家裡這些糟心事實在是管不了,“我不管了,你們都看着辦!一個一個的……唉!”說着甩手就上了樓。
樓下,只剩下了江惟仁一個人,他薄脣微微勾起,帶着涼薄的笑。江雨馨!江雨馨你能啊!江家的孩子就像你這麼慫?還割脈?能幹了呀?
想來想去,江惟仁還是不放心蘇黎,她可是剛懷孕危險着呢!“備車。”他吩咐屬下。
“江少,你……也去醫院?”屬下不敢善作主張,因爲江宏恩剛纔走的時候,給衛隊長下了命令,這兩天要注意警戒,防止歹人入侵,尤其是趙廷這樣的熟人。所以江惟仁說要到公共場合,他們就有些急了。
“我不下車,就看看。“江惟仁也不讓他們爲難,“走吧!”
衛隊長這才安排車,配了最強悍的保鏢給他。當江惟仁一行人到了醫院的時候,那個最強悍的保鏢就被派上樓去問情況了。
不一會兒,保鏢下來了,“江少,雨馨小姐已經脫離危險,現在在輸血。”
“嗯。”江惟仁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他的阿黎還餓着肚子呢!“去買點……那個肯德基吧在!”他看見醫院斜對過有一個KFC,“不要咖啡,要牛奶,還有不油膩的漢堡,對了,那個蛋撻買一盒……”
保鏢低頭記着品種繁多的各樣小點,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問,“江少,是不是點的太多了?”
太多了?江惟仁微微蹙眉,好像是多了點,可是他也不知道阿黎想吃什麼,算了,多點一點,她想吃什麼吃什麼吧!
很快,蘇黎就接到了一個超大的方便袋,裡面的種類繁多,就連飲品都有好幾種,熱奶,豆漿,原味奶茶……